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经纪人想方设法，终于又把陆南桥送出去工作了，兴高采烈的他收拾了包，准备提前下班。

    一切都按他的计划在进行，陆南桥此时应该已经和帮手相遇了，相信在帮手的带领下，陆南桥一定会重整信心，用他的颜值与实力，疯狂圈粉。

    理想状态是这样的——

    但他的手机铃声在这一刻响了起来。

    邓挥：“？”

    帮手那边过来的，有事？

    “临时有事？”邓挥听了两句，“啊？就这么退赛了？已经退了？”

    对方他们给陆南桥安排的营业对象，临时接到了其他的工作，所以已经退赛了。

    “那我家崽怎么办啊？”节目已经开始录制，经纪人联系不上陆南桥了。

    完了，好不容易答应去了，还被营业对象放了鸽子，陆南桥这趟回来，是不是要跟他决裂了。

    “什么叫不可抗力？！这不就是放鸽子吗？退钱就行了吗，我们家淳朴的陆南桥已经进去了啊。”邓挥欲哭无泪，“我早该知道，话漂亮的都不可信，偶发情况？我不信，这事你们不是第一次干了吧？”

    “是我们陆南桥不配有营业对象吗？！”

    宿舍上铺的床边，陆南桥正在努力和他的营业对象沟通。

    “这……”陆南桥试探着问，“那还加吗？”

    “行吧。”段聆风转过来，面对着他，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少点套路，多点真诚吧。”

    陆南桥：“？”

    这、还不够真诚吗？

    懂了，高手思想境界极其高，视金钱如粪土，只在乎过程，不在乎酬劳。

    钱是要加的，但以后还是不提为妙。

    “你得对。”陆南桥给予肯定，“是我太肤浅了，进步才是最重要的，谈钱太伤感情了。”

    “是我的错。”段聆风，“是我不够有诚意。”

    陆南桥有点高兴，他们的沟通，从下午到现在，终于在一条线上了，所以还是要多交流，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双方慢慢地磨合。

    陆南桥决定不试探了，从现在开始，认准段聆风这个合作者，慢慢进步。

    “没有手机，好无聊啊。”程一钦早早收拾完床铺，已经躺下了，“只能早点睡觉了。”

    “睡吧……”陆南桥洗漱完回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段聆风在换衣服，段聆风上衣脱到一半，见他盯着自己，面无表情地停顿了两秒，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脱完了衣服。

    陆南桥默默收回了视线，段聆风的身材，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就冲那个腰和腹肌来看，应该是练过的，不过，能担当营业帮手的话，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早点休息吧，今天大家路上都累了，明天还有不少安排。”方珩，“养精蓄锐，明天拍照好看些。”

    陆南桥用毛巾擦了头发，借着扶梯攀上了自己的床铺。

    睡哪边呢？他们是六人间，对面的上下铺是单独的，不存在这个问题，这边的上下铺却连在一起，他总不能拿脚对着别人的头吧！

    不过，节目组把枕头丢在远离扶梯的一边了，段聆风的也是。

    那就各睡各的吧，两个人脚对脚的那种，陆南桥拆开被子，往床的另一边挪了两步，刚挪一半，听见了一声段聆风式的“唉”。

    陆南桥：“……”

    果然，他回头的时候，瞧见正在把枕头拎过来的段聆风瞥了他一眼，带着点谴责、冷漠、还有失望。

    陆南桥：“……”

    行嘛行嘛，他把枕头又给拎了回去，这次两个人挨得很近了，呼吸只隔着两道可有可无的围栏。

    “晚安，桥桥。”满意的段聆风，“合作愉快。”

    “晚安。”陆南桥笑了下。

    有点意外，有人一起营业的感觉，好像还挺不错，他会好好珍惜这个营业对象的。

    “那我关灯了。”辛微扬提醒了一句，抓着床边的晾衣杆远远戳了下门边的开关。

    房间里暗了下来，疲惫了一整天的许云舟却没什么睡意，宿舍开始了睡前聊天环节。

    “我没参加过类似的比赛，后面是不是要学跳舞和主题曲？我学东西太慢了，我感觉好难哦。”许云舟，“我看有的人过目不忘。”

    “实话我有一点点紧张，所以不太睡得着。”方珩，“看大家都好有人气的样子，羡慕但又感觉自己羡慕不来。”

    “起过目不忘。”辛微扬加入聊天，“陆南桥可以，歌词他看一两遍就能记住，歌的话也是，听一两遍就会唱，他在这方面上很厉害。”

    “这么厉害啊。”程一钦羡慕地，“那应该很受观众喜欢的。”

    “他跳舞渣渣，完全不会跳。”辛微扬毫不留情地，“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辛微扬：“是吧，陆南桥。”

    房间里没有人回答，上面床铺传来了就两个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辛微扬：“……”

    方珩：“草，紧张个屁，睡觉！”

    “睡觉。”程一钦盖上了被子，哭笑不得地，“有他俩在，我们宿舍不存在紧张。”

    陆南桥醒来的时候，旁边人已经起床了，已经洗漱完的段聆风裹着被子靠在墙边，目光游离地飘向窗外熹微的光。

    “你醒这么早？”室友都还没起床，陆南桥话的声音很轻。

    “一日之计在于。”段聆风，“但是早起，就不会糊了吗，唉。”

    段聆风：“你睡吧，桥桥。”

    陆南桥：“……”

    又开始了。

    他起，他起还不行吗？

    这栋楼的一层是节目组给选手准备的食堂，早起的参赛选手三三两两地聚集在这里，比较有人气的选手周围，总是跟着许多人。

    素材的录制一直没有停过，大家在食堂里也很注意自己的表情管理。

    “怎么都往那边凑啊，那边有什么？”许云舟张望，“那边的早点更好吃吗？”

    “不是。”段聆风摇头。

    “一般是这样，有人气的选手会多镜头。”陆南桥专心眼前的早饭，讲道理这家主办方的早餐，是他出道以来见过的最上心的一家，“所以大家会认为，过去那边能多点镜头。”

    “这样啊……”方珩。

    “但其实没什么用……”陆南桥看得多了。

    “没用的。”段聆风敲了个鸡蛋，“人气决定镜头，镜头决定人气，你仔细想想你更信哪一个。”

    段聆风给鸡蛋剥壳：“如果不想让你出道，你笑得再好看，话再讨喜，剪辑给你剪掉，你照样没人气。”

    段聆风：“没用的，我也想有人看到我，但是蹭镜头，就不会糊了吗。”

    段聆风看了眼陆南桥空荡荡的盘子，把剥好的鸡蛋丢了进去。

    陆南桥低头看了眼鸡蛋上残留的蛋壳，微笑着了声谢谢。

    程一钦：“……”

    陆南桥觉得，段聆风是真的厉害，丧气话都抢在他前面完了，他只能捡两句不那么丧的了。

    陆南桥：“段聆风闭嘴。”

    “唉。”段聆风又敲了个鸡蛋。

    “但他的差不多吧。”陆南桥拿起了营业对象友情赠送的鸡蛋，“不过，也会有镜头少但人气高的选手，主办方为了节目效果，不给出道位也会多给镜头的。”

    方珩：“唉。”

    许云舟：“唉。”

    辛微扬：“唉。”

    “……”陆南桥被鸡蛋噎了一下，一天不到，大家都开始学大蘑菇讲话了。

    那边都在镜头前闹闹，他们这桌埋头专心吃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多久，当天负责拍素材的老师带着设备过来了。

    “你们吃得好专心。”有跟过来的选手，“一路走过来，就你们这桌吃得最香。”

    “谢谢主办方。”辛微扬诚恳地，“伙食真的不错。”

    陆南桥跟着点了头：“谢谢主办方。”

    段聆风似乎想什么，被陆南桥在桌下踢了一脚，幽幽地扫了眼镜头，把话给吞了回去。

    段聆风面无表情，语气极为平淡：“唉。”

    早饭过后，是安排好的拍照环节，选手换上本次赛事统一的衣服，依次去拍宣传和投票时要使用的证件照。

    许云舟他们先去了，陆南桥和段聆风都排在后面，估计要下午才到他俩，陆南桥也不着急，拉了段聆风回宿舍继续沟通。

    “虽然昨天你你没有经验，但业务能力你总有的吧。”陆南桥现在不谈钱了，只谈工作，“我是肯定没经验的。”

    帮手的业务能力，他多多少少要了解一下，这样方便两个人进一步的合作。

    比如这个亲和力怎么培养，多少透点底吧。

    还有观众缘和路人缘，多少解释一下是怎么来的吧，这应该是营业帮手具备的最起码的专业素养。

    “没经验你还得理直气壮。”段聆风摇摇头。

    “业务能力？好吧。虽然不太想透露。”坐在凳子上的段聆风，“我、跳舞还行，表情管理不太行，唱歌很不行。”

    陆南桥：“？”

    不是，谁问他这个业务能力了。

    这是营业交流，问的当然是营业的事情了。

    “不是问你这个。”陆南桥叹了口气，“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观众缘和路人缘，主要是怎么来的啊。”

    段聆风：“？”

    段聆风：“桥桥。”

    段聆风：“你这是还要考考我吗？营业还要考试吗？是我孤陋寡闻了。”

    陆南桥：“哎，不是，我这是请教。”

    “昨天都跟你了，少点套路，多点真诚。”段聆风谴责，“考就考了，还请教。”

    段聆风：“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