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白兮兮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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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他,本来就是一个闲散的王爷,朝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职位,俸禄罚了也就算了,就连他这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产也一并充了公,可怜他那白花花的银子。

    最最重要的是!他才是无辜的受害者啊!

    背黑锅不算还要倒贴钱(╥╯﹏╰╥)?!

    “那个……这就是你府里这般穷的原因?”白笙笙举着手指了指那些明显凋敝的墙院。

    “对啊!我都快一穷二白了,今天正在折磨着发放几个下人出府呢!”左泽月叹着气,他这府院外每日里看管着一圈的御林军他都出不去,只能独自发霉了。

    “……”白笙笙扶额叹息,总算是明白他和蓝河这一路走来为何这府院里是一副凄凉的状态了。

    连丫鬟都要裁减了,哪里还有人去关注那些本来就少的花呢!

    “笙笙,你可得救救我啊!让我五哥接济接济我。不然我就快要活不下去了。”左泽月半死不活的瘫倒在藤椅上,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白掏腰包的击。

    “……辛苦叔叔你了。”白笙笙很是同情的拍了拍左泽月的肩,知道他是在夸大其词,即便再如何也不可能会饿死堂堂王爷,但是这端王府里萧瑟的状况也确实是真的。

    “啊!我委屈!”左泽月越发的来劲儿了,不过他确实是很委屈!

    左泽月是实实在在的向白笙笙诉了一天的苦,临走了还不忘嘱咐白笙笙记得让左枭冥接济他。

    想想还是好气啊(`へ?)=3!

    回了战王府,白笙笙自然是一字不落的把左泽月的现状告知了自家爹爹、娘亲。左枭冥了声蠢,最后还是安排了蓝图去了一趟瑞王府。

    这一日,天气闷闷热,外面空气里流动的都是热气。

    书房里,白兮兮坐在凉席上看着杂记,左枭冥在书桌边忙碌着。

    房间里放置了冰块儿,几个丫鬟拿着蒲扇扇着扇子渡着凉风倒是舒坦不少。

    看得累了,白兮兮突然生了心思,跑到一边的桌子边,摆了宣纸,而后磨墨。

    左枭冥听见动静,抽空抬头看她,正见她仔细的磨墨,随问道:“是要写什么?”

    “画画。”白兮兮头也没抬的着,很是专注,搁了墨块儿选了一根细的狼毫。

    “怎么想起画画了。”左枭冥复又看着手里的折子,一心二用的和白兮兮聊着。

    “嗯。”白兮兮敷衍的回了一句,压根儿没解释。

    左枭冥没有得到回答,忍不住抬头看白兮兮,见她已然认真专注在画纸上,无奈摇头,而后继续看着手里的折子。

    约摸过了片刻,白兮兮这才抬头手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在看她的画纸,上面分明一笔未落,刚才的动作大都是装模作样的了。

    细细的看了左枭冥几眼,这才低头,手腕流转之处,不过片刻便轻易的描绘了他的轮廓。

    而后的每一笔都是那般流畅,那人的每一个棱角似乎都镌刻在脑海一般,根本用不着去观察,便直接落于纸笔之间。

    “偷画我?”好听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兮兮的手一抖,落下的笔划在画卷上,长长的一笔墨渍,毁了一副画……

    “干嘛!”白兮兮回头瞪他,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画来的,平日里哪有这般的闲情逸致,偏还叫他毁了!刚才的好心情瞬间就消散,就像炸毛的猫一般,对着左枭冥展露着一口白牙。

    “呵呵……”左枭冥反而笑着,弯腰侧身坐在白兮兮身边,手下一个巧力夺了白兮兮手里的笔。

    “哼,等你改不好!”白兮兮轻哼了一声,倒是默认了左枭冥的动作,乖顺的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

    骨节分明的手,下笔毫不犹豫,几个弯折勾勒,那一道破坏画面的墨渍便成了一个卧躺的少女,轻轻的靠在画卷里男子的膝盖处。眉眼之间勾勒的是白兮兮的面容,比之她画的他还要像好几分。

    白兮兮正满意的看着这画卷,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自脑海深处传来,让她瞬间便白了脸色,冷汗直冒。

    “怎么了!”左枭冥慌了神,手伸出,有些不敢碰她,不知白兮兮是哪里疼。

    “头,左……头疼……”白兮兮一手死死按着头,试图缓解疼痛,一手拽了左枭冥的衣袖,语气因为疼痛带了虚气,不了话。

    “乖,我看看。”左枭冥抱了白兮兮,帮她按着头,另一只手握了她的手腕儿替她把脉。

    奇怪的是,脉象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白兮兮的疼痛还是不减,嘴角都咬的泛白,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落下,左手使劲儿砸向脑袋。

    左枭冥慌忙拦下,整个人紧绷着,一时慌了神,嘴里叫着白兮兮,没了往日里的冷静。

    妙风见情况不对,连忙遣了丫鬟去找大夫。

    “兮兮,兮兮……”左枭冥一直唤着她,只能徒劳的按着她不断挣扎的手,替她按压着头,“去我房里找止疼药。”

    妙风得命,立马跑出去,甚至用了轻功。

    “我的头,疼……”白兮兮是个能忍的,可是这一阵的头疼却是似乎要把她的神经也一并搅碎一般的痛,让她控制不住,那种牵扯灵魂的痛处,叫喊之余,白兮兮不自觉咬了自己的舌头,血腥味儿一出,左枭冥更慌了,见她嘴里见血,立马递了自己的胳膊到白兮兮嘴边。

    嘴唇刚触及到他的胳膊,白兮兮还是有意识的,偏头躲开,可是下一波更加剧烈的疼痛却是让她再次失控,发狠的咬着左枭冥继续递来的胳膊,嘴巴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味儿。

    白兮兮不好受,左枭冥更甚,无助、恐惧、暴厉的情绪掩盖了整个书房,四周余下的丫鬟甚至都不敢靠近,似乎有黑色的雾气在蠢蠢欲动,带着吞天灭地的气势。

    “王爷,药。”好在妙风回来的快,手里拿了白色瓷瓶。

    左枭冥连忙取了药,极快,动作却很温柔的把药喂给了白兮兮,却是不见半点作用。

    “嘭!”左枭冥摔了瓷瓶,眼眸通红的看着距离较近的妙风,“大夫呢!”

    “还……还在路上……”妙风还是第一见这般样子的左枭冥,仿佛下一瞬就会杀人一般,让妙风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去皇宫找太医来。”左枭冥踉跄着抱着白兮兮起身,转身踢开面前的桌子,举步走向里间的床榻上,放下了白兮兮。

    那刚才画好的画卷在旋转了半圈儿而后掉在地上。

    白兮兮晕了过去,可是嘴里还在下意识的喊着疼,脸色刷白,手里拽着左枭冥的半截手臂。

    左枭冥半坐在床边,手指一直搭在白兮兮腕间把着脉,除了心跳快些,没有其他任何异常。

    他根本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喊疼,找不到原因,根本无从下手。这般无能为力,几乎让左枭冥崩溃。

    “王爷,大夫来了。”

    “救她。”似乎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左枭冥猛的起身,拽了前面的一名大夫扔到了床边。

    左枭冥的情况很不对劲儿,那医师也不敢发怒,毕竟他一个大夫哪里敢抱怨,更何况还是在战王发怒的情况下。怕的就是他今天连这门儿都出不去了。

    大夫颤巍巍的伸手替白兮兮把脉,战王目不转睛的凝视让他更加不敢放松警惕。

    大夫手指搭在白兮兮的手腕处,眉头越发的紧皱,他自然是听得到白兮兮嘴里一直叫着疼,可是:这战王妃的脉搏分明没有问题!

    大夫的额头也忍不住滴了一滴汗,根本不敢伸手去擦,还在把着脉。

    “怎么样!”左枭冥冰冷萧瑟的声音响起,那大夫又是吓的一个激灵,颤巍巍都跪下,哆嗦着回答:“老夫无……”能为力还没有出口,就听大夫哎呦一声,直接被左枭冥一脚踹的倒地。

    “你来!”视线一转,左枭冥又看向另一名大夫。

    被找来的足足有三个,都是帝都颇有名望的,尤其方才那一个算是这三个里面之最,却根本没有所获,剩余的两个就更加是胆战心惊了。

    被点名的大夫颤了双腿,走进床边,这才伸手把脉,结果自然是与前一名一样,左枭冥的脸色越发的阴冷,又是一脚踹去。

    目光看向剩下的那一个,正要话,妙风归来:“王爷,太医来了。”

    来的两位太医都是太医院里顶好的,有战王府的牌子,那些个太医也不敢摆谱,再加上妙风这一路赶的快,倒是让那余下的大夫松了一口气。

    两位太医自然是看出来左枭冥杀人的目光,心下咯噔一跳,也聪明,直接走进,不等左枭冥,直接给白兮兮把起了脉。

    当然脉象没有问题。

    “王爷,王妃可是受了什么刺激?”胡太医把过脉后,又查看了白兮兮的其他状况,脉象无异,却是在喊疼,那便不是身体上的毛病了。

    “没有。”左枭冥思虑了片刻回答道,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目光直直的看向外间那边正在整理的那处,“她看了一副画?”

    左枭冥并不确定,毕竟那副画第一是他们自己所画,画的人也是他们自己;二则那画是刚刚所绘,甚至是他最后改了那副画,怎么也不可能会有问题。

    “那画可是与王妃有关,是否是故人,或是旧画?”胡太医试探的问道。

    “不是,画是刚才王妃亲手所绘。”左枭冥解释道,也开始怀疑白兮兮的头疼或许是这方面的缘故了。

    “这……王妃的病应该不是外伤,或许是心病。”胡太医也不大确定,心有所结,而成心病。虽然心病是会有一些生理上的变化,可是也不会导致这般症状出现啊?

    (病情,病因神马的都是瞎掰的,不要带入事实撒。O(∩_∩)O~~)

    “不能治吗?”左枭冥下意识的问道。

    “王爷应该清楚,这心病需要的是心药,只有知道清楚王妃的心病,这问题自然就能解决了。”胡太医道。

    “王……王爷……”另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吸引了左枭冥的注意。

    话的是刚才剩下的那一位帝都城里的大夫。

    “。”左枭冥皱眉看着他,凌厉的目光几乎让那大夫腿软跪倒在地。

    “那……王……王妃会不会是……是……”吞吞吐吐了半天,那大夫还是没有出原因。

    “不清楚就拖下去。”左枭冥没有了耐心,本来他就烦心,哪里会有耐心听他浪费时间。

    这个拖下去是什么意思,明眼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门外的守卫得令就要押解这大夫,马大夫一个着急,豁出去一般道:“王妃应该是记忆出了问题。”

    斩钉截铁的,倒是一下子醒了左枭冥。

    胡太医怒然,起身就对着马大夫骂道:“你这庸医,王妃明明是心病,不懂就不要乱话,心你的脑袋。”

    “我没有错,在老家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一个类似的病人。”马大夫梗着脖子,也是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毕竟是事关自己的命,怎么着也得据理力争一把。

    没有左枭冥的话,一时间守卫也没有动作,默默的在一边候着。

    “老马,你又没有把过王妃的脉,别倔了。”那同来的第一位大夫悄悄拽了拽马大夫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妄自菲薄。

    马大夫没有理会,一个筋的坚持着,毕竟现在他也只能这般了。

    胡太医倒是耳朵尖听到了那大夫的话,幸灾乐祸的嗤笑道:“没把脉就敢乱,我看你果然是活的不耐烦了,敢拿王妃的性命开玩笑。”

    “我……没有把脉又如何,王妃绝对不是心病。心病是积攒下来的,王妃看见的那副画,画的正是王爷王妃,王爷王妃感情这般好,又怎么可能会得心病!”马大夫义正言辞的着,也亏得他刚才离得远偷听到了收拾外间的丫鬟们的对话,现在倒是可以派的上用途了。

    “你……”胡太医气结,一时不出话。

    马大夫的话他确实是不能回答,是也不是,让他憋着一口气出不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