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孤注一掷
受了惊吓的丁氏老实了几天后,又按耐不住了,暗戳戳的和女儿密谋着。
“娘,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李蔷薇也没亏待咱们,她现在快生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怕义兄彻底恼了我。”赵莲犹豫着。
“你就是心软,当初你若是听了我的,将他药倒,让他上了你的床,你现在不就是尚书夫人了吗?”丁氏睨了女儿一眼,觉得这个女儿不成器。
“你的容易,上面将我送进他的房里,他硬是坐了一夜都不碰我,我也是要脸的,总不能硬往上扑吧,再,就算是药倒了他又能怎样,他也不会娶了我。”赵莲抢白道。
“那你怎么办?那个短命鬼三千两头的要钱,谁能受了,等你和思义生米做成熟饭,成了尚书的妾侍,就是给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纠缠你了。”
“可我还是觉得这样欠妥,毕竟李蔷薇平时待咱们也不薄,上次你让我在亲农的时候陷害她,她明明知道是我做的,却也没有深究,我……”赵莲还没完,就被丁氏怼了回去。
“你这样能成什么事?难怪你被人欺负,你都二十四了,别的女子都几个孩子了,你就不怕老了孤单?”
赵莲似乎对母亲的话动了心,她眉头紧蹙,陷入了深思中。
丁氏见女儿心动,遂趁热铁,“你真的以为李蔷薇是良善?耀祖那个杂种害我差点被四皇子砍了头,我就不信他一个八岁的孩子能这么厉害,还有上次我被蜜蜂蜇个半死,我想了想,也是耀祖做的,这肯定是李蔷薇教的,她要是没手段,能把思义拿捏成这样?”
赵莲顿时变了脸,嘴唇紧紧地抿着,左手不由握成了拳头,右手捏着衣角,眼中充斥着怨恨。
丁氏见女儿脸上起了寒意,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具体实施了。一想到过不了多久,女儿就能做了尚书的妾侍,她就要跟着享福了,丁氏心里就乐开了花。
相公去世时女儿八岁,儿子六岁,她一个寡妇若不是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怎们能将孩子养大,她见多了薄情寡义的男人,像李思义这样重感情的男人实在难得,她要让女儿牢牢的抓住他。
丁氏换上了一身丝绸的襦裙,梳了一个很显年轻的倾髻,好好装扮了一番,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在尚书府养尊处优了几个月,养白了不少,如今这么一扮,倒也有了些风韵。
不久前,不甘寂寞的丁氏勾搭上了府里的车夫谢三,两人趁夜深人静时在府里的花园苟且过几次,谢三的婆娘也在府里当差,论年纪和长相,比丁氏还要强上几分,奈何那婆子老实巴交,哪里比得上年轻时混迹于各式男人之间的丁氏。
丁氏扮好,趁着天黑,用暗号将谢三约到了花园。两人一见面就抱在了一起,上下其手。
“死鬼,看你猴急的,等半夜无人时再给你!”丁氏瘫在了谢三的怀里,若不是怕天气还早被人撞见,她早就和谢三滚在了一起。
“你个骚女,唤我来何事?”谢三揉捏着丁氏胸前的那两坨肉,喘着粗气问道。
“李尚书除了在官署,平时还去些什么地方?”丁氏靠在谢三的身上腻歪着。
“你问这个作甚?”谢三忙停下了自己的手,警惕的问道。
谢三是李思义的车夫,每天一早将李尚书送到宫门口,早朝后又将李尚书送到官署后,他再回府,酉时之前再到官署将尚书接回家,李尚书的行踪,他是清清楚楚。
“你个死鬼,我能作甚,只是随意问问。”丁氏心里暗骂了一声谢三,这个谢三真不是东西,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就问问李思义的行踪,他就这副模样,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她只是想知道,李思义在外面有没有外室,李蔷薇身怀六甲,不能尽人事,她可不信他一个堂堂尚书会干忍着。
谢三多了个心眼,找了个借口先走了,他也听自己婆娘了,丁氏在府里跋扈,不但得罪了夫人,还得罪了四皇子,这种蠢女人,还是少沾吧。
丁氏既没问到自己想知道的,又没有和谢三成事,心中懊恼。于是,她更加急躁了,必须要尽快让莲成为尚书的姨娘了,这样自己也能跟着沾光,不定自己还能寻到一个相公呢。
丁氏看了看左右,见无人,便匆匆到了后院的角门,那里已经有一个黑影在等着了,丁氏将几串铜钱递给他,语气不耐:“你成日要钱,我们又不欠你的,这是最后一次给你钱,大不了以后鱼死网破。”
“我的岳母大人,这怎么行?当初可是你主动将莲嫁给我的,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啊,若是尚书大人知道莲是我的娘子,你他会如何?”男子嗤笑。
“少啰嗦,东西拿过来赶紧走!”丁氏一把将男子手里的一包东西夺过来,一刻也不想多待,便扭着肥硕的屁股走了。
男子骂了一声‘老虔婆’,并鄙夷的啐了一口,这才拿着几串铜钱走了。
过了几日,李思义从官署回来便去了东跨院,让赵莲母女搬出尚书府,和以往的商量不同,这次他是郑重其事地下了最后通牒。
听完李思义的话,赵莲默默垂泪,丁氏则是撒泼诨,李思义忘恩负义,将她们孤儿寡母赶出府任人欺凌,还赵莲为了他至今未婚配,他不能不管莲。
不料,李思义却冷声道:“我没有责任照顾你们一生,我已经让苗管家给你们买好了宅子,每个月给你们家用,直至莲成亲为止,宅子是我送给你们的,不会收回。”
见李思义铁了心,赵莲拭了拭眼泪,哽咽道:“义兄,你不用为难了,嫂子容不下我,我走就是了,只是,明日是我的生辰,莲想让义兄陪我度过这个生辰,我后日一早就和娘搬出去!”
“莲,我要几次你才能知晓,不是蔷薇容不下你,是我让你们搬出去的,蔷薇已经够大度了,我不想听到有人她。”李思义不耐道。
“义兄,是莲误会嫂子了,我和我娘后日就搬走,明日我的生辰,你能不能陪我过?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陪我过生辰,求义兄不要推辞!”赵莲哀求道,一双杏眼里泪光盈盈。
“那你们尽快收拾吧,我明日从官署回来和你们一起用饭。”李思义见事情办妥,暗自长出了一口气,便离开了东跨院。
回到了自己的正房,李思义倍觉轻松,赵莲母女来了这半年,丁氏闹腾的过了头,他都要佩服蔷薇了,以她以前的泼辣性子,居然能容忍丁氏这么久,他是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相公,我是为了你才容忍丁氏胡闹的,不然,你以为我能由着她乱来,我早就让她好看了,丁氏这种人一身的毛病,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狼,能把亲生女儿卖给营妓所,她比当初的孟氏还可恶。”
“蔷薇,我对不住你,我还想着让你过上好日子,不成想让你承受了这么多,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李思义歉疚地拥着娘子。
“希望如此吧!”李蔷薇轻笑一声,她总觉得丁氏这种女人,不会放过相公这棵“摇钱树”。
第二日傍晚,李思义从官署回来,刚进了垂花门,就见如意已经等在那里了。李思义见状,眉头微微蹙了蹙,便朝远处的夏荷招了招手,夏荷一溜跑着过来。
“夏荷,你告诉夫人一声,我去东跨院一趟,晚饭就不用等我了,吃完晚饭我便会回去!”交代完夏荷,李思义便随着如意去了东跨院。
一进东跨院,就见赵莲倚在厅堂门口,正翘首而待着他的到来。
赵莲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于头顶结了两个鬟,用一根玉簪子束住,两鬓分别垂下一缕青丝。她画了眼妆,一双杏眼含情脉脉,十分迷人。
她今天穿的也比往日大胆了些,一身薄如蝉翼的浅粉色翠烟衫,露出半截白色的裹胸,翠色长纱裙纬地,腰身紧收,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看李思义踌躇着不前,赵莲红唇撅起,细细弯弯的柳叶眉蹙了蹙,幽怨地道:“莫非义兄后悔了不成?只是陪义妹过个生辰都不行吗?”
李思义只得迈步进了堂屋,一眼看到桌子上摆满了酒菜,四下一看,却没看到丁氏,他不由眉头一蹙:“你娘呢?她为何不在?”
“我娘今日身子不太爽快,我让她在偏房歇着了,我怕咱们吃酒吵着了她,如意,你这丫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义兄斟酒?”赵莲冲着如意使了个眼色。
如意给两人斟了酒,便立在了一旁,赵莲柔柔地一笑,“如意,你下去歇着吧,我和义兄会话,需要唤你的时候,我自会唤你!”
如意离开了,屋里只剩下了李思义和赵莲,李思义有些不习惯,遂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点,“莲,义兄祝你生辰康乐,早日成亲,我已经托了同僚,为你物色一个如意郎君,今日饮下这杯酒,义兄便不会和你再有交集,如果有事,你可以找苗管家。”
赵莲端着酒杯的手一顿,“义兄,我知道了,我不会纠缠义兄!”完便昂首饮下了手中的酒。
听赵莲如此,李思义如释重负,遂饮尽了杯中的酒,心情也好了不少,他拿起筷子夹了块豆腐送进了嘴里。
又饮了一杯酒,李思义便要告辞,他摇晃着站起身,还没走两步,便觉得一阵眩晕,面前的赵莲,身影在他眼前晃动的越来越厉害。
李思义顿时警觉起来,他酒量一直不错,如今只喝了两杯便觉得头重脚轻,实在是不同寻常。
他闭着眼睛使劲摇了摇头,缓了一会,便怒喝道:“赵莲,你真无耻,你在酒里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