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水浒闯一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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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黄门的通禀, 林禹州立即对季盛彦道:“那是赵佶的皇后。”

    “你现在不就是赵佶吗?”季盛彦似笑非笑。

    呵呵!林禹州牙酸了, 他扯着嘴角道:“我可不想做赵佶。”

    季盛彦低声哼笑, “要去见他的皇后?”

    “怎么可能?”林禹州放开搂住季盛彦脖子的手, 对着寝殿门的方向喊道:“朕要休息了, 谁也不见。”

    黄门没出声, 林禹州又道:“没听见吗?”

    “是!”

    寝殿外彻底安静下来, 林禹州也舒了口气, 想想红楼世界季盛彦借口吃醋的后果, 他真是怕了他了。

    可季盛彦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不过在“教训”他前,季盛彦倒是做了点儿其他事情。只见他从内府空间拿出了几本书, 这几本书都跟宋史有关, 他将上面关于宋徽宗的记载用灵力拓印下来, 然后团吧团吧成一个圆球, 朝着赵桓寝宫的方向扔了过去。

    做完这些, 季盛彦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林禹州身上,他盯着他身下的龙椅, 眼中闪着奇怪的光芒。

    林禹州扶着额头,这眼神他太熟悉了, 可怜他的腰啊。

    一夜放浪形骸,季盛彦将累瘫了的林禹州抱到床上去之后才离开,离开前他还用灵力蕴养了林禹州的身体。

    季盛彦走后,林禹州睁开了眼睛, 想想季盛彦昨夜的模样, 笑了起来。于他来穿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还很短, 感觉跟季盛彦分开没多久,但于季盛彦来,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好多年了,徒一见到他,按捺不住也正常,只是吃李师师的醋,这借口找的有点儿让人无语。

    透过窗户照进了寝殿,林禹州算了算时间,他该起身了。

    冬月末,东京城下了两场大雪,白雪皑皑覆盖了整个东京,可这并没有消减百姓的热情,盖因为东京城有名的贪官高俅被抓了,抓的原因是贪污受贿,纵子强抢良家女子,且伙同奸佞陷害朝廷官员。这件事情爆发出来,让整个东京城的百姓都沸腾了,他们争相走出暖烘烘的家,开始到处找人谈论这件事情。

    满朝官员都没想到道君皇帝会突然发难,第一个处置的还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高俅。想起那日蔡京为高俅求情,道君皇帝那句“蔡相,三十万两黄金可烫手?”的话,官员们集体了个冷战,那日皇帝的眼神太冷,也让他们这些人深刻的意识到,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是能对他们生杀予夺的帝王,而不是仍由他们欺瞒愚弄的傀儡。

    高俅被抓第三日,东京城管踵巷一座三进宅院中,林冲带着妻子朝季盛彦跪了下去。

    林冲拜服在地,很是真诚地着:“谢谢恩公,若不是您,林某恐怕就要家破人亡了。”

    因临近年节,林冲娘子去东岳庙烧香,不想被高俅义子高坎看上。这高坎就是一个地痞无赖,由于攀附上高俅,在东京城横行无忌,专爱调戏引(淫)入(辱)良家妇女,有一“花花太岁”的称号,恰巧这次被他看上的林娘子有些来历,他意图不轨之时又刚好被林冲抓个正着。

    林冲当日顾忌高俅的身份并没有将高坎怎样,奈何对方步步紧逼,甚至联合虞候,陆谦之流给他设局,若不是季盛彦派人暗中帮助,他肯定中计,恐怕此时早被发配出京了。

    “帮你的不是我,弹劾高俅的折子是曾纡所上,你该去谢他。”季盛彦所的曾纡是前相国曾布的第四子,为人颇有才学,奈何不得赵佶重用。林禹州穿越后好不容易从满朝贪官中找到个有能力且洁身自好的人,赶紧将他从二后山园陵使这个职位调到了知谏院。

    这曾纡也没让林禹州失望,调职没几天就将高俅给参了。

    “若没有恩公为林某引荐,林某也无法认识曾相公,无论如何,恩公都要受我一拜。”

    季盛彦对林冲此人无感,并不想跟他称兄道弟,他要拜,便让他拜了。

    等林冲夫妻拜完,鲁智深从房子里冲了出来,他大大咧咧地对季盛彦道:“俊义兄弟,你怎么认识曾相公的?别,曾布老相国是个好官,他儿子也不差。”

    季盛彦嘴角微微上挑,他会像红楼世界林禹州配合自己一样来配合林禹州。有些事,林禹州不方便出手,他便替他解决。

    鲁智深一向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他捋了一遍事情经过,有些担心:“洒家觉得这事没完,恐怕有人会阻扰开封府判案。”

    燕青很是不解:“高俅父子的罪行罄竹难书,且都有实证,还有人敢替他们脱罪?”

    卢俊勇从房间走了出来,这些时日他被季盛彦安排核查东京生意,差点淹死在数字里,此时总算能出来透气了。“乙,你这话就太绝对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高俅当太尉的日子不长,但贪的钱财却不少,他若愿意将这些钱财交出去,要救他的人不会少。”

    燕青皱眉:“太尉府不是被抄了吗?”

    卢俊勇摇头:“乙啊,你太天真了,狡兔还有三窟呢,你当一个太尉府就能装的下高俅贪污的银钱宝贝?”

    听到这话,林冲夫妻脸色瞬间苍白,他们已跟高俅父子结下死仇,若是他们父子被放了出来,那他们夫妻可就危矣。

    “我林教头,你的本事不,木仓法更是一绝,做什么这个表情?”鲁智深瞧见林冲一脸苦涩的表情很是不满,“纵然十个高俅父子加起来都吃不住你一木仓,他们真被放出来了,你提木仓前去将他们结果了就是,天下这么大,带着林娘子远走高飞,多的是去处。”

    “这位义士,话不是这么的,林某……”

    鲁智深挥手,很不耐烦道:“那你还要怎样?任由敌人鱼肉?”

    “不用急。”季盛彦示意鲁智深先别生气,他看向林冲,道:“高俅出不来。”

    不知为何,季盛彦这么一,林冲就感觉这事定了。

    林冲带着林娘子走后,鲁智深不解地问季盛彦:“俊义兄弟,你为什么高俅出不来?”难道俊逸兄弟在朝中有认识的大官?他摸了摸光头,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睁大眼睛:“难道俊逸兄弟准备今晚闯开封府刑牢,直接砍了高俅父子?若是这样,一定要带上洒家!”

    “你想多了。”季盛彦单手背立,看向开封府的方向,笑道:“有人不允许高俅出来,而那个人的意愿开封府尹不敢违背。”

    开封府是大宋朝廷最重要的机构之一,历史上很多北宋名臣都曾担任过府尹职务,甚至还有四位北宋皇帝在继位之前也做过开封府尹。蔡京拜相之后就将开封府牢牢把控在手中,现任府尹滕琼便是他的门生。

    高俅为求自保向蔡京受贿,被皇帝当廷道出,即便蔡京极力辩解,皇帝虽没有继续追求,但也给蔡派官员一个示警:皇帝开始不满了,他们必须将尾巴收干净些。

    此时开封府内,滕琼跟他的门客一起讨论着如何判决高俅之事。

    “要可,那高俅不过是苏公手下一笔吏,若不是会踢蹴鞠讨得官家欢心,他根本没机会做官,如今出了这事,官家明显厌烦他了,顺官家的意思将他法办了便是。”

    “赵兄此言差矣,官家是何意思,并没有明确指示出来,我等擅作猜测怕是不好。再这高俅也没犯大错,原告不过是一禁军教头,他的妻子也并没有受到伤害,何必赶尽杀绝?”

    “可高俅犯的并不是这一项罪过,他……”赵姓门客话还没完,就被周围的人用眼神断了,在座的谁没有贪?谁没有受贿过?

    “府尹大人,这事好办,先去服那禁军教头,让他承认是他自己误会高坎了,这样高俅纵子强抢民女的罪名便不成立了。至于剩下的罪名,太尉府不是抄了吗?那些抄出来的钱财,只要高俅咬死是亲人所赠,没有新的证据出现,贪污受贿的罪就定不了。”

    “为了一个高俅做这许多事值得吗?”也有门客不是很赞成。

    滕琼敲着桌案:“高俅还算有点儿用,即便他被放出来也无法在京中做官了,给他寻个稍远的出去,不是还很有些冥顽不灵的地方老臣不遵相国法令吗?把他发配这些人管辖之地,他知道要做什么的。”

    “府尹的对,如此一来,高俅的事情也算解决了、”

    就在滕琼确定了高俅处置时,开封府管事来报,宫中有人前来拜见他。

    这是童成第一次进开封府,他本以为自己会被开封府的门楣震慑到,没想到进来之后感觉也不过尔尔,而面对滕琼时,觉得他身上的官威跟官家的帝王之气相比,就是萤虫之光。

    “拜见滕大人。”没等滕琼询问,童成率先给他行了礼,礼毕,他自我介绍道:“杂家叫童成,是官家身边的随笔内侍。”

    “原来是童大人,失敬失敬,不知童大人此来开封府,是为何事?”

    童成一甩拂尘,低声道:“杂家专门为滕大人解惑而来。”

    滕琼不解,皱眉问道:“此话何解?本官近日没有任何疑惑之事啊?”

    “滕大人就不好奇,官家一向看重高俅,为何此次听到曾大人的参奏会如此生气?曾大人明知高俅是官家一手提拔的,还敢当廷弹劾,他真不怕官家会为此降罪于他?”

    “童大人请坐。”滕琼神色严肃起来,他让下人送上茶水,坐下后道:“还请详。”

    童成喝了口茶,将当日跟道君皇帝一同微服的事情了出来,其中有一处他道:“官家要一人逛酒楼,便命我等随侍待在雅间不得出去,大概一个时辰后官家回来,杂家见他神色低沉,想是有人有眼无珠冲撞于官家了。”

    滕琼心一惊,问道:“高俅冲撞了官家?”

    “哎……”童成摆手,“高俅怎敢冲撞官家?”他压低声音:“杂家听了,那日高坎对林娘子意图不轨,被那林冲发现后气不过,便到了官家休憩的酒楼吃酒。他见酒楼的老板娘长的有两份姿色,便起了觊觎之心,想是被官家看到了,杂家还听到那日高坎肆意辱骂了一位替妇人抱不平的文客,差点动手了那文客,幸而被路过的卢俊义给救了。”

    “卢俊义?”滕琼觉得这名字很熟。

    “据此人是有名的豪杰,有河北玉麒麟之称,官家近日里对他颇感兴趣。”

    滕琼点头,明白了童成的意思,他道:“多谢童大人告知本官这些事情,只不过本官与童大人素日里并无交情,你为何要帮本官?”

    童成笑了起来,道:“家父是童贯童指挥使,乃是蔡相的至交好友,得知府尹是蔡相门生,特来告知,免得府尹大人不知其内情而会错了圣意。”

    那怪那日蔡京为高俅求情,皇上会生那么大的气,原因在这里吗?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了一口,谁都会生气,更何况那还是万人之上的天子!自以为想通了的滕琼起身向童成作了一揖:“多谢童大人!”

    童成还礼:“滕大人客气了。”

    童成走后,滕琼的门客从后厅走了出来,“这黄门这么年轻就成了官家近侍,前途远大啊。听他这么一,很多事情就能解释的通了。”

    又有门客道:“可这童姓黄门的都是真话吗?”

    滕琼摸了摸胡须,道:“他的话或有夸张,但离真相亦不远矣。此事就发生在东京城中且时间相隔不远,略去听听便能知晓,他不会谎。官家却有微服,为了这事杨戬还砸了大半个书房,这是真事。他是童成义子,这更做不得假。他与我们没有利益冲突,不会编一堆谎话来蒙骗于我。”

    “那大人所的夸张何解?”有门客疑惑道。

    “想必被高坎辱骂的不只是官家。陪官家微服,童成真敢待在雅间不出去?必是偷偷跟随,后替官家抱不平时也被高坎一并辱骂了,腌臜人记仇罢了。”

    门客们纷纷点头,觉得滕琼推测的很有道理。

    “此事没有辩解的余地,高俅要怪就怪他的儿子有眼无珠,依律法办吧。”

    高俅的结局已经可以预见了,童成回到皇城之后,直接去到福宁宫觐见林禹州。

    “皇上,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对滕琼了。”

    “做的好。”林禹州抬起批奏折的笔,“你且下去休息吧,朕有事会唤你。”

    童成弯腰退下。

    林禹州给茶盏添了些水,那日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童成的便是实情。朝堂上的文官们有个特性,遇到任何事情都喜欢多想,只要给他们一个理由,他们自己能将思维扩散开来,将这个理由拼接的严丝合缝,这正好给了他机会。

    林禹州端着茶盏,对着虚空抬了抬手:赞,为着官员们出色的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