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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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夏震惊了。

    “什么暗恋你?”那分明就是之前为了让她爸妈放心瞎编的。

    “物理练习册。”方泽易淡淡提醒。

    从夏眼见着他抬手拿出书架上的练习册, 脸色蓦地一红。

    随后又想到什么。

    “那要这么的话,之前我把这本书还给你的时候,你还拿走了我的呢。”

    “嗯。”

    从夏:???

    “算了别看这个了。”她拿过他手中的书, “……都这么久了, 有什么好看的。”

    知道她不好意思,方泽易也任由她拿过书。

    “你知不知道,之前找来的那个大师叫什么?”从夏扯开话题。

    “什么大师?”

    “就是找到我, 要我来方家的那个, 冯玉泉的弟弟。”

    “冯玉泉……”

    方泽易的脸色动了动, 神情有些怔然。

    “你怎么了?”从夏抬手碰了碰他。

    “他哪里来的弟弟?”

    “双胞胎弟弟啊, 因为身体不太好, 所以送到了什么观里养着,长大以后就成了大师。”

    “嗯。”他神情诡谲, 拉过她, “我不太清楚,这是什么?”

    方泽易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玩偶。

    从夏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她看向那个玩偶, 拿起来捏了捏:“我不太记得,之前随便买的吧。”

    这时候,翁松月又来敲门, 喊他们出去吃饭。

    “走吧, 先去吃饭。”从夏放下玩偶, 领着人走出去。

    方泽易点点头,似是松了一口。

    餐桌上,翁松月很热情,不断喊着方泽易多吃些。

    从文远也高兴,拿出珍藏的酒:“泽易, 喝一杯?”

    方泽易看了一眼从夏。

    从夏摇摇头,挡住酒杯:“他不能喝,等会还得开车回去呢。”

    “你房间妈妈都给你收拾干净了的,喝了酒歇在这里就好啊。”翁松月笑着道,“没事的。”

    从夏瞄一眼方泽易,也不知道该什么。

    “谢谢爸爸。”方泽易抬手接过酒,轻轻一碰,仰头饮尽。

    见他神色如常,从文远笑了笑,又满上一杯。

    喝都喝了,也不在乎是一杯两杯,从夏没再拦着。

    她只是在想,她那张床,和流云居那一张比起来实在得可怜,方泽易到时候窝在上面,能睡得习惯吗……

    “要不等会……”她扭头看他,最后还是把“我开回去”那四个字给吞了回去。

    方泽易是不是不会喝酒啊。

    为什么才两杯,眼神就有点不对劲……

    “醉了?”她爸从文远显然也是没想到,讪讪放下酒杯,咧嘴一笑,“泽易酒量不太好啊。”

    不过毕竟是两杯白的。

    从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行吗?”

    “还行。”他点头应声,眨眼的动作慢了很多,显出几分乖巧来。

    “醉了醉了。”

    “肯定是醉了。”

    吃也吃得差不多了。

    从夏扶住方泽易:“要不要去休息?”

    “去哪里?”慢吞吞的,和他平时一点都不像。

    “去我房间。”她拉住他,声音柔了些,“去吗?”

    方泽易立即起身。

    “走吧。”她扶着他往房里走,原本怕他认床睡不惯,但现在都醉成这样了,恐怕往地上一滩=瘫都能睡着,还挑什么地方?

    她推着他坐到床上,半弯着腰问:“要不要躺下?”

    他愣了两秒,抱住她的腰,很是自觉地躺了下去。

    “诶。”从夏拍拍他的手,“你自己躺着,我去给你弄点水擦擦脸。”

    方泽易充耳未闻,甚至闭起眼睛。

    原先还没见他脸红,现在酒气渐渐上涌,能看到颧骨处红了一片。

    “要不要擦脸?”她拍拍他的脸,手感很好,最后没忍住,又轻轻拍了拍。

    方泽易眉头在一瞬间皱了起来,费劲睁开眼,见是她后,又缓缓闭上。

    实在没办法。

    只能陪他躺一会儿。

    从夏侧着身子,看向近在咫尺的方泽易。

    一副好皮相,没人不喜欢,难怪岑希惦记他到现在,也难怪,她那一年明明觉得他脾气古怪,却还是愿意和他有往来。

    起来。

    方泽易现在脾气实在是好了不少,也爱笑了。

    这是好事。

    从夏碰了碰他眉心,一片平滑,不皱眉的时候,最好看。

    腰间手臂收得越来越紧。

    她抬手想弄走,又怕方泽易没睡熟要醒,最后什么动作也没,直等到他呼吸变得绵长后,她才抬起他的手,洗好帕子替他擦了擦。

    酒气不算重,也不臭,那就这么凑活一晚吧。

    从夏走出房间想看看爸妈在做什么。

    时间不算晚,八点多,正是她出去跳广场舞的时候。

    从文远和她正要出门,见从夏出来后,忙问方泽易的情况。

    “睡着了,挺好的。”从夏开门让他们出去,“去广场吧,我在家里会看着他的。”

    翁松月出门的时候还有些遗憾,原本想带着女儿女婿一起去跳跳舞的,偏偏现在女婿醉了,不能一道出门。

    爸妈都出去了。

    从夏只能又回房间。

    方泽易睡得挺好。

    她也就没有一直盯着,干脆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翻着自己之前写的日记本。

    5月12日。

    “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我的物理练习册和一个人拿错了,是个拽哥,但意外的,他写完了所有的题,距离拿错本子时间过去了那么久,物理考试又要来了,我先看看,没有什么的吧……希望他别在意。”

    9月13日。

    “方泽易要给岑希的熊送到了我这里,没想到他会这么懒,居然还要我帮他送过去,没办法,我只能去一趟,白熊很大很软,其实我也很喜欢。”

    1月24日。

    “天气特别冷,宁晓放了我鸽子,但我没想到会在山上碰到方泽易,他还要转学离开了,帅哥的离开总是会让人难过的,所以我也有点难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几回我碰见方泽易,都会让我想到他的那只熊,所以我觉得,或许我可以在他离开之前,给他买一只熊。”

    怎么看来看去,方泽易会出现那么多次?

    从夏合上本子,忍不住皱皱眉。

    她对方泽易的关注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而她为什么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方泽易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原本他就睡在边边上,现在这一翻,眼看着就要翻到地上。

    从夏很快上前拦住他,之后再使劲推回去,直到推到了中间,才彻底松手。

    也是挺不省心。

    从夏进浴室洗了个飞快的澡,就躺在床边紧紧盯着人看。

    可不能再掉下去了。

    她盯了很久,直到双眼渐渐涣散,实在忍不住要睡。

    眼睛阖上之前,脑子里还在想,他得什么时候才能醒酒?

    她不知道。

    睡梦里还在盯酒醉的方泽易,只是梦里他虽然醉了,但却睁着眼,一双手渐渐将她抱着,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她喘气都有些困难了。

    几个急促的呼吸后,从夏睁开眼。

    屋里一片黑暗,只有床尾有几许月华落在上边。

    从夏发现,她也确实是呼吸困难。

    因为不管在梦里,还是现实中,方泽易都把她抱得很紧。

    勒得慌啊。

    她抬手碰了碰他结实的手臂:“方泽易,松松手。”

    方泽易动了动,之后勒得更紧了。

    从夏没办法,只能抬手去捏他的脸:“醒一醒!”

    几秒之后,他醒了。

    即便实在黑暗里,从夏也能察觉到,他似乎是眨了眨眼睛。

    “你太用力了。”她推了推他的手。

    就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份抱怨里含上几分娇嗔。

    “嗯。”他似乎是轻轻地应了一声,而后收回手,翻了个身,距离她远了一些。

    周围顿时空了很多,从夏看着天花板,忍不住有些失落。

    什么人呐。

    为什么听她是从夏时候就往旁边挪。

    她抿抿唇,气死了。

    正要翻身,想着她也不要理他的时候,偏偏身后那个人又挪了过来,动作太快,以至于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脸就被人捏着往转了。

    他嗓子有些哑,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从夏?”

    “嗯。”脸被捏着,从夏再想多些什么,但却没法出口。

    方泽易半撑着胳膊,一动不动。

    从夏突然就明白了,这该不是还没醒酒吧?

    她拨下他的手:“醒酒了吗?”

    方泽易没答话,只是重新躺下去,随后一把将她抱住。

    没那么用力了,但仍旧贴得很近。

    近到她能清晰地听到黑暗中他的心跳。

    扑通扑通。

    一声又一声。

    应该是还没有醒酒。

    她默默想着,随后闭上眼。

    “你怎么在这里?”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又听见他问了这么一句。

    从夏费劲睁开眼:“这是我家啊,你连这个都不记得?”

    “为什么在你家?”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见家长啊。”

    从夏完,抬眼看到他一眨一眨的长睫,脑子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你不记得了?你跟我求婚,没有我的话会过不下去的,一定要我嫁给你。”她完,屏住呼吸等他话。

    方泽易似乎是想了一会儿:“你答应了吗?”

    “……本来没有,但是看在你诚心的份上。”

    从夏抿抿唇,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结果方泽易只是“哦”了一声。

    “你不多两句?”她忍不住又开口了,“你是觉得我在骗你?”

    “没有。”他垂下脑袋,埋首在她颈肩,轻轻了吸了两口气,瓮瓮道,“我有点开心。”

    “……有什么好开心的。”脖子上一片痒意传来,从夏不太自在,将头往枕头里埋得深了些。

    “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耳边是强烈的心跳,黑夜给了她胆量,从夏将之前就有些怀疑的想法问了出来。

    然后她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