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你侬我侬了一会儿，又聊起了试练塔来。

    芳妹顺着肩上的一缕长发，“阿纲哥，你谁才能刷到一百层呢？”

    “不可能有人能超过八十层。这塔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一山还有一山高，修为永无止境。”阿纲哥怅然道。

    白玉茗努努嘴。

    对普通弟子来，确实是这样。但对于拥有言药子和主角光环的端木锦焰来，这试炼塔就是给主角装叉用的。

    他记得端木锦焰以出窍期的修为爬到了九十一层。如果分神期的端木锦焰再进一次塔，一定能突破百层。

    只可惜端木锦焰有了机遇，从秘境出来就直接到合体期了，也就失去了再爬试练塔的二级灰。

    这算原文里的一个遗憾，也可能是作者为了告诉大家不可能事事都能顺心顺意吧？

    “好可惜啊，顶层给的可是很好的防御材料呢。如果有了那材料，法器就能抵御高两大境界的攻击了。”芳妹得就像她差一点就能拿到材料般，话里都是浓浓的沮丧。

    “没事，等我们赚了大钱，还是可以买到的。”阿纲哥实在一些，安慰芳妹，“而且我现在还有狼崽子，以后还能爬得更高，拿更好的奖励。”

    内门弟子尚且爬不到顶层，更何况他们这些外门弟子。

    他能爬到三十多层都得靠狼崽子，顶层几乎是个梦想。

    “阿纲哥得对。我们现在有战宠，也到三十六层了，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芳妹再次露出笑容，对两人的未来无限想象。

    等目送那对情侣离开，白玉茗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顶层给的材料可以提高法器的防御力，也就能提高房子的防御能力。

    而且还是两个大境界。

    这原本能抵御合体期修者攻击的房屋，用上这种材料，就能抵御大乘期修者的攻击了。

    这样的材料，光是拍卖就是百万枚上品灵石。

    两极门就是仗着没有弟子能爬到一百层，才把这根驴子尝不到的胡萝卜吊在试练塔塔顶。

    可如果，他能爬到呢？

    *

    墨书霖在试练塔里耗了半个时辰。

    越是高层越耗时间，时间和收益永远成正比。

    墨书霖以为白玉茗会像平常那般看看话本发时间，不至于无聊。想不到他刚从试练塔里走出来，就看到满脸激动走到他面前的白玉茗。

    “我这回可是到第十二层了。”墨书霖话里带着些得意。

    其实十三层也可以通过。但那是持久战，墨书霖不想白玉茗等太久就提前出来了。

    “快，回去！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白玉茗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激动得心脏都快从胸腔跳出去。

    “哦。”墨书霖眨眨眼。

    他总觉得，这一幕很像看到丈夫威武勇猛的妻子迫不及待拉着丈夫回房。

    两人急忙回到月雪峰。

    回到月雪峰，白玉茗当着墨书霖的面就开始拉腰带。

    但是不等墨书霖紧张激动，白玉茗就变成了肥兔叽，那又圆又可爱的肥兔叽。

    墨书霖：“……”

    仿佛有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

    肥兔叽感受不到墨书霖的情绪变化，兴匆匆道：“快，把我抱着！”

    墨书霖：“……”

    如果可以，这时候的他更想抱白玉茗，而不是肥兔叽。

    墨书霖现下是成年模样，抱起肥兔叽不需要风符辅助了。如今的这个身体，抱起肥兔叽竟然刚刚好。

    “顶层不是有极品材料吗？”肥兔叽激动地在墨书霖怀里蹦跶。

    “对。”墨书霖肌肉稍稍用力就维持住身体，不再担心自己会被肥兔叽给蹬翻在地。

    “试练塔可以带战宠。”肥兔叽继续道。

    墨书霖明白过来，挑挑眉，点头，“嗯。”

    “而我是战宠。”肥兔叽满兔脸的志在必得。那它就可以以墨书霖战宠的身份进入塔里，直闯顶层！

    “被发现了怎么办？”墨书霖有些担心。

    虽然两极门没有明文禁止长老入塔，但鉴于门派内对白玉茗的态度已经很差，他不能还让白玉茗为了那点材料做影响脸面的事情。

    “被发现就发现啊。难道我们不符合规定？”肥兔叽仰着兔脸道。

    墨书霖觉得肥兔叽的逻辑也是通的，但墨书霖还是不想肥兔叽过去，便想了个还算合理的理由，“战宠都是结过契的。”

    “对哦。”肥兔叽兔爪撑在下巴处，认真思考起来。

    两极门不可能放着这么大的漏洞让他们钻。能够一同进入的战宠都是和弟子有契约才能放行。不然随便租赁两只妖兽，弟子就能直闯顶层了。

    “那我们就结契咯。”肥兔叽觉得结契也不是什么大事，结契之后还能再解契。

    墨书霖想不到会有这天大的好事落在自己身上，连抱着肥兔叽的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结了契就代表两人有了一定程度的灵魂相连。

    不等墨书霖开心多一会，肥兔叽又否认道，“不行。我这要死未来和你结契，不是坑了你吗？”

    就算最差的那个契约，解除契约的时候都要吐两口血。若是那些什么生死契约，更是同生共死，直接身亡。

    墨书霖按捺住心底的那份冲动，故作冷静地道：“不会的。若师尊和我结契，我不定能突破炼气期，到达筑基期，以后就能御剑飞行了。”

    “对啊。结契还能稍稍提升一下你的修为。”肥兔叽觉得这是一个帮反派突破现状的好办法。

    在原文里，墨书霖的修为是直到成为魔修才开始提升。它若能通过结契把墨书霖的修为提高，不就是改变了原文剧情吗？

    看似的一步，其实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里程碑。

    肥兔叽果然着了墨书霖的道，当即坚定到：“那我们赶紧结契吧。要是结契成功，不定我的未来也有了改变，我就不用死了。”

    墨书霖点头。还真是这个道理。

    契约有非常多种，有主仆契约，平等契约，灵魂契约，生死契约等多种。

    最公平的自然是平等契约，单方就可以解除，并且解除契约的时候只要吐几口血而已。比起后面那要么神魂受损，要么同生共死，这几口血完全值得了。

    墨书霖想不到的是，肥兔叽：“我们签主仆契约吧。”

    “不行！”墨书霖顿时反对。

    主仆契约是最不公平的契约，主人可以掌控仆人的一切，而仆人身死，主人只有晕眩感，休息几日即可，不会有身体上的损害。

    “别这么激动啊，我签那个仆的契约就好。”肥兔叽当然知道墨书霖不愿意当仆。不过它提出签这个主仆契约，就代表它愿意做低一等的那方。

    墨书霖知道自己得立刻拒绝，可他莫名想到了主仆契约的内容。

    若他能成为白玉茗的主人。他就可以随时知道白玉茗的所在，还能教训不听话的白玉茗。只要他想一想，白玉茗就得乖乖回到他的身边，任由他玩弄。

    脑海里浮现白玉茗单手用衣服掩盖身体的画面，若这样的白玉茗身在他的床上……

    墨书霖不敢再想下去，他抱紧怀里的肥兔叽，却咬牙切齿地出违心的话，“不行。我太危险了，你会受伤的。”

    不仅仅是那个意思的受伤，更是未来他进入魔域之后，他会遇到很多危险。

    主仆契约有一条非常苛刻的规定，主人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契约为了保护主人，被动将一半伤害分担到仆从身上。

    他怎么舍得白玉茗因为他的无能而受伤。

    “怕什么。我是大乘期啊。”肥兔叽觉得自己总被墨书霖当智障看待，“我当然是想好了才提这个要求的。”

    “就算签了主仆契约，还是高阶压低阶。我是大乘期，你是炼气期。哪怕你到了筑基期，你还是指不动我这个大乘期。除了帮你挡一半伤害的契约还生效，其他内容几乎是无效状态。”

    “而帮你挡伤这个更无所谓了。能伤你的都是些什么修为。你还能惹个渡劫期的人过来不成？”

    “真等你到了那个阶段，你觉得我还在不在？”

    “万一我提前一步成仙了呢？”

    要是结契代表着突破命运的束缚，那白玉茗也不会因为被陷害一事死亡。

    墨书霖听着肥兔叽的解释，拳头不自觉越握越紧。

    他知道他和白玉茗之间是有差距的，但他上一世能够当上魔尊，他下意识地把自己放在魔尊的位置与白玉茗配对。

    可事实上，他如今只是一个炼气期的弟子。距离能成为魔尊还有好几千甚至万年的时间。

    而白玉茗有一句得非常残忍。

    万一，白玉茗提前一步成仙了呢？

    成仙就意味着断绝与修者大陆的一切联系，契约也会被天道解除，他和白玉茗也就不再有任何契约关系。

    他从没想过，他和白玉茗距离这么遥远。

    他竟然还妄想高攀白玉茗，成为白玉茗的道侣。这是多么可笑的想法。

    “好。那就主仆契约吧。”墨书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能和白玉茗有多半点联系，他都会不顾一切地去握紧。

    但很快，比成仙更残忍的事情出现了。

    墨书霖和白玉茗无法结成主仆契约。没有任何原因，就是结不成。每次念完主仆契约的誓言，天道都没有反应。

    “是不是我们修为差距太多了？卡不了这个BUG？”白玉茗盯着手里的血碗，疑惑道，“我们试试平等契约。”

    “好。”墨书霖自然答应。原本他们就想结平等契约。

    可惜的是，平等契约也是同样的没有反应。

    试了三遍平等契约，白玉茗都烦躁起来了，“不可能吧？天道是不是下工了？”

    墨书霖沉默，他很难受，想到天道不愿他和白玉茗有半点契约关系就心脏抽疼。

    “我们试试灵魂契约吧。”白玉茗今天就杠上了，不信连灵魂契约都不行。

    “好。”墨书霖也倔强地想要与白玉茗结契成功。不就一方死亡另一方魂魄受损，他愿意承受白玉茗死亡时的痛苦。

    然而事实非常残酷，灵魂契约也失败了。

    “生死契约。”白玉茗咬牙切齿道，“不然今天的血就白浪费了。”

    为了结契，他和墨书霖可都割了手，放了血的。

    “……”墨书霖嘴上没有答应，可身体还是诚实地跪在地上。

    他觉得前面三种契约都失败了，这最后一种也必然不会成功，只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地试一试而已。

    两人端着血碗，对天发誓。

    “我，墨书霖。”

    “我，白玉茗。”

    “愿结生死契约。天道在上，万灵共证，从今日起，我愿与契约者祸福与共，生死相依……”

    一段誓言念完，天上忽然落下一束只有两人才能看见的光芒。

    光芒照在两人身上，碗中的血液变成带有特殊光泽的透明液体，象征着他们的生死契约已得到了天道的承认。

    生死契约又名的夫妻契约。

    白玉茗端着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他看向同样呆愣在原地的墨书霖，“要是我们现在反悔，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