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东边有个高中, 一群幸存者一直躲在那儿。

    今天白天大概是食物饮水耗尽，没法儿再躲了，幸存者们开门出来想拼一拼, 不料被丧尸一网尽。

    现在还有很多丧尸聚集在那里，流浪狗们知道后第一时间把学校大门给封死了。

    丧尸们成了瓮中之鳖, 等着捉呢。

    不过他们的异能都处于初级段位, 想杀掉那么多丧尸还是有些吃力。

    因此想到了来找煤球帮忙。

    后者听完, 几乎没有犹豫的就想出发，但是走了没两步，回头望着超市, 有点担心周云轻。

    她一个人, 没问题吧？

    萨摩耶看出他的担忧，提议留两条狗在这儿看门，有异常马上通知他们。

    煤球这才放下心, 变回原形，带着流浪狗们冲进夜幕里。

    高中离超市有好几公里, 狗子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

    天色蒙蒙亮, 丧尸们啃干净尸体想出来，被铁门挡住, 已经开始撞门了。

    煤球跳到旁边一栋建筑的阳台上，俯瞰校园, 粗略地数了数。

    丧尸总数应该有上千只，时而看见火光迸发, 估计有不少拥有异能的。

    眼前宛如摆着一头大象, 吞下管饱好几个月。

    但如何战胜大象，让对方躺平任啃，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正面对抗肯定不行, 数量差距太大了。

    煤球看了一会儿，发现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高中外面很多吃店，现在店自然没人管了，食物早被抢光，但那些沉重的煤气罐还在。

    这是绝佳的武器，只要一点火，就能爆发出可观的杀伤力。

    此外还有不少木制桌椅，不仅能充当燃料，也可以进一步限制丧尸的活动范围。

    他让狗子们退后，自己闭上眼睛，努力调动体能的能量。

    身边聚集起一阵风，风速越来越快，影响范围越来越广。

    煤球毕竟刚获得异能，能力有限，很快就到达上限。

    他不甘心止于此，回想周云轻教他的秘诀，竭尽全力，使身体里的能量全部发挥出来。

    低吼一声，狂风卷起煤气罐和无数桌椅冲进校园。

    桌椅形成一道围栏，将尸群团团围住，面积逐渐缩。

    煤气罐落在尸群中央，滚了几圈。

    煤球睁开眼睛，看向萨摩耶。

    后者明白他的意思，努力喷出一团最大的火球。

    疾风裹挟火球落进尸群，在煤气罐旁燃烧。

    轰隆……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火光冲天，尸体乱飞。

    爆炸停止后，火焰仍然在燃烧，丧尸们的战斗力至少被消减了一大半。

    煤球估摸着差不多了，叫了两声，率先冲向尸群。

    流浪狗们跟在他身后，竭尽全力奋勇作战。

    天光大亮时，乌黑的血液淌了一地，面前倒着上千具尸体。

    这么大的规模，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在真正的强大起来之前，应该尽量保持低调。

    煤球催促狗子们加快速度，自己也没有停，大爪子落在丧尸的脑袋上，踩西瓜似的一脚一个。

    搜索完所有尸体，他们收获了一堆晶核。

    一千多只丧尸才有这么点晶核，上次周云轻到底杀了多少，根本无法想象。

    煤球翻了翻，没有太中意的，让狗子们带回去平分。

    萨摩耶找来一个书包，正要把晶核装进去，突然听到他：

    “等等！”

    煤球快步走过来，从里面挑出一颗比豆子大不了多少的，淡粉色的晶核。

    这种颜色很罕见，不知道蕴含着怎样的能量。

    不管用不用的上，这么漂亮，她肯定喜欢。

    “这个我要了。”

    煤球长舌头一卷，藏进嘴里。

    萨摩耶完全没意见，收起剩下的，与众狗撤退。

    回到超市，守门的狗子们立刻跑了过来。

    煤球得知晚上没异常，放下心，准备与他们告别。

    萨摩耶变成了人，抱着书包问：

    “你以后不回去跟我们一起生活了吗？”

    他垂下眼帘，点了下头，随即补充：

    “大家需要的时候我一定在。”

    “你把她当主人？还是……喜欢她？”

    煤球皱眉，“问这个做什么？”

    萨摩耶十分真诚。

    “她是人类，只适合当主人。你要是发情的话，我们这里有很多母狗。”

    煤球简直受不了了。

    “我的事情不要你们管，快走快走。”

    萨摩耶耸耸肩，往地上一扑又变成了狗，带着流浪狗们跑远了。

    煤球想着他的话，忍不住翻白眼，走进超市里，进门后变成人形。

    斗时身上沾了不少血，又臭又脏。

    他拎了几箱矿泉水，在一楼厕所里冲洗得干干净净，连头发、牙齿、手指甲都没放过。

    洗完澡，他从嘴里取出那颗晶核，用沐浴露反复冲洗几遍，擦干水，捏在手里往楼上走。

    二楼没声音，估计周云轻还没醒。

    煤球放轻脚步，来到卧室。

    果然，女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的香得很，枕头压在了屁股底下。

    他帮她把枕头放好，又用被子盖住她睡衣底下露出来的腰，停下来看了会儿。

    你把她当主人，还是喜欢她？

    萨摩耶的话又在脑中回响，煤球脑仁儿开始疼，用力拍拍脑袋，趴地毯上补觉。

    上午十点，周云轻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非常惊讶。

    “你怎么睡着睡着就裸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个大裸男趴自己拖鞋上，这冲击力，多来两次恐怕要短命。

    煤球睡眼惺忪，往身下看了看，想起是自己洗完澡忘穿衣服，选择装傻。

    “我也不知道。”

    “……”

    周云轻撇撇嘴，去卫生间洗漱。

    出来后煤球已经穿好裤子系上围裙，在厨房煎荷包蛋了。

    她开窗户，站在那里幸福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嗯，全是尸臭味。

    三四个丧尸摇摇晃晃的从窗底下路过，闻到她的活人味儿，抬头张大嘴，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像卡了口浓痰。

    周云轻皱眉，立马关上窗户，坐在桌边等饭吃。

    煤球的厨艺可谓是越来越好了，做饭速度也快了很多，只用十几分钟，就煮了面，煎了蛋，还泡了两碗牛奶麦片。

    周云轻捞麦片里的葡萄干吃，捞完自己的又去捞他碗里的。

    煤球干脆整碗都递给她，想了想：

    “我昨晚出去了一趟。”

    这种事，还是不该瞒着，影响二人之间的信任。

    之前不就是瞒着她开窗，才害得自己被她赶出去么。

    谁知周云轻头也不抬地：

    “我知道。”

    煤球愣了愣，“知道？”

    “你们叫得跟大合唱似的，我又不聋。”

    周云轻看他一眼，吃掉最后一粒葡萄干，放下勺子。

    “你们做什么去了？”

    他见她不像生气，心情变得很轻松，一五一十都了。

    周云轻笑道：

    “不错啊，都会组织行动了，没辜负你的期待。”

    煤球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晶核，递到她面前。

    “你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吗？我从来没见过。”

    她扫了两眼，“这个可以让使用的人加快伤口痊愈速度，留着吧，以后收集多了，搞不好能救命呢。”

    上辈子她去基地后，组织了一个专门研究异能的队伍。

    初衷是想破解异能的奥秘，让所有人都能使用异能。可惜技术上迟迟得不到突破，直到重返城市，唯一的成果是把异能种类与作用给统计出来。

    最常见的异能有四大类。

    风，火，水，木。

    也就是她所掌握的四种。

    这些异能攻击性强，能战能自保，到后期几乎一个人就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军团的战斗力。

    晶核产量也高，使用的人最多。

    另外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什么隐身、治疗、夜视、增加肌肉强度、让头发坚硬如钢丝，甚至让牙齿变成粉红色这种匪夷所思的都有。

    由于异能作用不大，晶核又非常罕见，所以始终没有形成规模，主流还是那四种。

    他们还给异能分了级别，可以通过机器测试出来，从一到十，越后越强。

    周云轻四项异能都是十级。

    根据她目测，煤球大概在二级，其他流浪狗顶多一级。

    不管怎样，晶核找到就用总没错。

    当初她也用过很多偏门的晶核，差点变成阿凡达。

    煤球摇摇头。

    “给你吧。”

    “给我？”

    “你不是喜欢粉色么。”

    他这话时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很轻。

    周云轻怔了几秒，接过来装进口袋。

    “好，那我就留着，以后有机会做成项链戴。”

    这年头珠宝工匠不好找，再也没有新的首饰产出。

    自己用漂亮的晶核做首饰，似乎挺不错。

    煤球笑得很开心，周云轻看着他，发现他的头发已经长出半寸，眉毛也显露出来。

    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看起来再也不讨厌了，反而让她很想摸摸他的头。

    -

    高中，校门处铺满了一大片凝固的黑血。

    气温很高，腐烂的尸体散发出浓烈的臭味，画面犹如人间地狱。

    一辆黑色越野车疾驰而来，撞开大门，停在污血上。

    车上下来好几个人，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表情严肃强悍。

    橡胶鞋底踩在水泥地上，走向那些惨不忍睹的尸骸。

    有丧尸靠近，一个女人机警回头，抬手。

    丧尸被烈焰包裹，转眼烧成灰烬。

    其他人并未停留，仍然继续先前的动作，把尸骸查看了一遍。

    为首的男人身材修长，面容白净，看起来斯斯文文，脸上却有一道疤，从额头斜斜地贯穿至下颌，使得他看起来恐怖又凶狠。

    他笃定地出自己的猜测。

    “有异能者来过这里，至少到了二级。”

    旁边的人非常惊讶。

    “确定有二级么？末世才开始几个月，很多人都不知道有晶核的存在。何况尸体上留下的都是犬类齿痕。”

    他勾着嘴角，冷冷一笑，抬头望向流浪狗们离去的方向。

    “不相信的话，就让那些狗告诉我们答案吧。”

    众人回到车上，越野车快如闪电，瞬间消失在荒芜的城市里。

    -

    又吃了几顿饭，周云轻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煤球怎么那么爱做蛋？

    煎荷包蛋，水煮蛋，蛋花汤。

    偶尔搭配点火腿肠，蔬菜和肉十分罕见。

    蛋虽好吃，可天天吃也受不了啊。

    这天做午饭时，她看着对方又端着一盒鸡蛋过来，忍不住控诉。

    煤球面露难色，“可是……没有别的东西可做了。”

    “啥？”

    “你去看。”

    她跟着他来到冰库，往里一瞧。

    曾经堆满墙壁的食材，现在已经肉眼可见少了很多。

    其中蔬菜和肉类已经见底。

    大米、面粉、火腿肠等倒还剩了不少，但光吃这个谁受得了啊。

    当初整理超市时，很多生鲜都烂了，送进冰库保存起来的量本来就不多。

    而他们的饮食又偏好生鲜，吃了几个月，可不得吃光了么。

    想到以后连蔬菜水果都吃不上了，周云轻的心情顿时郁闷起来。

    煤球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主动提议。

    “要不我让狗群找找城市里别的地方还有没有食物？有的话我们去拿回来。”

    人多还是有好处的。

    城市这么大，要是靠两人的力量在里面找点什么，恐怕要花几个月。

    但狗群数量足有三十多条，身形又方便钻来钻去。

    估计用半个月，就能把所有房屋搜索一遍。

    周云轻本来要点头，忽然想起一个地方。

    冷冻库。

    这个城市里有一个很大的冷冻库，里面存放的全是冻肉。

    每隔四个月更换一次，由中央直接管理，用来应对突发情况，控制肉价波动用的。

    冷冻库有独立的电力系统，即便全城停电，里面也能保持一年的零度以下。

    上辈子幸存者们一直想把冻肉弄出来，奈何丧尸太多，实在不方便。

    直到她去了基地，组织起异能军团，才协助幸存者，运出冷冻库里所有的食物。

    如今末世爆发才几个月，幸存者们肯定还没有去过。

    她何不弄点肉出来给自己吃？

    周云轻定了主意，：

    “我要出去一趟。”

    凭她的速度，估计来回一时就够了。

    煤球问：“去哪儿？”

    “你不用管，留下来看家吧。”

    她完就要去换衣服。

    煤球连忙跟上去，“带我一起去。”

    “你去干嘛呀？别给我添乱。”

    周云轻翻出一套方便行动的运动服，准备换时想起他在旁边，命令道：

    “出去。”

    煤球走到房门外，关着门，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现在也有异能，可以帮你。”

    周云轻套上T恤，嗤笑一声。

    “我可用不着。”

    “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外面丧尸多人多，搞不好有人偷袭你呢？带我去吧，我一定不会拖后腿。”

    煤球得十分诚恳。

    周云轻穿好球鞋，开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不会是一个人留下来害怕吧？”

    “怎么可……”

    煤球话到一半，想起自己的目的是服对方带自己一起走，于是改口道：“你怎么想都行。”

    周云轻点点头，“行，你去。但是好了，丧尸来了你对付，搬东西你先上，遇到危险我退后，你顶上。”

    煤球表示没问题，于是二人准备出发。

    周云轻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

    “你就这样出去？”

    在家穿大裤衩到处晃也就算了，出门也是大裤衩，又不是逛菜园子。

    煤球：“穿多了难受。”

    周云轻上楼，给他拿来一件浅蓝色短袖衬衫，一条五分工装裤，还有那双削掉后脚跟的篮球鞋。

    他不情不愿地套上，不停扭脖子，仿佛有针在扎他。

    二人终于出门，煤球用越来越娴熟的动作驱动异能，托起他们，朝周云轻所的方向飘去。

    周云轻看见一个被血洗过的校园，问：

    “你们上次来的是这里？”

    煤球看了眼，点头。这一分心让他们差点掉下去，赶紧集中注意力。

    周云轻镇定自若，头都没回一下，双眼依旧盯着那些干涸的黑血，隐约看见了几道车轮印。

    但是不清晰，一晃就不见了。

    她皱皱眉，收回视线寻找冷冻库的方向，很快便看见目标。

    “那里，白色厂房，看见了吗？”

    煤球抬头望去，视野里有一大片连绵不绝的厂房，像个工业区。

    她所的建筑位于最中央，也是最高最大的，山般横在那儿。

    底下有不少丧尸，对他们来算不上阻碍。

    直接落在厂房楼顶，从楼梯下去。

    一进入楼道，就感觉凉飕飕的，有股寒风从下面往上吹。

    煤球情不自禁了个哆嗦，周云轻道：“还好我让你穿衣服来吧，不然就冻成狗棍了。”

    他无言以对，走了两步，回头问：

    “你冷吗？”

    周云轻摇头，下到厂房第二层。

    前面出现一扇金属大门，门后面就是冷冻库了，里面至少存着上万吨的冷冻猪肉。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看着那扇门，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似乎和上辈子来时不太一样。

    但记忆已经太久远，没法再回想。

    她抬手对着金属门的密码锁，准备用火融掉。

    煤球发现了什么，伸手一推，门竟然开了！

    二人面面相觑，周云轻率先走进去。

    偌大的冷冻库空空荡荡，冷冻系统仍在运行，墙面地面结了白霜。

    但别猪肉了，连跟猪毛都没有。

    上万吨的肉呢？

    哪儿去了？

    煤球抽抽鼻子，嗅到不一样的味道。

    “有人来过这里。”

    周云轻看着身边损坏的门锁，脑中冒出一个猜测。

    她的到来，是不是改变了什么？

    就像蝴蝶效应，尽管她什么都没做，但一点微的改变，也可能影响整件事的进程。

    煤球见她一直不话，以为是因为失望，问：

    “要不我们再去周围找找？”

    “不用了。”

    周围都是些加工厂，没有冷冻措施，即使当初有肉剩下来，也早就烂光了。

    二人白跑一趟，回到楼顶，准备离开时。

    煤球抬头望着天空，惊讶地：

    “你快看！”

    周云轻抬起头，遮盖天空长达几个月的厚重云层，宛如被人捅破了一个口子。

    金灿灿的阳光从破口撒出来，正好落在楼顶上。

    这幅画面美妙极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任由阳光把她指尖染成金黄色。

    煤球站在她身后两三米处，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很遗憾没有带手机出来。

    虽然他清楚自己的能力敌不过对方的一根手指头，但此时此刻，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想奉献出一切，让她喜爱的阳光永远停留在她身上。

    可惜愿望只是愿望，几秒后云层就把缺口给堵上了，天地恢复往日的阴沉。

    外面太热，站了没一会儿就汗流浃背。

    二人快速回到超市，周云轻想吃冰棍，看看那点可怜兮兮的库存，还是放弃了，回房间躺着去。

    煤球在卫生间洗他们换下来的衣服，看着嗡嗡转动的洗衣机，在心里琢磨着物资的事。

    他不知道周云轻是怎么想的，但他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

    遇到周云轻以后的日子，是他这一生中最安全最惬意的时光。

    如果可以，他想永远维持下去。

    可食物一天天变少，就算忍着不吃肉不吃菜，只吃火腿肠和米饭。

    但它们也会有吃完的一天，到时该怎么办？

    还不如现在就去找食物，找到了抢先搬回来，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

    煤球定了主意，当晚等周云轻睡着后，便一个人离开超市，前往流浪狗们藏身的仓库。

    他准备让他们帮忙找食物，毕竟狗子们天天满城市跑，这个任务交给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在异能的帮助下，他很快抵达仓库外。

    远远的就看见仓库大门敞开着，不由得皱眉。

    他们晚上还跑出去了？

    丧尸在夜里的活动最频繁，比白天危险很多，不是告诫他们很多次么？

    煤球加快速度，落在仓库门外，正要往里走，一抬头，瞥见里面的画面，顿时愣住了。

    仓库里没有狗，有的只是满地鲜血，和乱糟糟的狗毛。

    他心脏揪紧，屏住呼吸走进去。

    脚尖踢到一样东西，捡起来一看，是半截狗尾巴。

    鲜血没有凝固，甚至保留着热度，显然大战刚结束不久。

    是谁干的？谁有这种能力？不可能是丧尸，否则地上起码会有些尸体。

    流浪狗们都去哪儿了？

    煤球低吼一声，身体里热血狂涌，无法自控地四脚着地，变回原形。

    他深吸几口气，辨认出血腥味的去向，飞快的朝远方跑去。

    夜里光线太暗，又总是有丧尸突然冒出来，扰他的嗅觉和听觉。

    煤球找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却连血腥味都闻不到了。

    天空亮起时，他蹲在一栋三十多层高的大楼上，身体因过度奔跑不停发抖，俯瞰着城市，不肯相信这场突变。

    他的狗全部死了？

    在他终于有能力获得晶核以后？

    “你在这里做什么？”

    头顶传来熟悉的身影，他回头。

    周云轻盘腿坐在半空中，裹着睡衣睡眼惺忪。

    “早上起来没看见你，还以为你被丧尸抓走了。”

    煤球看见她，就像战争时的孩终于找到了家人，绝望的心情瞬间缓解许多。

    可是要吗？

    这事跟她没关系，她最讨厌招惹麻烦了，何必把她牵扯进来。

    煤球低着头犹豫，周云轻了个哈欠，望着远方幽幽道：

    “大晚上的，你总不是跑出来看风景吧，不许撒谎哦。”

    他心底一酸，再也无法沉默，将所见所闻了出来。

    “我找了所有他们会去的地方，都没找到，你是不是……”

    后面两个字不出口，他看着自己的爪子，发现他还是太弱了，以至于面对这种情况毫无办法。

    周云轻颇感意外，想了想问：

    “你仔细搜索了仓库吗？确定没有任何痕迹？”

    “我……”

    煤球语塞，因为突然想起，自己当时那么激动和震惊，搞不好真的有疏忽。

    周云轻见状：

    “无头苍蝇一样乱找是没用的，你上来，我们回仓库看看。”

    煤球并不想麻烦她，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跳到她身边，低下头，准备像以往一样背着她。

    周云轻拍拍他的肩，“困了吧？这儿离仓库至少得飞十分钟，你可以睡一会儿。”

    这种情况，谁睡得着？

    煤球心急如焚，可躺下后靠着她的身体，神经不自觉放松，困意很快涌上来。

    她香香的，软软的，用的是橙子味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闻起来也像个大橙子。

    她话的声音很温柔，却坚定有力量，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难倒她。

    自己什么时候能变成这样？

    煤球看着她美丽的侧脸，眼皮实在撑不住，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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