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就亲到你腿软
耳边郑裴的声音传来, 扶若回过神,愣了一下记起这是在何处,再想到郑裴这话, 真是废话。
“自然。”又是冷冷一句。
郑裴不觉尴尬,而是绕着银杏树转了一圈, 像是怀旧似的慢慢叙道,“臣记得,少时见到殿下,殿下便是在这树下, 一袭淡雅紫衣,阿珏就在您身旁,身着蓝衣。”
“句俗气的话, 殿下莫要笑臣, 那时臣便觉得天仙也不过殿下那般姿容了。”
……
扶若听着郑裴扯些有的没的,烦的简直想走,奈何她等的人还没来,她又怕走远了傻子不认得路,只能强自忍耐耳边“蚊子”吵闹。
而易清方便好, 就猫着腰心翼翼到了院子的另一边,想着吓唬一番扶若, 结果蹲在花丛里的他,硬生生听了一耳朵的“青梅竹马重逢”。
原来,那个白月光是真的存在,不是他在胡思乱想啊。
他想起许木之前跟他讲的靖城人物, 提到过郑裴,是一个和易清两极分化的人。
有才华有头脑,得皇上的青睐, 靖城女子想嫁的首选。
而易清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出了名的“白痴美人”。
易清心里酸酸的,瞄着院里的两个人,什么嘛,一点也不配。
颜值首先就不搭。
郑裴长得丑死了,没有他长得一半好看,扶若眼光真差,易清气得拔草。
扶若本来听郑裴闲扯到想翻白眼,但耳力惊人的她敏锐听到花丛里的动静,隔得不远,她一眼看到花丛里一抹赤玉,神色不由温柔。
谁料一直盯着她的郑裴,看到她脸色的变化,以为是自己回顾以往的方法,得到了扶若的注意,又连忙想着组织语言。
易清听着郑裴絮絮叨叨,气得都要把周围的草拔光了,就这,扶若还天天占他便宜,臭女人。
果然女人不可信,还好他没有陷得太深,反正亦和陆已经准备搬家了,等他离开公主府,哼。
等他离开……易清想着想着,就有些憋不住了,眼睛酸酸的,心里酸酸的,他现在就像刚刚桌上的酸菜鱼。
又酸又菜又多余。
易清难过的要命,沮丧的低头和一只胖胖的肉肉的,绿得滴水似的虫子四目对视。
“……”
愣了三秒之后,“啊啊啊啊啊啊有虫啊!救命啊!是虫子啊!”
易清吓得一蹦三丈高,不管不顾的往前跑,直往扶若怀里钻,可怜巴巴的胡言乱语道,“殿下,是……是虫子,这么大,比我还大,呜呜呜。”
菜青虫:“???”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大?
扶若边哄边拍他的背,左右看了一圈易清身上,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清清乖,没有虫子了,虫子被你吓跑了。”
易清迟来的清醒,让自己回过神,从扶若怀里出来,一米八五的大个垮着脸,直视着扶若问道,“真……真的吗?”
扶若看着紧张兮兮,不住左右张望的易清,话里都带了笑意,“真的,殿下从不骗清清。”
易清斟酌了两秒,绕到了扶若身后,头靠在她肩膀上,环过她的腰,“好了,殿下,现在我安全了。”
扶若被他这动作弄得一愣,看了眼地上,然后微偏过头和正走神的易清对视,“清清,这个姿势,我们该怎么回到席上去?”
扶若眼里带着笑意,差不多是靠在易清的肩上,一左一右前后相对,呼吸之间都是彼此的鼻息。
易清反应过来这个姿势的暧昧,耳朵瞬间红了,余光看到旁边的郑裴,心里有些不舒服,眼神暗了暗。
扶若没看出他的不对劲儿,但突然凑近亲了一下易清,然后就像偷到了宝一样的笑开,从易清怀里退了出来。
“好啦,再不回到席位,主人该急了。”
从始至终,扶若根本没有正视过郑裴一眼。
哪怕郑裴攥着拳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易清被扶若带着离开银杏树下,临到了院门口,易清突然回头看向郑裴,正对上郑裴仇视的目光,易清想了想,瞪了郑裴一眼,并且对他呲了呲牙。
然后,易清转回头看着扶若和他相握的手,不由想到,他这是替身上位,熬死白月光了吗?
不对,白月光没死,还和他对视了,而他不仅瞪了白月光,还呲牙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哎。
*
再次回到席位上,只有宋亦在,若羽不知道去哪儿了。
易清情绪低落,宋亦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碍于场合,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扶若当然也注意到了,只以为是虫子吓到的阴影,就给易清夹菜压惊,正好佛跳墙上来了,扶若更是不停给易清加菜。
郑裴迟了他们一会儿进来,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来刚刚被人伤过的样子。
易清不由佩服他,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都能面色如常。
不像他,脸色肯定难看死了,哎,心疼自己的初恋。
初恋be了,卑微。
扶若刚刚是不是故意气郑裴的,妈的,他该不会只是个工具人吧。
不对,可能是扶若被他的美貌蛊惑了,忘了白月光,他这个“替身”熬出来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易清一会儿贬低自己,一会儿抬高自己,纠结的不得了。
他满脑子想些有的没的,郑府下人上了一瓶新酒,放在他手边,他没注意,以为是果汁,随手倒了一杯。
扶若回来后,就和宋亦商量了几件事情,宋亦也从后面退下了,扶若适时回头看了眼易清,易清刚好放下酒杯啃鸡腿。
扶若因此错过了发现易清喝酒的最佳时机。
扶若拍了拍他的头,量场上的人,已经是寿宴后半段了,老一辈的渐渐离席,到了另一个院里吃茶。
剩下辈还在比划,扶若看了几眼,想着不如现在就准备回府算了。
扶若低头倒水,眼前突然有阴影挡住,她不抬头都猜到是谁了,谁想到比她先开口的人,居然是易清。
易清自己闷闷不乐灌了半瓶白酒,猛的一站还有些懵,他踉跄了几下,举着酒杯对郑裴道,“殿……殿下不跟你,不跟你喝,我……我敬你,干杯!”
和情敌battle,喝酒谁醉了谁就输了!
扶若一惊,见此一把揽住易清的腰,坐了下来,把他拉到了位置上,扣在自己肩上,拍了拍背,“清清,这是哪来的酒,你怎么能喝酒啊?”
易清埋在她脖颈处蹭了蹭,举着酒杯迷蒙的了个嗝儿,“不知道哦,殿下,我还能喝八碗呢。”
这会儿倒是话顺畅了,郑裴看着窝在扶若怀里的人,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不发一言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扶若完全没空搭理他,倒是被易清一句八碗逗得想笑,还八碗,喝了几口就醉成这个样子了。
扶若边拍背哄着易清,边量面前桌上的东西,在看了三遍易清面前的放置,终于发现了新上的酒。
她看了一圈周围的桌子,后上来的酒瓶都在,她刚刚只顾着想情报走了神,就叫易清钻了空子。
易清又在她肩膀上蹭了几下,手上的酒杯还没放下,扶若偏头想去看他,才想起酒杯依然被他捏着。
扶若忙道一句该死,把他手上的酒夺走了,易清愣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睁大眼睛把手扬起,看了三秒,不敢置信的张开又合起。
空的,没了。
然后他从扶若怀里出来,嘴巴一扁鼻子一皱哭诉道,“呜呜,殿下,我的酒杯不见了。”
扶若可受不了他这委屈劲儿,左右看了看,没办法道,“清清,看殿下的手,殿下也没有呢。”
易清眨巴眨巴眼睛,凑到扶若手边,仔细看了一下,又摸了摸她的手,是哦,殿下也没有。
易清不清醒的大脑停滞了三秒,把扶若往怀里抱,左手搂腰右手摸头,“殿下不难过,等我有钱了,我给你买好多的酒杯。”
不稀罕这个臭酒杯,还长脚会跑。
扶若一愣,没想到易清来这么一下,这都醉了,还想着哄她,到底是谁该哄谁啊这傻子。
她思绪万千回过神连忙嗯嗯应声,一边又想着怎么带他出府。
正是时候,宋亦回来了,扶若看到他先是惊喜,继而有些汗颜,她可是信誓旦旦要照顾好清清的,结果一个没留神儿还让清清喝了酒。
宋亦看了看自家少爷,尽量十分平静的问扶若,“殿下,咱们现在能回府吗?”
扶若想都没想,果断回答“当然。”
宋亦于是背着易清往外走,扶若被易清拉着手松不开,只能走在一旁哄他话。
出了郑府,若羽守在马车旁,看到这场面,蒙了几秒,“少爷喝醉了?”
宋亦没好气的应了句,“不然呢?”
还不是你家主子,好的照顾我家少爷呢。
这就是照顾的结果。
*
回府路上,易清就睡在扶若怀里,一点没吵没闹,扶若看着她怀里脸红红的易清,不由庆幸,还好,清清喝醉酒很乖。
这样想着,回府的时候,扶若就让陆见把易清带去了临渊阁,又嘱咐厨房煮醒酒汤,她和宋亦、若羽去了书房。
毕竟,今天去郑府,可不是白去一场。
扶若不知道的是,她庆幸的早了。
*
公主府书房。
月光清幽,微风轻吹,夏日里虫鸣声阵阵,响在寂静的房内,合着烛光,多了几丝噪意。
“若羽,你今日查到了什么?”扶若仰靠在位置上,回想今日在郑府的事情。
若羽拱手行了礼,瞄了一眼宋亦,“属下溜去郑元礼的书房看了一圈,发现,发现易家灭门惨案,与郑府有极大关系。”
“而且,当初颜柳阁走水一事,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宋亦本来低着头回想郑府的院设构造,听到这话猛的看向若羽,若羽这会儿倒不闪不避他的目光。
扶若倒像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神色变化不太明显,她早想过是扶珏那一派的人。
宋亦回想了之前的事,突然问道,“那在颜柳阁里总是有人找茬,也是郑府找的人?”
若羽看了眼他,顿了一会才点头。
宋亦脸色铁青,拳头紧捏,“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找茬有他护着,颜柳阁老板娘也是好人,但他家少爷到底受了些委屈。
扶若看到他的反应,想到前世听的传言,心口微涩,也不知是在跟宋亦话,还是自言自语,“清清受了委屈。”
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冷凝,缓了一会儿,若羽又继续道,“当初搜查走水时,只知道是在走水前两个时辰去的,但属下通过这段时间的情报,以及今日在郑府看到的信息。”
“发现当时去颜柳阁的人,有两个,走的时候是另外两个。”
话音方落,扶若便了悟他的意思,“偷梁换柱,倒是郑裴会用的招式。”
扶珏没可能有这种智商,蠢的什么也不会。
所以当时是人只去过一次,实际上人根本就没走。
扶若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宋亦,想了想道,“宋亦,郑家,你要是想对付的话,本宫可以给你担保。”
宋亦一听这话就知道,扶若现在不急着对付郑家,不过这话的,“倒也不必,郑家不是想要平城那批货吗?老子给他扣下来。”
朝堂上的事他不能插手,可生意上的事,整个大雍都要看易聚行的脸色。
扶若未语,她清楚宋亦的能力,淡淡点点头,便和若羽起了别的。
在书房里呆了半个时辰,宋亦和若羽一前一后退下了,扶若一个人坐在书桌边,静默了很久。
直到下人进来禀报,易清不肯喝醒酒汤闹起来了,她方才回神,连忙去了临渊阁。
*
临渊阁。
陆见头上挂着一圈粉绸带,还有几根簪子,步摇,肩膀上还有铃铛在响,他生无可恋的任由易清摆弄,失去对生活的信心。
少爷没醒之前还好,醒了之后就开始发酒疯了,就不应该喝酒,松松怎么照顾少爷的,不对,长公主怎么照顾的,真是。
“好了,陆真漂亮啊。”易清眨巴眨巴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迷迷糊糊的拍手叫好。
陆见看着面前的铜镜,对着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一句话都夸不出来,“少爷,这样真的好看吗?”
易清“嗝儿”了一下,脚步飘忽的凑近了陆见,端详三秒肯定道,“嗯,好看,维密超模都没你好看。”
陆见脸都快皱没了,什么玩意儿,就维密什么的,少爷都是搁哪学的这些东西。
想他行走江湖,谁见了他不称呼一句爹,偏偏被他家少爷“折磨”的大气不敢出。
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家少爷喝醒酒汤。
“少爷,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都听你的了,你也得听我的,把桌上的汤喝了吧。”
易清一脸乖巧的坐到了桌边,在陆见满脸期待下,一挥手翻了碗,瓷碗破碎的声音,传到了屋外赶来的扶若耳里,也让陆见感到了绝望。
辛辛苦苦哄了这么久少爷,得,全白费了。
一挥手翻碗,这种技能到底是搁谁那里学的。
陆见木着脸把自己身上的东西扯掉,生怕他家少爷手破了,然后与急匆匆赶进来的扶若对视,满脸写着心酸。
可终于来个人治治这祖宗了。
“清清,手伤到没有?”扶若看到正要弯腰去捡碎片的易清,急忙走到他旁边,捏住他的手。
易清迷迷瞪瞪拍了拍扶若的手,以为是要感谢他捡碎片,非常豪爽的道,“客气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扶若&陆见:“……”
你还挺能的。
扶若一边把易清往床上放,一边对旁边无语的陆见问道,“清清这样闹了多久了?”
陆见没有一丝犹豫,把头上的绸带卷成一团,扔到了桌上,“您应该问他睡了多久。”
扶若看了他一眼,陆见才继续慢慢道,“从进临渊阁开始,一直闹到现在,非闹着给我扮,簪子珠翠摆一桌,就差给我换上女装了,还非嚷着走秀,一天都不知道看了些什么书,可磨难死我了。”
扶若立马想到了刚刚进来时看到的陆见,又低头看了眼抱着她手臂嘟囔的易清,默了一瞬,“辛苦了。”
陆见挥了挥手,把地上的破瓷碗收拾了,又把桌子擦干净,一回头看床上的人,得,又闭着眼睛睡觉了。
怎么的,少爷发酒疯还分人?还是闹起来一阵一阵的?
陆见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眼屋里的摆设,摇摇头往屋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嘱咐了句,“殿下,少爷就交给你了,我去煮醒酒汤,等会儿送来。
顿了一下,陆见又道,“你明早要是起迟了,我也能理解。”
依着少爷闹腾的程度,估计要不了一会儿又会醒,喝米酒都能喝醉的人,闹腾起来可要命了。
陆见这会儿也不指望宋亦过来了,一看长公主的架势,就是时刻注意着临渊阁的动静。
再有就是,少爷那天哭着的话,陆见当然是听懂了,但是,陆见觉得吧。
长公主这人不像是随便的人,对他家少爷的态度,也不像是随心所欲。
虽然陆见和宋亦都不想自家少爷和扶若在一起,但如果扶若诚心诚意,这靖城里还真没除了她以外,更适合自家少爷的人。
自家少爷看起来傻,有时候心眼还是满多的,保不准就是想岔了。
哎,他还是不想了,头疼,反正这世上办法总比困难多。
*
陆见看似走的利落,到了门口动作还是轻了下来,扶若一直没动,直到听见很轻的一声扣响,才缓缓低下视线看向床上的易清。
眉毛蹙着,双眸紧闭,眼角微红,两手放在胸前,紧紧捏着被角,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
扶若心间微涩,伸手轻抚易清的眉头,你一个傻子,一天烦心些什么呀,傻乎乎,皱着眉毛像个老头。
手跟随心意划到了他的眼角处,又绕了一圈,停在了易清的嘴唇上,忍不住轻按了一下。
果然软软的,摸起来就很适合亲。
扶若思绪还没散发多少,易清兀的睁开了眼睛,茫然单纯的眼神,懵懂的看向扶若。
他眨了眨眼睛,歪头一笑,“殿下?”
扶若顿了几秒,不确定易清现在是醒了还是没醒,但看着易清的样子,她的顾虑先于条件反射,“是我。”
易清笑得更灿烂,眼睛弯成月牙快要眯成一条缝,心里却在感叹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扶若了,做梦都能梦见她。
这样下去怎么办啊,他没信心跟郑裴比较。
难道光靠脸把殿下俘获吗?
扶若见他笑得更甜,估计是还没醒酒,新的醒酒汤又还没好,“清清,头晕不晕?胸口有没有不舒……”
一个“服”字,还没来及继续,扶若被易清的动作惊到了。
她心心念念已久的人,捧着她的脸,噙着她的唇,心的碰了一下。
易清心翼翼的亲了一口扶若,觉得梦里的触感太真实了,他迷蒙的睁开眼和她讶异的目光对视,傻傻笑了笑,醉醺醺的又舔了一口扶若的嘴角,然后没有力气的倒回了床边。
“圆满了,以后回去跟兄弟们炫耀,好歹也是亲过长公主的人了,身价已经不一样了,高贵!嘻嘻。”
扶若没有心思追究易清嘴里奇怪的词语,满脑子都是刚刚他那一下触碰,还有最后像是奶猫似的轻舔。
她貌似大概好像是被亲了,扶若不禁无奈,主动这么久,还不如傻子突如其来这一下。
扶若把易清的手捏住,低头和床上这个醉醺醺的酒鬼算账,“清清,刚刚亲了谁?”
闻言,闭眼哼歌的易清,立即睁开眼睛,眨巴眨巴,一脸无辜的诚实道,“殿下啊。”
完易清突然定神,看着眼前的头发瘪瘪嘴,试图把几根头发吹起来,奈何他躺在床上,吹起来又飘下来,落在脸上。
易清孩子脾气,被这状况弄得眼一瞪脚一蹬急了,正准备挣脱开扶若的手,要挥开头发。
扶若宠溺的叹了口气,“你呀。”抬手把他的头发拨至脑后,然后点了点易清的鼻子。
扶若的表情过于温柔,易清只觉得自己这个梦太能美化人了,居然能把平时面无表情的扶若美化成这个样子,又想到刚刚扶若问他亲了谁。
易清脾气上头,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扶若的注意力,“殿下,在我的梦里呢,就应该守规矩知道吗?
“我亲你一口是我喜欢你,你要是不乐意的话,就……”
到这里,易清停了一下,皱了皱鼻子,像是在思考会发生什么。
扶若听得好笑,凑近到易清唇边,鼻尖抵着鼻尖,压着声音问他,“就怎么样?”
易清喝醉之后,头脑迷糊,认为自己在做梦,也就不觉得现在这个姿势有多暧昧,而是顺着这个姿势,向上凑了凑,又亲了一下扶若。
“就亲到你腿软。”
好歹当年为了哄大院一群孩子,他也是看过不少的人,这什么霸总台词,易清感觉自己都有钱了。
扶若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思考了一下这个威胁,又对比了一番,内力深厚的她和糯叽叽的傻子。
扶若忍不住笑了,话里有话道,“清清啊,腿软这件事,以后体会更多的人是谁,你得有点心理准备呀。”
这一长串的话完,扶若观察了一下易清的脸色,茫然无知又单纯,这个表情,可以,半句都没听懂。
没听懂是没听懂,在自己的梦里该横还是得横,易清看到扶若笑,以为她是不相信他。
脑子一懵,就准备把衣服掀起来,嘴里还嘟囔,“必须要露出我的十二块腹肌了,女人,你是在玩火。”
“我告诉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欸?这个衣服怎么掀不起来呢。”
易清露不出来自己的“十二块腹肌”,急得不得了,扶若就撑着下巴任由他闹腾,嘴角挂着笑,满脸的纵容。
不急,等傻子闹腾好,就该她了。
易清最终还是晕乎乎的放弃了,喝醉酒本来就没几分力气,他动起来就感觉自己很费劲,但看到扶若的笑,啧,是在嘲笑本霸总吗?
易清沉默三秒,好吧,他是一个不合格的没钱没腹肌总裁。
为了找回自信,易清强行解释,“嗯,其实吧,我奶奶了,不能随便给女孩子看肚子,那今天就不给你看了,才不是我掀不开衣服哦。”
“真的,我奶奶被别人看了身子,就得负责,不对,是我看了别人的身子,也不对……”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你要记住,我不给你看腹肌,是因为我传统,我有底线!”
扶若看着他有理有据的为自己挽颜,却把真相出来,实在没憋住又笑出了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我的清清真是听话的乖孩子。”
易清也笑得开心,在扶若的掌心蹭了蹭,毛茸茸的头发软乎乎的。
他笑着笑着又委屈了起来,瞪了一眼扶若,“听话有什么用啊,你还不是喜欢别人。”
扶若不明所以的愣住,实在没跟上易清这个节奏,她什么时候喜欢别人了,清清这个脑瓜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一心只有傻子的扶若,觉得自己有些冤枉。
本来还没什么的,易清想到这里就开始难过了,他只敢在梦里自己喜欢扶若,醒了之后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懂。
易清拍了拍床,嗯,软乎乎的,不疼,鉴定完毕,还在梦里。
易清非常自信的觉得现在还在梦里,然后就坐了起来,戳了戳扶若的肩膀,准备义正严词的数落她。
先是嘴巴撅的老高,眼睛咕溜溜转了一圈,伸出手掌看了半天,才掰着指头想该怎么跟梦里的扶若。
扶若静静看着自家傻子折腾,看他能个什么五六七八。
“上次,你在庆功宴就想到了郑裴对不对?你肯定就觉得我和他很像吧。哪里一样了嘛,我长得这么好看。”
扶若怔了片刻,想起自己庆功宴想到的人,眼里多了一丝落寞,转而很快被易清吸引走了注意力。
易清弯下一根食指,然后不满的吐槽,“不是我,殿下你的眼光就差得很,居然把我当做替身。”
着易清就又想戳戳扶若的肩膀,他手伸到了扶若身上,还是没舍得用力,就轻轻点了两下。
“我是谁啊?大雍第一美人诶!扶若你怎么舍得让我当替身呢?白月光还长得……”
易清顿了顿,回想了一下郑裴的长相,像武侠里的正派大弟子一样,背挺得就跟背背佳包年似的。
总的来,就是没他好看!
“长得怎么样?”扶若有些好奇在易清眼里的郑裴,主要是想知道傻子会怎么形容自以为的“情敌”。
易清看了扶若三秒,然后气鼓鼓的捏着扶若的脸,揉了两下,“干什么干什么?在我的梦里面这么关心你的白月光,扶若你就是渣女!”
“气死了气死了!我这么好看你关心他干嘛!”
扶若被易清捏的懵了,她长这么大,印象里除了母妃摸过头以外,还没谁这么动过她。
可看着面前这人气鼓鼓的样子,扶若那点不适应立马就没了,是她的问题,不应该在清清的“梦里”提郑裴,畜生不配。
“好好好,我不提了,我的错,但是清清,谁跟你我把你当替身的?”
扶若把易清的手拿开,试图跟一个醉鬼讲道理。
易清恋恋不舍的被迫放开扶若的脸,脸真软,呃还以为,长公主的脸跟她的人一样,是硬的呢。
听到扶若的话,易清摆摆手,然后拍了拍胸口,“还要别人吗?我自己看出来的!”
扶若就不理解了,傻子是怎么做到猜的一塌糊涂,还昂着个脸,趾高气扬的自己看出来的。
她的眼神看起来就那么不好吗?放着他这个宝不要,去捡外面的烂玩意儿,这完全不合理。
易清思绪转的可快了,又开始给扶若“翻旧账”。
“去给郑老夫人祝寿,你还穿的那么好看,扶若!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结果你们青梅竹马,我这个天降的怎么得过竹马。”
易清前面那么多的话,到了这里还是憋不住眼泪了,他是真的觉得好难,他也不知道怎么是这个样子。
他心里又想着不是这样,可有那么多的巧合,那些外在条件,扶若的身份,他的身份,他不得不往坏的地方想。
“院子里的银杏树都是你们爱情的见证,快乐是你们的,我什么都没有。扶若……殿下呜呜呜,殿下,你告诉我,我怎么跟竹马比嘛?”
易清可怜巴巴的拽着扶若的衣袖,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软着声音哭着,“殿下我该怎么办啊?”
扶若心疼的不得了,低头吻上他脸上的泪,一下又一下,像是吻掉易清的难过。
“傻子,我只喜欢你啊,哪有别人,你这脑瓜怎么总爱胡思乱想,还能有谁能入我的眼。”
扶若不住的,只喜欢清清,可醉酒的人,哪里这么好哄,哭的直嗝儿,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最后哭累了窝在扶若怀里还在抽气。
扶若哄了半天,还是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
她哪里表现出对郑裴有心动的样子了,傻子这个脑子一天想的,就没有一点道理。
难怪那天他躲在草丛里,还以为是在跟她捉迷藏,结果是在偷听,人这么傻,还爱胡思乱想,可怎么得了。
现在跟醉鬼解释,他肯定听不懂,或者干脆明早醒来就忘了,行,今晚她就在临渊阁睡,明早一醒就跟傻子清,可不能再乱想有的没的了。
郑裴……扶若只觉得头疼,她眼神至于这么差吗?
扶若百思不得其解,但“罪魁祸首”似乎又睡着了,扶若试着捏了捏易清的脸,结果被他一把挥开,还不满的呲了呲牙。
傻子,扶若本来有些烦躁,被他这模样弄得又觉得好笑,迷糊着还这么凶,看来是气得很了。
只是她现在还不能让易清这么睡着,否则明早头肯定会疼。
醒酒汤还没好,陆见煮个汤怎么这么慢,扶若正想着陆见醒酒汤来得慢,就听到外有人扣门,“殿下,醒酒汤好了。”
听声音不是陆见,应该是璀衣。
“嗯,你把醒酒汤送进来。”扶若看了眼窝在她怀里的易清,实在没好她出去拿。
璀衣在门口停了一会,思考自己现在进去需不需要捂眼睛,应该是不用吧,殿下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抱着这样的心理,璀衣低着头视线完全不敢往前抬,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璀衣低头直奔桌边,扶若手伸了个空,一看,床边没人,“璀衣,拿到床边来。”
璀衣在桌边顿了一下,然后火速转身走到扶若旁边,虽然害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但更害怕殿下的语气。
扶若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璀衣,脚一抬,把离床不远的高椅子勾了过来,“放在这里,你出去吧。”
话音刚落,扶若就听到璀衣的松气声,像是逃过一劫似的,扶若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递个醒酒汤而已,她又不吃人。
扶若把易清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亲了一口,又低着声音哄他,“清清,来,喝点糖水好不好?”
一听到糖水,易清立马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是晕乎乎的样子,但表情瞬间就生动了不少,“好!哪里有糖水?我要喝!”
易清嘴张开的同时,扶若适时把勺子放到了他嘴边,易清下意识就用嘴接住了,喝了一口,扶若又舀了一勺,易清却拿手挡住了。
然后易清砸吧砸吧嘴,对着扶若竖了个大拇指,“好喝,这个糖水熬得不错,我决定给他涨工资。”
扶若舀汤的手顿了一下,尽量忽略了易清话里陌生的词汇,又被易清这句财大气粗的语气惹笑,“涨工资?清清,你告诉殿下,什么是工资?”
易清眼睛猛的睁大,仔细看着扶若,三秒后,“昂,你是扶若哦,涨工资就是涨月俸啵,知道了吧。”
扶若对他点点头,“知道了,把这口也喝了。”
月俸就是工资,这种东西换个法,她当然能明白意思,不过,傻子嘴里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看来,她之前的想法不是没有依据的,也许就是她想的那样,傻子智商正常,但不是从前的那个傻子。
醒酒汤出乎扶若意料的被易清喝完了,甚至最后易清还来了句“还要一碗”。
扶若无奈溺笑只能答,“清清,没有了,现在睡觉,明天再喝好不好?。”
易清淡淡“哦”了一声,表情呆呆的,然后撑着下巴看着扶若,过了一会儿,扶若有些顶不住他的目光,先于他开口,“清清,在看什么?”
易清自觉狂拽酷炫的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既然要睡觉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晚安吻。”
闻言,扶若不自觉挑了挑眉,视线从易清的眼睛缓缓移到他唇上,红润光泽,看起来就软软的,是她觊觎已久的地方。
扶若顶了顶下颚,捏住了易清的下巴,哑着声音道,“一个晚安吻?”
易清断然点头,对啊,总裁没有晚安吻也太没排面了。
“清清,一个可不够啊。”
话音方落,扶若低头吻上不安分的傻子,唇上还有未干的醒酒汤,合着易清本身就有的香甜味,扶若忍了这几天的理智,极速崩溃。
一个晚安吻,吻到易清最后哼着哭腔求扶若别亲了,“殿下呜……嗯我要……要……”
扶若停了下来,哑声笑道,“要什么?”
然后任由易清这话完,易清迷迷蒙蒙的半睁着眼睛,眼里都是水光,连眼角都在泛着红,“就你别亲了嘛,晚安吻不是这样的。”
剧本不是这样写的,不能乱来。
扶若笑意更盛,低头噙住易清的唇,右手挥下床边的帐幔,眼里的□□汹涌,缓缓的一字一句道,“清清,在殿下这里,晚安吻就是这样。”
然后反驳无效的易清又被锁住了下巴,这次扶若不像前一次那么温柔,而易清完全推不开身有内力的扶若,连求饶都像在撒娇,听起来就像是欲拒还应。
“呜呜……轻点……不要亲了……殿下你走开嘛。”
细碎的呜咽声被扶若用嘴堵住,眼角的泪低落湿透两鬓,经年未及人欲的殿下,几乎没克制住将傻子拆穿入腹。
毕竟兔子醉了啊,那大灰狼可不就得趁虚而入嘛。
作者有话要: 代入感很强,我已经替清清腿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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