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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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粹并没有在意商琛离开之前和自己过什么。

    鉴于离婚计划的变动,她需要和商琛讨论离婚的下一步计策。

    晚餐之后,书房门口。

    她若有所思的左右踱步,等待商琛和高管的视频会议结束。

    绝不可能坐以待毙,任由这种毫无进展的状况自然发酵,必须要强有力的催化剂加速进程。

    只要能光速离婚,她不介意担任催化剂的角色,更何况他们两个人已经取得非常和谐的离婚共识。

    会议时间较长。

    黎粹差点把门口的地毯磨出一个洞,听到里面没有话声才去敲门。

    “进来。”房间里传出磁性嗓音。

    商琛见到黎粹推门走进,从周围如山堆积的报表合同里抬头,俊漠冷淡的眼眸中掠过一瞬间的怔愣。

    “坐吧。”

    他完将目光移回合同,签名字的动作不似方才那般行云流水,注意力也开始飘忽不定。

    “不用了,我和你两句话就走。”

    前世十年,黎粹也不曾养成和商琛促膝长谈的习惯,这会让她很不舒服。

    商琛面色一沉,随即将手上的合同搁在书桌上,钢笔盖好笔帽,驱动轮椅走到会客的茶几边上倒水。

    他的神色波澜不惊。

    沉着冷静是一个人纵横商场的优点,也是一个人待人接物的缺点。

    此时此刻面对那张照片的主人,男人极力压制着胸膛的一股炙热,强迫自己镇定面对。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先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

    早离早结束。

    这场婚姻对于商琛来不过是短短两天,于她而言却是做牛做马的十年。

    黎粹问话的同时,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轻抖,滚烫茶水溅上虎口,灼烧刺痛了神经。

    他阴翳墨眸灰暗,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搁上茶几,转动轮椅面对黎粹。

    “喝水。”商琛罢又看看沙发,意思很明显,请她坐在沙发上谈话。

    黎粹犹豫再三,而后坐在轮椅旁边的沙发上。

    他们现在是战友。

    为了完美离婚,两个人必须经过一番商量筹划。

    “你最近有时间吗?”

    黎粹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上,娇艳五官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

    “正好离婚协议书也签了,我们可以先把手续办好,协议里的赡养费我不需要。这样搬出庄园之后也没有那么多麻烦事。”

    与魔鬼谈判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

    十八岁的姑娘端正态度与商琛对话,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刺痛了某人的眼。

    “我没时间。”

    商琛不假思索的沉声否定,并且给出理由。

    “最近我在忙企业收购,匀不出空。”

    对此,黎粹表示理解。

    她只是提一嘴怕商琛忙忘了,重要的还是撮合他和白彦月的事情,还需要商琛的保密配合。

    黎粹把自己的提议如实相告:“我刚才问过白姐姐,她周末有空陪你做复健,你不,我不,祖母她老人家是不会知道的。”

    男人森寒勾起唇角,“你就这么在意我和白彦月的事?”

    黎粹瞪大美眸看向男人深邃黯淡的眸,“当然!我白天不是和你了吗?你和白姐姐在一起,我们就能赶快离婚了啊。”

    “祖母并不喜欢白彦月,离婚也没必要从这方面入手。”

    “我都你喜欢就可以了!”

    黎粹气恼,无奈扶额,她记得这个话题白天也和他过。

    “只要你和白姐姐两厢情愿,祖母肯定会尊重你们。而且白姐姐现在也需要商氏的帮助夺回抚养权,这天时地利人和,你究竟还在等什么?”

    她的语调快速,情绪比较激动,将自己想问的话一股脑倾吐出来。

    如果商琛不作为,离婚这件事就会延长,自己就会在这里多待一天。

    冷戾内敛的男人陷入无限沉默。

    离婚谈判崩裂,他有权拒绝回答。

    茶水温热,黎粹拿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杯底和茶几碰撞出声响。

    那十年,她至少懂得一两分商琛的脾性。

    他从不张口叫嚣却能杀人于无形,永远奉行不动声色的准则。

    “好。”黎粹强迫自己堆起明媚笑容,压下急躁,“既然商大哥不好意思追白姐姐,那我先帮你们培养感情。不扰了,再!见!”

    她起身连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不愿再和沉默冷情的男人继续没营养的谈话。

    轮椅上的男人墨眸阴鸷凝视房门许久,而后绕回书桌后面开最下面的抽屉。

    那是签好他们两个名字的离婚协议。

    他拿出协议书,同时掏出火机滑动滑轮。

    火星四射,纸张燃起烈火。

    男人的光影因火焰跳动映在后墙,不知名的冲动在他冰封许久的眼底迸裂,任由癫狂的狠戾占据上风。

    这个婚,他不离了。

    *****************

    黎粹到做到。

    她八点去学校上课,将早餐时间全部留给商琛和白彦月交流感情。

    既然商琛采取不行动不配合不作为的“三不行动”,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及得了,行事方法颇有赶鸭子上架的趋势。

    下午没课。

    她无缝衔接回到黎家看望父母。

    黎家虽然富庶,却不是商氏那种传承制的豪门贵族。

    黎粹的父亲黎远廷一手创立了“心恒”珠宝。

    以前与商氏旗下的珠宝企业有贸易往来,商老太太当年还极其欣赏黎远廷白手起家的魄力,还曾邀请过黎氏一家来庄园做客。

    一来二去,黎粹认识了那时意气风发的商琛。

    离家越近,她竟然湿了眼眶。

    那十年,作为女儿实在亏欠父母太多。

    她如今只希望离婚之后长伴父母膝下多尽孝道。

    黎家是公寓式的大平宅。

    地处繁华地段,一梯一户。

    黎粹走上电梯按了记忆中的十二层。

    电梯一层一层上升,她持续深呼吸平缓心情。

    这不是十八岁的黎粹去见父母,还是二十八岁的她去见父母。

    叮咚——

    电梯门开,大门紧闭。

    她走上前去按响门铃,按了几次并没有等到人来开门。

    这不应该啊。

    即使父亲工作不在家,母亲也应该在啊。

    她又着急的拍几次大门,没人来回应,拿出手机也拨不通父母其中任何一个人的电话。

    全部都是空号。

    楼道里持续回响着“砰砰砰”的敲门声,声响惊动了清扫楼道卫生的阿姨。

    扫卫生的阿姨从安全通道探出头,一口方言着:“哎呦,姑娘,别敲了哩。这家人昨天就搬走了呀,侬这么敲也是没人应的呀。”

    “什么?您这家人搬走了?”

    姑娘惊得大脑缺氧,纤细身躯晃动两下,脚下轻飘。

    扫卫生的阿姨连连点头:“是昨天晚上匆匆忙忙搬走的呀,听是债主追上门破产跑路,哎呦,作孽的呦,他们家女儿才刚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