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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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鱼并不知道郁檀在琢磨怎么能在剧组多赖两天。

    他将青玉送给柳栾洲,并且道了歉。

    柳栾洲收下了,一如既往很有风度的笑了下,只是终究忍不住问:“鱼,为什么要道歉?”

    胡鱼看着柳滦州嘴角的淤痕:“玉碎了,你还受了伤。”

    他感觉分外抱歉,昨天晚上应该用灵力帮柳栾洲减轻伤痛的,可是先是昏迷,后来又被郁檀干扰,竟一点都没想起来柳栾洲也受了伤。

    不过好在柳栾洲收下了玉,有青玉傍身,伤口会复原的比平时快一多半。

    柳栾洲看胡鱼不明所以,禁不住摇了摇头:“我明白了,现在的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是吗?”

    摆在眼前的事,明明摔碎玉的是郁檀,伤他的也是郁檀,可是眼前的少年理所当然的将所有责任都揽了过去,甚至都没有提郁檀的名字。

    在胡鱼的潜意识之中,他和郁檀是一体的。

    胡鱼不明所以。

    在他的认知中,已经拒绝过柳栾洲的表白,就再不会将思绪停留在这上面。

    柳栾洲也无意多,从来都没有入局的人,应该为自己留最后一丝体面。

    倒是郁檀真是让他大开眼界,那么失控和嫉妒的郁檀,是在生意场上从未见过的,显而易见是真的很看重胡鱼。

    虽然真的很讨厌也很忌惮郁檀,尤其是最近一个多月,郁檀不知哪根筋不对,坏了柳家好几笔生意,但如果这么好的鱼已经选择了郁檀,柳栾洲想,等两个人修成正果的时候,他也不是不可以大大方方的随一份红包。

    柳栾洲在胡鱼离开后不久,就离开镇回申城了。

    他来这里本来就是抱着私心,是该回去了。

    胡鱼将玉送给柳栾洲后,并没有回立即酒店。

    回去了就会看到郁檀,存在感那么强烈的一个人,即使好像怕被撵走一样话很少,但他偶尔一回头,就会看到对方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怪不自在的。

    要搁以前,胡鱼巴不得郁檀看着他。

    不仅仅是看,和他话,抱着他,甚至做一些更密切接触的事,反正好像怎么样亲近都不为过。

    可是他忘不掉那天在夜色听到的话,甚至能清晰的回忆起郁檀那种嗤笑的语气。

    仅仅只是一句话而已,却似乎比许峰的事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那是一个胡鱼所不了解的,对他厌恶至极的郁檀。

    他甚至没有勇气问出来,只想时间过的快一些。

    听族人,世上最无敌的不是天道或者无边灵力,而是时间。

    斗转星移,足够多的时间会带走所有不好的事,只留下美好的让人追忆和惦念。

    胡鱼绕着酒店又走了一圈。

    希望有一天他变成大狐狸的时候,也许一百年也许五百年,到时候再想起有关郁檀的事,全都是好事情。

    胡鱼到底没有在外面晃悠很久。

    郁檀的短信和电话一个接一个的过来,简直像在催命。

    他回去了,进门就被郁檀抱进了怀里。

    胡鱼推他也推不动,直到郁檀抱着他也不老实,温热的气息直往狐耳朵边蹿。

    他很熟悉这个,以前两个人特别好的时候,郁檀碰着碰着他的耳朵就亲上了,手会钻进他的衣服,那里也会

    胡鱼没有再往下想,一脚踩在了郁檀的脚面上,趁着对方吃痛怔楞的时候挣脱开。

    他眼睛又亮又大,呼吸也有些急促,完全是气的。

    大概是七分气,三分恍然大悟。

    亮晶晶的狐狸眼扫了一眼郁檀长腿中间那一包,刚才都硌·到他了。

    原来是因为想和他睡觉,所以才追过来

    这也不是不可以。

    胡鱼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退后一步,让郁檀别过来,随后很干脆利落的将身上的白色短袖脱掉。

    莹·白·如·玉的身·体,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修·长·柔·韧的筋骨,在懒洋洋搭在窗台上的一段阳光的映衬下,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郁檀怔了一瞬,大步过去将窗帘拉了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靠近胡鱼,因为对方的神色不对,只心翼翼的问:“鱼?”

    胡鱼爬上床躺好,四肢舒张呈大字型。

    他看向郁檀,有一种餐厅大厨急着烊,所以催促客人加快吃饭速度的意思。

    当然,这顿大餐可不是免费的。

    他一条一条的强调:“导演放了我两天假,今天可以做两次,明天只能做一次,后天我要去拍戏,你不准干扰我,要回申城去。”

    郁檀没话,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面颊两侧的肌肉抽动了两下,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

    胡鱼没发现郁檀的异常,继续道:“你下次想做的时候,可以提前电话,导演人很好,我可以请假,你不要闹事,还有在和我做前后一个月,你不能和别人上·床,如果上·床的麻烦不要让我知道。”

    胡鱼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眉毛皱了皱。

    报恩好难,他真的不能再退让了,要不然多恶心啊。

    看郁檀站在那里不动,胡鱼催他:“话啊,同意还是不同意?”

    旋即又瞄了瞄郁檀那里,刚刚撑起好大的样子,现在好像恢复了正常状态

    郁檀听着床上那只一口一个“干扰”“闹事”“麻烦”,只觉血液里灌进了冰块,又冷又疼。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抱着自己喜欢的人,当然会有反应。

    可是这样的反应,在胡鱼看来,居然居然

    他在他心里,原来现在只是个在意床上运动的流氓混蛋!

    两个人四目相对,胡鱼等着无聊又疑惑,郁檀则四肢百骸都痛到发麻。

    片刻的沉默之后,郁檀走过来。

    他捡起地上的短袖放在沙发上,又拉过被子将床上的一只盖的严严实实,最后蹲在床边。

    床太矮,单膝一跪才勉强稳住身形。

    胡鱼只露个脑袋,偏头看郁檀,眼神中除却疑惑再无其他。

    郁檀看的难受,掌心遮住那双黑白分明的无情的眼:“你没错,我是想和你做,但是不是现在,也不该不该是这样,我喜欢你鱼,我爱上你了,你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多久都可以,只是以后以后不要这样。”

    这比扇他耳光还让人难受。

    好好的一个人,那么热情和赤诚的感情,本该被捧在手心里,却被他的愚蠢和畏怯消磨的一干二净。

    是他的错。

    郁檀最后开门出去,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关上门。

    胡鱼摸了摸额头,刚才郁檀好像在这里亲了一下,而且还喜欢他。

    他不知道该不该信,不过还是不信最安全。

    人类的感情是世界上最不稳固的东西,结婚了还有要离婚的,郁檀太坏了,也许又在骗他。

    胡鱼转个身去摸手机,算接着玩前几天下载的新游戏。

    这个好,玩起来时间过的飞快,很快就能熬过郁檀在剧组的时间了。

    郁檀再回来,已经接近晚饭时候。

    他带来酒店包的饭菜,依次摆放好再叫胡鱼吃饭,一点也没提之前发生的事。

    胡鱼告诉他,已经和导演好,自己会搬出去住。

    郁檀点点头,波澜不惊:“你不用出去这是你的房间,我会走。”

    他早知道这件事,是任导主动的。

    任导在电影圈子里的确话语权很重,但在郁家面前什么都不是,在听清楚郁檀的身份之后,就已经乖觉的和对方商量晚上怎么住的事。

    也是怕惹毛了郁檀,让电影上映再多坎坷。

    郁檀现在哪里敢干涉胡鱼拍摄的事,帮忙还来不及,什么底线、不愉之类,通通都让道了。

    他拒绝了导演要挪房间的事,住宿的事自己会解决。

    胡鱼并不知道这些,只郁檀不和他住一起,就松了口气。

    不过介于郁檀身上没有青玉了,他不是很放心,还悄悄的用灵力结了个护身的法阵。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胡鱼还在游戏。

    有剧组的工作人员敲门,好心的告诉胡鱼,他的朋友好像在车里睡,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朋友?

    胡鱼多问了几句,觉得那个朋友好像是郁檀。

    只是郁檀的自己解决住宿,是睡车里?

    现在都九月中旬了,白天不冷不热挺舒服,晚上的时候天气可凉了,睡车里怕不是要生病。

    怀着莫名的烦躁,胡鱼将郁檀又带回了房间。

    郁檀只不习惯睡帐篷,睡别人住过的房间会失眠,所以索性睡在了车里。

    这些都是真话,他从颠沛流离人人欺辱,长大了对自己的地盘以及地盘的安全系数要求都很高,帐篷薄的透光,别人的房间气味难闻,全都很讨厌。

    但让胡鱼将房间让出来,那更是绝对不行。

    当然,郁檀不会告诉胡鱼,那个什么好心的工作人员,是他用十万块钱买的。

    买对方传个话。

    能在鱼身边多待哪怕一分钟,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钱只是事。

    这天晚上,郁檀如愿又和胡鱼睡在一张床上。

    在胡鱼游戏的声音中,他心翼翼的征询对方的意见,可不可以过完生日之后再回申城。

    生日?

    胡鱼看向郁檀,他记得问洪伯郁檀生日的时候,洪伯没生日什么时候,却告诫他郁檀最讨厌别人问起他生日的事,而且从来不过生日。

    可是现在,郁檀分明对生日抱有期待。

    胡鱼想起郁檀的身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道:“随便你。”

    既然是生日,好像应该要收到礼物才是。

    答应都答应了,他也不扭捏,从房间配套的木头柜子里拖出自己的行李箱,找出放在最里面一个长而窄的木头盒子。

    胡鱼将盒子递给郁檀:“生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