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计谋(三章合一)
“微臣苏锦言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吧。”
眼前男子, 也就是方才玉圆口中的去年状元,这么巧,也姓苏?
随着男子抬头, 姜浅这才端详眼前的工部侍郎, 面貌虽未脱去稚气,但不难想象日后将风靡整个京城。
定会是位美男子, 看看那明显的美人尖,就跟苏锦凌一样。
等等,苏锦凌, 姜浅脑中顿时有了想法, 开口道:“你是苏大哥的弟弟,锦言?”
“是。”苏锦言笑着应了,原以为姜浅入了宫便忘了自己,不料却还记着。
得到肯定的答复,姜浅这才放心继续猜测:“幼时长跟在苏大哥后头跑的那个?”
“是, ”苏锦言又点了点头,但这次又多上一句,“娘娘这话只了一半,不光是微臣跟在大哥后头跑,就连您也是啊。”
“你这子, 伶牙俐齿的个性到是没变,连本宫都敢趣!”
对于苏锦言的话, 姜浅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避免被戳破,姜浅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会过来,还是以工部侍郎的身份。”
将苏锦言从头到脚看了一圈,笔挺的官服穿在他身上, 煞是好看。
若换成苏锦凌肯定也是这般俊逸貌美的模样,可惜了那双眼睛。
想到这,之前交待桑果去寻神医,不知结果如何,待会得好好问问才是。
苏锦言身为他的弟弟应该也知道一点?
“听闻娘娘拟了一张草图,微臣慕名而来,不知有没有那个荣幸看一看。”
“你怎么会知道。”
草图的事,除了自己和容深,还有几位贴身奴才外,无人知晓,这苏锦言又是如何得知的。
“前日下早朝,辗转从宫人们那所听见,脸上表情生动,亦真亦假,微臣本就对新奇之物特别感兴趣,现在才会这里。”
“本宫还以为你是来叙一场,原来是为了那张草图啊,真是太伤本宫的心了。”
姜浅浮夸的表达,让苏锦言看的一愣一愣,随后失笑。
“娘娘,您果然如大哥所那般,进宫后非但没有画地自限,反倒是过的更加潇洒。”
从前太傅府上的教育他们是知道的,端庄贤惠,是流传下来的文化。
端庄娴熟没有不好,就是坏在要压抑每位后辈的真实性格,让人看了难受。
苏锦言那番话,让姜浅眉心一跳,心里暗道:“糟了,一不心就演过头了,得赶紧扭回正题才行。”
“胡些什么呢,的本宫好像很闲似的。”姜浅用茶盏遮掩住面上的心虚,苏锦言以为她是在装胡涂,也没戳破。
进宫之人有哪一个不处在勾心斗角里头,若姜浅没有,他是一点也不信。
但能像她活的潇洒,苏锦言是真心为她高兴。
“一没察觉,半个时辰都去了,不知娘娘是否能让微臣看一眼草图,以满足微臣的好奇心。”
“你都开口了,自然得应!”
姜浅挥手,让玉圆去寝殿拿来。
待玉圆离开后,姜浅趁机询问:“锦言,你大哥的眼睛真没人治的好吗。”
知道姜浅一直在等待独处的机会,苏锦言压低声响:“父亲和母亲在这些年寻遍整个大兴国,找到的不是庸医,就是江湖骗士,对大哥的眼疾一点帮助也无。”
“那要是请太医去看看呢。”
姜浅提出办法,面上关心之意相当真诚,苏锦言不疑有他回应:“不妥。”
“为何?”姜浅想不明白,据那日梦靥,她听见容深对太医的训斥,大兴国的医术精湛的理当都集结在宫里,为何苏锦言不妥。
“原因有二,其一,太医是专门为宫中帝王和嫔妃医治的医官,就算去医治官员,也都得经过皇上恩准,但医治的总归是朝廷命官,如今大哥只是一个俗人,就对象来并不适合,也容易引来诟病。”
“其二,大哥他一向不喜麻烦他人,其中最不喜麻烦娘娘,若太医前往诊治,他肯定一下就猜到是娘娘所指示。”
听下来,就是苏锦凌爱好面子,不喜女人帮助?
姜浅拧着眉心,有些不悦:“咱们什么关系,他想这么多做什么,这是把本宫当外人就是。”
“娘娘,您误会了,大哥他绝对没这么想法,只因您在宫中,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心,若被人捉住把柄,那就糟了。”
见姜浅不悦,苏锦言赶紧替自家大哥解释。
理由还的过去,若姜浅执意下去,反倒显得她心眼。
“行吧,那只好另外在想办法了。”
“谢谢娘娘体恤,还有一事,大哥让微臣转告娘娘。”
“何事。”
苏锦言声音低到不能再低,倘若姜浅听力不好,还真以为没人话。
“先前您和大哥的事情,已转达给家父,近日会有动作,还请您放心。”
先前和苏锦凌的?
莫非指的是解除婚约一事?
姜浅放下茶盏,不确定地问:“解除婚约?”
“正是,大哥了他会请家父去姜翰林府,娘娘不蔽担忧姜大姐的名声问题。”
“本宫……”
姜浅正要她担心的人不是姜慕雪而是苏锦凌,话还来不及完,便见玉圆捧着草图进来。
姜浅连忙话锋一转:“那就麻烦工部侍郎替本宫看看了,看本宫你的草图可行性如何,若可行,所需的材料和防水机制现阶段是否能达到本宫的要求。”
苏锦言聪颖,听见玉圆的步伐,心领神会:“微臣遵旨。”
姜浅笑着扭头,让玉圆呈上,先不草图,姜浅第一眼便注意到玉圆指甲上的蔻丹。
主要还是玉圆刻意缩着指尖,怕被发现,姜浅这才多看一眼。
“玉圆,本宫让你去取的草图,你竟然取到去玩蔻丹了?”
对于玉圆爱玩的性子,姜浅哭笑不得,不会生气反倒羡慕玉圆无忧无虑。
被察觉到指甲上的蔻丹,玉圆讪讪一笑:“奴婢方才经过前院,发现桑果在调配蔻丹,好多宫女都涂在指甲上,奴婢看了眼谗,就……”
“无妨,女孩子爱美是天性,但要心别沾染到衣服上,那可没那么容易洗净。”
“是,娘娘,奴婢绝对会心的!”
到蔻丹,姜浅这才想到,桑果似乎一直有涂蔻丹的习惯,放眼望去,整座大兴皇宫,也就自己的凤仪宫敢有宫女涂蔻丹。
是自己管的太松了,还是原主本来就放任?
身为现代人的姜浅,自然觉得人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但放在这却总觉得古怪,但她又不出明确的方向。
想不到就明天再想,姜浅做人的宗旨,立刻将这事抛到脑后。
“怎么样,本宫画的可还行?”
将注意力放回苏锦言身上,只见他看的专注,就差整个人贴在上头。
眼神不断溢出惊艳的目光,让姜浅充满了虚荣心。
“行行,娘娘这草图绝对可行!”
“不过微臣有一事不明白,”苏锦言指了指草图上方字样,“这轮椅是这草图的名称?”
“正是,用轮子辅助的椅子不就是轮椅吗,大兴国不免有老弱残兵,腿上不利索,走路都困难,若有这轮椅,本宫相信会方便许多。”
“会许达不到事事周全,但至少日常生活能够应付,也不会总拉下脸,要人帮助。”
姜浅完整表达自己拟这草图的用意,无一不为腿疾之人着想。
苏锦言又岂可能没听清里头的含义,姜浅这草图完全是为了大哥所画的。
“对了,丑话先在前头,倘若你接受这差事可能没有额外报酬,不过……”
苏锦言紧盯着前方女子,只见女子杏眸蹦出狡黠之意,着:“不过本宫可以赏你一个成品,苏大人意下如何?”
冠冕堂皇的赏赐无非就是想让他拿回去给苏锦凌,这等好事,他又岂可能拒绝。
“好,好,自然好,微臣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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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沉浸在探讨学术氛围里,御书房里的样貌则是一如往常。
案桌上依然是积堆成山的奏折,凌向善边站在一侧研墨,一边回答容深的问题。
“朕吩咐你的事情,交待下去了?”
“奴才已经交待工部,工部也已派了人过去凤仪宫,正在凤仪宫与娘娘商讨草图事情。”
“没让她知道吧?”
“奴才半是您放心,自然是交待过,让他们一句话也不能溜嘴。”
容深头抬也抬的问:“恩,那派了谁去。”
“派了娘娘也熟识的人,工部侍郎苏大人。”
工部侍郎?
“去年状元,苏锦言,苏锦凌的弟弟?”
“正是。”
想到姜浅让容钰喊苏锦凌舅舅,再想到苏家和姜家的亲近,容深有些别扭。
“聊的开心吗?”
这话问的有些古怪,凌向善拿捏不准,只能笼统回话:“这,奴才也不知晓,但应该是顺利的,毕竟苏大人已在凤仪宫待上一个时辰,茶水已换了好几壶了。”
“知道了,这里不用你,先退下吧。”
“是。”
待凌向善离开,容深停下批改的动作,将毛笔扔至一旁。
“呵,和别人就能聊上一个时辰,换了好几壶茶,看到朕就想赶朕走,这心未免也太偏了。”
容深不得不承认,他吃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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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又过了好些天,自从那日姜浅从朝阳殿负气离开后,便再也没见到容深。
想到那日的场景,姜浅就不过气来:“爱来不来,谁希罕。”
重重翻阅手中的话本子,恰巧停在男人和女人用膳的画面,和和乐乐,举案齐眉,与那日他们的场面大相径庭。
话本子一合扔至一旁,被进来禀告的桑果看见,弯腰捡起:“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还不是那,”和皇上吵架,这丢人的事情还是别大肆宣扬的好,姜浅话锋一转,“没什么,就是那本被本宫翻烂了,早已倒背如流,看了厌烦。”
翻烂?
这本不是昨日才刚送上的吗,桑果眼眸闪过困惑,来不及想清,被姜浅断。
“有事要?”
“是,瑾妃娘娘求见,是要请娘娘过目下旬茶宴的名单。”
若今日瑾妃没过来,她还真忘了有茶宴这荏,姜浅拍了拍脑袋:“快请她进来。”
“是。”
得到姜浅的首肯,站在宫门外头的萧瑾月,总算能进来避避暑热,若宫里哪而最凉快,非凤仪宫莫属。
一个凤仪宫,比朝阳殿还凉快,实属罕事。
但容深愿意宠着,旁人也插不上话,更不用她们这群见不到龙颜的失宠嫔妃。
“娘娘,你这凤仪宫也太奢华了,从匾额到柱上纹路,都远比朝阳殿还华丽,这,也太不去了吧。”
兰心一边感叹,一边欣羡的着。
平日跟随自家主子过来请安,都是来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观看。
如今细看,才知道其中的奢华,就连不起眼的门栓亦是。
“有什么好羡慕的,她是皇后,被皇上宠在掌心上的皇后,有这些一点也不奇怪。”
“从前本宫在府上不也如此吗。”
萧瑾月不以为然道,在她眼里这些都是虚的,拥有皇上的注目比什么都更加重要,这也是她为什么揽下茶宴工作的理由。
“好了,收拾收拾脸上的情绪,别让人看笑话了。”
“是。”
桑果已来到宫门前。
“奴婢给瑾妃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请您进去。”
“恩。”
萧瑾月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领着兰心径自走进去。
擦肩而过时,不忘抚向发顶上的流苏金钗,让桑果多看她一眼,眸底的思绪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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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给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请吧,又不是例行请安,从简便是,本宫从不在意这些虚礼。”
虽与萧瑾月没过多交集,对于她这沉闷的个性更是处不来,但一天到晚动不动就行礼跪见,姜浅看的都烦了。
“多谢娘娘。”
“恩,听桑果,你是过来送茶宴名单的?”
姜浅抿着茶,大红袍的滋味在嘴中游走,那浓郁的香气,让她满足地眯起眼。
萧瑾月瞟了一眼,又看见一侧放着一本话本子,里头夹了根孔雀步瑶当作牙黎,心里暗道,果然皇后并非外表所见的勤俭。
“正是,根据京城所有符合的贵女挑选出四十位,还请娘娘过目。”
朝后头兰心挥了挥手,兰心立刻向前将名单奉上。
桑果接住,递到姜浅面前。
姜浅没急着看,反倒是先晾着,不疾不徐坐在上首,将一根根纸甲套套上。
动作缓慢且优雅,让人摸不着头绪。
途中观察萧瑾月,她非但不仅没催促,反倒端起茶盏细细品尝,那般悠然自得的姿态,让姜浅高看她一眼。
从桑果收中取过名单,姜浅一手撑在扶手上,一手翻阅。
四十位,每一位的家世皆列在上头,甚至品性学业状况等等。
将近百来页的名单,让姜浅看了头疼,又不是在选妃,等等,这上头似乎大多都是未婚女子,她还真是借机行事啊。
搞成这样,一点茶宴的味道都没有了,释多想往龙床上送人,姜浅不着痕迹翻了白眼,忽视自己心中那抹不愉快的情绪。
恰巧瞧见萧瑾月抚着发顶上的流苏金钗,这阵子她似乎特别钟爱这只金钗,几乎隔两三日便戴上。
不过实话,那金钗不适合一个性子沉闷的人所佩戴,在姜浅眼中,萧瑾月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该佩戴白玉制品才是。
“瑾妃似乎特别喜欢那只流苏金钗?”姜浅边翻阅着名单,漫不经心地问。
“是,虽这金钗有些粗糙,但却是臣妾认识的故人所送,所以臣妾特别珍惜。”
“原来如此,怪不得看你每隔几天就佩戴着她。”
萧瑾月淡笑:“臣妾一向念旧,舍不得扔。”
念旧的鬼……
宫里女人的话,姜浅压根不信,尤其一向隐藏自己情绪的萧瑾月,她更不信。
“念旧极好,也不会向本宫每日都坐在梳妆镜前挑三拣四,不知道要选什么才好。”
姜浅这话的,宛如她爱美成性,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晓话里话外的客套。
如今后宫里谁不知道,就属凤仪宫这位最不爱扮,从服饰妆容发饰皆清一色的朴素,今日亦是。
随意绾上松垮的麻花辫又青丝带缠住,再用白玉簪子固定住,身上又一袭水色绣花长裙,仙气飘然,犹如湖中走出的仙子。
萧瑾月不想承认,但姜浅确实是位美人胚子。
无伦是从前的端庄典雅,又亦或是如今的洒脱恬静,一举一动都夺人耳目。
“娘娘无需自谦,您的美貌在未入宫前臣妾便有所耳闻,臣妾自愧不如。”
“好比您此时手上的蔻丹,恰到好处的鸢尾色,涂在您的手上,甚是般配。若放在臣妾这里,肯定不敢出宫门。”
这话有褒有贬。褒在,姜浅无论作时么扮都那么美丽,她很是欣羡;贬在
,妆容衣着简单朴素还涂了蔻丹,表里不一。
姜浅佯装听不明白,笑着回应:“到蔻丹,可多亏本宫的大宫女桑果,她调制的手艺本宫自叹不如,这不,全凤仪宫的奴才都涂上了吗。”
“奴才都涂上了,身为主子哪有不涂的道理。”
“凤仪宫奴才众多,就连本宫要请桑果调制,都得事先排队呢。”姜浅笑着趣。
话题转到桑果身上,正在倒茶的桑果连忙住,受宠若惊回应:“是娘娘不嫌弃奴婢的手艺,奴婢感激都来不及了,岂可能让娘娘等呢。”
“娘娘真是好福气,凤仪宫的奴才亦是,臣妾这还是第一次见奴才能随心所欲涂上蔻丹的。”
在大兴朝,只有世家贵女才能享有涂蔻丹的举动,虽没有明文规定,但多年来一向遵守,直到姜浅破。
“哎,多大点事,爱美之心人人有,本宫又何必约束她们,况且大兴皇朝的法律条文,本宫有翻阅过,上头可没记载只有世家贵女能……”
宴客名单已翻了大半,姜浅停驻在上头,眉心微拧,指尖滑过上头,确认自己没看走眼。
上头的名字确实是姜慕雪,姜翰林府上的千金。
“瞧本宫看见谁了,姜翰林府,本宫的堂姐。”
“瑾妃,你这不对吧,本宫方才看了前面几页,都是未婚配的妙龄女子,但本宫的堂姐可是已有了婚配,前来茶宴恐怕不妥。”
姜浅想用已有婚配的名义将姜慕雪屏除在外,不料却见萧瑾月眸中闪过诧异,挑起眉心:“娘娘,您难道不知晓翰林千金已和苏家长子解除了婚约?”
“什么?!”
“臣妾以为娘娘是知道的,毕竟姜翰林府也算是您的母家之一,不料……”
那日苏锦言才要苏父要去处理,这才几日就不生不响的解除,一点动静也无。
姜浅不知该动作迅速,还是处事老练,原以为这退婚肯定会惊动全京城,毕竟曾经人人赞扬的才子佳人就这么散了。
虽然这也只是表面上,谁知道苏锦凌根本对姜慕雪没印象呢。
“是本宫忽视了,近日忙着处理茶宴的事情,少去过问,这才闹了大笑话,好在瑾妃提醒,否则当日茶宴本宫可就给出糗了。”
“这是臣妾该做的,娘娘不必致谢。”
确认完名单已是一个时辰后,姜浅留萧瑾月用膳,后者婉拒,姜浅也不再勉强。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玉圆匆忙地跑来,断姜浅思考,她正在想为何身为姜家人,接受消息的速度却比一个姓萧的还来的慢。
“怎么回事,跑成这样。”姜浅明显心不在焉。
玉圆赶紧将方才听见的消息一股作气出来:“娘娘,大事不好了,奴婢方才去内务府领东西,听见敬事房的公公,皇上今晚要去月霞宫!”
“哦?”
月霞宫,萧瑾月的住所,来容深也好几日未踏入后宫,这次踏入,选择了月霞宫是吗。
见主子迟迟未发话,玉圆再度开口:“娘娘,奴婢的您有没有听见啊。”
“有,你嗓门这么大,就算本宫捂住双耳都能听见。”
见自家主子还有心情趣,玉圆满脸恨铁不成钢道:“娘娘,您都不担心吗,别再和奴婢提什么距离产生美,奴婢没读书不懂那些,只知道皇上好久没来咱们凤仪宫了。”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就是眼前这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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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府
姜慕雪的院子就位于府里最南边的位置,景色优美,鸟语花香,是府中装饰最奢美的住所。
可以有什么用的,吃的都往这边送上,为的就是培养出一位高官夫人,为府上光宗耀祖。
但自从前几日苏家派人来解除婚约后,姜翰林所作的美梦破碎,一气之下限制姜慕雪出府。
“彩娟,彩娟!”
虽完成解除婚约的愿望,姜慕雪十分高兴,但她万万没想到姜父竟然姜她关在在府上。
想到这,姜慕雪心浮气躁,扔下手中完成度一半的刺绣,高声喊道。
在外头扫的彩娟立刻放下手中的动作,匆忙入内。
“姐,您有何吩咐。”
“彩娟,你去帮我和爹爹,我都快闷坏了,我想出府,出府!”
对于主子的命令,彩娟面有难色,先不主子的性格从温婉变成这般暴躁,这命令是老爷下的,她一个下人哪有那个胆子开口。
“姐,老爷了,您近日得待在府上,外头那些嘴碎的,成天拿您的婚配问题当茶余饭后话题,您若是听见肯定会不高兴,不如听老爷的……”
“彩娟,你越发大胆了,本姐一句,你顶一句,是不把本姐放在眼里了?”
姜慕雪本就不悦,加上彩娟不愿服从更是火上加油,气得起身。
彩娟连忙跪下,深怕主子又像先前那样抽她,为避免皮肉之伤,直接求饶才是上上之策。
“姐息怒,姐息怒,老爷的命令,奴婢不敢不从,况且老爷一心为姐好,怕姐心情受影响,才会有这决定,还请姐体谅。”
“体谅体谅,那谁来体谅我!”
“先是婚配给一个瞎子,现在又限制我出府,爹爹的心思,我怎么可能不明白,是着想,我看是他嫌丢人!”
“姐,您声点,外头有人守着呢。”彩娟东张西望,深怕被听见。
那胆如鼠的模样,让姜慕雪厌弃:“哼,有什么好怕的,我就偏要大声,让外头的人听见,堂堂的姜翰林竟然囚禁女儿不让出府!”
“姐!”
姜慕雪越发耸动的言论,让彩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干瞪着眼,跪在地上。
那模样倒映在姜慕雪眼里,十分碍眼。
她堂堂一位翰林千金,出不了府也就罢了,还得受这蠢奴婢的气,姜慕雪越想越气不过,脚一抬,踢向彩娟。
“阿——”
“雪,你这是在做什么!”
彩娟被踢至墙边,捂住发疼的腹部,姜慕雪力道之大,丝毫没将她当作是身边最亲近之人。
姜母推门进来,便看见这幅场景,立刻大声训斥:“雪,想不到你竟然做出这种鄙俗之事,娘可是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彩娟句句为你着想,你却半句也听不进去,甚至手脚相向,你这行为实在是!”
姜母气到不下去,她未曾想过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才女,竟会是这般德行,若传出去,她的脸还要不要!
姜慕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过会被姜母撞见这般场景,咬着下唇无所适从,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开脱。
最后,选择了谎。
“娘,女儿知错了,但您也不想想女儿这些天被关在院子里,哪都不能去,自然心浮气躁了些,您就替我和爹爹求情,放女儿出府好不好呀。”
姜慕雪晃着姜母的手臂,女儿般的姿态,让姜母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大半,拍了拍姜慕雪的手背,松口:“你就再忍忍,等风头一过,娘就去替你求情。”
听到这答案,姜慕雪不满道:“娘,这都几日了,女儿成天待在府里,哪都没去,都快闷出病来了,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更瘦了点。”
把姜母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姜母捏了一把,确实是清瘦不少,心中的天秤开始摇摆,将女儿关在府中,这惩处她也觉得过度严厉,但老爷都发话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有开口的余地。
见姜母心软,姜慕雪加强委屈的情绪,眨了眨眼眸,溢出水色,哽咽着:“娘,被退婚女儿已经很难受了,爹还这样,他是不是讨厌女儿了,那女儿还活着做什么,不如——”
“雪,那字别胡乱出口。”听见姜慕雪想寻死,姜母立刻开口制止。
“本来就是,爹那样,让女儿怎么接受嘛!”
“你爹也是为你好,现在外头都拿你和苏家的事当茶余饭后的话题,你出府只会更难受,就乖乖听话,好不好。”
姜母耐着性子安抚,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再怎么不好都是自己的女儿。
“我看并非如此吧,分明是爹嫌我这女儿丢人,好好的夫人不当,偏偏走到退婚一步,还是被男方退婚。”
姜母眸光一闪,姜慕雪这话的完全正确,如今姜父确实认为姜慕雪被退婚十分丢人。
加上每日朝堂都会听见有人窃窃私语,暗指着姜苏两府有了裂痕,甚至意指姜慕雪因嫌弃苏家长子的眼疾,被苏家发现,才会选择退婚。
“别胡思乱想,再怎么样你都是你爹的孩子,他不至于这样。”
姜母谎时都会伴随着闪烁的目光,姜慕雪一见便知道自己对了大半。
不就是让姜府名声损伤,她日后补回来就是,等到她嫁进王府,别人上来巴结都赶不及。
想到这,姜慕雪望向姜母,心下一计。
“娘,您的对,是女儿鲁莽了,女儿会乖乖待在府上,等爹爹消气,不过前些日子进宫和皇后娘娘叙,好几次都巧遇上敦郡王。”
“嗯,敦郡王,先皇三皇子?”
“正是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女儿记得他似乎未有正妃。”
姜慕雪将自己的目标出来,姜母先是望向蹲在角落捂着腹部的彩娟,而后压低声音:“你的意思是?”
“女儿的意思您还听不明白吗,若女儿能嫁进皇家,今日那些把我退婚当成笑话的那些人,肯定识相闭嘴,退婚引起的风波也能平缓,不准还能提高咱们府上的声望呢。”
“这……”
“况且,女儿第一才女的名声摆在那,进王府当正妃绰绰有余,总不可能让女儿委屈当侧妃吧。”
姜母面上犹豫:“你的,娘都明白,但那可是郡王,并非一般人家,要接近也并非易事,若失败了,那你的名声肯定……”
“这您就不必担忧了,女儿早在先前私底下给敦郡王亲手绣的荷包,他收了。”
“此话当真?”
女子送荷包,男子欣然接受,这意思相当明白,即是双方都对彼此有好感。
“自然是真的,兹事重大,女儿岂敢谎。”
“有把握成功?”姜母再三确认,此事重大,得回院子跟姜父商议。
姜慕雪昂起下巴,点头:“您有看过女儿做没把握的事情吗?”
见姜慕雪自信满满,又想到这女儿除了这次退婚以外,确实没让他们失望过。
姜母点头:“好,娘这就去和你爹,你乖乖在这等娘消息。”
总算服姜母,姜慕雪露出近日来第一个笑意:“谢谢娘!”
“好了,娘先回去,你可别再拿彩娟出气,再怎么都是自幼陪伴你长大的婢女。”
“是,女儿知晓。”
待姜母离去,姜慕雪这才瞟上蹲在角落的彩娟,缓步走向她。
脸上早已换回以往的温婉,一脸歉意:“彩娟,都怪我,怪我一时气愤才会对你动手,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了,彩娟你会原谅我吧?”
姜慕雪蹲在彩娟面前,满脸心疼,伸手握住彩娟的手腕,一如从前。
彩娟忍着身上的疼痛,半信半疑,自家主子真的变回从前温柔可人?
“姐,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奴婢都不会往心里去。”
彩娟又再一次相信她,姜慕雪轻笑:“彩娟,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最懂我的人。”
这一天,姜府松柏院连夜未眠,就为了商议姜慕雪所提的计划是否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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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霞宫
“兰心,你看本宫这身象牙色云纹绸缎会不会太过张扬?”
萧瑾月站在梳妆镜前比划着,不断扭头询问宫女的意见。
许久未见主子这般愉悦,兰心也跟着高兴:“不会,娘娘您先前穿着实在太过朴素,奴婢认为这颜色相当适合您。”
“当真?”
“自然是真的,您看看各宫主子装容的颜色一个比一个艳丽,唯独您总是素色。”
萧瑾月脸上难掩羞赧:“我这不是年纪大了,所以不敢穿得太过张扬吗,况且素色穿惯了,一时要本宫改,也难。”
“话是这么没错,但今日皇上好不容易来一遭,娘娘您可得抓紧皇上耳目,好让他留在月霞宫。”
兰心兴奋的着,没见到萧瑾月眸中一闪而逝的自嘲。
“恩,本宫会尽力的。”
留宿,呵,进宫五年,皇上从未留宿过,至今自己都还是清白之身,出去都没人信。
想到这,心中的雀跃冷却不少,方才挑选的服饰,望进眼底,也不顺眼了。
作者有话要: 今日在底下留言的亲们都能得到红包一枚,底下为预收《芙蓉花娇(重生)》文案,帮忙动动手指收藏一下呀。
【文案一】
新皇登基,指定蓝家姑娘入宫为后。
蓝渺渺自告奋勇代替上辈子在宫中郁闷而亡的长姐入宫。
以为没人察觉,殊不知挑起她盖头的男人,也恰巧是个重生的。
*
大婚当日,亘泽看着伪装成别人的姑娘,眸光闪烁。
这傻姑娘果真上钩了。
*
亘和帝以杀戮为名,极其噬血,人人皆哀悼蓝家姑娘活不过三月。
不料,某日宫宴,众人看见杀戮为乐的皇帝,捧着一盅芙蓉羹,哄着姑娘吃饭。
甚至低声下气求着:“芙蓉,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文案二】
大周朝流传着双生子和异瞳的祸国传,孰真孰假无人知晓。
当朝丞相出了一对双生子,人人惶恐,躲避不及。
唯独新皇不以为然,勾了勾手,钦点蓝家姑娘入宫为后。
*
重生回到入宫当日,蓝渺渺自告奋勇顶替长姐入宫。
人人皆哀悼蓝家姑娘活不过三月,蓝渺渺亦然。
直到她在朝阳殿里待了七天七夜,毫发无伤出来,众人哗然。
他们看见以杀戮为乐的皇帝抱着姑娘回寝宫,还时不时低头与她缠绵细语。
*
亘泽永远忘不了,那年烟花三月,站在矢车菊花田里的姑娘,忍住心中的恐惧朝他走来。
唯唯诺诺开口: “你的异瞳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