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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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钟左右, 警车的鸣笛声令宋亦可所居住的老城区, 家家户户皆人心惶惶的。一个一边剔牙,一边从楼道里走出来的老大爷, 出了单元门见楼下停了许多的警车, 便即刻停住了脚步,牙签也悬在半空中。虽然脚步不禁后退几步,却还是忍不住探出头去, 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但不久,从警车上下来的警察即刻在他左边的单元门那里围上了警戒绳, 如此他才知道, 原来是隔壁单元出事了。

    何庭夕和Zeoy是先一步赶到的, 但当门被开的时候, 却见宋亦可的手上,身穿的白色毛衣上,皆有血迹。而此时的她,也是头发凌乱, 一细绺的头发还粘在了她的下唇上,且呆滞的目光中充满了消散不去的惊恐。

    何庭夕急忙侧身越过宋亦可的身边,不想他刚进去没几步, 便见到了客厅里的两具尸体, 一具是华英中学的校长,陈元平,他的尸体瘫坐在沙发上;另一具则是趴在了地上的,何庭夕猜测应该是许忠, 因为他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带有口子的黑色冲锋衣。

    “这是怎么一回事?”Zeoy回头看向宋亦可,问道。Zeoy的口气并不友善,对宋亦可也丝毫没有同情。

    何庭夕也将头转过去,目光犀利地朝宋亦可看去。

    宋亦可见此,慌忙道:“我……我是正当防卫,他……他要杀我。”宋亦可一边指着许忠的尸体,一边慌张地。

    不久,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很快,成均走了进来。他也是一样的,对现场的画面感到十分震惊,甚至有些惋惜。同样,他也看向宋亦可,并表情凝重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宋亦可重复:“我是正当防卫,他……他要杀我。”

    何庭夕听后,怨愤的脸上,不禁夹带着一瞥讥讽之意。

    宋亦可觉得自己的话不足以让大家相信,便上前两步,再次指着许忠的尸体,激动地:“难道你们不信么?我是正当防卫,他当时正要杀我,所以……所以……我才还手了。你们看,那个陈校长就是他杀的,他还想杀我!!”

    成均走到许忠的尸体旁,蹲下后,他大略地看了看许忠的致死原因。之后,只见他怒目圆睁地起身,朝宋亦可怒道:“你你是正当防卫,那为什么他是趴地而死的?别告诉我,你和他撕扯了起来,你夺下了他手上的刀,然后杀死他的?你觉得你的力量够么?还有现场可没有任何斗的痕迹,哪里证明你是自卫?还有……”

    成均着瞥向地上的凶器,又看了看茶几上的果盘,然后道:“杀他的刀是你们家的果盘,而他的刀……”着成均再次蹲下去,从许忠脚上那双黑棕色的马丁靴的靴筒中,取出了一把带有黑色刀套的刀。成均见这刀有血迹,便去比对陈元平腹部的伤口,结果发现陈元平腹部的刀口要宽过许忠身上的刀口,这明,杀死陈元平的是许忠身上的刀。

    如此,成均更加愤愤地上前,吓得宋亦可直往后退。成均对着后背靠墙而站的宋亦可怒言道:“他要杀你,为什么不直接用这把刀?为什么他都已经收刀入鞘了,你却还要衬他不备杀了他?”

    面对三个人逼射的眼神,宋亦可神情变得有些疯狂道:“杀了他?他是杀人凶手啊!!他杀了那么多的人!!就算,就算是我趁他不备,往他身上捅了刀,那又怎么样?他有病,他是个变态,他觉得他女儿的死,是我的错,他早晚都是要杀我的!!!知道么,他要杀我!!我就是自卫!!你们这些警察,都他妈的是白吃饭的,我被人用刀威胁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被绑起来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居然还来指责我?我杀他怎么了?他就该死!我就该杀了他!!”

    宋亦可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警察们陆续赶到,他们也纷纷在上楼的途中,听到了宋亦可的话。

    樊月越过许多人先跑了上来,她真想抽宋亦可一巴掌,但她控制住了。但她也由不得宋亦可这么诋毁,便上前指着她:“你现在怨我们警察没用,我问你,我要保护你,跟你进去,是谁要报警告我扰民的,是不是你!!”樊月着回头看向躺在沙发上的陈元平,因为联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越发恼怒,“还有,我问你,你和那个陈校长是什么关系?我你怎么老嫌我烦,原来是我耽误你们偷情了。”

    宋亦可被樊月的,脸上挂不住了,也不再为自己狡辩了。但她心里始终觉得自己做的并没有错,而是为民除害,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针对自己。即便她后来无意间从成均的口中听到那句“他该有个体面的死法”,她更是觉得成均他们无可救药了,居然还对一个杀人犯感到惋惜。

    最终她被带去了刑警队,坐在了审讯室里……

    “我和陈校长被绑住了手脚,都坐在了沙发上。他就隔着茶几,坐在我们面前。他……他……

    ‘我这辈子,杀了许多的人,有过战场上的敌人,有过同为黑道的混混,有过和我一样身为杀手的人,还有一些,是十分有影响力的人。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或许,我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掉这些人。可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我守护过我的战友,守护过我兄弟,守护过我的恩人,却守护不了自己的家人。

    可儿……我是在可儿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上了战场。作为父亲,我真是一天的责任都没有担当过。其实最该死的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可不要以为,我的自责会让我饶恕你们。其实,我本来也可以像杀了他们一样杀了你们,但现在我觉得你们比他们更可恶。他们不过教子无方,可你们,身为教育人士,担负众多学子的成长责任;可你们,不禁在学校内趋炎附势,对学生差别对待,现在还居然乱搞男女关系……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这样做,会影响多少孩子的一生。’

    他了这些后,我就知道他要动手了。他先杀的陈校长,他……他以前他杀人,一般不会让对方承受太久痛苦的。但他杀陈元平,他……他刀捅进去的,很深很深,而且不断地抽动,陈元平……陈元平他死的真是非常惨。我……我当时怕极了,我真是太害怕了,后来我使劲,使劲地把我嘴里的毛巾吐出来,然后…………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就是一个外地来工的,我……我无依无靠啊。我爸死的早,我妈改嫁了,我妈心里只有和我后爸生的弟弟,根本没有我。我真是没有办法,才和陈校长在一起的,是他,如果我不和他好,就……就不让我在学校里教课了。’”

    宋亦可哭着出这些,对面坐着的何庭夕却质疑道:“你对他的是真的么?”

    宋亦可猛地地抬起头,双唇紧闭。

    “你你爸死的早,你妈改嫁,你是想让许忠同情你的遭遇,好放过你吧?”一旁的成均也是同样不相信宋亦可的话。

    宋亦可垂搭的双眼不断眨动,慌措感显而易见。

    “让我来猜一猜。”话的是何庭夕,他的时候,双手抱拳置于唇下,“你因为了解许可的家庭背景,知道许忠身上的软肋,便临时伪造了自己的家庭经历,为的就是让许忠从你身上看到自己女儿的影子,好手软放过你。当然,你的计划奏效的,他的确放过了你,还为你松绑了,并且将刀收了起来。可是你并没有因此而安心,因为你怕这个在你看来神通广大的许忠会过后知道你编造的谎言,那样的话,你死的会比陈元平更惨。所以,你就趁他离开的时候,迅速地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一刀一刀地插进了许忠的身上。”

    何庭夕着,顿了顿,然后带着对许忠的痛心道:“可即便你的力量过人,你也未必会能杀了像许忠那样的人。所以唯一你的胜算就是,许忠他自己想死……”

    成均继续道:“宋亦可,在许忠整个的复仇计划当中,他其实最痛恨的人是自己,所以,在他觉得他的报仇结束后,他也一定不会继续活下去。其实你大可以不必动手,因为他自己会结束自己的生命。不然,你觉得区区一把水果刀,区区一个教师,能偷袭到一个职业杀手么?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的一生给毁了……”

    在宋亦可痛悔的神情中,何庭夕离开了审讯室。

    他的内心无比沉重,即有对许忠的同情,又有对命运的无力。他能想象到这许多年来,许忠没有一天是过的轻松的,骨肉的分离 亲人长年病弱 不停的杀戮,这似乎都在催逼着他,让他直走到崩溃的边缘。可是想一下,如果许可没有死,如果许可还好好的活着,她是否就是许忠人生中的最后一道曙光,他是否会因为这道曙光而重新找回生命的意义。那样的话,也算是命运给他的补偿。可遗憾的是,他的人生从来没有过“幸运”二字。

    到现在,许忠死的时候,那半张脸朝上的样子还呈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的眼皮真的很厚,似乎是岁月沉积多年的结果,当中不免满了多年的沧桑与不易,也隐藏着他需要活命的谨慎与隐忍,似乎这一切都包含在那双厚厚的眼皮中。他甚至能想象,当他猎视对方的时候,那双眼睛所散发的光芒一定是能让人感到颤栗的。

    夜里,何庭夕端着红酒杯,坐在床边上,望着窗外,心里面还是装着许忠的案子。不久,他拿起电话,对着电话另一头:“帮我买一块上好的墓地,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合葬。”

    何庭夕刚放下电话,Zeoy便推门而入。

    “怎么了?”何庭夕回过头,问道。

    “嗯,没什么,就是早点睡,明天我要去见我爸了。对了,是九点是吧?那我们七点就出发吧,六点也可以,我好久没见到爸爸了,好想他。”Zeoy依站在门旁,兴奋地。

    何庭夕嘴角露出笑纹,:“好。”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亲爱的们,谢谢你们的支持,终于满了300收藏,可以倒V了。想想自己从前,虽然被晋江拒绝了几十次,可终究还是签约了。而从签约,到上一部的完结V,再到现在的倒V,真的觉得自己在有所进步。当然,这当中与你们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最后,还是要谢谢大家。不管有多少人继续看下去,哪怕只有一个人,我也是会按照我原来的大纲,完整的写完。就像之前我的,这不仅仅是对读者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最后句抱歉,就是断更的问题,真的是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不能送去幼儿园,时间有限。希望大家能见谅!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