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三国建工忙(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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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 林禹州和季盛彦在一起过了那么久的夫夫生活, 相互之间的激情早就应该消磨殆尽才是,可实际上,经过这许多时间, 他俩的感情更加浓郁了。这不,知道王允邀请季盛彦去参加宴会, 八成不安好心,林禹州就坐不住了,他也要去。

    不能用灵力仙法, 林禹州无法隐身跟着季盛彦,但是他的功夫还在, 易容手法也在,所以他去找了贾诩,让他给自己安排一个能进入王允府中的身份。

    早就猜出林禹州和季盛彦关系的贾诩, 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林禹州的行为在他眼中就像是去抓自家丈夫奸情的妻子,他的这种表现, 居然让自己对季盛彦生出了一点儿同情。

    不管贾诩怎么想, 林禹州最终还是如愿以偿。

    宴会当天, 林禹州一早离开了自家府邸,季盛彦则带着疑惑到了王允府上, 才进门, 他就察觉到林禹州的气息, 也明白了他那么早出门的原因。他量了一下四周的奴仆, 企图找出自家伴侣。

    王允捋起宽敞的衣袖,指着院子右边的青石道,笑着道:“黄先生,这边请。”

    季盛彦跟在王允身后朝右边院落走去。王允府邸的布局简单却不失精妙,一草一木都经过了精心理,亭台楼阁镶嵌在假山池沼之中,移步异景,无不彰显了世家底蕴。

    王允带着季盛彦走过廊桥,进入湖心的楼阁之中,这里便是宴会的举办地。

    随着季盛彦落座,娇媚的女婢们纷纷送上酒水吃食,王允坐上主位之后,开始招呼其他参宴人员。季盛彦扫了一下,发现参与此次宴会的多是九卿之下的官员,他们官职不高,但是背景雄厚。

    酒水源源不断地送上宴席,几轮推杯换盏之后,众人都流露出醉态,季盛彦垂着眼眸,像是喝醉了,又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允瞥了一眼坐在左下手的官员,不一会儿,那人便开口问道:“黄先生有如此大才,为何不入朝为官?您为董将军立下诸多汗马功劳,便是那荀文若,郭奉孝,也不及您的万一啊。”

    季盛彦闻言,将手中的酒杯丢在桌案上,他斜撑着身子看向了话那人,眼神幽深异常,神色似笑非笑,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那人被季盛彦这么一看,突然就不敢再下去了,他干咳一声,低下头去。

    王允眉头一皱,他有心些什么,但一面对季盛彦周身那强悍的气势,瞬间怂了,他端起酒杯掩饰一二,“黄先生的功劳,将军看在眼中,定不会亏待先生。来,老朽敬先生一杯。”

    季盛彦轻“呵”一声,拿起酒杯回敬了王允。

    这是什么意思?宴席上的人懵头了,黄茂跟董卓到底是什么关系?若董卓看重他,为什么不给他官职?若董卓忌惮他,为什么又要将他带在身边?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

    王允脑子也是乱成一团,最后他狠了很心,对季盛彦道:“黄先生,冬日难得有好晴天,老朽有一义女,一直仰慕先生才气,想为你献上一舞,还请先生欣赏。”

    “咔嚓!”其他人都没听见这声异响,但季盛彦听见了,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人候在王允左后方,长得貌不惊人,就只有眼睛异常明亮。

    林禹州隐晦地瞪了季盛彦一眼:回去再找你算账!

    王允也没等季盛彦回答,他拍了拍双手,一群舞女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位带着红色翎羽面具的女子,她穿着火红的镶金丝裙衫,素手芊芊,腰肢绵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充满了风情。

    丝竹声起,管弦声喝,古琴声飘摇期间,兀地又加入了鼓声,厅堂中的红衣女子踩着鼓点,急速旋转起来,随着她的旋转,一股异香荡漾开来。

    曲毕,众人仍沉浸在红色的舞蹈之中,只有季盛彦保持着清醒,他为自己续上一杯酒,看向王允,道:“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王中郎的千金,舞跳得不错。”

    王允也回神了,他哈哈大笑起来,“先生谬赞了,貂蝉,还不快为黄先生添酒。”

    貂蝉笑盈盈地走到了季盛彦身边,而季盛彦突然闻到了一股酸味,他嘴角微微一挑,低垂的眼眸中充满了笑意。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将季盛彦送走之后,貂蝉扶着王允回到了房间。

    林禹州去掉了易容,穿上夜行衣,跟去而复返的季盛彦一起,攀上了王允的屋顶。

    房间内,貂蝉为王允倒了一杯清茶:“义父,那黄茂是何来历?你为何如此看重他?”

    王允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答道:“他明面上是董卓的幕僚。”

    “明面上?”貂蝉声音微微上扬,“难道他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王允轻笑起来,“五原郡黄家,也是名门望族,黄茂曾在颍川学院求学,水镜先生对他颇多赞美,这样一个有才华的人,会被董卓压制?为父得到的情报,黄茂手中有凉州军另一半虎符。”

    貂蝉眼角微微一挑:“虎符?”

    “对。”王允坐在榻上,示意貂蝉坐到对面,他接着道:“凉州军每个将领都有独特的印章,这枚印章只能调动自己手下的兵,只有董卓手中的半块虎符加上黄茂手中的半块虎符,才能调动所有凉州军。黄茂是董卓心腹,他有这半块虎符在手,即便不做官,也照样权势滔天。”

    “也是,他握有一半凉州军权,若是真入朝为官,恐怕董卓对他会忌惮万分,视为死敌。”貂蝉立即明白了其中道理,“义父想让女儿做什么?”

    “董卓在洛阳一手遮天,对陛下的影响太大,需要有人制衡他。蝉儿,你天姿国色,无论哪个男人都会为你动心,黄茂也不会例外,而他会是我们对付董卓最好的武器。”

    貂蝉闻言,垂下了眼眸,“义父不担心,黄茂会将义父宴请他的事,告诉董卓吗?”

    王允摇了摇手指,笑道:“上位者多疑,董卓亦不列外,黄茂是个聪明人,不会冒此险。”

    貂蝉嘴唇紧紧抿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道:“女儿的命是义父救的,如今义父用得到女儿,那女儿就遵义父指令,以报答当日救命之恩。”

    王允脸上露出了笑容:“蝉儿,你真是为父的好女儿,大汉的未来就在你手中了。”

    貂蝉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她朝王允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夜已深了,站在院子的红衣女子眼底蕴藏着深沉而悠远的光,貂蝉抬头看了一眼高悬在天空中的月亮,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屋顶上,林禹州拍开季盛彦不规矩的手,“心猿意马?”

    季盛彦挑眉:“吃醋了?”

    “呵!”林禹州起身飞离屋顶,落到街道上后,他对跟过来的季盛彦道:“貂蝉不简单啊,她该是看出王允真正心思了。刚才美女在怀,舒服吗?”

    季盛彦瞥了一眼掐着自己胳膊的手,摇摇头,他将林禹州带入怀中,咬了他脖子一下,“别皮了,过几天就轮到你了。”

    林禹州顺势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季盛彦肩膀上,“到时候我带董媛一起去,可以为凉州女军增加一员大将,不定以后还能举办军中联谊,为单身狗们解决人生大问题。”

    两人相携回到府邸,进入房间后就开始胡天胡地。

    几日后,林禹州接到王允的邀请,他果然带上了董媛,季盛彦见状,心中的不快稍稍缓解。

    董媛对自家父亲不带叔叔而带自己赴宴的行为表示不解,等林禹州,让她去宴会上挖一个墙角时,才明白此安排的隐藏意思。

    第二次来王允府邸,林禹州也算熟门熟路了,招待他的地点还是那个湖心楼阁,只不过这次王允举办的是家宴,邀请的只有林禹州。

    酒过三巡,王允笑着奉承林禹州,“将军带来的将英姿飒爽,凉州军果然人才辈出啊。”

    林禹州瞧了董媛一眼,笑道:“媛儿,王中郎夸你呢。”

    董媛起身,朝着王允抱拳行礼,“多谢王中郎。”

    王允愣了一下,这位俊秀少将居然是女子声音,他猛地就想起凉州女军,试探地问道:“莫非这是将军的女公子?”

    见董媛笑着点头,王允心颤了一下,他宴请董卓,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可对方带了自己的女儿来,他的计划还能行得通?当着董卓女儿的面,给董卓送女人?会被董卓女儿劈死吧?

    就在王允纠结之际,林禹州开口了:“听黄军师,王中郎有个善舞的女儿,不把她叫出来瞧一瞧吗?”

    王允听到这话,额头的冷汗“哗”地冒了出来,他之前对貂蝉,不担心黄茂会告知董卓自己私下宴请他的事,实际是在赌黄茂对董卓的忠心程度,他以为自己赌赢了,实际却输的一败涂地。

    “寒冬腊月的,王中郎怎得大汗淋漓?”林禹州将酒杯丢到桌案上,“叮咚”的声响让王允了一个寒颤,他接着催促:“不将她唤出来吗?”

    王允哆嗦着嘴唇,不敢吐出一字。

    “将军莫怪义父,是女子未准备好,不敢污了将军和女公子眼睛。”貂蝉穿着一袭白衫走了出来,相较于前次为季盛彦跳舞的装扮,今日她的装扮要素净的多,看起来像是从九天中落入凡尘的仙女,她朝着董卓柔柔一拜,“还请将军饶恕貂蝉失礼之罪。”

    董媛盯着貂蝉看了一会儿,心底猜测着父亲的意思,要她挖的墙角,难道是眼前这位柔弱美丽的姑娘?她能受得住军营里的苦吗?

    林禹州用右手撑着下巴,摆出一副欣赏美人的样子,“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李延年的这首诗,用来形容王中郎的千金正合适。”

    王允吞了吞口水,从林禹州提到黄茂起,他的计划就完全实行不了了,既如此,就不能浪费貂蝉这枚棋子,他朝貂蝉使了个眼色,又对林禹州道:“我这女儿自体弱,上次为黄先生献舞之后,就染上了风寒,一直未痊愈,还请将军原谅则个。下官府上还有其他舞姬,不如让她们为将军献上一舞?”

    林禹州摇了摇头,道:“舞不看也罢,王中郎家的园子不错,让这位姐陪媛儿去逛一逛吧。来洛阳之后,一直未跟王中郎好好聊一聊,趁此机会,你我二人好生交流一番。”

    王允不敢不答应,他起身道:“如此,还请将军随下官往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