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心的呢？”男人的声音往身后传来。

    黎相思头朝下，只能看到寒沉片羽衣角，但男人着实是坐在浴室的瓷砖上，一只手撑着地面。

    略狼狈。

    真心的……

    真心……

    真诚，诚挚，真实的一颗心吗？

    颜城话音冷，仿佛透着十几年的怨恨。“有本事，拿你的命来证明。”

    上辈子相思付了青春，交了一条命，统统都给了他。她现在让他用命来证明，一点也不过分。

    她没让他用与相思上辈子相等的死来证明，就已经是看在相思的面上了。

    就算是死，他也永远无法与相思等价。

    黎相思付出的一切，包括她的感情，远胜于寒沉，永永远远。

    听闻一个单字“命”，寒季的脸色当即垮了下来。箭步就朝着颜城走，“你算什么东西，我哥叫我让着你，你他一巴掌我就忍了，用命？他的命是你……”

    “寒季！”倒在地上的男人喊了他一声，撑着瓷砖起身。

    黎千程已经进了包厢。

    颜城见到他，便将黎相思放了下来，放进黎千程怀里。“骚哥，相思被寒沉下药了，你带她去看医生。”

    来得匆忙，黎千程气息还不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大吃一惊，看着眼皮子底下黎相思红扑扑的脸，眼睛还有些迷离，然后才看向正从浴室方向出来，嘴角还沾着血痕的寒沉。“……”

    就看见站在身前侧方的颜城转头狠狠瞪了一眼，脸色同样十分难看的寒季。

    勾着嘴角，但笑容却极冷极苦。“他的命给我我还闲多余，我要他用命来证明怎么了？若他真的喜欢相思，为相思去死又有什么关系？”

    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黎相思上辈子的尸体是她抱回来的，抱在家里抱了几天。那种冰冷的触觉，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死人的体温是这样的。

    她家丑宝是全天下最美的人，可是……她的脸上开始长尸斑。以往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也被开始腐化的尸体发出的臭气开始取代。

    谁都体会不到她的感情。

    当她昏倒后再次醒来，知道寒沉到她公寓把黎相思抱走火化后。若不是秦司霆拦着她，她真的会跑去殡仪馆，让寒沉成为第二个被祭奠的人，让他跟着相思去死。

    “不知好歹的东西，你没资格跟我哥这么讲话！”寒沉是他唯一的亲人，自然谁都不可以诟病。就算是嫂子的好朋友，也不行！就算是嫂子，也不行！

    眼看着颜城和寒季就要起来，两个人一个是散界扛把子，一个从混迹，要是真起来，半壁江山得掉一层皮。

    估计装潢得废掉。

    “城城！”

    颜城刚扬起手，就听见黎相思在喊她。看都没看眼前的寒季，转身就折了回去。

    “我和骚哥送你去医院，这种药服了，就算解了对身体也不好。”

    只有那种方式，用汗水蒸发，才能减少副作用。

    做梦吧，就算副作用大了一些，她也不会把黎相思送寒沉床上。

    “城城，不是寒沉给我……”话没完，就被颜城横抱了起来，出了房门。

    刚刚还搂着黎相思的黎千程：“……”

    只觉得一股风刮过，怀里的人就不见了。

    “寒季你去干嘛？！”林工喊住他。

    “寒季。”寒沉掀开眼帘，也喊了他一声。

    男人背对着他，沉着气好一会儿，开口：“我去车库开车，颜城一个人送嫂子不方便。”

    寒沉：“嗯，注意安全，我处理点事情就来。”

    看着寒季离开，黎千程摸了一下下巴，往寒沉的身旁靠近，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微微低头，另一只手拇指指腹触碰上寒沉的嘴角，轻轻将他嘴边的血痕擦去。一面擦一面慢悠悠地：“亲爱的妹夫，你要和我妹妹做这种事要互相沟通。不能因为你……”他量了一眼他的身体，“……因为你不太行就直接给人下药啊，这下了药需求不就更大了？你也满足不了，这不是折腾自己吗？”

    寒沉偏头斜了他一眼，扔开他的手就往外走。“不劳大舅子关心。”

    冲着他的背喊了句：“妹夫，颜城这姑娘太在乎相思，心急了点，没有恶意。你不会因为她了你一巴掌就记恨她吧？”毕竟寒沉是韩氏集团的总裁，韩老爷子老来得子，外界传闻也是被韩家捧在手里的天之骄子。

    肯定是含着金汤匙出出生，哪会被人？

    “不会。”寒沉回了一句。

    **

    走廊上。

    林工跟在寒沉身后。

    离得很近，只需稍稍偏头就能看见寒总右边脸颊上的手指印。

    颜城下手可还真重。

    当时在楼下见颜城拿着手机看定位，火急火燎往楼上冲的时候，寒季和他紧跟其后。那姑娘不坐电梯，直接爬楼梯上去的。

    从二楼到十五楼，一路往上跑。

    寒季都没追上她，他跑到包厢门口时，喘气喘得不行，就差原地去世了。

    刚到房间，就听见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入眼，便见寒总被颜城一巴掌甩在地上。“……”

    那场景，有多激烈就有多激烈。

    让他意外的，寒总并没有生气。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让寒季迁就颜城。

    怎么变化这么大？被人了还面不改色。

    那晚下大雨，从高速路突然要他掉头回梅园，途中雷声震震，该不会真的被雷劈到了……

    再次看了一眼寒沉，男人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目光不移：“黎可期办好了？”

    林工立马收回视线，吃瓜有风险，尤其是寒总的瓜，指不定他又突然变脸。

    可不是变脸么？

    与夫人结婚前，那般的举动，被他看在眼里，都觉得寒总真真切切对夫人上心，一定是爱上了。

    结婚后，对夫人又那么冷淡。

    现在结婚快到第三年，又突然三百六十度……三千六百度态度大转变，因为夫人，连颜姐都能这般爱屋及乌受着。

    谁知道寒总会不会过段时间又抽风？万一殃及到他就不好了。

    他现在还因为存了夫人的电话，无薪工作两个月呢。若是再因寒总抽风处罚他，他可能就要去非洲看矿石，或者像寒季那样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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