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餐，三个人又去了旁边的IFS金融中心。

    有一层楼，满层楼都是娃娃机。

    黎相思提议去那，让蓝九请客抓娃娃。

    乘电梯到了十五楼，三个人走去前台兑换游戏币。大厅的经理看到颜城那刻，便顿了一下。

    而后整层楼的顾客，相继离开了十五楼。

    兑换完游戏币，黎相思转过身，放眼望去，整个游戏厅空空如也，只能看到几名安保和数十名服务员。

    嘴角抽了抽，“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怎么一下子全部走了？”看向蓝九，“阿九，你包场了？”

    “没有啊。”蓝九也觉得奇怪。“可能是，他们都不玩了？”

    便拉着黎相思先去了一台娃娃机。

    颜城走在后头，走了几步经理便迎了过来，笑脸盈盈。“姐，先生没和您一起来吗？”

    “你以后见到我就当不认识。”颜城完，就往黎相思那边走了。

    经理挠了挠头，“……”怎么能当做不认识？店子是先生的，他只是个工的而已。

    他记得，前年先生带着姐进了游戏厅。姐脸色不好，闷闷的。后来先生抓娃娃，她在旁边看。

    看着看着便开始挑刺，“往右一点，后边后边……哎呀，秦司霆你会不会抓啊。”

    终于抓到了一个，姐笑得可开心了。先生就站在她背后看着她，也笑了。

    只是当姐转过身时，看到先生，脸上的笑容便消失得一干二净。手里拿着的娃娃，也扔在地上不要了。

    第二天，这层楼游戏厅的老板就换了人，变成了先生，是以后姐来，就清场，给她一个人玩。

    **

    入了冬的京城夜，被冷风浸染。

    从IFS出来，黎相思便感觉到一阵凉意。

    她手里提着这一两个时内，三个人夹的毛绒娃娃。冷风袭上身，她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

    “姐姐。”蓝九的外套便披在了她身上。

    与此同时的“冷吗？”回旋在她耳边，颜城双手握着她的右手。

    黎相思先偏头朝颜城摇了摇头，“不冷。”

    因为入了冬，黎相思很早便给颜城发了短信又电话提醒，让她多穿点衣服，保暖。

    以前她没这么仔细地提醒过，那时的颜城，身体可好了。

    颜城抬头，穿过黎相思看向她身旁的蓝九。笑道：“你这个荧幕情侣，还算称职。”

    黎相思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先接了电话。

    “妈……嗯，我现在在外边，在IFS金融商业圈这边。好，那我就来。”

    她等对方挂了电话后，才把手机放下。转过头看了一下颜城，又看了眼蓝九。“上次在韩家老宅吃饭，韩老夫人她要回她娘家一趟。他们家有祖传的药囊，专门用来泡脚泡澡的。寒沉前段时间很忙，所以我让她带了一些。”

    “我先去前面路口，城城你和阿九去地下车库开车。”

    黎相思完，抬脚往远处的十字路口街道走去。

    蓝九将车钥匙交给颜城，“你先去开车，我跟姐姐一起去拿东西。这么晚了，不安全。”

    “好。”颜城接了车钥匙，转身去了地下车库。

    车是蓝九的车，一辆复古型的超跑。颜城五分钟后开着车从车库出来，进入正常行驶方向的车道。

    往十字路口的方向开去。

    从IFS出来时，她就感觉到外边的气温又降低了。果然，此刻开始下雨。

    入了冬的京城，再次被冷雨的寒气包围。加上夜晚十点钟的料峭寒风，像是要把单薄的人刮走似的。

    十字路口正前上方，有一面很大的LED显示屏，上面是一通蓝九和黎相思代言Kaiserin产品情侣款的手链。

    超跑离十字路口大概十多米。

    映入颜城眼里的，是一辆飞速行驶的奔驰。以控制不住的速度，往十字路口旁的街道冲去。

    颜城猛地一脚踩住了刹车，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徒然握紧，一双眼睛恐惧般瞪大，无声地喊出了“相思”两个字。

    只见离黎相思还有三五步远的蓝九，似乎本能地往前，一把将黎相思甩到身后。

    男人的身体，如黑夜雨中长空中一道出鞘的剑，撕裂般划过半空。

    车窗隔音，视觉中的冲击，似乎令颜城听到了那阵“砰”的撞击声。

    超跑强制性刹车，她立马开车门跑了过去。

    奔驰里的两个人已经从车里出来，慌张地站在黎相思身后，看着地上血泊中躺着的男人。

    颜城一面跑一面拨通了急救电话。

    即将要跑到车祸现场，她又猛地停了下来。双目紧紧地注视着地上的男人，他仿佛一具冰冷的尸体，会在这大寒十二月永远冰冷似的。

    心口，突然泛起了许久没有的疼。

    秦司霆去世的那天，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

    “阿九……”黎相思的声音回旋在风雨里。

    她跪在蓝九身旁，神情有些离散。动作慌乱要去包里掏手机时，听见远处跑来的颜城：“我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手臂被颜城轻轻拉着，“不会有事的。”

    还没等颜城拉紧，原本跪着的女人突然起了身，箭步朝树底下两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冲了过去。

    一张精致的脸，在寒风中，背光处，冷得有些扭曲。“祈祷上苍他没事。”

    **

    京城医院。

    黎相思和颜城在急救室外等了半个时，寒沉和林助理便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韩遇白和安然，穿着白大褂的宫行瑜。

    宫行瑜大晚上被叫了过来，本来心情有些烦躁，但看到黎相思那张脸时，顿时将自己的心绪掩藏在心里。

    立马往急救室里走，仿佛里头是他老爹似的，急忙去救人。

    现在网上舆论已经炸了：

    ——当红生蓝九，为救女朋友黎相思造成严重车祸。

    韩遇白和安然就是看到这条消息来的。

    林助理的脸冷得有些白了：“司机酒驾，导致的车祸。”

    黎相思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面容，像是个没事人。但她头发被风吹乱，底裙上也沾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