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A+A-

    过年之前, 开始祭陵,上皇年纪大了,长途奔波就不适合他去,够资格的就是司徒越和承岳, 承岳还是半瞎, 司徒越只好认命的穿上厚衣服, 也不让人备马车,直接带上侍卫一日三百里赶往孝慈县。

    祭品当地守陵的士卒已经准备好, 司徒越只需要去祭拜就可以了。第一日先去太-祖陵,这附近陪葬着很多的开国功臣, 附葬皇陵对于臣子来是一种荣幸。

    司徒越顺便在洒祭酒的时候多洒了几杯, 还特意明了是给诸位老大人的。

    在哪儿停留了一天,第二日去了太宗陵,前不久这里驻跸过上皇圣驾, 此时痕迹犹在, 司徒越整理了衣冠上前祭拜, 重点是给上皇的生母----太宗生前亲封的最后一任皇后和上皇追封的皇后额外多上了一炷香。

    “求您二位保佑祖父长命百岁, 无病无灾。”

    接着是上皇的皇陵,这处皇陵的地宫还没封上,但是元后已经在此处长眠很多年了。皇陵的后面是先敏太子一家的陵寝, 司徒越在先敏太子这儿耗了两天的时间。

    晚上,司徒越一个人跪在大殿里,彻夜烧纸, 因着是晚上,周围阴森森的,几只蜡烛,也不能照亮这一片地方。

    “父王放心, 儿总有办法查出当日真凶的。咱们全家不能白白的认了这个倒霉。”

    完再不话,外边开始下起了雪,洋洋洒洒飘了满地,只觉得贡缎也抵不住这股寒冷。

    可是司徒越想和先敏太子这些年的感想和心路历程,但是话到了嘴边才想起来,有些事就是夜半无人也不能出口。

    先敏太子去世之后,他的形象在司徒越的心理变成了理想的父亲形象,实际上,先敏太子并没有司徒越想的那么高大光明,就是如今懦弱的承岳,也比先敏太子在性格上优秀很多。先敏太子性格霸道。这一点从没人怀疑司徒越是不是先敏太子儿子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司徒越的霸道是有渊源的。在司徒越的记忆里,似乎秦可卿的生母就是先敏太子夺回来的。

    先敏太子和上皇也时常争吵,那个时候,年轻的先敏太子知道大位在望,自己带着一股藐视天下的气概,上皇也疼爱他,一些不伤大雅的要求尽量满足他,也养成了他跋扈的性格。但是做了很多年的储君,对着臣下的时候,不自觉的给自己套上礼贤下士的壳子,东宫那天的大火,是发生在他和上皇争吵之后,他气呼呼的回到东宫,上皇随即让人传旨禁足。据上皇回忆,父子争吵不过是一件事,但是上皇在争执的过程中想起了往日旧事,怒火升腾,因着几件贡品,就对着儿子发了火赶他回去。

    大殿上的烛光映着司徒越跪在蒲团上的影子,司徒越呢喃着“陈年旧事,是什么样的陈年旧事让祖父在当时念叨着您,以至于您当时失态和祖父争吵,随即气呼呼的回了东宫?”

    司徒越把自己代入上皇的角色,让诸丹胖子代替先敏太子。诸丹做过的最让司徒越恼恨的事情,尿床?不算,谁家的孩子不尿床啊。从他盘子里扒拉东西吃?这个也不算,诸丹年纪不懂事,当时就被赵皇后教训了,后来诸丹就是馋得慌也是眼巴巴的看着,不敢上手去抢。

    去抢......诸丹抢过什么东西?乔乔的珠花,布偶,点心......。乔乔年纪大诸丹很多,自然不会跟弟弟计较,诸丹把珠花玩腻了就随手扔在乔乔的塌上了,乔乔的乳母和宫女当时就收起来了,布偶,如今还在诸丹的床上,点心,这东西被诸丹吃了。

    司徒越努力回忆上辈子,在学前班被人抢了玩具文具之后的心情,奈何时间太久远,到现在已经忘记了。这辈子,司徒越表示,她没有那种愤怒的心情。

    “父王,告诉儿,您抢了别人的什么爱物,以至于被人惦记上。不顾及你是储君......就因为您是储君,动摇不得......”司徒越回忆起上皇的,陈年旧事,让上皇恼怒的,必定是有人在上皇耳边了什么,以至于上皇没往心里去,太子位稳固,动摇不了......“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司徒越长出一口气,“可惜,当年宫中旧人,再难寻觅,就是找到也垂垂老矣,记忆开始凌乱,甚至是忘记很多事儿。往往真相就藏在那些不起眼极容易忘却的旧事里。”

    司徒越把手里的几张纸扔进火盆里,火焰带着一些灰飘了起来。程掬抱着一家披风进来,在门口处声的“皇爷,夜深了。”

    四周有回声传来,程掬看了看四处黑暗,只得走到司徒越背后壮胆。“皇爷,外边下了好大雪,都瑞雪兆丰年。”开披风,给司徒越披上,“先太子爷和太子妃娘娘想必也要安寝了,咱们回去吧,您早点睡,咱们明天还要去先帝陵祭拜呢。”

    司徒越把手搭在程掬手臂上,她的双腿早就麻木,站起来后,犹如针扎一样。站了一会才有一点知觉。

    “你,朕追封父王如何?追封为皇帝。也让他泉下得到一点安慰。”

    这话程掬不敢乱接,支支吾吾的不上来。

    “回去吧,早点睡,早点起床。”

    可惜司徒越第二天就病倒了,挣扎着爬起来给先帝祭陵,被礼仪官全程扶着,行了礼节之后,扶着到了临时找到的农家休息。

    司徒越嘴上起了一溜的泡,嘴皮变干,喉咙干疼,鼻涕不停的流,到了祭祀完毕,开始发烧。司徒越对着程掬“要是朕死了,别麻烦了,直接把朕放到皇陵去吧,也别装裹了,找一个棵大树,中间剥开,把朕放进去,然后两头用铁丝缠住。也没盗墓贼惦记朕,千百年后考古,朕还能被展示出来,上面标注某某某古墓一号女尸。也可能是连渣渣都不剩......不剩...”

    程掬心想这下子完蛋了,他们没带御医,里面没一个能把脉的,如今主子都开始胡话了,要是挺不过去,这些人也比用回去了,自己抹了脖子殉葬吧。把被子斗篷都用上,捂着司徒越,司徒越还在不停的胡话。程掬摇晃着院子的主人,一户农家的老头,急切的问“去哪儿找大夫?”

    “最近的在镇上。”

    程掬给司徒越灌了一碗中药,司徒越总算清醒了一点,看着自己被裹着严实,动都动不了,程掬和侍卫的脸色出了担忧害怕绝对没有震惊,看来没人敢给朕换衣服。司徒越眯着眼,只觉得头特别的重,对程掬“把两份药熬成一碗,再给朕熬了端来,有酸汤没有?下一把面,朕热热的喝了。咱们赶路。”

    皇帝病了的消息没人敢瞒着,飞鸽传书给了京中,十三王和十四王带着药材御医星夜赶路。司徒越喝了药和稀得跟水一样的面条,把程掬他们赶出去忍着病痛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直接倒头就睡。到了第二日晚上,京中的人马就赶到了。

    “路上换马不换人,累倒了三十多匹马,叔叔的大腿都被磨烂了。”十三王坐在司徒越的床沿上“皇帝大侄子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司徒越把药喝了,坐在床上裹着棉被,“找我父王话呢,可惜等了两晚上他都不来。”

    十三王噎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司徒越的额头,还有点发烧“你早点歇着吧大侄子,宫里派了暖暖的马车来,给你收拾好了咱们就启程,你还要看看你的皇陵修的怎么样了吗?”

    “咱不看,谁去看自个的墓地啊,不吉利。咱们直接回京吧大侄子。”十四王看着司徒越的脸特别的红,对着司徒越安慰完,扶着她躺下来,对着十三王示意了一眼,两兄弟看着司徒越睡着了就一起出了房间。

    “十三哥,我看着不行了,咱们赶紧回京吧,要是今年咱们家倒霉......连着两任皇帝......怎么着也得在崇政殿的龙床上停着......”

    “路上怎么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现在还下着雪。马车难行,就是咱们这会想着让骏马奔跑,可现在,大侄儿也难挪动啊。”

    两个人同时一叹,这趟差事真不好接。

    因着还能吃的下东西,司徒越眼皮沉重的对程掬,“面汤,水煮荷包蛋,鱼汤。”

    程掬过了一会立即把水煮荷包蛋端进来,司徒越一口气吃了下去,胃里直犯恶心,东西反胃到了嗓子口,咬着牙又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大碗鱼汤。吃了几块没鱼刺的鱼肉。

    第二天,司徒越能睁开眼睛没丁点糊涂样子了。

    十三王和十四王直接跑到最近的先帝陵,感谢了一番六哥和祖宗。养病的日子真的难熬,更何况,除夕一天天接近了。在宗庙太庙的祭祀也该皇帝来主持。司徒越只好让他们把马车套好,自己换了衣服,躺在了马车里。随着车轮吱吱扭扭的声音,司徒越还是在除夕大祭前的几个时辰回到了京城,此时她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了。

    作者有话要:  先一件高兴的事儿,在我的坚持下,目前肉眼能看到我这半个月来的减肥成果了。我的腰上的肉肉开始少了,双下巴变成了单下巴,锁骨能摸到了,裤子的尺码了一号。我会继续努力的。

    再一件不那么高兴的事儿,我这一段觉得自己陷入了瓶颈,大家也发现了,以前都是上午发表的,如今挤牙膏一样的等到晚上才发表,我想把自己沉淀一下,理清自己的思路,先暂停几天更新。放心,下周四之前必定会更新的。所以,明天就没有更新了对于那些一直在追问的朋友们声抱歉,不会让大家等太久,我自认我的信誉还是挺好的。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