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撒娇拿捏稳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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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清脑子里对于易家满门抄斩的记忆是很模糊的, 当时许木没有跟他讲过,而且许木对这段记忆似乎也不是很清楚。

    “亦,那天我们三个为什么逃过一劫啊?”

    易清心翼翼的看着对面两人的脸色, 试探问道。

    宋亦手紧了紧,看了眼身边的陆见, 又看看一脸茫然的少爷,终于下定决心道,“其实不是我们逃过一劫,是皇上根本没有想要动过少爷你。”

    “我和阿见应该算是捎带上的。”

    易清点点头算是听明白了点, 这样看来就是皇上想来个“仁至义尽”,给自己留个美名。

    虽我下令灭了你易家满门,但是我好歹留了你一个儿子。

    还给你儿子留了两个侍卫, 易清想到这里, 不由感叹一句,可真是皇恩浩荡啊。

    只是陆见为什么没有和他们在一个地方,“那陆为什么和我们分开呢?”

    陆见听到这话,表情有些难看,难不成要怪他武艺高强吗?

    宋亦拍了拍陆见的肩膀, 然后答道,“阿见会武, 郑家的人把少爷你丢进颜柳阁,怕我们跑了,就把阿见送进了地下场。”

    “至于我,那些人见我不会武功, 只会些嘴皮子功夫,这才让我留在少爷你身边。”

    其实不然,他本可以动用易聚行的势力, 但当时的状况,根本不允许他有任何的自卫行为。

    他甚至想过向长公主求救,可长公主远在雁州,根本联系不上。

    颜柳阁那段日子里,宋亦不知道压抑了多少次摊牌的想法,只是他一想到易聚行的情况,他根本没有办法守好。

    当初会在长公主面前摊牌,其实是他想主动交好,他有钱,长公主有权,联合起来成效就会变大。

    易清大概理解了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想知道自己手上这块疤是怎么来的,“亦,我还是想知道这个疤是怎么来的。”

    宋亦视线移到易清手腕处的疤痕,顿了半天,“这个我也不知道,据是少爷你八岁那年掉到枯井里划的。”

    易清把手凑近,仔细看了看,掉到井里应该是擦伤吧,这太像划伤了,难道是在井壁上划的?

    陆见也回想了半天,奈何他那脑子可真没记住什么,目光停留在易清手上很久,陆见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少爷十岁以前的事情,年婆婆应该记得比我们俩清楚吧。”

    宋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年婆婆是谁,他猛的看向陆见,神色恍然大悟。

    “对,我差点忘了还有年婆婆,她现在应该在沧月州吧。”

    易清被他俩这哑语的话弄得一脸懵逼,怎么就突然又出现一个人了。

    宋亦心细,注意到了易清的茫然,连忙给他,“年婆婆是易大人的奶妈,今年应是六十多岁了,她在少爷你十岁那年告休回老家了。”

    也是很少有人知道年婆婆是易府的人,毕竟八年前离开易府的人,没几个人用心去查她。

    要不是陆见突然想起来,宋亦也差点忘了易府还有这样一位老人。

    陆见向来招府里老人的喜欢,他又是一身江湖气,很爱听易府那些老人讲些故事。

    所以那几年里,宋亦陪着易清上学堂的时间里,陆见要不练武,要不就在府里一群老嬷嬷老侍卫跟前,听他们讲些事。

    年婆婆应该也是他听府里老人的。

    易清理了一下年婆婆和易府的关系,明白她应该算是许木的半个奶奶,不过起来,在现代收养他的那个奶奶,也是六十多了,也姓年。

    也不知道,奶奶现在过得怎么样?大院里的人应该会照顾好她吧,毕竟外婆她人那么好。

    易清没有亲人,对于收养他的奶奶,他每每都是外婆奶奶换着叫,易清一开始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

    后来发现,他之所以两个称呼换着叫,好像是觉得,这样的话,他就会多一个人疼他了一样。

    想到这里,易清也不知道带着什么心理了句,“我们有时间的话,去沧月州看看年婆婆吧,弄清楚手上疤痕的来处。”

    宋亦和陆见都赞同的点头,过了会儿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少爷,长公主那边怎么?”

    易清无所谓的摇摇头,非常自信的回答,“没关系啊,让殿下和我们一起不就好了。”

    闻言,宋亦和陆见对视无话可,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

    扶若回府之后,若羽就来汇报,是成新那边出了差池,池栖和成新失踪了。

    本来一个连环案子,就让朝中大臣头疼,结果丞相居然不见了,皇上那边终于正视这个问题了。

    派人支援刑部,还要求尽快找到池栖。

    所有忙的昏头转向的人里,除了公主府,似乎都忘了失踪的人,不止池栖一个人。

    扶若听到这些事,一时竟不知什么,要是这样一场失踪,她这边一个侍女换对面一个智囊,这样的买卖,她可是半点不亏。

    若书的想法显然跟她不谋而合,加大力度干扰搜寻池栖的人,他们损失一个侍女,完全划得来。

    “若羽,池栖掉下去的那个山崖在何处?”

    若羽立即答道,“城外寒秀山。”

    寒秀山名字听来意,只觉他是个清峻山,实则高达千尺,崖下深渊几乎不见底,掉下去粉身碎骨也不为过。

    若书、扶若相视,眼里情绪达成共识,势必要让池栖葬身于谷底。

    “若羽,派人一起去搜查,必要时候干扰,该怎么做你们心里清楚。”

    “属下遵命。”

    若羽应完就准备走,扶若又叫住补充了一句,“要是还有气,也想办法让她没气。”

    若羽不太确定扶若口中的她具体指哪一个,还是两个都算,于是开口问道,“殿下,你的是?”

    扶若眸底深色暗涌,古井般的眸子无波且静,衣着暗红近乎青黑的长袍,周身死寂的叫人喘不过气,“都别活着回来。”

    “属下明白。”

    若羽退下后,若书又拿了一封信出来,“殿下,地下场来信,东南角那块地主人还未查出来。”

    扶若展信细细看完,闻听这话也不知作何反应,“两个月里,都未有可疑人到访?”

    “没有,就是照常的拍卖场和赌场,除了常客,明面上的老板也没现过身,暗处的更不用。”

    “店里的伙计嘴巴也很严,或者有的干脆都没见过老板。”

    扶若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实在没听过哪里还有这样的店,连她都要不时去看看店里,可这家店实在诡异。

    “店里没有老板,只有伙计?”

    若书回想了一下情报,摇摇头道,“倒也不是,伙计,掌柜,拍卖的主持人,赌场管事的,都有。”

    “这些也都没见过老板?”

    “没有,只是有人联系他们,属下看来,他们彼此之间,似乎都是进了店里才认识的。”

    若书话音方落,扶若却突然露出了笑意,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子,“稀奇,稀奇。”

    靖城里有能的人数不胜数,有野心的人也不是没有,真叫扶若一个一个细细去查,那怕是一年半载也查不完。

    但扶若就是有股莫名的直觉,这个店的主人肯定跟她有关,敌对还是相识,却又不准了。

    “再去查。”

    “遵命。”

    *

    扶若在书房安排完事情,回梧至苑的时候,是没想过会在房里看到易清的。

    她算是沐浴之后,换身衣服,再去临渊阁找易清来着。

    少年身着红衣,头戴羽冠,捧着茶杯喝水,乖巧十足的等在桌边,门一开,看到来人,笑得眼睛弯弯。

    扶若表情瞬间便柔和了,眼底的暗色被光亮代替,刹时就与方才书房的她判若两人。

    “清清,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扶若问的温柔,摸了摸易清的头,在他身边坐下。

    易清笑得更灿烂,蹭了蹭扶若的手心,“殿下可以猜一猜。”

    扶若失笑,摇摇头刮了一下易清的鼻子,“还要我猜,该不是又想求我做什么事吧?”

    易清假装吃惊的咂咂舌,对扶若竖了个大拇指,“殿下真聪明。”

    扶若笑意更盛,哪是她聪明,分明是他心思好猜。

    “既然这样,殿下要不再猜一下,我想做什么。”

    扶若这下却是紧了紧眉头,状似无奈,摊了摊手道,“这下清清可是为难我了。”

    完,两人都是笑开了,易清更是没想到扶若还有这样活泼的时候,仔细一想,扶若似乎在他面前,相比以往是要放开的多了。

    “殿下,我想去沧月州。”

    扶若把这地名在脑海里面转了一圈,觉得有些熟悉,“清清去沧月州做什么?”

    易清就把刚刚宋亦他们的,又跟扶若了一遍,末了又添了一句,“我是觉得记忆全了比较好,不然总感觉有些事情不记得,整天云里雾里的。”

    扶若听到他这话,沉默了一会,脑海里面突然回想起来那股熟悉感,沧月州是池栖之前管辖的地方。

    易清见扶若沉默,以为扶若不同意,也是,毕竟一个长公主身边危险就很多,何况去沧月州,但易清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去见见那个年婆婆。

    他总觉得沧月州,好像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

    易清干脆把衣袖挽起来,漏出手腕,把扶若的手拉过来,“殿下,你摸我的手腕,是不是感觉不一样。”

    着,把扶若的手按在自己的手腕上。扶若试着把有假皮的那块地方,和周围的皮肤对比着捏了捏,确实不同。

    “清清,你这里是有什么问题吗?”

    易清点点头,然后回答道,“我这里有一块疤痕,亦是八岁那年掉到枯井里面弄的,但是我一点都不记得。”

    八岁,又是八岁。

    扶若不由冒出这个念头,好像清清身上所有的厄难,都是八岁开始的。

    “而且殿下,我记得木头变傻也是八岁这一年,会不会就跟这疤痕有关啊?”

    易清的心翼翼,他只是发挥里面常见套路来想,扶若却蓦然有了新思路,“清清的在理,沧月州势必要去,但得迟些日子。”

    她得把扶珏那边削弱大半实力,才能带着清清安心去沧月州。

    易清了然点头,自然明白扶若这话的意思,“好哒,殿下到时候跟我一起吧?”

    易清虽是在问,实际上脸上都写着“快答应快答应”,扶若被他这样逗的笑意更深,“自然要陪清清一起。”

    她可不放心让易清离她那么远,不别的,靖城里都知道易清是她的人,再加上易清那张脸在大雍也是出了名的,保不齐就有人动歪主意。

    易清高兴的不得了,还没去就急着数人,“到时候,殿下和我,亦和陆,还有若羽和成新,都一起去。”

    扶若表情不变,笑着问易清,“这么多人都去吗?”

    易清煞有其事的点头,“当然,要负责殿下的安全嘛,他们都会武啊。”

    扶若似是不经意的提了句,“那带若安和若凡不是更好吗?还有若书呢?”

    易清想了想自己提出来的人,摇摇头道,“不一样,若书可以留下来顾全大局,若羽肯定要跟着我们一起,成新的武功应该比若安要好吧。”

    一而再再而三,听到成新的名字,扶若到底没忍住问道,“清清,一定要带上成新吗?”

    易清愣了一下,没明白扶若为什么要这么问,“殿下为什么这么问啊?当时在角斗场看的时候,成新可是百人斩获得者啊。”

    他就是单纯觉得成新武功跟陆见有的一拼,带上的话,安全系数更大。

    扶若默了片刻没吭声,易清觉得她这个样子很不对劲,但想到刚才的问题,他又补充了一句。

    “殿下,是不是成新有别的任务啊?要是那样的话,人选你来安排呀,只是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哦。”

    到后面,易清还冲着扶若眨了眨眼睛,又往扶若腿上靠,撒娇这一套动作拿捏的稳稳的。

    扶若低头看向枕在她腿上的人,笑容纯净又天真,眼睛忽闪忽闪,澄澈无比,她兀的把手放在了易清的眼睛上,感受到掌心睫毛磨蹭。

    一瞬间心理的动摇,到底还是战胜了理智,她眼底的光亮沉下,冷声缓缓答道,“好。”

    *

    寒秀山。

    谁也没想到深渊千丈的底部,是一处寒潭,成新和池栖从崖上正正掉进了寒潭里。

    池栖身子相比成新弱的多,成新掉下来还能维持清醒,池栖却是直接晕过去了,还是成新生生把她拖上岸的。

    又是四处找柴火,又是用内力把自己的衣服烘干,还得顾着池栖,成新只觉得自己野外生存太难了。

    池栖是被一边热一边冷的身体温度难受醒的,她迷糊着睁开眼睛,只觉得左边脸都快烤熟了。

    她试着往起坐,一口气上来就卡在喉咙里,“咳咳……咳咳咳!”

    听到咳嗽的声音,背对着她烤衣服的成新连忙回头,“哎,你醒了,我这正给你烤衣服呢。”

    池栖耷拉着眼皮,随意扫了一眼成新手上的衣服,忍着后背硌人的石头,合眼思考现在的状况。

    成新本来准备点什么,结果看到池栖这副蔫蔫的样子,想了想自觉贴心的没话。

    这个成新,池栖都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不是扶若派来的人了,按理来,这种情况下,谁还会救对手。

    该不会扶若准备活捉她回去,严刑逼供她吧,这个念头一出,瞬间被池栖自己否定。

    不可能,扶若可不是傻子,要之前不知道她和扶珏一伙的,还有可能,但海棠花一事,扶若肯定知道了。

    那这个成新,她图什么呢?脑子转的比谁都快的池丞相,在成新这里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