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几天后, 《不死蔷薇》官微发布了预告片。
在短短两分钟的预告片里,孟殊苒扮演的角色出镜十秒。
因为和陈忘的恋情爆光,所以最近她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预告片一经发布, 立刻在网上迅速传播。
虽然仍有些人在骂她,但到底还是承认她的美貌:
【u1s1, 她还是挺漂亮的】
【你别,在这个预告片里感觉演技还可以】
【那是你们没看过她以前演的剧,虽然是烂剧,但她的演技一直都是一骑绝尘】
【我慕了, 这是哪里来的仙女】
因为这短短十秒的出镜,孟殊苒被导演许嘉看中,问她愿不愿意来试镜自己的新作。
导演许嘉文艺片出身, 这些年拍的电影时常斩获国际大奖。
她特立独行, 又酷又飒,有自己的艺术理念。
选角时从来不看对方的咖位和知名度,尤其喜欢启用新人。因此她拍出来的影片虽然众,但到底还是有一批死忠粉。
这回许嘉的新作是一部双女主的微电影《裂痕》。
电影讲述了两个工作上的死对头因一场户外旅行,从互相看不顺眼, 到误会解除,再到互相理解的过程。
电影片时不长, 成片计划是四十分钟。
孟殊苒拿到剧本后在家里研究了整整两天。
试镜那天,她特意束起了马尾,换上简单的T恤牛仔裤就去了现场。
现场有不少人,但都是生面孔, 想必跟许嘉爱用新人有关。
孟殊苒选取的片段是她和剧中的对家吵架后,独自一人坐在树下,又懊恼又生气, 又无助又难过。
这场独角戏很考验演员的功力,要把这种复杂的情绪演绎到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孟殊苒对这种情绪太了解了。
从到大,每回父亲回来向母亲要钱,把一点家底都掏空的时候,母亲总是坐在窗边偷偷抹泪。每每这时,她看见母亲无奈的模样,心中总是又气又无助,夹杂着难以言的难过。
试镜结束,许嘉对她点点头。
许嘉性子冷,这种点头已经是很高的赞赏。
她问:“你刚才拍两下手臂是什么意思?”
孟殊苒答:“这是我自己设计的动作。我想,夏日的户外应该会有很多蚊虫,这样拍两下赶蚊子会显得比较真实。”
许嘉没话,同身边的人低语了两句,然后便让她离开了。
试镜现场外面,陈忘司机正在车里等他。
晚上有一场型慈善拍卖会在江城中心酒店举行。早在前一天,陈忘已经约了她一同前往。
当天因为陈忘要录制专辑,所以没能亲自去接她,只让司机直接送她到拍卖会现场。
车后座放着崭新的礼裙和高跟鞋。
下了车,孟殊苒去洗手间换上。再出来时,陈忘已经在门口等她。
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西装,没系扣,显出几分落拓不羁。
“等很久了吗?”孟殊苒快步朝他走去。
“刚到一会儿。”
陈忘不动声色地弯起臂弯,孟殊苒很有默契地挽上他的手臂。
他偏头,低声问:“爷我今天帅不帅?”
孟殊苒笑,“还行吧。”
他嗤了声,“一会帅晕你。”
这场拍卖会是私密型拍卖会,只邀请了一些大佬和名媛,现场没有记者和媒体。
本来邀请函是送到大哥陈宴手上,后来陈宴有公事要忙,这才让陈忘代他前来。
现场流光溢彩,众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寒暄。
陈忘道:“一会看中了什么,大胆拍。不要给我省钱。”
孟殊苒抿着唇,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刚走进拍卖会现场,好巧不巧地就遇见了顾惜和路旻,两人挽着手,从远处走来。
陈忘问:“还记得我跟你过什么吗?”
孟殊苒道:“越怕什么,越要坦然去面对。”
“真乖!”
孟殊苒深吸一口气,隔着短短距离,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顾惜和路旻一脸骄傲,下巴几乎快要抬到天上。
从孟殊苒身边走过时,顾惜轻轻地嗤了一声,尽是嘲讽。
这一刻,孟殊苒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人嘴脸”。
明明是背后人,却摆出了一副正人君子的坦荡。
她偏头看向陈忘。男人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入场后,两人在前排坐下,座椅上放着本次拍卖会的拍品名册。
孟殊苒随手翻阅,里面都是各个朝代的物件,明朝的玉、宋朝的碗、清朝的发簪……一个个的,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陈忘问:“有喜欢的吗?”
孟殊苒摇头,又问:“你算拍哪个?”
陈忘拿过拍品名册,翻到里页,又递给她:“这个,宋朝官窑瓷瓶。”
拍卖会很快开始,一件件名贵珍宝流水似地在台上展示,然后被拍下。
半时后,陈忘看中的那件宋朝官窑瓷瓶终于摆到了台前。
灯光下,白色瓶身,蓝色花纹,素雅清新。瓶身弧度优美,宛若一名宋朝女子。
灯光暗下来,大屏幕上开始放映这件瓷瓶的历史背景。
这瓷瓶在民国时期被人带到了国外,不久前才由那名华侨的后人捐献回国。
灯光亮起,拍卖师在台上喊:“宋朝官窑瓷瓶,起拍价三百六十万。现在开始。”
“三百七十万。”
“三百八十万。”
“三百九十万。”
……
现场陆续有人加价,十万接十万地往上涨,很快就达到了五百万。
这时举牌的人渐渐少了,只听顾惜忽然开口:“六百万。”
现场鸦雀无声,众人纷纷看过去。
顾惜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似乎很是享受众人的目光。
很快,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七百万。”
众人再次诧异,朝他们看去。东升集团的二公子,娱乐圈大名鼎鼎的陈忘。
见状,顾惜那边立刻跟上:“七百五十万。”
陈忘握住孟殊苒的手,举牌,继续加价,道:“八百万。”
此时现场已经没有其他人参与竞价。
这件宋朝官窑瓷瓶虽然好,但已经溢价太多,全然没有再拍下来的价值。
顾惜不依不饶,孟殊苒在陈忘的授意下,一次又一次地举牌。
两人你追我赶,不分上下,现场气氛一度十分胶着。
众人不免唏嘘,这两人真是豪掷千金啊!
后来到底是僵持不下,拍卖师建议中场休息十分钟,然后再继续。
孟殊苒和陈忘走到场外的窗边透气。
她问:“你很喜欢这件瓷器吗?”
男人低低地笑了声:“我压根就不懂瓷器。”
孟殊苒诧异,“那你就拍了?”
陈忘道:“有钱任性罢了。”
孟殊苒:“………………”
两人话间,顾惜和路旻走了过来。
顾惜对着孟殊苒翻了个白眼,然后将视线转向陈忘:“忘哥,我父亲非常这件瓷器,让我今晚一定要带回去。你能不能让给我?”
陈忘笑,张口就是胡八道:“这不是巧了吗?我大哥也非常喜欢,让我不惜余力地拍下来。”
见陈忘一点情面都不给,顾惜脸色有点难看。
路旻在一旁帮腔道:“如今这样加价下去,你我都占不到便宜。两败俱伤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忘神色平静地看向路旻,微微抬了抬下巴,像是饶有兴趣又带着几分散漫,“我就当做慈善了。”
路旻:“………………”
很快,下半场的拍卖会拉开序幕。
顾惜路旻继续加价,争夺瓷瓶。
眼看着价格越来越高,孟殊苒低低地问了声:“还加吗?”
陈忘不动声色地:“加。”
几轮竞价后,瓷瓶的价格已经高达两千万。
陈忘岿然不动,胸有成竹地誓要拿下这件瓷瓶。顾惜的脸都气白了,到底是没有再举牌。
拍卖师一锤定音,“两千万三次,成交!”
锤子落下的一瞬,顾惜气得直接离场。
孟殊苒心情大好,看向陈忘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崇拜。
拍卖结束后,两人去后台签单。
主办方絮絮叨叨地感谢陈忘为慈善做出的贡献,然后问:“陈先生,请问瓷瓶给您送到哪里?是陈家老宅还是您的家?”
“不用送了,我们现在就带走。”
陈忘拿起瓷瓶,随手塞进孟殊苒的怀里,“拿着。走!”
主办方:“………………”
有钱也不用这么任性吧!
孟殊苒一愣,抱着瓷瓶,亦步亦趋地跟着陈忘走到酒店门口。
一路上,她心翼翼,将瓷瓶紧紧抱在怀里,生怕有一点闪失。
两千万啊!她感觉自己正抱着一堆人民币。
上了车,孟殊苒望着手中的瓷瓶,感叹道:“这回,顾惜的愿望落空了。”
陈忘道:“她都敢用你的照片编故事,这一个礼物没买到算什么。”
她看向他,神色复杂,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想拍这个瓷瓶?”
陈忘笑了,“朋友,你知道太多了。”顿了顿又问,“你抱着不累吗?”
“啊?哦!”
孟殊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紧紧抱着瓷瓶。她环顾四周,一时不知道该将这贵重的两千万放在哪里。
陈忘从她怀中取过瓷瓶,随手放在脚边,像是毫不在意,然后对花轮:“开车吧。”
车辆融入夜色。
十几分钟后,孟殊苒忽然感觉胃不太舒服,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浮上来,仿佛随时会吐出来。
她捂住嘴巴,压制种种不适,慌忙问:“有没有塑料袋?我有点想吐。”
陈忘道:“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孟殊苒摇摇头。
陈忘在车里翻翻找找了一整圈,也没找到塑料袋。
他垂眸,一眼看到脚边的瓷瓶,拿起来递给她:“吐在这里面。”
孟殊苒:“………………”
她没接,向他投去异样的眼神。
大哥,你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我宁愿憋死,也不愿污染这两千万的瓶子。
陈忘看出她的迟疑,直接将瓷瓶塞到她手里,“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那么多。”转头又对花轮,“先去医院。”
大约实在是不忍心破坏这么贵的瓷瓶,孟殊苒干呕了几下,到最后也没吐出来。
车停在私立医院门口,孟殊苒怀里抱着瓷瓶,跟着陈忘走进去。
瓷瓶不,基本上有她一个身形宽。
一路上,护士、医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哪有人抱着这么大个的瓷瓶来医院啊!
孟殊苒窘迫地低着头,几乎要将整张脸埋进瓶口。
走进诊疗室,医生见了她,张口就:“先生,走错了。精神科在隔壁。”
孟殊苒:“………………”
陈忘憋着笑,“医生,我们就是来看肠胃科的。”
几经检查,到底是没什么大事。
医生可能是她最近压力过大造成的假性呕吐,只要回去好好休息就行。
孟殊苒了然地点点头,最近和陈忘官宣这件事确实让她压力太大了。
两人走出诊疗室,孟殊苒终于忍不住问:“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特别可笑?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还随身带了个宝贝。”
陈忘到底是没忍住,大笑。
她的脸登时红了,无奈地:“都怪你,非让我抱着个瓶子。”
——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孟殊苒洗了澡,躺在床上,又看见脖颈上的项链。
思绪飘回大学那年,她还记得陈忘第一回 送她礼物的场景。
那天天气很好,她躺在学校的草坪上晒太阳。阳光正暖,她闭着眼,身边忽然传来动静。
睁开眼,看见陈忘躺在身侧。他递给她一个盒,轻描淡写地:“送你的。”
礼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枚玫瑰金色的戒指,她讶异地看向他。
他笑,“试试看。”
孟殊苒将戒指戴上左手的无名指,玫瑰金色的戒指和她白皙的皮肤相映成趣,很是好看。
那是陈忘第一回 给女生买戒指,没经验,压根不知道有手寸这回事。
他以为所有的戒指都是一样的大。
一开始两人都没发现戒指尺寸的不合适。
直到几分钟后,孟殊苒觉得手指有点不舒服,这才开口道:“我觉得这个戒指好像有点紧。”
低头一看,左手无名指已经变得又青又紫。
两人又是用力拔,又是用肥皂水,忙活了好一阵都没能将戒指取下来。
眼看女孩细白的手指变得越来越肿,越来越紫,陈忘这才急了,当机立断道:“走,去消防局。”
两人到了消防局,匆匆明了情况。消防员拿出工具,对着戒指一剪,戒指当场断开。
那之后,他们又立刻赶去医院,好好检查了一番,确定手指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手心里断裂的戒指,孟殊苒感觉有些遗憾,到底是陈忘头一回送她的礼物。
陈忘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搂着她的肩,豪气干云地:“宝贝儿,不就是个戒指吗?爷我还买不起了?”
陈忘重诺,从来不大话。
几天后,他嫌弃戒指不够排面,竟直接送了孟殊苒一间舞蹈室。
只因她曾无意间抱怨过学校的舞蹈室太多人,常常找不到位置练习。
他:“宝贝,以后,你就不愁找不到练舞的地方了。”
陈忘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待她。
她想要什么,期许什么,还没开口,他已经将整个世界都搬到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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