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薄利多销
宋景文和谢风在宋家的灶房里腻腻歪歪了一上午, 后来一切终止于宋老太板着脸拉开灶房虚掩的门。
宋老太实在不放心孤男寡男的同处一室,何况宋景文明显对谢风有那个意思。你看看!就冲上次在牛车上嚷嚷着谢风好看, 她就知道坏事了。
宋老太警惕地坐在灶房门口, 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动作。
午饭时间, 谢风什么也不留下,在宋老太审视的眼神下抱着一碟子芋头饼回家做饭了。
宋家的午饭相对简单多了,毕竟家里的劳动力都出去了,只剩孩子和妇道人家。
宋老太给宋景文单独做了碗鸡蛋羹,其他孩分食一碗。这些日子, 家里的条件改善了不少, 饮食方面不需要太苛刻。
几个孩早早闻见了肉味,嗅着鼻子也没看见桌上有肉菜。
饭后,宋宇鬼精地溜到了厨房,一脸失落地看着眼前的汤,不高兴地往宋景文面前一站, 双手叉腰, 颇有点隔壁林田氏骂人的架势, “你炖的是肉吗?我咋只看到了骨头。”
宋景文不耐烦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屁孩,那是好东西。”
左右等不到谢风,宋景文有些着急, 不想搭理这个臭弟弟,单手将人拎了出去,“去找你亲哥玩去, 再闹我你啊。”
宋雷正蹲在树下数蚂蚁,闻言掀起眼皮,悄无声息地将宋宇拽走了。
宋雷心里门清,他这个堂哥看着脾气温和,实则真要下手整治谁是绝不留情面的。
谢风姗姗来迟,发丝有些许凌乱,眼眶还泛着红,“我来迟了吧。”
宋景文半眯起眼睛,身上散发着戾气,冷着脸道,“哪个孙子干的?我削了他!”
谢风拉着他的衣袖将人朝灶房里拖,装傻道,“没人,你干什么呀。”
都撒娇了,这是心虚的表现啊。
宋景文收起身上的煞气,抬着下巴故意道,“不是被人的,那是跟哪个野男人滚草堆去了?”
谢风气得牙颤,狠狠地在宋景文的虎口上咬了一口,眼尾染上桃红,“去你的,你才野男人!你竟然怀疑我,我是跟谢安了一架,你这个王八蛋。”
是架,其实谢安那个身板哪比得过做农活的谢风。但是谢风顾念着他是自己的弟弟,只防不攻,白白地被谢安挠了好几下。
近墨者黑,谢风在宋景文的浸染下骂人也是一套一套的。
不得了了,自家夫郎被娇惯成什么样子了。谢风越凶,宋景文反而喜欢得紧,毫不在意手上渗血的伤口,笑呵呵地抱住谢风,“我跟你开玩笑呢,谁让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这么一激全都出来了,无非是谢安因着谢风带回来的芋头饼找茬,揪着谢风不让他来宋家。谢风是不检点,眼看着宋家要立起来了,变着法儿的要勾引宋景文。
谢风自己又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任由谢安诋毁自己。
宋景文轻柔地拍着谢风的背,他现在还没法插手教训欠揍的谢安,对方和谢风到底是亲兄弟。
他亲着谢风的眼睛,哄道,“到时候提亲的时候吓死他,他要是再找你麻烦,我就偷偷地给他套袋子一顿。怎么能总让我家祖宗受委屈呢。”
谢风笑着锤了他一拳,心疼地吹着他虎口处自己咬破的伤口。
宋景文颇为享受这种服务,调笑着捏住美人的下巴,眼中尽是戏谑,“嗯,还真的会咬人呢。”
宋老太从门口路过,吓得谢风赶紧甩开宋景文的手,兢兢业业地从锅中捞出煮熟的食材。
谢风吭哧吭哧地给蔬菜和下水串竹签,宋景文则忙着调汤的味道。
大棒骨被宋景文捞了出来,他挥着菜刀将棒骨才中间一切两半。
“咣”的一声,宋老太撂下手里的杵臼,急冲冲地往灶房赶,皱眉嘟囔着,“伤着没?是不是烫着了,乖孙啊,别动,等奶奶过来。”
宋景文闹了个大红脸,手里的菜刀有些微的卷刃。宋老太赶到的时候就见着这幅场景,宋景文不知所措地摸着脑袋,谢风捂着嘴咯咯的笑。
“奶奶,吃骨髓。这个好吃,比糕点还顺滑。”宋景文将功补过,巴巴地递上战利品。
宋老太看着濒临报废的菜刀一阵无语,一言难尽地看着宋景文,接过手里的骨头像宋景文的那样用勺子挖这吃,竟然有股奶香味。
宋老太惊奇地又吃了一口,刚想夸夸宋景文。一转头就见着两个年轻人在他眼皮底子喂食。
她心梗地瞪着宋景文,揉着太阳穴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似的。
宋景文觉得宋老太不拿个影后可惜了,他念念不舍地松开谢风的手,临了还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宋景文站在宋老太的身后,自觉地给奶奶揉穴位。
好不容易将宋老太哄走,宋景文拖出家里的闲置的板车将东西全都放上去,绳子搭在脖子上,一步一步谨慎地往前走。
看的谢风恨不得抢下绳子挂在自己身上,“你慢点儿,心别扭了腰。”
逐渐掌握技术之后,宋景文已经能毫不费力地拖着板车跑起来。
板车上载人负重太大了,他回去得让若基十三号吐出个手推车的图纸来。轻便简单还能推着谢风到处跑,岂不美哉!
到了交叉口,谢风赶紧让宋景文坐着歇息,给他装了一碗骨头汤先喝着。自己动作迅捷地将摊子支起来,串好的食物放在隔间里,再将汤汁倒进盆中,旁边摆着调制好的辣椒酱。
卖串串的专属盆上都写了“相欢”二字,谢风站在摊子后面大声吆喝起来,“串串,又辣又香的串串啊。”
这个时候赶路人还不多,宋景文按下谢风,让他坐着歇歇,走了那么多路也不嫌累。要不是顾忌着还没明媒正娶谢风,宋景文都想给他捏捏脚了。
如今,只能惋惜地摇摇头。
谢风瑟缩着收起脚,自己的脚是不是太大了?听男人都喜欢脚,还喜欢软若无骨的香美人。
谢风抬头觑了一下宋景文的神色,那眼神让他本能地想逃,像是要将他吃了似的。
“现在还早,路上没人,过来歇着。”宋景文蹲在地上,蠢蠢欲动地搓着手,一只手已经伸向了谢风的腿,“嗯?我给你捏捏脚,要不。”
谢风笑着后撤一步,晃着脚丫子,“不给你捏,流氓!”
两人嬉闹着躲来躲去的,中途还吃了几根串串。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来游玩的。借着木板的阻挡,宋景文无所顾忌地牵着谢风的手。
“唉,这东西怎么卖的?”日头渐下,归途的村民见交叉口摆着个摊子,上面摆的东西都用竹签串了起来泡在汤里。
谢风红着脸从木板后面站起来,利索地递给对方一个竹筒,介绍道,“这是串串,有辣的和不辣的。素的一文钱一串,荤的两文钱一串。”
宋景文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跺了跺酥麻的脚底,“辣椒酱管够。”
对方抬起头,宋景文这才发现是宋大力,朝他身后张望,讶异道,“大爷,你牛车呢。怎么是走回来的,吃点什么别客气,今明两天串串全都半价。”
宋大力憨笑着,挑着菜色选了几根,叮嘱谢风多放点儿辣椒酱。他喝了一大口汤,用手背擦嘴,“今天我儿子驾车,我这把老骨头就到处转转,在这儿等他一会儿。”
看着似乎没拿几根串串,实际上也花了五文钱。
“宋岩大哥不是要娶媳妇了吗,不猎好多攒点礼金?”宋景文暗戳戳地捏着谢风的手,只听谢风偷偷地靠着他耳边问,“今明两天半价会不会亏本?”
“不亏,有的赚。”宋景文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串串生意本来就是本经营,靠的是薄利多销。
宋大力对这边的情况浑然不觉,略带愁苦的嘬了口汤,“他那个媳妇是个好姑娘,就是家里面不大行。”
他又盛了口骨头汤,咂咂嘴,“那姑娘家里张嘴就是三十两银子,还不算那匹狼。本来要把那匹狼卖了,也能得个十几两。现在是姑娘没娶着,狼也被扣下了。”
谢风对别人的喜怒哀乐都不太在意,此时听了跟娶亲相关的事儿,竖着耳朵往上蹭,“那然后呢?他家为啥要那么多银子?”
宋景文拉过谢风,低语道,“别问这么多,这是卖闺女呢,亲事肯定黄了。”
宋大力讪笑着,也不答话。
隔壁几个村的赶集的村民也跟着驻足不前,新奇地挑了几串。他们都是自己动手挑选,谢风反而落得自在轻松。
宋景文和谢风也拿了几根串串,两人合着用一个竹筒。宋景文旁若无人的往谢风嘴里塞土豆片儿,“我们也吃,一会儿人就多了,先垫垫肚子。”
宋大力眼睛一亮,突然一拍脑门,“这是谢风吧,谢家的那个哥儿?”
谢风腼腆地笑了一下,“我给宋家帮工的,明天去镇上卖,宋景文怕忙不过来。”
其他村的村民不认识谢风,看对方那宽肩窄腰的像个标致的汉子,起哄道,“是个哥儿,那你俩摆摊是一对儿啊还是兄弟啊。”
作者有话要:宋老板日记 元隆历十四年 3.2日
我第一次见着元莫意的时候就觉得这人像头狼,狠辣决绝。我的夫郎却对这人十分崇拜,明明当初他还拦着我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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