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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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六那天秦可卿带着孩子来了荣王府,期间米兴又挣扎着写了一封信托人带回来,信中他如今已经不再昏迷,每日好转了很多。林瑜在初五那天就回到了荣王府,还把他姐姐也带来了。

    “我表兄可烦人了,他一大早去我姐姐的房里面,外祖母知道了还这是感情好,要亲香。弟子不知道亲香是什么意思,但是弟子很生气,就把姐姐带来了。大师父,你愿意让姐姐住在咱们家吧。”

    林瑜抱着司徒越的腿,眨巴着大眼睛,把司徒越萌的那句“不愿意”给摁回肚子里了。

    “那就住一段吧,你问过你姐姐了吗?要是她愿意和你表兄亲香呢,你这么做她该不高兴了吧。”

    “才不是呢,弟子看的出来,我姐姐是不愿意的。没法子,她和表兄住在碧纱橱里,行动坐卧都有人看着,我好歹在咱们府里还有个大院子,一院子的宫女姐姐照顾,闲了还能和侍卫哥哥一起玩,姐姐每天只能陪着表兄玩,反正我是不愿意让姐姐回去的。”

    隔了两天承岳来司徒越这儿,看到林氏姐弟两个一起来请安,手牵着手,林瑜特别的乖巧,林黛玉话也软软慢慢的,顿生好感,待姐弟两个走了,十分感性的“咱们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寄人篱下,相依为命。”

    司徒越真的想少年你想多了,当年就是背着你上街乞讨,敢调戏他们的一个也没落着好,何况那些当年骂过讽刺过恶心过他们的人。想到这儿,司徒越心理就有一种想要发-泄-暴-力的冲动,只是忍习惯了,她也就一会平静了下来。

    可惜这儿没有心理医生,司徒越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心理活动有点问题,然而无从排解。

    转眼过了十六,期间方云想要请司徒越去观灯,让司徒越拒了,方云就送了一盏荷花灯过来。天气慢慢的开始回温,直隶地界的春耕已经开始,司徒越亲自出了一趟京城。代替皇帝去主持春耕,皇帝看灯的时候染了风寒,如今在静养。

    司徒越上辈子是耕过田地的,知道深耕细耙的道理,她脱了靴袜,扶压着铁犁,用鞭子抽耕牛,在地上开出一陇陇的泥土,又快又好,身后装样子的官员和他比起来失色了太多,晚上回到驿站,脚上和手上一溜的水泡,程掬用马尾给她把水泡刺穿,又疼又累的司徒越简直想立即回到城里。连她自己都觉得她这辈子没干过这么重的活。

    等到她六天之后回到京城,发现皇帝的风寒不仅没好,反而加重了,他进宫去见皇帝的时候,发现他一直在胡话,嘴里不听的喊着先皇后的名字,过了一会又拉着司徒越喊“杲儿,我的儿,你这是来接父皇了。”吓得满宫的后妃皇子们跪倒了一片大气不敢出。

    司徒杲,是先太子。司徒越,承岳和秦可卿的父亲。

    只有六王爬过去,“父皇,大哥已经葬了,这是君明是司徒越,您看花眼了。”

    皇帝又“是君明啊,朕给你赐婚了呢,你嫁给你表哥子固吧,好孩子,你嫁了吧,比孤魂野鬼的好。”

    这下子,满宫的人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就有三王大胆,“父皇,子固是谁?”

    皇帝没有回答,六王和三王在脚踏边跪着吵了起来。

    “父皇本就不清醒,君明是个男孩,咱家的长孙,大哥的长子,如何嫁出去,三哥这会不念着叔侄感情只顾起哄,等父皇醒过来神,看三哥怎么解释。”

    “父皇金口玉言,他把大侄儿嫁出去,咱们也不好违逆。......”

    司徒越没听他们胡扯,对着昏睡的皇帝施了礼走出了寝宫,短短的几天,宫内人心惶惶,大批的将士还在北方,粮草还要源源不断的送去,水路已经畅通,桃花汛快要到来,在这个关口皇帝又病了可是整个帝国还要运转。

    司徒越一肚子心事,下了台阶看到一群宫人簇拥着一个宫妃走过来,看着那宫妃挺着肚子艰难的上台阶,后面的人诚惶诚恐的扶着,心想这大概就是郁贵人。

    郁贵人也看到了她,缩站在一边低头敛眉的等着他过去,台阶宽三丈,司徒越从另一边走下去,两方人马没有交流,等郁贵人上了台阶,司徒越回头看了一眼,听以前郁贵人非常的张扬,敢跟皇后和甄妃叫板,深秋了还敢穿着夏装玩水,眼睛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如今看她化着淡妆,规规矩矩的就像是一个从不出格的深宫嫔妃一样。

    她化的妆真的好熟悉,那眉毛,那眼影和那眼线,司徒越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不是为了看郁贵人,是为了看一个这里的人从未见过的繁华时代。

    皇帝的病一下子拖了一个月,御医几次暗示皇帝可能会大行。融融春日,可京城却生出一片的冰寒来,各个王府晚上灯火通明,侍卫话的时候压低声音,仿佛每一句都是关于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司徒越按部就班的去户部当差,去宫中请安。暗地里把势力整合起来,造了无数个假身份,有承岳的,有秦可卿的,预备着一旦事败有逃命的地方。

    她还知道皇宫中的密道,在每一次进宫的路上不断修改宫变时候的各种应对方案,她还在宫中当过差,知道在侍卫们换班的时候怎么样能以最的代价拿下最大的利益。重点是拿下之后的维持,司徒越在脑海里已经想了无数次的办法把反对者钓出来,还想着借用一下曹操的“斩旗下官员”这一典故。

    她每次出门穿着软甲,做好了一去不回头的决心,心中那股子暴虐越来越大,理智也越来越薄弱。

    秦二传来的消息,八王府有大批官员出入,三王府有禁军将领来访。六王整日在宫中侍药,皇帝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到了三月初,皇帝在一次醒来后要拿大印下旨,可大印还没拿来,他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谁都知道皇帝拿大印的目的,到了立储的时候了。

    到底下一任皇帝是嫡子六王还是长子三王还是长孙荣王还是最得人心的八王,千万双眼睛盯着司徒越,司徒越每天都去户部,如今,黄河一带爆发了瘟疫,文书传进朝廷,司徒越调粮食调郎中调药材,北方一战而平,不日就要班师回朝,各级将士的赏赐也要准备好,一摊子的事儿,让她一下子进入了不得闲的时候。

    当夜,司徒越在户部大堂熬夜点灯的看文书,皇宫方向来了一僧一道。他们在宫门外谈论着长生之道,声音之大让在寝宫昏睡的皇帝听到了,奇怪的是,守皇城的侍卫们个个不仅没有听到还无视了这一僧一道。

    皇帝从龙床上坐了起来,听见谈论的声音在喊他,让皇帝快快的出来,机缘难得,一起去修那无上大道。

    皇帝从寝宫中走出来出来,只见皇城上面盘旋着一条金黄色带着红光的五爪金龙,那金龙上下盘旋,看到皇帝出来嘶吼了起来,皇帝耳听那谈论大道的声音越来越远,顾不得一切急切的往外走去,金龙巨大的头颅挡住了去路,皇帝绕开金龙,大步大步的向外跑了出去。

    远在户部的司徒越只觉得眼皮子就是粘的,困得睁不开眼,放下笔,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皇帝跑了出去,之间宫门口有一僧一道,那一僧一道上前夹住皇帝,皇帝开口“两位大师,可是朕的机缘到了。”

    只听那和尚“正是,陛下,贫僧和这位道友正要送您去呢。”

    场景变换,三人在一条漆黑的道上走着,两边开满了红花,诡异的是红花没有一片叶子。

    “咱们要去哪位仙家的洞府?”

    “陛下,如今我们走的就是人间的黄泉路,您看,那花就是彼岸花,亦叫曼珠沙华,花不见叶叶不见花,如此一千年......”

    “放肆,朕是求仙问道的,才不走这幽冥路。”

    那和尚接了话“陛下,当年三皇五帝和天道立下誓约,人界共主不入神道不步仙途,您如今阳寿已尽,该入轮回了。”

    “胡,幽冥界该是黑白无常来接引生魂,你二人可是?”

    “您只要入了幽冥界,就不在是生魂了,到了那时候,哪怕是枉死也回不去了,您抬头看看。”道士完,和和尚相视一笑,皇帝再抬头,到了一座宫殿门口,上书“阎罗殿”其后影影绰绰的似乎还有几座宫殿。

    “陛下,请吧,秦广王坐殿,一生功过自有评。”道士完,把皇帝推得踉跄了一下,皇帝看着一僧一道不进去,自己抵死也不进去,和尚和道士言语几多相逼,却再没近前一步。

    “陛下就耗着吧,等您的儿孙发现了你的尸身,只要放入了棺中,您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皇帝大怒,就要话,听见一阵马蹄声,和一僧一道对峙的皇帝忽然看到司徒越跨马佩剑而来,立即喊道“君明,快来,祖父在这儿。”

    一僧一道大惊,“这杀才如何在这里”道士举起手中拂尘就要施法。

    司徒越抽出宝剑,夹了一下马腹,那马儿飞奔疾驰,司徒越弯下腰,举剑就砍,道士被宝剑一剑划开了半张脸,那和尚拉起道士一下子遁走了。

    司徒越勒马回转,早不见了那和尚道士,下马问皇帝“祖父怎在这儿?”

    皇帝吓的不轻,背后就是阎罗殿,催着司徒越“好孩子,快走快走。”自己哆哆嗦嗦的就要上马,几次也没蹬上马镫,司徒越在他身后扶他上马,牵着缰绳就要走,皇帝拉着她的手,“好孩子,快上来,和祖父共乘一骑,咱们赶快家去。”

    司徒越听话的上了马,皇帝夺了缰绳,驾马狂奔,奔着奔着,前面就是断崖,司徒越叫着祖父快勒马,皇帝也想勒住,但是马不停蹄,冲着断崖而去,一步纵身一跃,皇帝一下子坐了起来。

    大殿里寂静无声,六王和三王在地上地铺睡的正香,几个太监倚着柱子眯着眼似乎睡着了。皇帝摊开手掌,手里有几根马的鬃毛,正是刚刚危急之时他无意识的抓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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