程玥貌似在认真听着李启国在话, 其实思绪有点神游在外，每天学的都是会的内容，不无聊走神才怪。

    成绩已经出来, 和她预想的差不多, 没什么好意外的。毕竟比这些高中生还多学几年, 要是前十名都考不到，那她北大那几年的苦读岂不是白费。

    在李启国宣布她分数七百三十五时, 表面上貌似认真听讲, 其实脑子正在回味昨晚看得漫画剧情，并未立即反应过来。

    还是周宁深知道她什么德性, 推了推她声提醒, “刚才老班你考了七百三十五, 什么情况，成绩单不是已经公布出来，你七百二吗？”

    程玥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眼神这才变得有内容。

    七百三十五？意外但也不意外，想当年她读高中时也常常考全校第一。

    李启国公布完分数, 在班上同学乱七八糟的议论时，李启国没有立即制止, 而是任由同学们讨论。

    就是要让他们先震惊一会, 班上要是有个全校第一, 对班上别的同学也是起个激励作用。

    在早上成绩公布时，大家就已经讨论一波。

    林语此刻再听到李启国程玥考了七百三十五,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激动不已的抓着苏柔胳膊，“你觉得可能吗，程玥她真的考七百三十五？”

    苏柔苦笑, 七百三十五，她想都不敢想的分数。她平时连六百分都考不了，人家比她活活多了一百多分，还是在提前交卷的情况下。

    满分七百五，她只扣了十五分，也就是每一门都近乎接近满分。

    苏柔看了一眼讲台上的班主任，在国际班两年多，她还是第一次瞧见班主任露出如此兴奋又惊喜的表情，“我想班主任应该不会弄错。”

    林语转头往坐在最后一排的程玥看了一眼，和班上大部分同学各种惊呆的表情截然不同，此时的程玥，看上去依旧是那种淡然且漫不经心的模样。

    林语暗暗佩服不已，考这么高的分数，还能如此淡定，要是自己的话，指不定得骄傲成什么样。

    哎，这就是差距啊。

    李启国待大家都讨论的差不多才压压手，“同学们，你们没有听错，我们班的程玥同学这次总分考了七百三十五。事情是这样，在程同学的分数贴出来后，教导主任过来找我怀疑程同学分数有问题，于是把程同学试卷重新批改了一次。结果发现，程同学英语试卷，总分少算了十五分。加上这十五分，程同学总分便由原来的七百二变成七百三十五，和实验班的盛思南并列全校第一。”

    班上同学听了李启国这句话，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张大嘴|巴，不知道该什么好。

    这是什么乌龙，教导主任怀疑程玥分数有问题去检查，结果越检查分数越高？！

    大部分人一言难尽的往程玥所坐的方向看去，再看程玥时，那眼神，除了崇拜，还带着丝丝恐惧。麻蛋，瞧瞧人家天天坐最后一排和全校有名的校霸混在一起，动不动就被全校点名批评，结果随便一出手就是全校第一。

    她这个全校第一，可比盛思南含金量要强，两人分数虽然一样，但人家考试时间可比盛思南要短。

    也就是，程玥实力在盛思南之上。

    常年霸占全校第一的神话，终于要被拉下神坛了吗？！

    李启国话音落下没多久，周宁深激动不已的来了句，“卧槽，这也太流弊了！”惹的全班哈哈大笑。

    李启国都被这家伙给逗笑，这班主任当得今天几乎是有史以来最高兴的一天，也懒得和周宁深计较，他目光赞许的看向程玥，“现在公布一下程同学各科分数，语文一百四十六，排名全校第一，数学一百五满分，理综两百九十二，外语经过重新批改后是147，也是单科全校第一。这次程同学不仅总分第一，还拿了三个单科全校第一。大家鼓掌，为我们班上有这样优秀的同学感到骄傲！”

    大家很给面子的鼓起掌来，掌声很响亮，一方面是响应李启国，另外一方面也是真心佩服程玥。

    搞这么一出，程玥都不好意思，她不知道要不要站起来感谢一下大家。

    对于她这种学霸来，考第一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再她又比这群高中生在大学多学了几年，就算考第一自己也并不觉得有值得骄傲的地方。

    在北大那样的名校，从来不缺各种厉害的人物，和那些真正厉害的人相比，她都自行惭秽。

    李启国：“程同学，你上来给同学们做个演讲，讲一讲你平时是怎么学习的。”

    程玥：“……”

    这怎么讲？她总不能她本来就是北大出来的，大学又寒窗苦读了几年，高中这些知识点对她来自然是菜一碟了？

    周宁深见她坐着不动，踢了踢她，“害羞个什么劲，上去啊，挺起胸|脯走出六亲不认的气势。”

    程玥白他一眼，老娘才没这么中二。

    面对班上同学和老师期盼的目光，她硬着头皮站起来，迈着僵硬的步伐走上讲台。

    不是公布成绩讲习题的吗？怎么感觉这节课像是她的专场一样。

    李启国在她快走到讲台时让位，让她走到讲台中间。

    她也不是没上台演讲过，不过看到讲台下几十双眼睛盯着她，心情还是有那么些紧张。

    行吧，又不能实话实，那就装模作样的些场面话。

    “首先得感谢学校老师父母对我的栽培，是咱们学校优良的校风和不断拼搏向上的学习氛围不断激励着我，鼓励着我，才有我今天的成绩。至于我怎么学习的，我个人觉得学习这件事和个人因素分不开，是因人而异的，我的学习方法不一定适应别的同学。想必大家也知道，我平时白天上课好像总在开差睡觉，其实大家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我每天都学习到很晚，有时候都通宵学习。而我白天所谓的开差发呆，是在思考一些疑点和难点，睡觉则是养精蓄锐为了晚上更好的学习。”

    “当然，我这种学习方法肯定很多学生是接受不了的，我出来并不是希望大家跟我这样学，而是想告诉大家，你们每个人都很优秀，都有自己看不到的潜力，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只要肯努力，肯拼搏，就一定会成为更优秀的自己，拥有更美好的明天！”

    她很矛盾，天天上课睡觉成绩还那么好实在不过去，总得找个理由把事情给圆起来。但是又怕自己瞎扯把班上同学都给教坏，要是大家都学她所谓的晚上学习白天睡觉，她可不敢承担这个责任。

    不管怎样，她最后那句话还是把大家给激励和感动到了，她完后，教室里又是一阵掌声，这次掌声比刚才还要热烈。

    有几个感性的女生都被她得热泪盈眶。

    “程同学简直就是我的榜样，之前我们那么嘲笑她，她不仅一点都不和我们计较，还这么鼓励我们。”

    “她真的好优秀，我现在对她真的是刮目相看。”

    “看看人家考了第一，一点都不嘚瑟，不像实验班那个陈菁菁，走路上恨不得昂着头走路，呵，还来欺负我们班同学。”

    “你们听了吧，陈菁菁和她赌，陈菁菁还生怕程玥输了赌赖账，到处宣扬，哈哈，笑死了。”

    “宣扬的好啊，要不是她到处宣扬，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到时候只怕要反悔的，是她陈菁菁。”

    “人家程玥是荣登第一的宝座，她陈菁菁不过是勉强好了个第十名，分数差了将近三十分呢，完全就不是一个段位。”

    “那是，七百分以上的三十分，差距可不是我们这种五百多分差距三十分能比的。一过七百，想要多考一分都难得很。”

    “哈哈的我都好激动，实验班的那个陈菁菁我早就看不爽了，仗着自己叔叔是校长，还仗着自己成绩好，平时走在路上总是昂着头给人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

    程玥发表完演讲下台回到座位时，见周宁深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闷声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周宁深信誓旦旦的开口，“程同学，你放心，身为你的同桌，我以后不给你丢脸，我要以你作为榜样和目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成为更优秀的自己。”

    程玥：“……”

    吓她一跳，果然这家伙还没过中二期。

    不过他要是真能这么想，倒也是好事。

    李启国待程玥演讲完，继续公布分数，她们班上的第二名，和程玥足足相差了七十多分。

    往常的第一名虽在全校只能偶尔勉强排个前五十，但在学霸如云的省重点，全校前五十，全班第一也还是很不错，这位同学平时还是很自信的。

    可惜现在，这种自信心全都被踩成了渣渣，想哭。

    ……

    教导主任重新检查完程玥的分数，心情是半喜半忧，喜呢是谁不希望自己学校里多出几个人才。这位程同学要是真有这样的实力，那么高考，可是能拿状元的种子选手，到时候可是能为学校争光。

    忧的是毕竟这个教导主任，可是前后两次对她进行全校点名批评通报，结果人家转眼就考了第一，这不是让他下不了台。

    主任长长叹了口气，头仰起四十五度眼神忧伤的望着天空。

    怎么还有这样子的事。

    不管，先去监控室把监控调出来再。

    监控室比较简陋，里面就一个保安坐在里面，主任让保安调出国际班这两天考试的监控录像。

    每个班装有两个摄像头，教室正正方方并没有死角，两个摄像头已经能把教室所有情况看得十分清楚。

    程玥考试时又坐在最后一排，视角能完全看到她考试时一举一动。

    语文理综每场考试一百五十分钟，数学和外语是一百二十分钟，加起来就是五百多分钟。

    要是别的学生也就罢了，但是教导主任毕竟之前亲自点名批评过程玥，还在程玥提前交卷时她坏了学校风气，拿她当典型进行全校通报过。

    这件事事情真相如何，他一定要亲自弄清楚，免得以后再闹乌龙。

    如果程同学是清白的，真的凭自己本事考了第一，也总得给人家学生一个交代，不能寒了好学生的心。

    好在程玥每门考试都提前交卷，也不用真的一分钟一分钟的盯着看，若是真的作弊，每写几道题就会露出端倪。

    教导主任让保安从他办公室把他的枸杞菊花茶拿来，一边喝着茶一边眯着眼睛查了起来。

    监控里的人影坐姿端正，从拿到试卷的那刻起就埋头认真的写着，中途笔几乎都没有停过。没有任何东张西望，也没有半点可疑举动。

    不知不觉两个时过去，教导主任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和背，人老了身子骨不行了啊。

    他再次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发现，这位程同学，全都是自己写的。

    更让教导主任感到惊异的是，她竟然提前五十分钟交数学试卷，还拿了个满分。成绩这么好的学生，肯定是要在大会上当众表扬的。但她每门课提前交卷这件事，要不要特地提出来呢？会不会给学校里别的同学压力？特别是一直都考第一的盛思南同学，他会不会受到击？

    早知道这位同学提前交卷真的全都写完，他之前也就不整这么一出。就是他现在不提，想必全校已经都知道这位程同学门门考试都提前交卷还拿了个第一，哎。

    弄完这一切，教导主任去向校长陈厚达汇报调查情况。

    陈厚达自早上听了这件事，也很关注，看到教导主任过来忙问，“结果怎么样？”

    教导主任压住内心隐隐有些激动的情绪，深吸口气后开口，“这位程同学，没有任何作弊。重新检查试卷的时候，英语少算了十五分，也就是她总分加起来是七百三十五，和盛思南并列排名全校第一。”

    陈厚达毫不夸张的瞳孔发生的剧烈震动，“什么？！你她凭自己本事考了个全校第一？！”

    全校第一可这两年一直都是盛思南霸占，学校里当宝贝似的人物。

    教导主任：“事实就是如此，校长，看来这位程同学是有真材实料的。既然考了全校第一，那么她之前提前交卷这件事，就算不上任何过错，毕竟她是真的做完试卷才提前交。之前对于这位程同学我未免过于严苛了些，未免给程同学造成心理上的影响，看来我得亲自去找她谈谈，再顺便当着全校师生面的给她澄清。”

    教导主任其实之前也并不是专门针对程玥，只是一中作为省重点，各方面都管的很严。

    程玥屡次做出出格的事，又还被他这个教导主任给抓了个正行，刚好可以借此机会抓抓校风问题，给学生们敲警钟。

    陈厚达是向着自己侄女，不过像程玥这种有着硬实力的全校第一，身为校长的陈厚达也不能为难人家。考全校第一的学生，学校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差池他这个校长都不好当。

    陈厚达右手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片刻后道，“这位程同学既然成绩这么好的话，肯定是要进行表彰的。之前她那点问题，想必也是事出有因。”

    教导主任汇报完工作，重新印这次高三生月考成绩排名单，程玥和盛思南名字这次排在一起，只是盛思南好歹作为老牌种子选手，还是给他个排面把他名字挂在程玥前面。

    下课铃声响，有些还没来得及看成绩的再次去公示栏那里看成绩，很快就看到和盛思南并列第一的程玥。

    围观学生再次炸了。

    “这次学校竟然有并列第一？盛思南常年第一的地位看来不保啊。”

    “总分七百三十五，流弊，太流弊了！”

    “麻蛋，一个盛思南就已经够让人仰望的了，现在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神仙？”

    “我去！这个程玥不是之前被全校点名批评的那个女生吗？她竟然是全校第一？”

    “奇怪，排名怎么变了，之前看的时候这个叫程玥的我记得好像是全校第六来着，当时这个排名一出来，很多人就都惊呆了好吗。”

    “这也算是咱们学校一大奇闻，每场考试提前交卷还考了全校第一，这明她实力上要比并列第一的盛思南厉害啊。”

    “盛思南总算是出现对手，咱们学校都是些什么神仙，我要自闭了。”

    贴成绩排名的公示栏就在高三年级大楼的前面，实验班在一楼第一个教室，成绩单一更新，程玥和盛思南并列第一这件事很快就传来实验班同学的耳中。

    对实验班这些天之骄子来，盛思南一直是压|在他们头上的一座大山，大家想超越，但是又无法超越。

    而现在，又出现了另一座大山。

    实验班是一中成绩最厉害的班级，前五十名有将近四十名从他们出去，对于这些同学来，平时可以很骄傲的，一直都没把别班同学放在眼里。

    而算得上平均成绩最差的国际班，却陡然空降一个全校第一，这岂能不让她们这群尖子生感到惊讶。

    本来之前程玥考第六时，占了实验班一个名额，他们班就有同学就不大服气，此刻成了第一，更是让人觉得不爽。

    “没搞错吧？国际班竟然有学生能和盛思南竞争第一？”

    “之前不还是第六吗？怎么又成第一了？这次月考成绩如此儿戏的吗？”

    “盛思南七百三十五已经是极其流弊，可望而不可即的程度好吗，这个分数可是将近每门都是满分，怎么竟然还有人能考这么高？”

    “数学理综不提，语文和英语再怎么着也会扣点分。”

    “关键还听她每科都提前交卷了，而且她还和咱们班的陈菁菁赌来着，现在别班都议论疯了。”

    有人往陈菁菁所坐的方向看去，陈菁菁平时作风有些高调和张扬，看不爽她的女生也有不少。

    虽然别班学生拿了第一让她们不大高兴，但相对来，有人能治得了陈菁菁击她平日嚣张的气焰，好像也不错。

    “活该，谁叫她和别人赌还到处宣传的。她怕对方不认账，结果却把自己给坑了。”

    “你看她从早上成绩出来开始就坐在自己座位上一动不动，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都没了。”

    “击太大了吧，哈哈哈，她还以为自己稳赢，结果人家轻轻松松就考了个第一。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呢。有没有后悔这次赌。”

    “听她要是输了要主动认错不，还要承认自己不如对方。”

    “哎呀呀，那场面肯定很好看。”

    有女生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是平常埋头学习的学霸，只要相处，之间勾心斗角的事也不会少。

    坐在自己座位上的陈菁菁，岂能感觉不到四周投过来各种看好戏的目光，她轻轻咬了咬嘴唇，不，不可能，她不可能输得，程玥不可能考第一。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这样！

    “陈菁菁，你出来一下。”教室门口有人朝陈菁菁喊道。

    是周宁深。

    陈菁菁本来就略显苍白的嘴角看到周宁深时又是一白，她坐得座位比较靠前，离教室门口并不远。

    周宁深就是过来找陈菁菁特地来替程玥出气的，他早就看陈菁菁屡次去找程玥麻烦很不爽，但是身为男生又不好动手去女生，这次陈菁菁赌输了，正好光明正大的来找她。

    陈菁菁没有理会周宁深，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认输的，也绝对不会向程玥道歉。

    周宁深这家伙是个暴脾气，喊了一声见陈菁菁坐在自己座位上纹丝不动，哪里能忍，脸色当即就拉了下来，大声道，“陈菁菁，怎么，当初赌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吗？这个时候就成了缩头乌龟？是不是输不起啊，既然输不起当初就别赌啊。大家快来看啊，实验班的陈菁菁，排名前十名的学霸，校长亲侄女，输了要赖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