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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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顾宴是被一阵饭菜香味熏醒的。

    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迷糊糊起身,狭长的眸惺忪着,望向院子。

    厨房前炊烟袅袅,香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谁会在这儿做饭呢?

    他皱眉,脑海里的画面断断续续的。他记得那日他睡不着,在房里坐了一夜,后来再醒来时沈谣已经走了,看着空旷的屋子,他心里闷的慌也出去了。

    去了赌坊后堂,把陈三叫来喝了点酒,后来不知怎的就回家了,依稀记得有人在照顾他,很温柔,他好像还喝了酸的。

    顾宴脸上有些烦躁,他不爱喝酸的,谁这么大胆?

    正想着,一阵清浅规律的脚步声传来,随后门被推开,沈谣端着饭菜走进来,顾宴眼色一凝:“沈谣。”

    沈谣今日穿了藕色长裙,上边罩着海棠纹样的对襟薄纱,步伐轻盈,白皙的脸笑盈盈的,整个人如同春日里的花朵一般,轻盈明媚。

    她把食盘放下,轻声道:“世子,快去洗漱吧,今天早上是牛肉包子和卤蛋粥哦,可好吃了。”

    顾宴揉揉头发,一脸的惊诧,看来昨夜照顾自己的人应该是沈谣,只是他们有没有话,了什么完全记不清了。

    他咳了两声,额前碎发挡住眼睑,声音有些僵硬:“去哪了也不声,下次告诉我一下。”

    沈谣以为他自己早上出门买东西的事儿,不禁莞尔,眼里俏皮:“我就是去集市买了花苗和种子,还有一些吃的。”

    顾宴“哦”了一声,觉得嗓子有些干,他目光有些闪躲:“那你不走了吧?”

    沈谣讶然,不知道他在什么。

    顾宴以为姑娘脸皮薄,要台阶呢,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沈谣听懂了,她清亮亮的眸子漾着一抹促狭,笑:“世子,昨夜这话你已经过了,你忘了吗?”

    “过了?”顾宴面色微僵,略微有些下不来台,他嗯啊了两声:“你出去吧,我要洗漱。”

    沈谣见他这副别扭的模样,抿唇笑了笑,去外面开始忙乎她的菜园了。

    早上买了好多花苗和种子,现在的季节里月季最好看了,她买了几株不同的品种,有浅粉色的红菱缀锦,还有色白红润的玉楼春,移栽的盆里,摆在院子中央路两侧,十分惹眼舒服。

    沈谣又把买来种子洒到地里,她一早便挖好了坑,此刻拿铲子埋上再浇点水,过阶段她就可以到地里摘菜吃的了。

    新鲜爽口的白菜,黄瓜,茄子,柿子,光想着那种随用随吃的感觉,沈谣就幸福的眯起眼睛。

    浇完水,她把水桶放在一边,站在槐花树下的阴凉处掰着手指头想,顾宴和她的衣裳都需要洗了,还有床单。她抬头看了眼天色,现在日头上来了,烈的很,她耸了耸肩,还是一会儿洗吧。

    顾宴吃完后,便瞥见沈谣拿了个不知道从哪买的马扎,似是怕沾灰,把裙裾都拢在一起收到身前的兜里,拿了本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日光落在她白如釉瓷的脖颈下,恬静美好。

    他走到窗棂下,眼眯着,看着那戏本子三个大字——《梨花扇》,啧啧,怕不是那些讲述爱情的话本子吧。

    姑娘就爱看这个,从前府里王妃侧室生的那些姑娘没事儿就聚在一起翻看着,指望着从里边看出些门道,以后好嫁得高门王族。

    想到这儿,顾宴有丝不悦,都已经嫁给他了,还看这些作甚。

    他脸色有些沉,站在那儿静静睨着沈谣,最后终究是顾念着面子,他冷哼一声,拂袖重新坐回桌前,也随意拿本书翻看起来。

    两人一个屋里屋外,倒也和谐安静。暖风融融,携着几朵槐花瓣吹在人脸上,温柔又舒服,沈谣被这缱绻的春光扰的有些困了。

    她了个哈欠准备回屋睡个午觉,睡醒后再洗衣裳。刚合了戏本子就听见外面有人“砰砰”敲门,急促又猛烈。

    沈谣顿时没了倦意,放下戏本子,朝铁门处走。

    那敲门的声音不耐,毫无章法,彰显着来人的不善。

    沈谣透过门缝,却见是个容貌俏丽的姑娘,她心下一沉,沈兰怎么会找到这儿,她一向坏心眼最多了。

    门外的沈兰显然也看见沈谣了,她下巴扬着,眼神傲慢,本来清秀的脸都因这几分倨傲变了形:“二姐姐,怎么见了妹妹还不开门呢?莫不是如今过的不好,都不敢见人了吧。”

    沈谣把锁栓开,铁门“咯吱”一声开了,映入眼帘的便是沈兰那张充满量的眼睛。

    沈谣后退了几步,警戒的看着她:“你来做什么?”

    沈兰身形不高,比沈谣矮一点,穿着一身华美的水绿色罗裙,身后带着两个丫鬟。她一个箭步冲进了院子,乌黑的眼眸四处量着,见地方穷酸又狭的紧,眼里得意之色更盛了。

    她转了个圈,裙摆随着她的身形舞动,语气天真又烂漫,讽道:“姐姐,都已经是世子妃了,你怎么过的还不如一个闺阁在室姑娘啊?”

    作者有话要:  男主冷笑:第一次有人嫌弃我家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