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司徒越在别人礼部一通折腾, 等到年底的时候,已经颇有成效了,她初期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能这两年的结果了。
眼看着到了年底, 司徒越在王府的书房给自己列了来年的计划表, 挽起袖子准备在工部一展身手, 为此,她还特意请了工部的尚书一起吃了一回酒, 提前通了气,工部尚书是今上的心腹, 如今刚上任, 正是想着要大展抱负的时候,很爽快的同意了。
为此她特意在近半个月的晚上翻看了几次《九章算术》《孙子算经》这类的书,比较著名的鸡兔同笼出自《孙子算经》, 司徒越费了一些功夫把题目变了一下, 但是解题的方法还是一样的。她为此还犹豫了很久, 在这种普遍靠子曰诗云进官场的社会里, 这种题目会不会已经属于严重偏科了,但是想想以前修陵墓的官员是个水利专家,又听前一段时间修城墙的一个官能计算出一丈城墙要用多少块砖, 司徒越又摸不清工部官员的水平了。
最后还是祭出了考试这个法宝,不管是什么水平,就一刀切了, 这么简单粗暴的结果就是把压根不会算数的人给一批一批的挑拣出来。就好像是挑苹果,先把品相不好的和很好的挑出来,然后再一批一批的挑拣那些不上不下的。
尽管户部众人在年底忙成狗,但是也拦不住司徒越改革吏治决心, 到了日子,她把印刷出来的卷子拿出来,户部官员把自个的办公桌搬出来,在天井廊下开始答题,因着前几日都早早的通知了这事,当时司徒越还,不允许任何人告假,就是生了病,也要抬着进来,不来考试的视为挂冠归隐,明年也不用来了。
所以,工部官全都来了,除了一个尚书两个侍郎,众人研磨答题,在寒风中坐了一个时辰。
先把交白卷的给踢出来,司徒越就不明白了,连勾股定理都不会证明的笨蛋还真有就算了,连圆周率这种事儿也有不知道的,当年的书真的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整张试卷有十题,每题十分,看答题给分。有一题曾经是司徒越上辈子学时期的噩梦,就是一个水池,一个管道进水,要用十个时把水灌满,另一个管道出水,要用十二个时把水排完,问,两根水管同时开,用多长时间能把水池注满水。
还有人在空白处写了诗词讽刺一通,大意是傻子才这么做,正常人都是堵了出水之处,用五个时辰灌水就行了。
司徒越一口老血气的差点吐出来。
事先声明过了,凡是考分在六十分以上的,来年接着来工部上值,分数在四十到六十之间的,来年重新考核,通过的来上值,没考过的在家先赋闲,薪俸减半,等着和下一批需要补考的一起补考,若是连续三次补考没有通过的,建议也不用补考了,直接找个地方当个先生账房什么的,也挺有前途。
四十分以下的,直接革职,除非你有什么特殊才能,例如会一门外语,有可能把人调到翰林院去。要是没有特长,直接回家啃自己吧。
当时,有十多个人交了白卷,有二十多个人分数在四十之下的,其中五个人表示自己有才艺,一个去了户部,这位的算盘得精,剩下的去了翰林院。
司徒越忙的脚后跟后脑勺,忙的昏天暗地,工部的考试成绩很快放在了脑后,户部对一年来的账目核算到了关键期,今年司徒越给他们加了一个人物,核算来年各部的预算,把足够的银子留出来,其余的用来应急,轻易不能动用。
等到时间过了几日,司徒越回到王府的时候又到了半夜,这几日住的远的官吏们自带铺盖卷,已经睡到了班房了。司徒越洗了脸,程掬跟着把今儿的事儿汇报一通。
“秦家的钟爷今儿来了,待了一下午,眼看着宵禁了才回去。跟奴才,他们家的太太差他跑个腿做个样子,他们的邻居荣国府的二太太如今连着两天都去找他们太太话了。”
这几天跑关系的多了,司徒越也没当回事儿,主要是前几天工部的考核贾政就是交白卷的那一拨的,当时被革职了,看着贾政被司徒越撸了官儿,工部尚书靳丰当时长出一口气,表情那叫一个欢呼雀跃外加庆幸。究其原因,不过是贾政有一个身在高位的宠妃女儿,靳丰不愿意得罪罢了。“贾家来人找瑜儿了吗?”
“来了,是林家的大姑娘如今病了想着要见见弟弟,咱们林大爷出去了半日,把他娘和姐姐骗了出来,送到了林家的院子里。就是箱笼什么的还在贾家呢。”
哎呦,林瑜这子有点歪才啊。
程掬看着她心情好,“还有好几家官儿送来的礼,是贺咱们家郡主的生辰,奴才不敢收,只到了日子您决定呢。”
这就是变相的送礼,司徒越不缺钱,对程掬“不收,就是乔乔生辰了,咱们也不往府里抬东西,收到了亲戚们的东西,都舍到城外去,有那没产业的,如今冬天还不知道如何呢。还有城里的养慈堂,都送去。别给本王把东西送到庙里道观里,本王知道了你就等着挨板子吧,王妃要是这么做,你和云霄云霞拦着点。”
程掬弯腰答应了,反正他们荣王府一向不和那些出家人交道,这事儿防着点王妃就行了。“今儿还有一件事,几位先太子眷属家的亲戚来了,递了帖子来,奴才留下了。有当年太子妃家的,还有两位侧妃家的,还有一些美人才人家的,还是如往年一样?”
司徒越点了点头。她被封为荣郡王的时候,当年的东宫女眷娘家人都找来了,所求的不过是想送家中子弟入了国子监,想要出仕而已。司徒越挑挑拣拣,有些愿望满足了,有的驳回了。这些年,那些人拿荣王府当一门亲戚走,年底都会派家族中得力的子孙上京,见个面喝一次酒,司徒越再回送一些礼物,算是走完亲戚了。
司徒越喝了一碗热汤,领着程掬去了后院,先去正院厢房看了看熟睡中的乔乔,丫头睡得脸红扑扑的,因着天冷,屋子里用着炭盆,司徒越反复交代了要把门窗留个缝好换气。
自己到了正房,看了一眼赵氏,婆子丫鬟们正要伺候赵氏起床呢,赵氏这几天病了,司徒越拦着她不让起来,自己去了西间,一个人混乱睡了一晚上,天不亮,又看了一眼乔乔去宫里站大朝会去了。
年底事多,加上一班子想要给户部要钱的,司徒越做凶恶高冷状,并不搭话,户部的两个侍郎一个和众人辩驳,一个当庭哭诉没钱,谁也别想从户部轻易要出去一个铜板,特别是没充足理由的时候。
看着到了中午,今上让众人散了,司徒越正准备回去呢,程掬跑着来了,“王爷,出事了,今儿凤藻宫的几个嬷嬷来,虎着脸贵妃请咱们王妃呢,云霞姐姐跟着去了,到现在人都没出凤藻宫呢。”
司徒越带着程掬一转身去了皇后宫里,名义上她是正经的侄子,每次进宫给皇后请安皇后没有不见的,这次却不行了,皇后病了,病的起不来身,是感了风寒。
司徒越又去了西苑请太后出马。
“哎呦,不是本宫她们的坏话,如今皇后一病啊,宫里不像样了,昨儿本宫去看皇后,咳嗽的能把吃下去的药咳出来,御医这是冷着了,让静心让几天呢。宫里的事儿这几日是贾贵妃理,那就是恃宠而骄的主儿,前几天是要把她表妹接到宫里呢,让皇后一通好骂,谁知道又出了幺蛾子了。”
接一个黄花大闺女进宫的意义太明显了,只不过贾元春要接的表妹不知道是哪一个?姓薛还是姓林?抑或是姓王姓史?
这种后宫是非,司徒越不方便问,太后也没明,正话呢,暖轿抬着赵氏入了殿。
太后看着赵氏弱柳扶风的下了轿,皱了几下眉头,让他们夫妻回去了。
赵氏如今是走一步要歇一会,司徒越把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两个人坐在暖暖的马车里,赵氏的眼泪就滴滴答答的下来了。
“贵妃,王爷对贾府有几分误会,问我王爷什么时候有空,贾家愿意摆酒给王爷赔罪。我一个深宅妇人,不管接话,只不知。王妃又,如今我与王爷成亲了几年,到现在还每个音信,是要把自己的妹妹送到府里,伺候我与王爷。”
司徒越深深觉得后宅的女人整天整些没玩没了的破事,恶心了人家还恶心了自己。
“那你是怎么的啊?”心想要是凭着赵氏这种怂包脾气,贾元春威胁拉拢一通没准还同意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司徒越计划一下,决计不能让府里再有其他女人了,赵氏傻乎乎的,别人可不是傻乎乎的,时间久了,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我,贵妃是今上的贵妃,算是婶子辈的,贵妃的妹妹我见了还要叫一声姨呢,辈分就不对,贵妃就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 这是昨天的,今天的要到晚上了。
昨天回老家了,回去一天觉得很轻松,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放松。哪怕没有网也不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