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们该不会认为是我杀死她的吧?我……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杀人呢,大不了离婚我就去德国,犯不着一命偿一命啊。”薛丽芸的反映未免迟钝些,却显得十分紧张和惶恐。
薛丽芸不是心思深沉的人,一进门的沉稳也是因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才有的消沉,但很快她回到自己本来的模样。她是个简单的人。何庭夕这样定义,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何庭夕露出一丝对于薛丽芸来,很是神秘的笑容。如此,她显得更为紧张。Zeoy看在眼里,想一句“你不必庸人自扰”。可这话如何能得出口。而且本来案情就是解释不得的,也无需解释,透露更是大忌。尤其是面对面前这个有些鳃鳃过虑的人。
“我一直都是想离婚的,我想去德国,想和孩子们在一起,以后母子三人再也不见他。但没想到我老公他还是舍不得我们,最后还是为了我和孩子,毅然决然地和那个女人分了手。那个女人为此还到公司里闹过……不过我老公也没有因此而答应她,估计她是看我老公铁了心不和我离婚,她才会将那孩子掉……真是可怜了那孩子。”这虽是她的解释之词却也是她的肺腑之言。
或许她的潜意识里希望此刻能得到Zeoy的安慰,毕竟都是女人,因此她的目光不断地投在了Zeoy身上。可Zeoy却是一副冷漠,漠不关己的样子,且薛丽芸的话还没有完,她便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望向窗外的夜景。
何庭夕则仍站在客厅的门口,一只手臂横在胸前,另一只手臂则托着下巴。在他看来,薛丽芸的话也并非都是没有用的。可衔接点在哪里呢?此刻他多想来一杯加冰的烈酒,刺激一下自己的脑神经,看是否能激发出大胆而又近乎合理的揣测来。
“其实住在这里我是蛮害怕的,但对门那对两口就快要回来了。毕竟是我们家惹出这种事来,我们又搬走了,这不太好。”薛丽芸又,“跟他们父母是认识的,总要及时解释一下,这种事还是见面讲明比较好。”
薛丽芸这话令何庭夕的脸上呈现出难以察觉的变化。与此同时,Zeoy也敏感地想到:对门果真没住人,那为什么门会那么干净呢?
想到这,Zeoy走到薛丽芸面前问道:“你们这儿的保洁人员会替你们擦拭门么?”
薛丽芸因这略显突兀的问题怔了一下。他看向何庭夕,何庭夕也在注视着她,似在等她的回答,她便也没多思什么,回答道:“这个物业除了刚搬来的时候,服务尽心,到后来就什么都不是了,怎么会给你擦门。”
“那为什么对面1702的门上看起来一点灰尘没有?”Zeoy问的同时,身子不禁在绷紧。
“哦,是我。我是知道他们要回来了,虽然他们没开口,但寻思都空了一年了,是该收拾了。他们有留给我钥匙,怕万一有事我们能照应一下。这不,我就让我们家的钟点工去收拾了。钱也是我付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计较这些的。”
何庭夕听过这些话,像是拾到一个看起来很重要的电器零件一样,却不知道是哪个电器上的。而之所以不敢妄下断言,是觉得还是有不通的地方。在何庭夕看来,通达是种顺畅的感觉,是放置在真相前的一盏明灯。他迫不及待地想得到这盏明灯……
何庭夕将薛丽芸的话存在心里,头不自觉地朝厨房瞥去。似乎是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发觉薛丽芸家的厨房和上次来的时候略有不同,所以他才会在不经意间去注意。疑点是在门口。
薛丽芸家的厨房虽不是开放式的,却大的如普通人家用的客厅。光是中间的琉璃台就要大平常的六人餐桌两倍。当然一切的陈设都是那么的严丝合缝,唯有门旁留下一块空地,放置的是扫帚和矬子,这是何庭夕上次来观察到的。所以当何庭夕余光扫过的时候,那门旁应该是空的才对。可现在看去,虽是在黑暗中不明显,却见似多了个陈设在那里。
“那是什么?”何庭夕指向门口,很不解的样子。
“什么?”薛丽芸看上去一无所知。“哦。”薛丽芸顿了顿才恍然厨房并没有开灯,所以走去门外墙边的开关处,将灯开。
灯一亮起,何庭夕的目光随之也亮了起来。
Zeoy闻声走了过来,以为是何庭夕有什么发现,便问:“怎么了?”
何庭夕走过去,靠着门框站立,一双疑惑的双眼看向门旁的柜子,问道:“这是什么?”话音刚落,他便已经想到了,眉头立时锁住。他没有话,却想听薛丽芸的解释。
薛丽芸则是大方地走过去,摸着它道:“这是新买的冰柜,昨天刚到。”她越发显得健谈了起来,“是我丈夫投资了一家有机农场,因此我们常常有免费的有机蔬菜吃。我是很喜欢玉米的,那东西还减肥,我几乎三餐都吃,所以就买了一个冰柜专门存放。哦,对了,回头我给你张名片,提我不仅给你们送上门,还可以折,都是很新鲜的,保证绿色有机……”
“还没用过?”何庭夕走过去,想开冰柜一探究竟,但觉得似乎有些失礼,便看向薛丽芸,请求道,“我可以开看看么?”
薛丽芸从两人的神态上注意到他们似对这个冰柜有很强的窥探之意,可这只是个冰柜啊,难道还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么?
薛丽芸随意笑笑:“那就开被。”
Zeoy上前一步,双手平摊到盖门上,然后手掌跟弯曲,随后带着不多的力道缓慢地将冰柜盖门开。随之,她的头探到里面,然后随手将自己衣兜里的手机拿了出来,按了手电筒的开关,将冰柜里照亮。可看起来的确是新的,里面干燥无潮湿,还有一张两厘米边长的方形纸票,没有任何褶皱。
可虽是如此,Zeoy依然觉得有所异样。Zeoy因为被囚禁在地下室三年,所以对潮湿很是敏感。她总觉得这个冰柜散发着寒凉和潮气。可确实是干燥的啊?
就在这时,何庭夕的手突然伸进,他是手掌朝上突然伸进盖门内侧。见此,Zeoy也将手掌心朝上,去触摸冰柜的盖门,顿时,她立时感受到了直触皮肤的潮湿和寒凉。
两人同时转面看向对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这冰柜有什么问题么?”薛丽芸问。
Zeoy带着被戏耍的愤怒直接将薛丽芸的手拉到冰柜门的内侧上,当薛丽芸明白究竟,即刻惊骇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明明电线都没有插啊。”
“这倒要问你了。”Zeoy没好气地。
何庭夕细细地思衬一下,并结合薛丽芸神态的观察,他倒是口气平稳,并无任何怒意道:“薛女士,这个冰柜是你本人接收的么?”
薛丽芸被惊的脸有些涨红道:“不…不是,我……我没在家。这……不刚从日本回来,带了些当地的礼物,这几天忙着送礼物去了。其实本来遇见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心情,但我老公当是驱散心情了。毕竟一坐在家里,就……就想到门口躺着死人。”
“那是谁接收的?你丈夫么?”Zeoy问。
薛丽芸似又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急忙否认:“不,不是,是……”
“那是谁?”Zeoy眉头再次锁起。
“是你们家的时工吧?”回答地竟是何庭夕。
Zeoy回头看向何庭夕,何庭夕则看向薛丽芸。
“是,是时工。”薛丽芸吞吞吐吐地。
此时,何庭夕深呼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深不可测的目光代表着他,大脑正在飞速地运转,整理一切原本拼凑不上的线索。许久后,他突然眼睛一亮,对着薛丽芸道:“你请的钟点工她叫什么,她多大,是个什么样的人?”简言之,是否符合何庭夕的侧写推论,但他不会将这么专业的问法,向面前这位女士提出。
薛丽芸粗略地想了想,道:“叫英啊,好像是刚20吧,是个乡下来的丫头。我们……也算有缘,是他们经理介绍的,我是她第一个雇主,刚开始什么都不会,干的不好,但那个经理是个好人,她会亲自来手把手的教,直到我满意。人……还行,健谈,我孩子都不在身边,老公也……忙,我们有时候会聊天。性格和我挺像的,挺好的一个孩子。”
何庭夕听过目光逐渐变得暗淡,眉头一直不展。“是哪家家政公司的?”他问。
薛丽芸知道何庭夕的问题不寻常,故紧张的屏息回道:“是……是圆庆家政服务公司,就是淮南路那家。”
“淮南路?”Zeoy脱口而出。
“是啊,就是淮南路那家。很不错的一家家政服务公司,是会一直干到你满意的那种,价钱也合理。老板很能干的,通常如果员工做的令雇主不满意,她就亲自干,直到达到雇主满意,也不另外加钱。听,这几年业务量越来越大,覆盖范围也越来越广,我真怕以后他们嫌我家庙,不肯来了。”
“老板?”何庭夕眉毛挑起,眼神凝视,“男的女的?多大?既然那么能干,应该很瘦吧?”他后面的语速变得轻而缓慢。
薛丽芸听后越发觉得紧张到喉咙干枯。面对何庭夕眼神的逼射,她颤声回道:“女的,比英大几岁,挺……挺耐看的,瘦,是瘦!”她着突然想到这几天网上流传的淮南路女尸事件,挡在嘴前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听此,何庭夕即刻双眼睁大,随之修长的手指拨动了成均的电话号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