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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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握着这杯茶看月色无边,茶的热气散去,变成了凉茶,冰了她的指尖,于是起身又换了一杯,接着坐回去。

    今日当真是心乱如麻。回宋府一趟,父亲又安排了一个人,好似有人将剑指着你,你哪怕不想比试,为了活命也得还手不是?叹了口气,拄着脑袋看月亮。

    月亮月亮,你是否可以听到我心里的话?

    月亮并未听到清风心里的话,但月亮把澜沧送到了清风的墙头。

    清风望着月亮出神,却见自家的院墙上,多了一个脑袋,又多了一个人。清风喊抓贼前定睛一瞅,不是欧阳澜沧是谁?他而今真是精进了,连翻墙这种事都干了。

    假意未看到他,坐那一动不动。澜沧呢?怀中拿出不知什么东西,朝清风的窗上扔过来,当一声。清风未动,他又扔了一颗。连连扔了三颗。拗不过他,清风出了门,看着墙头的他。他笑了笑,而后从墙的那侧拿过一个梯子放下来:“来。”

    “?为何不叩门?”清风不大懂好好的大门不走,为何要翻墙,跟个毛贼一样。

    “叩外门会吵到七。快来吧!“

    清风见澜沧手摆的紧,心里也着实好奇他卖的什么关子,于是慢吞吞爬上梯子。将手递给他,让他拉她上去。澜沧手温热温热,清风明明握了半晌热茶杯,这会儿还是冰凉冰凉。兴许在宋府惹的气还没消。

    “怎的这么凉?”澜沧皱了皱眉,有些得寸进尺并未松开她的手。

    清风没有答他,而是问道:“要做什么?”

    澜沧这才想起找她有事,又将梯子搬回去,腾腾腾下去了。清风随他下去,见他神神秘秘朝屋内走。这院子自买下来,清风并未来过几回,从前想着将三个院子通,做一个大宅子,后来因着和离这事放下了。原本以为这院子荒芜了,这会儿看院内,倒是干净的紧。

    推开门,满屋子馥郁馨香。冰天雪地之时闻到这股味儿简直要让人哭出来。讷讷等澜沧掌了灯,这才瞧见,满屋子的花。

    “欧阳大人养的?”

    “是。喜欢吗?”

    “像回到夏天。”

    “那你随我进屋内。”澜沧朝她伸出手:“就一盏灯,屋里暗,别摔着你。”

    清风的手指捻住他的衣袖:“走吧!”完全忘记适才是谁将手放在他掌心。澜沧看她兰花指翘的紧,轻笑出声。

    二人缓缓向内走,不时有花的叶子扫在清风裙裾,令她心中一片温柔。进到里头,澜沧和缓的叮嘱她:“闭上眼睛。”

    清风听话,闭上了。任他带着他,过了片刻,听到他:“可以了。”

    清风睁开眼睛,眼前十几朵大朵大朵的雪白昙花,在烛光下透亮晶莹,这情形美到简直要令人哭出来。

    “晚上来伺候花草,看它们有要开的迹象,支着耳朵等你回来,怕你错过这难得的昙花一现。”

    清风真的哭出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和离了,还要种花给她看。她缺的是这些花吗?缺的是一个心无旁骛的人!

    “怎么还哭了!”澜沧连忙帮她拭泪,清风倔强的撇过脸去:“起开!”

    “好。”澜沧向后退了一步:“我站远点,你不许哭了。”

    清风抹了一把眼泪,而后指着那昙花道:“一会儿败了摘下来。”

    “?”

    “明日吃昙花宴。”哭成这样还想着吃,那昙花生的那样美,做成佳肴铁定不会难吃。

    澜沧又笑出声,搬了两把凳要清风坐下,二人一起看昙花。

    “这昙花如咱们的亲事一样。”澜沧破安静,了这样一句。

    清风没有接他的话,该如何接?回头路铁定不走了。像如今这样偶尔话不是挺好?再过两年,攒够银子去做游侠,更不必纠结那段亲事了。

    那昙花败了。清风让澜沧找来一把剪刀,心翼翼将其剪下,放在篮筐中。

    “明儿的昙花宴,咱们这样吃,昙花粥、昙花饼、昙花菜。不如明早吃?”清风与澜沧商量。

    “好。那我到时候去找你。”

    “好。”

    清风抱着一篮昙花向外走,猛然想起澜沧还在病着,于是问他:“你好些了吗?”

    澜沧用手摸摸头:“似乎还有一些发热。”

    清风闻言止住步子,手探到他额前,那哪里是有一些发热?那是滚烫!嗔怪看他一眼:“多大人了,不知自己身体难受不难受?”

    澜沧笑了笑:“本来好好的,你这一问,脚底怎么还有些飘了?”晃了晃。

    清风将澜沧送回他的院子,嘱咐静念来热水,用帕子沾湿,去擦他额头,又伸手去解他衣扣,澜沧握住她手:“别为难。”

    清风不吱声,手却未松开,仍旧要解他衣扣,澜沧拗不过她,松开了手,有些难为情的别过脸去。清风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着鼓,不是放着静念不用,静念粗手粗脚不会照顾人。这欧阳大人的身板怎么跟从前不一样了?清风的热帕子擦上去,感觉到手指所到之处比从前更硬了些?莫不是练了什么神功?

    她太磨人,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肌肤,令他渴了这么久的身子猛然蓬□□来。再次抓住清风的手:“别擦了。要静念帮我煎药喝点就成。”

    “药这会儿正在煎,你热的这么凶,光喝药不成。”清风手摸了摸他身子:“咦,怎么更烫了?”语调抖了抖:“这么烧会烧傻的!”

    澜沧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向下,一片生机蓬勃,清风缩回手猛的起身将帕子扔他脸上,转身跑了!

    不要脸!一心一意照顾他,他到起了邪念!

    清风闷着头跑回自己卧房,被子捂到头上不话。往事如那过云雨一般了下来,根本不给人反应时机。那时偶尔会盼着澜沧喝点酒,他喝过酒不拘着,房事上会凶猛,清风偶尔放肆一回,能管好些天。但如刚刚这般,什么都没做,他便蓬勃了,属实不多见。欧阳澜沧是不是练了什么奇门密术?

    清风红着脸躺在床上,被子盖着脑袋。她不清自己眼下对欧阳澜沧到底什么想法,若断了从前的念想,那怎么一碰到他身子,自己先燥起来了?清风寻思许久,终于想明白了,兴许是太久未行房了...旁的女子和离后是如何解决这个的呢?

    胡思乱想要人命,好在终于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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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为回到府上,不见念月的人。昨儿她从家中为他端了一碗饺子,今儿他投桃报李从宋府带了一匣子点心给她。宋府吃食讲究,那些点心世面上买不到。

    找了一圈,听到屋顶笑了一声,抬头一瞧,裹着被子坐在屋顶上呢。

    “你上房做什么?下来。”

    念月指了指天空:“您看。”

    宋为抬头望去,下着雪又有繁星的景致,着实难得。于是就着梯子上了屋顶。将那个点心盒子递给她:“喏,待会儿吃吃看合不合胃口。”

    那匣子精致的狠,念月忍不住开一瞧,霍,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点心。

    “主子真是太惦记的了,的无以为报…”伸手拿出一块塞进口中,软糯清甜,当真是念月此生吃过最好吃的点心。忍不住又拿了一块。念月这些日子想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吃饭只是为了果腹,有些人吃饭,是为了品尝。

    “也不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就行。”宋为纯粹是逗她。经了昨夜,二人比从前相熟了些,宋为从前亦不是沉闷的性子,这会儿在念月面前,看着开怀了些。

    “好!这个不难!的简直太乐意了!”念月完转头看着宋为,紧紧闭着眼。等了半晌,见宋为没有动静,将一只眼睁开看他。妈耶,他的眼睛熠熠发光看着自己,嘴角挂着的是笑意吗?食色性也,念月在心里念叨,真的是被一个男子勾/引了,心跳不能自已,想转回头去,却被宋为手按住后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要这个?”

    昨夜是喝了酒,喝了酒之后发生什么都可以怪到酒头上,这会儿都未喝酒,清醒的狠,宋为亲了这一口后,二人都不免有些局促。

    但念月还是点点头:“要。”

    “……傻不傻?”宋为低低一声,吻住了她。这会儿没有酒,许多感觉反而清晰起来。念月的唇柔软微凉,宋为忍不住含住去暖她。她有样学样,亦去暖宋为的唇。宋为叹了口气,放开了她。“你就是不肯退缩是不是?”

    念月脑子转了转,想不通宋为的退缩是何意,于是问他:“怎么叫退缩?主子教教我。”

    “比如昨晚,我吻你,你大可推开我。”

    “像这样吗?”念月手放在他胸口,轻推他一把。

    “对。”

    “那的会了。”手上用了用劲儿,又推了他一把,宋为身子向后仰,她就势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他。昨夜里那么造次,多少学会了皮毛,这会儿主动与宋为纠缠,唇舌带着山泉水一般的清甜,在沉醉之前离开他,呢喃道:“主子大可推开念月。”又凑上前去,念月颇有些无师自通之意,对宋为上下其手。她真是太喜欢宋为的身子了,手塞进他衣领,胸前的肌肤滚烫火热结实,她的唇在他耳垂、脖颈流连,太可口了,比那点心还要好吃,念月想一口吞掉他。

    宋为被念月折磨的快要疯掉了,猛然起身抱着她下了梯子。二人的姿势没变,这会儿动作起来,身体的变化立竿见影,念月忽然怂了。

    “三日后,三日后。”

    宋为知晓自己昨夜有多吓人,这会让听她三日后,喘着气站在那,忽然笑出了声。头搁在她头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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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尘书院初三便开门了。迎来的第一位客人竟是荀锦。他到的时候清风正在将新写的字挂墙上,七将钉子钉高了,她踮着脚够不着,转身要搬凳,看到站在院中的荀锦。

    他无声无息的,清风着实吓了一跳,拍了拍心口:“荀公子。”

    荀锦连忙致歉:“吓到三姐了?是不是,属实是刚走进来,来不及与你招呼。”

    清风点了点头,意为明了,而后将凳放在那,欲去挂那字画。荀锦手伸过去:“我来吧!”他身高臂长,无需垫脚,就将字画挂好。而后回身看了看:“那个也要挂?”

    “要挂,有劳。”清风将字画递给他,站到远一些的位置。这会儿孤男寡女,还是要避嫌。不然被太傅爹知晓了,铁定要添一把柴火。

    荀锦帮她整理完,这才有空与她话:“第一回 来书院,三姐正在雕冰灯笼,而今这冰灯笼挂了满院。生...”荀锦笑了:“我这么个五大三粗的人,唤自己生,属实奇怪了。我当时觉着三姐入定了一般,只有那把刻刀在动。”

    清风仔细回忆一番,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亦好像有这么个人。于是歉意的笑笑:“抱歉,当时多有怠慢。”

    “无碍,当时我们不相识。”荀锦指了指里头:“我去挑一些书和字画和手把件,凡尘书院名头传到了渭南。家乡父老托我帮他们买一些回去。”

    “好。”清风点头应下,而后拿起手边的刺绣,聚精会神绣起来。这刺绣是绣给舒月的。舒月那时玩笑起她其实儿时想要一双虎头鞋,但舒父虎头鞋是寻常百姓穿的,土气。后来年岁长了,也没机会穿了。

    清风记下她的话,不能流俗又能圆她梦,不知怎的,就是想绣来赠予她。这会儿绣的是一朵雪白昙花,花瓣绣的是渐变色,透着不俗。荀锦挑了东西放在清风面前,安静等她绣完。绣活哪里那样快,这一等就是一两个时辰。待清风回过神来,雪鸢已将书院扫一新,日头爬到了正中央,荀锦换了两泡茶。

    连忙放下绣品,帮荀锦算银子。而后看荀锦在看她的刺绣:“斗胆问一句,这昙花旁边,三姐会绣一只猛兽吗?”

    “.......如何猜出的?”

    “随意猜的。”荀锦将银子放在她的书桌上,而后起身告辞。荀锦一眼看出清风的立意,多少令清风差异。心中对他倒是没有那么厌恶,至少这人不流俗。

    正想着,上回卖话本的儿又来了。这回显然轻车熟路,掏出话本放在桌上:“这个收吗老板?”

    清风拿起一看,《落魄书生与潦倒姐》,第二本,上一本卡在那着实令人不上不下,这回来了这本,连忙给了银子,想着夜里翻一翻。

    那儿拿了银子并未马上离开,而是老成持重坐在凳上:“问您一句,字画您收不收?”

    清风被他问愣了,想了想:“收。但要看写的如何。”

    儿点点头:“您且先等等,我拿来您掌掌眼。”语毕撒腿跑了。这儿莫不是有高人指点吧?怎的话这样溜?过了会儿那儿跑了回来,手中抱着几个卷轴,清风开一看,霍!这草体当真绝了!忙问这儿谁写的,儿指了指城门方向:“哪儿住了一个怪人,不爱见人,是以要我跑个腿。”

    “哦哦!二十两成吗?”清风问他。

    儿头一点:“成!”

    拿起银子走了。

    近日朝中有几位大人欲收字画,这几幅字倒是可以拿去让他们开价。又仔细看了看,竟有些爱不释手。

    作者有话要:

    剧场一:

    清风:欧阳大人练的神功有何功效?

    澜沧:不如试试?

    剧场二:

    清风:是不是换个人就能解渴?

    澜沧:你试试?

    荀锦跟景柯不一样,是一个很好的男配,让欧阳澜沧差点死了的那种男配。明天上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