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少男少女站在一块, 看着格外登对。
宋越川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恩禾,而且这孩身边还有个异性。
同学?男朋友?刚谈的??
宋越川舌尖顶着腮帮子,狭长幽深的眼微眯, 整个人气压骤降。
他目视那两人一块从饮品区出来,有有笑地去了大厅正中央的许愿池。
看来关系还挺好。
许如蜜没察觉到身旁人情绪的变化, 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年轻真好。”
好吗?好个屁。
要是换作以前,宋越川很可能会直接过去,将人带过来,顺便问一问两人的关系。
恩禾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朋友很多,爱慕者也不少,但这丫头一向将男女关系处理得很好。
以前她上高中的时候, 宋越川偶尔会开车去学校接她, 也曾亲眼见过有男生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她告白,送她情书。
宋越川心里虽然吃味,但好在恩禾拒绝得干脆,不跟任何人暧昧。
那时候她年纪,满心满眼都是他。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宋越川将蠢蠢欲动的怒气压制, 没有冲上去。
依那孩的脾气,估计还会撂他一记白眼, 再冷嘲热讽一句。
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宋越川不想做第二次。
酒店正中央的许愿池人不少,男男女女大都是情侣。
恩禾跟她旁边的男生站一起,就格外扎眼。
见宋越川跟座石雕似的定在原地, 黑眸注视着正前方,许如蜜猜不透这人的情绪,还以为他在看不远处的那个许愿池。
她温声提议道:“宋总, 许愿池那挺好玩,我们一起去看看?”
宋越川薄唇微压,没答话。
从包厢出来,恩禾就没算再回去,想在外面坐一会,等时间到了,就跟王慕宁一块回学校。
身旁的李易却迟迟不肯走。
这人格外热心肠,帮她拧开了瓶盖,还善解人意地问她刚才有没有吃饱,要不要试试这里的甜品。
面对陌生人的热情,恩禾多少有些招架不住。
本来想一个人待会,但李易却担心她一个人无聊,非要留下来陪她话。
恩禾无奈,又不好直接给人撂冷脸。
“你们医学院平时应该很忙吧?”李易脸上挂着笑,为了不冷场,开始不断找话题。
恩禾抿了口可乐,冰冰凉凉的液体刺激着口腔,气泡翻滚,然后流入喉咙。
恩禾:“是挺忙的。”
李易摸了摸后脑勺,像是自我介绍:“我是商学院的,读金融,跟你们学医的一比有点俗气。”
面前的女孩脸上没什么情绪,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恩禾性子比较慢热,不擅长跟不熟的人交道,李易试图活跃气氛,她嗯嗯啊啊地回应,就显得格外冷淡。
李易顿了顿,眼里的尴尬一闪而过,依然没有放弃:“那里还有个许愿池,挺热闹的,我们过去看看?”
恩禾:“好啊。”
许愿池中央是一个白色石雕的丘比特,手里拿着弓箭,伴随着悠扬柔和的萨克斯背景音乐,与周围优雅的环境搭配的十分和谐,很有法式浪漫情调。
许愿池里的水很清,一眼就能看到底,堆满了大大,银色或金色的硬币。
原以为这不过是个修饰物,没想到还真有不少人在这许愿。
见周围围着的大都是情侣,恩禾忽然来了兴趣:“这个许愿池,还能求姻缘?”
李易见她主动话,心中一喜:“也不一定是姻缘,别的愿望也可以。”
有女生手里握着硬币,两只手握住,虔诚地闭着眼,嘴唇一张一合,念念有词。
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恩禾又看了眼水底,神情若有所思。
李易垂眸,笑问:“你也想求姻缘?”
求姻缘多没追求,她现在只想发财。
恩禾摇头,从自己的包里找了一遍,没找到硬币。
李易像是猜到她先做什么,变戏法似的,将一枚一元硬币抵到她面前。
恩禾失笑,干净澄澈的杏眼弯成月牙,眼底似乎有光芒流动。
李易很明显愣了一下,胸腔里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砰砰砰狂跳。
他不大自在得轻咳一声,脸也觉得发烫。
恩禾拿着硬币,正对着许愿池,虽然这种东西不靠谱,纯属娱乐,但好歹也有个念想。
她郑重其事地握着硬币,垂眸看着清澈的水面。
悠悠晃动的水波中,慢慢的,倒映出一张熟悉的脸。
恩禾眨了眨眼,狐疑地皱起了眉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当她抬头确认时,果然看到许愿池对面,站在池边西装革履的男人。
宋越川神情静默,单手插着兜,一双狭长漆黑的桃花眼沉寂淡漠,虽然工整的衬衫西服穿在身上,依旧带了点漫不经心的味道。
果然,阴魂不散。
恩禾唇角微收,目光扫过宋越川身旁风情万种的女人,眼里波澜不惊。
他的身边一向不缺女人,她才离开没多久,就有新人替旧人。
恩禾从鼻子里轻哼了声,淡不可闻。
宋越川在这站了半天,可惜对面那两人有有笑,压根就没看到他。
一直跟她话的少年,短头发黄皮肤,一张嘴叭叭个不停。
宋越川挺想知道两人在聊什么,能聊那么高兴。
可惜距离隔得有点远,他不好直接过去。
两人视线相撞,感觉到男人眼里的情绪变化,恩禾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拿着硬币开始许愿。
近期愿望,努力赚钱,吃穿不愁。
宋越川看着对面的女孩虔诚地闭着眼,唇角微微扬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头顶上方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斑驳耀眼的光芒,宛如一只无形的画笔,描摹出女孩越秀的眉,精致巧的鼻子,花瓣般粉润的唇瓣。
恩禾身上有股不出的恬然气质,从前尚显稚嫩的五官张开,眉眼如画,明媚娇艳。
此时跟她同龄的男生站一块,愈发显得青春蓬勃,富有朝气。
怪不得许如蜜会感慨,“年轻真好。”
宋越川不算再继续待下去,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抽筋,才会忽然走过来。
许如蜜从包里拿出一枚硬币,递到他面前,声音娇滴滴的:“宋总,你要许愿吗?”
宋越川冷冷淡淡地垂眸,薄薄的嘴皮轻掀:“没兴趣。”
他从来不信这种东西,无聊时的消遣罢了,还真有人正儿八经地许愿。
男人直接拒绝,许如蜜顿时没了兴致,于是跟着他一块离开。
经过恩禾身边时,宋越川终于清清楚楚地听到两人的对话。
李易看着恩禾许了愿,在心里偷偷了无数遍草稿,这会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学妹,方便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恩禾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啊。”
闻言李易拿出手机,将自己微信的二维码点出来。
恩禾看到这人的头像,眼睛瞬间亮起来,“社长,你也喜欢林宴兮吗?”
李易温和地微笑:“他是我男神。”
两人有共同的偶像,一时间话题自然多了起来。
宋越川犀利的目光落在李易身上,像微露锋芒的刀刃,一点一点划过去。
身形高大的男人目不斜视与两人擦肩而过,眉眼冰冻。
等那人真的离开,恩禾微微提起的心终于落地,无形间竟然悄悄松了口气。
她到底在慌什么?
明明两人已经分开,但他却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频率更甚从前。
这一点也不像宋越川的作风。
难不成他又想反悔,回来找她做情妇?
毕竟她曾当着他的面过这话。
现在想起来,恩禾只想抽自己一大嘴丫子。
和李易从许愿池那回来,恩禾去了趟洗手间。
开水龙头,按了洗手液,恩禾磨磨蹭蹭地洗手,想待在这耗时间。
耳边传来一道清浅的脚步声,恩禾没在意,也没抬头,垂眸盯着哗啦啦的水流发呆。
“你跟那人什么关系。”
安静洗手间里,除了哗啦啦的水流声,冷不丁冒出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
恩禾关了水龙头,下意识抬眸,在干净明亮的镜子里,看到懒散倚在门边的宋越川。
身后的男人身形颀长挺拔,冷感白皙的脸颊有淡淡的酡红,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看人时有些迷离。
意识到宋越川应该是喝多了,恩禾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从旁边抽了张纸,镇定地擦手。
“宋先生好像很感兴趣。”
这人都能带着女伴在她面前晃了,她身边为什么就不能出现异性。
听他这霸道又暗含质问的语气,恩禾气极反笑,但还是强装淡定,神情泰然又无辜。
宋越川盯着她不过两秒,而后缓慢地点点头,唇角勾着抹弧度,似笑非笑。
“只是没料到而已。”
她毫不客气地将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今天又有男生要她联系方式,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就给。
这感觉让宋越川很不爽。
比她直接朝他脸上甩一巴掌还难受。
恩禾眨了眨眼,笑得单纯无害,“宋先生料不到的事情还多呢。”
这才哪到哪啊。
跟面前人一比,恩禾觉得自己挺自爱,起码在男女关系上干干净净,不像宋越川,身边莺莺燕燕无数,绯闻女友团不定都能组成一支足球队。
几天没见,这孩牙尖嘴利的本事倒是比以前厉害得多。
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就能让他哑口无言。
恩禾将用过的餐巾纸随手丢进垃圾桶,不急不缓道:“宋先生倒也不必这么关注我的私生活。”
女孩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扬,似是在笑,乌黑澄澈的杏眼水润明媚,如果能忽略那眼底的讽刺。
毕竟是公众场所,恩禾留了点体面,要是换做以前,她还会继续冷嘲热讽几句。
宋越川身边带着女人在这娱乐场所,声色犬马,居然还有脸问她,李易是谁。
谁给他惯的?
恩禾没再搭理他,转身就要离开。
宋越川沉默的听完,隐忍克制的情绪终于崩塌。
许是酒劲还没过,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下一秒,他一手将人拉回来,一手把门甩上。
恩禾踉跄着后退,后背贴着镜子,臀抵着身后的洗手池,被他牢牢的困在双臂之间。
一股浓郁的酒气袭来,弥漫在两人呼吸之间。
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总是相差悬殊,恩禾被宋越川轻而易举地桎梏在怀里,动弹不得。
两人距离太近,宋越川身上的气息灼热滚烫,铺天盖地的压下来,紧密又暧昧。
恩禾气得脸颊通红,两只手紧握成拳头胡乱挥在他胸膛。
任她如何骂,如何咬,宋越川就是不撒手。
恩禾咬得嘴唇都泛白,开始后悔之前为什么没学散或者跆拳道。
等怀里的人够了,终于消停一会,宋越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声音磁沉低缓,透着些许无可奈何。
“即便是普通朋友,也要跟我这么阴阳怪气?”
恩禾挣扎无果,索性破罐子破摔,无惧无畏地迎上他的视线:“谁跟你是朋友?”
分开就是分开,谁他妈还想藕断丝连,纠缠不清。
以为演偶像剧呢?
女孩话里话外都跟吃了炸/药似的,一点就着。
宋越川薄唇微压,眉间的褶皱拧得愈深,漆黑的眼定定地注视她几秒,妥协般开口:“好,就当是陌生人。”
“就这么讨厌我?”
他沉沉发问,浓郁的酒气随之密密实实地将她包围,坚实挺拔的身躯又往前进了一步。
恩禾退无可退,只想朝他脸上挥一巴掌,可惜空间太,大幅度动作施展不开。
她细长的眼尾上扬,忍着耐心点头:“对啊,就是不顺眼。”
她一副“你能把我怎么着”的神情。
要是陌生人对她这样,她早就报警性/骚扰了。
宋越川静了半晌,黑黢黢的眼凝视着她不甘示弱,一张一合的粉唇,听她满是敌意与防备的嘲讽。
同刚才一比,全然像变了一个人。
一想到她刚才对着别的男人笑,加别的男人联系方式。
一股无名的怒火便蹭蹭蹭地从胸腔里冒出来。
是嫉妒吗?
宋越川也不清楚,但却很熟悉。
这孩跟着齐星远离家出走去看演唱会的时候,他经历过。
宋越川静默半晌,低头俯身靠得更紧近,修长有力的臂膀扣着她的腰,严丝合缝地贴着。
他:“苏恩禾,你找男人可以,但别在我眼皮子底下。”
宋越川半是醉态,半是清醒,唇齿间轻吐的气息,似有若无地刮蹭着女孩通红的耳朵尖。
他有什么立场这种话?
两人距离太近,恩禾又羞又恼,甚至不敢抬头,避免别的接触。
宋越川的语速不急不缓,阴沉沉的:“我会忍不住,废他一条胳膊。”
他以为她是那对他唯命是从,唯唯诺诺的下属?还是那些对他前仆后继的女人?
这威胁的口吻,似乎还以为她是他的所属物。
不知道宋越川这话时,到底是装醉,还是真醉。
恩禾忽然挺身凑上去,盈盈一握的纤腰如细柳。
她眼尾稍扬,笑得像只暗夜里摄人心魂的妖精,有点恶劣地反问:“如果我跟他上床,宋先生是不是还想杀人?”
作者有话要: 这个男人贱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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