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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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整日,陆问行都鲜少在凌波殿落脚,明面上是放心不下,要亲自审问吴三思让他交出幕后的同伙,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明白,他只不过是想避开赵如意罢了。

    自那日赵如意跟他她若立功想提出一个的要求后,他的心里便梗着一根刺,时时刻刻提放着赵如意作天作地想要出宫找别的男人。

    可赵如意心里不知再什么算盘,也迟迟不提那个要求,弄得陆问行像是炖煮在一锅温水里,既贪念眼下的风平浪静,又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谨防她什么时候给他致命一刀。

    这种感觉倒像是刀口抹了蜜,他舔了口后,便馋的不舍得再放下,哪怕知道自己定然又要被伤的浑身是血。

    哪成想,他今日一进门,便听到赵如意如同告白的话语。

    她竟然丝毫不嫌弃他是一个太监,反而还对孙美人大声自己喜欢他!

    突然起来的甜蜜,让陆问行只觉得自己脚下踩了一朵蓬松的云,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回首一看,只见那挠人心肝的猫调皮舔爪般地蹲在家门口等他回来。

    怎能让他不欣喜?

    陆问行嘴角翘着,又抿下,装作一副阴沉死板的样子,喜意却又止不住地从眼底渗出来,他看着屋内羞愧欲死的赵如意,犀利的视线扫了眼孙美人:还有没有眼睛份儿,还像根木头桩子戳在这儿作甚?

    孙美人窒了一下,缩了缩脑袋,看了看赵如意,又看了看陆问行,然后一言难尽地带着两个丫鬟出凌波殿。

    出门的时候,孙美人到底还是没忍住,扭头问夏青:“你,赵如意是不是在骗我,陆问行是出了名的阴阳怪气和肚鸡肠...这种太监怎么会有人爱的起来?”

    夏青如今只要一看太监,就会吓得腿脚发软,脸色全白,孙美人瞧她这样子,自然知道问她也得不到答案,可是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陆问行即便生的再好又能如何?他注定残缺,到时候子嗣不能留给赵如意不,连平常的夫妻生活都不能满足赵如意。

    所以,赵如意自己喜欢他,到底是图什么?

    屋内一时寂静下来,阳光从窗柩纸上投射出来,翩跹地在二人身上绕来绕去,时光一下变得温柔又缱绻。

    赵如意只觉得自己羞怯,又难堪,如今的情形更是让人尴尬至极,你陆问行怎么每回都掐着点儿来?弄得她如今就是想狡辩都没办法!

    她有些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扒开地板上的缝隙把自己给埋起来。这时她眼底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皂靴,不用看,她也知道是陆问行。

    于是她脑袋垂的更低,咬牙切齿地想,这下陆四肯定是得意坏了吧,指不定心里怎么嘲笑她呢!不过她也定主意了,只要陆四敢嘲笑她,她就冲上去挠花他的脸!

    可没想到陆问行走过来,只是瞧着她,灼热的视线烧的她满脸绯红,明明什么都没,什么都没做,可赵如意仍觉得自己又闷又燥。

    陆问行轻勾起唇角,心情比春日墙头冒出来的红杏还要艳丽,如果赵如意在他面前献谄媚讨好是装的,那人后她是不是的实话?

    还有之前她看那些关于太监的话本也是为了他吧?如此这般,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吧?只要她不提出想出宫找别的男人,从前的事儿他便不再同她计较。

    这么想定,陆问行按捺住心中不住的雀跃和欣喜,装作不在意她刚才了什么骚话的样子,咳了一声,偏开头问:“赵如意,你先前想找咱家讨什么要求?你现在可以看,不定咱家一高兴就满足你。”

    赵如意已经做好了他来质问的准备,哪知他竟然故意地翻篇过去。赵如意不敢置信地瞥了他一眼,难道他对刚才的话无动于衷?

    不可能,你瞧他嘴角,抑制不住的疯狂上扬呢!

    只想了一会儿,赵如意这算是明白了。好啊,好你个陆四,现在竟然这么闷骚,偷着乐还故意看我笑话是吧?瞧我现在又羞又急很得意是吧?

    呸!你想的倒是美!

    这么想定,于是赵如意疯狂蹿跳的心也终于回到原位,嘴角噙着奇异的笑,伸出手勾着陆四的袖口,贴近他:“公公,上回我想...”

    她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低的陆问行近乎听不见,于是他不由凑过去,问:“你想什么?”

    赵如意对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地:“公公,我的亵裤和肚兜你用完了吗?用完了就早点儿还给我吧?老这么搁在你床下毕竟也不是一个事儿,你对吧?”

    此时此刻,陆问行的一颗心高高悬着,生怕她刚才的让他惊喜若狂的话只是他的癔梦,冷不丁被她这么一问,当时一噎,脖子一梗:“赵如意!肚兜这个梗你是过不去了吧?”

    赵如意叹了口气:“陆公公,您别急着生气啊,您想想,上回李公公让人来搜查你的屋,还把那箱子开了呢。虽然没传出去,可他们看到那箱子装的都是,都是女人的衣物,指不定要怎么想你!”

    陆问行听她如此罢,心里轰隆一声,脸色一下差的像要杀人一般,跳脚道:“他们还、还开了箱子!谁给他们的胆子!”

    那些都是赵如意贴身的衣物,竟然都被别的男人看去了?陆问行一口淤血闷在喉咙,怄的要死,恨不得把那些人的眼睛都抠出来。

    气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差点儿把这股来势汹汹的火气烧到赵如意身上:“你为什么不早跟咱家?”越越气,拉着赵如意要往屋外走:“那天看到你衣物的人有哪些?你挨个挨个指认出来,咱家要剜了他们的眼珠喂狗!”

    赵如意没想到陆问行会生这么大的气,还想提纲上线要剜人眼睛!不过,这事不能闹大,不然要是引起了他政敌的注意,到时候把他们牵扯出来,那倒是不妙了。

    是以,她轻轻拽着陆问行的袖口,柔声道:“公公,别生气,他们就算看到了又如何?反正又摸不着。”

    着,明显看见陆问行梗了一下,欲拿起他修长白皙的手往自己胸口按:“当然,要是公公想摸的话,如意定然是很愿意的!”

    “赵如意!你...”陆问行像是屋脊上受了惊吓的狸花猫,吓得花容失色,手忙脚乱地推开赵如意,好半晌才扶着桌椅站定。

    赵如意当然知道他要什么,所以接着道:“公公,如意在你面前就是不要脸、流氓,难道公公不喜欢么?”

    陆问行一下哽住,坐在绣凳上,颤颤巍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后,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

    刚刚...他竟然摸到了...触碰到了她的柔软...

    竟是那般...那般大的吗?这些年,她究竟是吃了什么?

    赵如意看着他盯着自己的手,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画蛇添足地:“还有,公公我想拿回我的肚兜、亵裤,也是因为你给我准备的实在太了,你不知道有多勒得慌...”

    太了...太了...

    勒得慌...

    陆问行的耳畔像是出现了重声,他好似跌入一个绮丽绚烂的一个美梦,一呼一吸都是诱人、甜蜜的花的香味。

    赵如意看他的侧脸红了个彻底,这才安分地,立在一边不逗他了。

    撩陆四还是得有个度,万一他一下冲破了临界点,兽性大发,拿来如婴儿手臂粗细的玉石对她酿酿酱酱...她哪儿哭去?

    再了,单身了二十几年的太监要是发疯起来...啧,想想还是挺可怖的。

    陆问行缓了好半天,终于平复下来心情,有些郁闷,又有些难以向人言明的喜悦,对赵如意道:“我会给你换一批新的衣物。”刚完,又怕赵如意误会,连忙补充道:“那箱子里的都被人看过了,再用...怕是不好。”

    赵如意温顺的点点头:“成,都听陆公公的。”

    陆问行应了一声,就坐在那,还以为赵如意要继续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是以颇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涩地坐在那儿等着,可等了许久,却见赵如意像个闷葫芦了一样,半个字儿都不愿吐露了。

    是以,他有些谴责地瞪了她一眼,赵如意摸不着头脑,忙问:“公公,你又有何事?”

    陆问行一下陷入僵局。他惊恐地发现,他和赵如意之间所有的对话,都是由赵如意引导的。

    她开心的奉承他、谄媚的讨好他、或是生气地骂他,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她主导,由她磕磕绊绊地牵着他或开心、或得意、或愤怒。

    陡然让他来开话头,他只能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憋了许久才提心吊胆地自己一直担心的话问了出来:“当日你让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可不是要肚兜那么简单吧?不若你认真地同我,万一...”

    着着,他又想起了孙美人要出宫一事,又极度的自卑起来。

    宫外有那么多男人,哪个都比他好,万一赵如意先才的话只是出来笑笑,以后不认怎么办,万一等她玩够了又抛弃她想成家怎么办?

    是以,极度的自备下他又戴上极度傲慢的面具:“万一咱家心里一高兴,答应你也不是问题!”

    噗!

    赵如意差点儿笑出声。这陆四当真是这宫里最口是心非的一个公公,都“咱家”了,还死鸭子嘴硬地自己什么都答应。

    可他这话都到这种份儿上,赵如意要是不真提点儿什么要求,那就白费陆四的良苦用心了。

    “真的?陆公公,你既然让我提,那我便啦。”

    “快!”陆问行紧张地全身是汗,只要她敢自己想出宫!他...他今儿...算了,他今儿也不能怎么。

    陆问行有些懊恼的想。

    其实一开始,赵如意想提出的要求,就是让陆四在她面前别那么的阴阳怪气,不过现在看来,他这样还是蛮可爱的。

    口嫌体正直的狸花猫公公,试问谁不喜欢呢?

    她慢慢走出去,站在陆问行身边,想了一会儿,然后大胆、又坚定地将自己的手心敷在陆四的手背上。

    他的手有些瘦也有些凉,却是她最喜欢的手。

    赵如意朱唇轻启:“我和陆公公还没一起看过一出戏呢,听再过几日太后生辰会请戏班子进来,公公不若到时候也想办法请我看一出吧。”

    “我想看西厢记,当然自然也要公公陪着我,还想让公公给我剥荔枝吃。”

    作者有话要:  请用一个成语形容陆问行:

    赵如意:可可爱爱!

    吴三思:阴险狡诈!

    孙美人:阴阳怪气!

    李德正:沉迷女色!

    陆问行:沉迷女色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