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舒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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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宣炀再一次睁开眼, 脑海中还残留着临死前五脏六腑都在绞痛时的剧痛,浑身疲惫又心里是不出的累,脑子都钝钝的,他回顾着自己的一生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一开始便知道最后是必死的结局, 依旧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

    他没有选择也没有后路。

    在他十岁生日那年, 一共发生两件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他生辰那日,他吃了一碗李氏不知从哪里要来的清水面, 上面只卧了一个鸡蛋,样子简陋却是他第一次过生日, 而当夜他睡在李氏的冷宫时, 第一次见到传中的大辽人,知道了大梁最为隐秘而污秽的事情。

    第二件事,便是他为了就他母亲跪在太医局门前, 许久之后遇到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只比他大两岁, 性子沉默寡言, 话直白得罪人,却同时医术高超,慈悲心肠。

    那个人不仅救了他母亲, 甚至救赎了他,是他此后黑暗人生中不经意落进来的一道光,是他可望不可求的人。

    虽然他最后如愿以偿娶了她, 但终究还是辜负了她。

    他闭上眼,咽下满心的苦楚,很快又一次陷入沉睡,他实在是太疲惫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深夜,屋子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也终于有了些精神,他突然意识到现在处境有些奇怪,他不是应该死了吗。

    当时的疼痛不是假的,杨依柳是个认真的人,她想要他死,便是真的会让他死,不会做出瞒天过海,移花接木的事情,再者太子也不是吃素了,不会放任他平安出宫。

    他摸了摸手下的床,觉得格外的软,那种软不是铺了多少床被子带来的绵软,它更像是一个有弹性的软。

    他皱着眉,伸手在床上摩挲了一下,大概是睡久了,手脚无力,他竟然扑通一声摔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动静。

    他咬着牙捧着剧痛的手臂坐了起来,不话。

    “怎么了。”一道光突然字黑暗中被照了进来,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

    紧接着,只听到啪嗒一声,屋内顿时亮了起来。

    盛宣炀被骤然亮起的灯光刺得眯眼皱眉,看不清来人。

    “有事喊福伯就行了,手受伤了吗?”话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冷静毫无欺负。

    盛宣炀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身形一僵,摇了摇发晕的脑袋,眯着眼看着面前蹲着的人,朦胧间,呼吸瞬间屏住。

    那人却以为按疼他了,动作一停,语气微微放柔:“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有些疼,你忍忍。”

    她虽然如此着,但话间已经把他捂着的手臂上下摸了一遍,轻轻舒了一口气:“没收拾,应该是摔疼了。起得来吗?”

    她抬起头来,在昏黄明亮的灯光下露出一张寡淡清冷的脸,明明分开看五官都不是出色的样子,可放在这张白皙巧的脸上却格外雅致素净。

    盛宣炀瞪大眼睛,咬紧牙,身形不由微微颤抖。

    “很疼?”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眉心皱起,“那我们去医院拍个片。”

    “不,不疼。”盛宣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微微泛红,紧紧盯着她,连眼珠子都不愿动一下。

    “我听福伯你之前从威压上摔了下来又不愿去医院看,明天我陪你去医院?”那个女人把她扶到床上,面色如常地问着。

    她起身,盛宣炀这才看到她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铁灰的颜色,剪裁得体,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高高挽起的头发,干净利索,高高落下,衬托着脖颈纤细。

    他躺在床上,仰着头注视着面前的女人。现在看来,她好像又不像她印象中的沉默寡言的杨依柳,她比杨依柳多了几分干练清冷,尽管是一模一样的样子,也好似是截然不同的人,面前的她一看便知道是富贵乡养出来的人,注视着他的视线,平静而冷淡。

    他胆怯,到最的话被咽了下去。

    “我刚从英国开交流会回来,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她见他不话,以为他又生气了,便又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嗯,我没事,我很好。”盛宣炀不知情况到底如何,只好模棱两可地着。

    屋内陷入沉默。

    那女人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地着:“我听叶过两天你要参加一个综艺,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勉强,若是有人为难你,去找福伯,他会帮你解决的。你现在先好好休息吧。”

    “嗯。”盛宣炀有些茫然地听着她的话,明明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却不明白她到底在什么。

    “嗯,我也去休息了。”她出门前替盛宣炀关了大灯,开了床前灯。

    盛宣炀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眼前,走廊里耀眼的灯光被一扇门隔绝在他视线中,屋内顿时暗了下来,盛宣炀坐在床上呆愣了许久,这才爬下床,在屋内翻找着,最后找到一个本子和一张卡。

    那张卡上的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甚至更为年轻,他皱着眉严肃地看着那张卡的画像把卡面上的东西记到脑海里,最后顺势靠在床脚,捧着那本书一页页地看着,直到翻完全部,这才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盯着本子上的最后一句话发呆。

    ——我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却不喜欢我。

    盛宣炀隐约明白他的处境,他依旧叫盛宣炀,是一个幸运的孤儿,五岁时流落孤儿院,后来孤儿院被杨家收购,杨家收购的理由却很荒谬,是杨家的独苗苗八岁那边突发奇病,后又好了,为了给大姐积福,这才资助这家孤儿院,让所有孩都平安幸福长大。

    而他不知为何得了孤僻的杨家大姐的青睐幸运入了杨家,自受杨依柳庇护,衣食无忧,甚至无人敢欺负,平安长大读书甚至进入娱乐圈。

    杨家世代学医,是有名的医学世家,人才辈出,而杨家人性格都颇为温和,只有杨家最一代的杨依柳自性格孤僻,不爱话,却又天赋惊人,触类旁通,乃是出名的神童。

    原来她也叫杨依柳。

    盛宣炀坐在地上,抱着本子,眼睛泛红,手指在轻颤,喉咙间好似被堵了一块东西,让他几欲落泪。

    他也不知道是如何入睡的,等他醒过来便觉得头晕目眩,有点鼻塞,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不甚在意,裹着被子继续睡了过去。

    福伯在门口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应,连忙开门进来,一见他还躺着,连忙上前道:“盛少爷,姐还在等你一起吃饭呢。”

    他一碰到盛宣炀就觉得手心发烫,再见他脸色通红,呼吸沉重,心中一惊,急忙去楼下叫人。

    杨依柳正在看医学期刊上新出的论文,只听到福伯急匆匆地下来了。

    “怎么了?他还在睡觉吗?”

    “盛少爷发烧了,浑身滚烫的,我电话让杨医生来。”

    她刚完电话一转身就看到自家姐已经不见了,哎了一声,又急匆匆去让厨房备着粥。

    杨依柳一进他屋子,就见他全身蜷缩着,脸色通红,一双剑眉紧紧皱着。她立马挽起袖子,上前给他量了体温,一看三十九度,脸色阴沉。

    “送医院。”她当机立断地着。

    “哎哎,我去送我去送,今天中心医院有个会还要姐去参加呢,姐不如先去吃饭,我带他去医院。”福伯背起盛宣炀一边走一边劝着。

    “不用,我先送去圣立医院然后再去中心医院,来得急,跟医生一下他从威压上摔下来的事情,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杨依柳果断拿起车钥匙,一张脸冷得吓人。

    福伯哎了一声,只好跟上,自家姐的倔脾气决定了的事,就是老爷夫人也改变不了。

    等一系列兵荒马乱之后,医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一旁的人道:“只是受寒导致的发烧,之前摔的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杨依柳一张紧绷的脸才微微舒缓下来,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嗯,那就麻烦张医生了,我先去开会。”她面无表情地撂下一句话,踩着高跟鞋,干净利索地转身离去。

    “哇,这就是传中的杨依柳啊,天哪,好飒啊。”护士等她走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兴奋得着,“那这个就是杨家大姐时候一眼相中的人喽,竟然是盛大明星耶。”

    “对啊对啊,盛宣炀比电视上还好看,杨家那个继承人也太可怕了,一张脸阴沉着,你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

    “一个是大家族继承人,霸道女总裁,一个是炽手可热的大明星,天哪,都没这个刺激的,要没点什么我也不信。”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

    “好好做事,胡八道什么。”医生毕恭毕敬地送走杨依柳,一回来就听到护士的议论声,脸色大变,板着脸呵斥道,“你们是护士,要准守职业道德,出了这个门再胡八道,心断送自己的前途。”

    杨依柳八岁大病一场,差点没了,之后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同年又强硬地要求收养一个孤儿院五岁的男孩的事情在圈子里不算秘密。

    幸好杨家世代家风清正,为人正派,众人也大都是杨家人乐善好施。

    众人虽然知道这个事情,但那个男孩子的样子却又很少人知道,杨家很照顾辈,从不把辈过度曝光,便是杨依柳如此天才,也是十八岁之后才一步步走到大众面前的。

    两个护士被吓得不敢话,手脚麻利地给他挂上吊瓶,灰溜溜地跟着医生走了。

    盛宣炀迷迷糊糊间听着她们的话,眼角倏地留下一滴泪来,染湿了白色的枕头。

    他再次睁开眼就看到杨依柳正坐在他身旁,对着一样东西敲敲。

    他一动,杨依柳的注意力就转移了过来,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退烧了,肚子饿了吗,福伯已经去拿晚饭了。”

    “你怎么在这里。”盛宣炀沙哑着着,“不是要开会吗。”

    他发烧的时候睡得并不深沉,福伯和护士的话都听了进去,自然也听到之后福伯在他床前絮絮叨叨的话。

    原来他自从入了苏家,生活就是杨依柳一手包办的,虽然只比他大三岁,但她出人意料的早熟,性格沉稳,照顾人来有模有样,给他最好的东西,一点也不会让他委屈。

    就算当初他提出想进娱乐圈的要求也是她去找了杨家的世家,在娱乐圈颇有根基的苏家,这安心才让他背靠苏家,在娱乐圈过得风生水起。

    “晚上是吃饭,不参加也没关系,你明天要去录综艺,还去吗?”杨依柳相当尊重他的想法,让他坐起来,细声问着。

    盛宣炀沉默,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综艺,要去干嘛。

    杨依柳以为他不想去,便又道:“那我去和叶推了。”

    病房内陷入沉默。

    总的来,这个世界的杨依柳依旧是个沉默的人,的话都是简洁明了,直入中心,不是会跟人聊家常的人。

    大概是大病一场,让盛宣炀的脑子还不甚灵光,原本最是心谨慎的性子,此刻看着笼罩在日光下的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近乎贪婪。

    “怎么了,脸上有东西吗?”杨依柳摸了摸脸。

    “不是。”他哑着嗓子,半敛着眉,迈开第一步,“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我。”

    杨依柳闻言,眼神恍惚了一下,皱着眉,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苦恼之色:“不太记得了,我那年也是大病初愈,父亲带我去的孤儿院,有些记忆已经不太清楚了。怎么了?谁在你面前乱话了吗?”

    她脸色微沉,气势吓人。

    盛宣炀是个骄傲的人,最忌讳别人那这件事情事,时候还因为这个事情闹了好几次别扭,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了他医学毕业,却选了于专业风马不相及的娱乐圈。

    “没有,刚才做梦的时候,突然梦到这件事情,有些感慨而已。”盛宣炀失落地低下头。他了解杨依柳,她撒谎时候会浑身不自在,但刚才她面色平静,却是是迷惑时的样子。

    不是她,原来不是她。

    他心中燃起的希望被一泼水熄灭,整个人都失落下来,他虽然不信神,但发现面前的人只是和她相似的人时,还是被那一瞬间的失望所击垮。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杨依柳皱眉,起身算去按铃。

    盛宣炀一把拉住她的手。

    温热的手心触及冰凉的手腕,两人莫名一震,齐刷刷地移开手。

    “不用了,就是还有疲惫,想睡觉了。”他温和地笑了笑,“明天的那个……综艺,我想参加,让叶来这里接我吧。”

    杨依柳点点头。

    “那你睡吧,等福伯饭送来了,我在叫你。”杨依柳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笔记本屏幕冷淡道。

    盛宣炀闭上眼躺着,大概真的身体还未康复,没一会便带着纷乱的心思睡了下去。

    杨依柳听着耳边平静的呼吸,停下假装忙碌的手,盯着空白的文档沉思着。

    娱乐圈一直有个传言,盛宣炀背景不简单,背后有个深不可测的金主。

    他五年前一出道就签了赫赫有名的大公司,第一部 戏就是大男主,结果一炮走红,一路被贵人扶持,到现在上门的综艺和代言都是被人眼中的肥肉,就算有人想黑他,想挖他料,最后都会踢到铁板。

    他今日要录的综艺也是开年第一步待爆的综艺,请了不少大咖,他虽然资质最浅,辈分最低,但出门的待遇却不差。

    “盛哥,这是游戏环节,你先看一下,他们的综艺都是没剧本的,不过要是遇到让你觉得不舒服,你记得及时,我去沟通。”

    原来叶是一个叫经济人的男人,年纪也不,今日来接他的时候,对着杨依柳腰就没直起来过,见他也是笑容满面,认认真真地今天的工作仔细地介绍了一下。

    他知道,叶的话是给一直没离开的杨依柳听的。

    原来叶算是为数不多知道盛宣炀一点事情的,对于他背后的苏家和杨家格外忌惮,知道他不是以前带的暴发富出来的富二代,不敢随意糊弄他。

    盛宣炀翻看着他手中的几张纸,虽然看不懂,但是面上不显,极为镇定,点了点头,任由其中一人在他脸上涂涂画画着。

    镜中的自己格外年轻,才二十八岁,手指修长白皙,一看就是娇生惯养,不曾吃过一点苦的人。

    今天的综艺格外顺利,盛宣炀本就是一点就通的人,过惯了戴着面具的生活,一路不动声色看着,虽然一开始出了一些丑,但后面已经如鱼得水,避开自己不熟悉的东西,套路自己的队友,笑眯眯地坑人,总的来格外顺利,不负众望拿了第一名。

    等他回杨家宅子的时候,天都黑了,一进门就看到杨依柳脱了那双铁灰色的西装,换上一件纯白色的裙子,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还带着一丝水汽,正靠在窗前电话。吊灯柔和的光落在她的脸上,柔和了她清冷的气质。

    “嗯,那就清明后帮我定个机票,嗯,先不了,挂了。”她看到盛宣知果断挂了电话,“回来了,吃饭了吗,福伯给你留了饭,今年清明爸妈都不能回来,我们两个一起去扫墓。”

    盛宣炀几乎要看痴了,也不知她到底了什么,只是木木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休息了。”杨依柳了个哈欠,淡淡道,转身离去。

    两人的日子平静地过着,盛宣炀大明星的日子过得越发如鱼得水,他发现自己喜欢这样在聚光灯下的日子,扮演者一个有一个的角色,抒发着自己的情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个清晰的认识。

    杨依柳却是越发忙了,她虽然年纪不大,但顶着杨家继承人,天才医生的名号,二十三岁已经读完博士,已发表SCI论文30篇,中文核心期刊论文15篇,主持国际科研基金2项。

    这些都是盛宣炀一点点查出来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倒也明白这个世界的杨依柳格外优秀,优秀到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清明那天很快就到了,盛宣炀特意推了工作,电话过去,却被她的助理接了起来,声道:“杨医生今日在中心医院有个会诊,可能会迟点。”

    盛宣炀丝毫不意外,耸了耸肩,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开着刚偷偷学会的车,悄溜溜地进了中心医院,算直接接她去公墓。

    医院人来人往,蔓延着消毒水的味道,盛宣炀熟门熟路很快就找到她今日出诊的内科。

    他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见她名字下面挂着二三十个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掏出手机自顾自地玩着。

    没一会,他身边坐下一个男人,他随意地瞟了一眼,见那人畏畏缩缩地坐着,两手插在兜里,整个人蜷缩着。

    他看了几眼见那人警惕地看着他,便温和地笑了笑,化解他的敌意,随意收回视线。

    医院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人,他见多了也就见多不怪了。

    他抬头看了一下门口的屏幕,见杨依柳名字后面都是一排女人的名字,又看了一会时间,已经却是已经快到中午了,看这架势下班的时间又要推迟了。

    他开新学的游戏,算再开一局。

    紧闭的门开,只见旁边的人突然站起来,冲了进去,紧接着里面传出一声惊呼和一声巨响。

    盛宣炀想也不想,扔下手机直接冲了进去,只看到那个畏畏缩缩的男人正举着一把刀,冲着倒在地上的杨依柳刺下去。

    他瞳孔一缩,立马一脚踹了过去。

    男人扑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咣当一声,一点血自他脸颊处流了出来,手中的刀落在地上。

    他扶起杨依柳,心有余悸道:“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一手摸到她后脑勺有点湿润,拿出手一看,竟然是血,脸色大变。

    “快快,去找大夫。”他看着手心的血,手指颤抖。

    保安很快就赶了过来,制服了那个一脸血的人,一见盛宣炀手中的血,吓得手一抖,扯着嗓子喊着:“来人啊,去找医生,杨医生受伤了。”

    杨依柳觉得脑子晕乎乎的,恍恍惚惚地看着面前的人,脑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画面中盛宣炀穿着古装躺在她怀里。

    她刚想开口就觉得一阵恶心。

    “没事的,没事的,别话。”盛宣炀抱着她,一张脸瞬间青白下来,手指不受控制地在颤抖。

    他第一次如此害怕,害怕她倒在自己怀里,害怕她脸色惨白一动不动,害怕她会死。

    “我,我……”杨依柳眼睛已经泛黑,她听到脑海中的自己正在轻声道,一字一句格外简单——我一会一定会先找到你。

    “我以后一定会先找到你。”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句话出口,只觉得这句话很重要,重要到那年第一眼看到五岁的盛宣炀就一定要把他带回家,保护起来。

    护他平安长大,护他健康喜乐,护他一世无忧。

    盛宣炀瞪大眼睛,嘴唇微微颤动,眼眶迅速泛红。

    “是你吗,是你吗,杨依柳,是你吗,你也来了是吗。”他看着怀中的人喃喃自语,手指不由收紧。而杨依柳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不能回答他的话,只是伸手无意识地握紧他的手臂。

    他突然抱紧怀中人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尖锐撕裂,想要把心中的悲痛和慌张都要释放出来,像是要把前半生全部的苦难都哭干净。

    他的阳光,真的找到他了。

    作者有话要:  那些医学相关的都是百度和瞎编,随口瞎写的,不可信,随便一句无原型,但是写了这个现代番外,莫名想写娱乐圈,哈哈哈哈哈,霸道御姐大总裁和温润腹黑大明星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