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拐卖人口的黑主顾”
尤金为人耿直, 闻言瞪大了眼珠子,脸红脖子粗地争论, “他都杀了一个人了,他还想要怎样!”
玛吉晃神了一瞬, 又突然笑了起来,赏识地看了眼宋景文, “有血性, 想当年我也是拼了命救出我家主子, 你子竟是毫发无伤,比我有魄气。”
“以后我家主子交给你,我也放心。”
宋景文凝眸瞥了眼里斯, 像是挑衅一般, “那是他该死,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只一刀毙命算是便宜他了。”
其他人压根听不懂玛吉在神神叨叨地些什么,但显然是听出了她赞成宋景文杀人的行为的,这下子是坐不住了!
他们这群山民虽需要依附山下的村民提供日用品。但不代表被到了家门口不会还手。
那是家犬, 不是狼。这群从分界墙逃窜出来的人多少都有点活命的本事, 安逸的生活磨平了他们大部分的棱角, 骨子里却还有着那股狠厉。
尤金攥紧拳头,眼眸中闪着图谋不轨的光芒, 暗戳戳地从宋景文的侧面挪了一步。
“嘿,别轻举妄动啊。”宋景文威胁地紧了紧掐住查玉树的手,“如果你不想得到两具尸体的话。”
尤金脚下一顿, 咬的牙关咯咯作响,不甘心地瞪了眼宋景文。
宋景文嫌弃地移开视线,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铁锈味,他随意地晃了晃手里还在不住吐血的绑匪头子,“我你别吐了,不知道的还当你是移动血库呢。搞啥啊兄弟,我好像下手没那么重啊。”
查玉树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十分艰难地了句完整的话,“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过他们,我随你处置。”
宋景文乐了,“随我处置?你本来就世我掌中之物,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里斯恨恨地别过头,恨不得撕了宋景文,“你别欺人太甚,你只身一人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宋景文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语不气人死不休,“你瞎啊?没看到高水村的村民站在你面前啊,没看到谢风和我是夫夫党啊。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了,这一箭也没射|到眼睛里啊,咋就瞎了呢。”
宋景文换了只手继续把持着查玉树,“欺人太甚怎么着了,你们本来就是偷渡过来的,没有身份证明的黑户,你们是奸细也不为过。”
“别别别,万事好商量嘛。”查玉树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慰,还拍了拍宋景文的手,“你要什么就是了,从你船上搬的那几箱东西也都还在。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里斯转头又盯住了人群里的高立民,话却是对着玛吉的,“我们本来就是帮你们出气的,结果你们现在倒戈了,真是可笑,贾国人果真奸诈非常。”
高启看了看缩着脑袋的高立民,又瞥了瞥绷紧下颚骨的里斯,猜测道,“你莫非是听信了什么谗言?我们需要出什么气?宋老板来了之后我们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还给我们开工钱,卖不出来的海货他也收,这是我们村的贵人呐。”
里斯呆住了,查玉树也愣住了,哆嗦着嘴唇指了指人群中的高立民,坦言道,“高立民的啊,这姓宋的抢的他的儿子,奴役你们。”
误会大了,玛吉冷着脸上去踹了高立民一脚,转眼间周围的人都泄愤似的往他身上招呼。
这为叫什么事,伤的伤,死的死,结果搞错了。宋景文和查玉树的脸上都不好看,奈何查玉树绑人在先,也不怪宋景文下手狠。
查玉树抹了下唇上的血渍,笑了,“这事确实是我们不对,受了人的挑唆,你要什么赔偿都行,咱们就此翻篇吧。”
玛吉也跟着应和道,“要不就算了,你气也出了,人也没事,放了他俩吧。”
宋景文这人偏生的吃软不吃硬,你要是和他硬着来势必是扎得一身伤,要是软着来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宋景文给谢风使了个眼神,询问道,“你意下如何?”
谢风推开里斯,收回了弓|弩,“以牙还牙,扯平了。”
里斯瘸着一条腿,伤了一只胳膊。在瞅瞅查玉树,光是吐血都去了半条命。
是差不多了,宋景文满意地收回手,“那……成吧,搬走的东西得还回来。”
尤金还想些什么,被查玉树一瞪咽了下去。他晦暗地捏紧了拳头,就这么放过这对外来的夫夫,太过仁慈了!
宋景文将那狠厉的眼神收进了眼里,嘴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在所有人以为这件事结束的时候,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我带你下山看伤吧,你看看你这吐血的症状肯定是老毛病了,咱们也算是不不相识。”
尤金立即看向了宋景文,似乎有些茫然,一不心就把心里话出了口,“你会那么好心?不会是想把我们头骗下去杀了吧。”
宋景文砸了咂嘴,抬起一只手示意人群安静,然后臭不要脸地问谢风,“我好不好?”
谢风耳朵尖尖募地红了,整个脸颊晕开了一层薄红,羞怯地眨了眨眼睛,“好。”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特别好。”
宋景文咧嘴笑了,又看向高水村的村民,问道,“我对你们很坏吗?”
这话的就有点误导人了,问谢风问的是好,问村民问的是坏。
要坏肯定不至于,宋景文的那些拳头都是落在不相关的人身上的,与他们又没什么关系。
“不坏啊。”
“挺好的,带来的东西也好。”
气氛一下子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了,宋景文冲尤金抬了抬下巴,神色里都是“你看吧,老子人缘一级棒,相信我不亏。”
查玉树呛咳了一下,直起身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仔细地将鲜红色的血擦净了,看着又像个没事人似的。
他经营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宋景文这是明着治病,实则看守自己作为山民们的软肋。
查玉树不动如山,淡淡地摆手,“乡野村民野惯了,下山招来了官差岂不是给兄弟你添了麻烦。”
宋景文还有产业在这儿,不这片海,他主要看上的还是那片橡胶树。若是日后将橡胶树利用好了,这利润可不是一眼就看得到头的。
这是宝啊,哪能让这群山民给毁了。就他大闹了这一场,死了个把人,山上山下的肯定会生罅隙,到时候自己的产业肯定是第一个受牵连的,或者是奔着给他惹事去的。
宋景文怎么可能不抓点把柄在手,他懒散地抛出了个诱饵,“你们黑户的身份不便生活吧,实话我在这边不会久留。如果跟着我回去的话,我自然可以保证给你们上个户口。”
“这不是什么难事。”
山民们哗然一片,这诱惑太大了。他们自己倒还好,他们的孩子也不能一直当个透明人吧。在这世上死了都留不下什么证明,人们开始躁动起来。
就连里斯都可耻地心动了,他早就看腻了这片的山和海。他又不喜欢大海,也不爱森林,他就想向往自由啊!
谢风担忧地看向宋景文,拧巴着眉心,显然不知道他有何算。
宋景文给了个安抚的眼神,高深莫测地笑了,他做不到还有车白两家的少爷,只不过需要点代价罢了。
查玉树收起了那副弱鸡的样子,沉思了片刻,再抬头眼里有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你确定?”
宋景文耸了耸肩,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跟着我走的人得帮我做事,虽然我这人比较宽厚,但是不喜欢背叛。”
被捅了一刀的乔布抽搐了下嘴角,心道你宽厚个屁!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有条件的交易才更让人放心。
查玉树听了这种要求后,反倒安心了,“可以,不过我们只想过安生日子。”
他们逃出来正是受够了战争的苦,即使被困在一隅也不想整日里提心吊胆。
宋景文搂过谢风,笑得开怀,半提着对方的腰,“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唉,就是一普通商人,相当于来招工的,干得好的我还可以提供住房,员工福利嘛。”
宋景文严肃地重复道,“条件就一个,必须忠诚。”
一堆话里有的词压根是眼前人所理解不了的,但是其中的房子户口已经俘获了不少人的心。
“大哥,我想去。”里斯悄悄地附耳在查玉树的身边,“不过你要是不去,我就不去了。”
查玉树都想翻白眼了,他不去宋景文能放心吗,显然不可能。
查玉树表态了,“我跟你走,还有里斯,卢卡斯。”
查玉树这一动其他人山民也跟着动起来了,相继地又走出了三十几个汉子,不少汉子又拖家带口的,足足有一百多人。
查玉树转头对着剩下的人道,“这里的房子都留给你们,以后你们还是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吧,有难了就去找村长帮忙。”
留下来的多是些老人,不想折腾了,还有些不愿意走的年轻人面上又是纠结又是窃喜。
宋景文这一行等于找了一堆死心塌地的员工,他的心思也不那么纯正。这些人是他带走的,从此就没了根,还与其他的利益方没有关联,是最好用的员工的。
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就算他们想跑也跑不了了。
宋景文下山时候的阵仗比上山还大,他抹黑将这些黑户藏进了船舱,这些人倒也安分,知道没到冒头的时候呢,就有点头疼。
宋景文逼着他们学认字,学算术,一群大老粗差点一脑袋载进海里,等清醒了又苦唧唧地继续啃晦涩难懂的算术。
谢风的滑轮率先装在了宋景文买来的一艘渔船上,收获颇丰。看得高乔心痒痒,他可是瞧见了就贝贝那么大的孩子都能把渔网提起来了,这不是神器是什么!
从谢风被绑架之后,宋景文就跟条尾巴似的,同谢风两人是形影不离。很快,宋景文就失去了海钓的兴趣,一心只想逮几条电鳗上来当宠物养,好研究这种生物身上的电怎么利用起来。
高乔见几人不再用滑轮了,赶紧腆着脸去借,后面都欠一屁股债了,那也没办法。
宋老板过,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高乔搓着手,立在宋景文的渔船上,慈眉善目地笑,“那个,这神器可否借我一用啊。”
宋景文也笑,人畜无害地嚼着红薯干,“自然可以,只租不借,要给钱的。”
高乔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犹豫而又留恋地看了眼滑轮。
宋景文半眯着眼睛笑,压了压头上的草帽,商人本性尽显,“买的话,像这种一组三个滑轮的五十两银子,呐,一个是没用的,两个可以勉强一用,总之越多越好。一个二十两银子。”
嚯,简直是天价啊!高乔吓了一跳,高云朗赶紧扶住他爹,“可以几家合买。”
谢风递了包红薯干给高云朗,宋景文暗自撇了撇嘴,“租的话收上来的鱼我要拿四成,你也看到我这捕鱼量了,不亏,划算得很。买的话也可以欠条,毕竟咱们还得长期合作嘛。”
高乔肉疼地应了,等到自己上手操作的时候又喜滋滋地直拍手,“这东西租的划算啊,咱们得买一个。村里人要是买不起的话就集资,轮着用。宝贝啊,真真是贵人啊。”
作者有话要:不出意外,还有两章就能搞到大舅哥了。
宋老板日记 元隆历十八年 8.24日
天干物燥,不如睡在水里。我搞了张水床,媳妇在上面做广播体操都够,但是不够我做的。
这,这就比较尴尬了。我一用力媳妇就跑,我只能从后面压住他种草莓。结果他自己把水床抓破了,还委屈上了,不依不饶地瞪着我,转头就把我的水上漂的球球偷了出去,气得我在岸上直跳脚,这玩意没氧气会憋死人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