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蓉蒸排骨要放些老抽吗？”Sam看向正在做米苏糕的黎千程，问道。

    “放过了。”他回了一句。

    然后才抬眼，扫了下四周。“妹夫去哪了？”

    “寒总啊，寒总刚刚上楼去了。应该是看菜做得差不多，喊他们吃饭。”

    “他是想占相思的便宜了。”

    Sam：“……”

    **

    艾北从电影房里跑出来，跑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久久不能平静。

    她胆子，这一点和她接触的人都知道。但是她胆子真的很，尤其是看恐怖片，真是要吓死人了。

    微信的视频来电声音响了。

    又把艾北吓了一跳。

    等她缓了会儿，才把目光放去客厅茶几上摆着的一台手机。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屏幕亮着，有人视频电话过来。

    她走过去，弯腰心翼翼点了一下屏幕上的绿色按钮。

    接通了。

    接通后几秒钟，屏幕上便装进一个男人的脸。视频将他的五官放大了，更加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

    男人眉宇间带着一股震慑力，让人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他很凶很暴躁，脾气不好。

    艾北更加没敢将自己露面，往后退了一步，将手机摄像头冲着天花板。

    “哥，你在干嘛呢？”

    听着声音，艾北踮起脚往手机屏幕上瞅。

    他话的时候带上笑，整个人都温软下来。轮廓分明的五官，也卷染上柔和。

    艾北垂在身侧的手颤了一下。

    立马摒去心里的杂念，恭谨地问：“您找谁？”

    “女的？我嫂子在哪？你是哪根葱敢接近我哥？当我嫂子是死的？”

    哥，嫂子……

    “您找寒总是吗？寒总和姐在看电影，手机放在客厅里了，所以才被我接到。我是姐的助理，相思姐的助理。”

    “哦，那挂了，不用和我哥我找他，我就是无聊给他个电话。”

    艾北一声“好”还没出口，对方就挂了。

    艾北出了出神。

    原来寒总还有一个弟弟。

    **

    侑夏和蓝九骂骂咧咧地走出了电影房。

    “相思和寒沉的做法，放在公众场合是要被浸猪笼的。”纯粹在屠狗。

    蓝九：“那个男人除了在京城势力强，其余哪一点都十分讨人厌，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看上他的。”

    “寒沉，颜值还是不错的。”侑夏冲蓝九挑了下眉，又细细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蓝九，我以前好像没发现你也长得挺好看，尤其是眼睛，这双眼睛……”和相思的眼睛有点像啊。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侑夏便撞在他身上。

    熟悉的气息让她神经一紧，连后边的话都没来得及，下意识就往蓝九身后走，要逃开这个令她身体都熟悉了的男人。

    刚抬脚，手臂就被一只大手掌拉住了。

    黎千程对蓝九：“你去摆一下餐具，榨一些草莓汁，相思喜欢喝。”

    “好。”给黎相思榨草莓汁，他是很乐意的。

    蓝九走了几步，往底下楼层去。停了一下，转过身看了眼楼梯口那两人，没管闲事，下了楼。

    “……”

    “跟蓝九很熟？”黎千程看着她。

    侑夏抿了一下唇，推开他的手就要往楼下走。还没推动他，这次便整个人都进了他怀里。

    牢牢地被锁住。

    “你喜欢他哪？”目光落在她的脸庞，手臂揽着她的腰，令她无法动弹。

    侑夏挣了一下，没挣开。

    时间久了，她好像有了一种下意识。本能生出来对黎千程的服从，那种日积月累受他命令的管教。

    下意识，就觉得自己身份很低贱。

    没抬头，答：“相思喜欢他哪，我就喜欢哪。你想知道，去问你妹妹。”

    黎千程搂着她腰的手松了些，向上，搂着她的肩膀把人带进怀里。往楼下的餐厅走，“好像瘦了。”

    侑夏不做反抗，很乖地让他搂着。嘴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利，“我胖了，没看出来？”

    “没有。”黎千程回，“腰身都了一圈。”

    “那是住院的时候瘦的，你试试割腕放血，又流产做手术……”

    “不这个。”他断了她的话。

    不让她，她就不了。其实她早在多年前，她最初被黎千程关在西山别墅的半年里，就已经身体力行地懂了。

    黎千程是资本家，而她是他豢养的金丝雀。金丝雀，是没有“不”的权利。

    但她那性子，总喜欢和他对着干，所以每次都是她受伤。纵然伤得痛了，下一次她还是不记疼。

    负二楼的转角，与负一楼交接的地方，有一扇复古设计的窗户。

    阳光落在近现代美术设计的窗纸上，变成一道浅色的光，在侑夏脸上转瞬漂浮，将她眼底一抹疲惫照了出来。

    低低呢喃：“黎千程，不是放过我吗？”

    往下走了十几级台阶，进了负三楼，往餐厅走去。“查了京城气象局信息，今晚星空很漂亮。”

    侑夏没理他。

    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

    ——黎千程，不是放过我吗？

    这句话他听见了，但不作回答。有些东西可以轻易放过，因为扔掉一个，他能获得更好的。

    但侑夏不行，全世界仅仅只有一个侑夏，丢掉了，就没了。

    **

    黎相思和寒沉下到餐厅，几个人相继坐下，吃饭。

    寒沉做了西红柿蛋汤，黎相思正在喝。一面喝，一面将视线落在对面的黎千程和侑夏身上。

    此刻的侑夏，很明显没了之前张扬的媚气。眼神里，沉闷闷的。

    “哥，你怎么来了？”

    “你手机装着定位系统，我看了一下，就过来了。”

    寒沉：“你平时无事做的时候，就跟着相思？”

    “我没有跟踪自己妹妹的习惯。”黎千程将剥好的荷叶鸡翅放在侑夏碗里，又问她：“喝点鲫鱼汤吗？”

    “不喝。”侑夏并没抬头，干脆利落地拒绝。

    黎相思再次瞥了他两一眼，侑夏重新进入娱乐圈后，跟她走得很近，几乎每天都在一起。

    所以，黎千程时不时看一眼她的定位系统。见她在金陵别墅区山顶，肯定就想到这是侑夏的点子，于是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