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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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看来, 我是这种人?”叶景然漂亮的眸子看着苏慕叶白皙的脸庞道。

    苏慕叶心中暗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叶景然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从衣袖中取出一物递了过去到, “既然你不喜欢兔子,这个应当对你有用罢”。

    苏慕叶好奇地接了过来,这令牌上无一字, 形状似树叶,上有只有精美的纹路,“这是什么?”

    “以后再碰到麻烦, 拿着这令牌去金通钱庄, 自会有人替你解决”。

    金通钱庄是天下第一大钱庄,遍布全国, 叶景然既然这么了, 这令牌作用可就大了。苏慕叶收下了令牌,这可比兔子实用多了。

    不过还是对当日之事心有余悸, 苏慕叶道,“我把医书都翻印了, 给李禾送去了, 以后别再寻我了”。

    叶景然苦笑一声, 他也没想到跟随自己多年的钱郎中会被那边收买,万幸他相信了苏慕叶,才拿到了至关重要的证词, “不会了,明日我便出发去亭县剿匪”。

    苏慕叶随口问道, “那你何时回来?”

    叶景然眼眸微闪,“即便回了京城,我也不会回侯府了。这次若非事出意外, 我也不必留在这儿”。

    苏慕叶想起那日饭桌上的氛围,看来叶景然与叶家关系不和是真的了。不过她与叶景然交情甚浅,对这等人还是敬而远之,少来往的好。

    “苏姐姐,快来”,叶九儿抱着球跑了回来。

    苏慕叶朝叶景然笑了笑,回身陪叶九儿去玩了。

    和煦的阳光透过青绿的枝叶,落在二人身上,闪着细碎的光芒。

    叶景然长身玉立,站在树后,不知看了多久才离开。

    留雨居。

    苏慕叶之前将爷爷的医书都翻印了,不仅给叶景然送了一份,本着医书可以帮助郎中治病救人,造福百姓的想法,还印了一些在留雨居卖。

    只是爷爷特地藏起来的药方,苏慕叶还是选择留下了,她总觉得爷爷不把这些药方公之于众,有他的道理。

    杨槐拿着账本前来禀告,“姑娘,留雨居开业一月余,这几天靠着这些医书总算有些入账了”。

    苏慕叶蹙眉,书铺总是入不敷出可不是办法,便决定去其他书铺取取经。

    东街上最热闹的几间书铺人来人往,白袍书生聚在一起议论新出的书册。

    苏慕叶正在看架上的砚台,听到柜台处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书铺掌柜不耐烦地挥挥手,“冯秀才,同你了多少回了,我们书铺不收这些不入流的话本,你到别处去问问”。

    冯风不自在地用破旧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掌柜的,算我求你了,我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试试,没准能卖出去呢”。

    掌柜的连连摇头,“出书哪有这么简单,送去刻印,费纸费墨,成本颇高,若是卖不出去,我这就全水漂了”。

    苏慕叶看那秀才碰了一大沓书册放在柜台上,不禁起了好奇心,能写这么多本,那秀才的书真的一文不值吗?

    苏慕叶拿起其中一本翻了翻,眼睛一亮,这内容她太过熟悉了,惊喜地量了冯风好几眼。

    苏慕叶翻着书册,内心按捺不住的雀跃,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姑娘,姑娘”。

    苏慕叶回头,意外瞧见一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公子,疑惑问道,“你是?”

    宋兴怀不禁失望,上回同苏慕叶讨论了《茶道七谈》后,为苏慕叶的见解所倾倒,几次再来书铺只为偶遇她,都没碰上,今日终于遇见了,她却已经不记得他了。

    苏慕叶见他不话,便转向冯风道,“这些书我收了,你可以开个价”。

    冯风一脸狐疑,“姑娘的可是真的,莫拿我开玩笑”。

    “当然,按规矩我先付你三成定金,若书卖得好,再加钱”。

    “你认真的,你要替我出这书”,冯风满脸通红,激动不已,他自落第后便天天写书,家人都他写的是没用的玩意,换不来银子。

    冯风为了养家糊口,跑遍了京城各大书铺,都没有书铺肯贱价收下他的书,现在竟有人肯要他的书,还先付定金,冯风欣喜若狂,不自觉地狂笑了几声,“我就,我就我写的不是废纸”。

    冯风的荒诞行径吓到了四周的人,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不明白苏慕叶为何收个落魄穷秀才的作品。

    苏慕叶对此倒是坦然自若,“你先开个价,我把定金先付了”,颇有一丝迫不及待成交的意味。

    宋兴怀看不下去,他怎么忍心看他心中有见地有才学的姑娘上这当,“姑娘三思,这冯秀才在东街上是出了名的荒诞不羁,好好的圣贤书不读,偏写些下九流的东西,你收了只怕回不了本”。

    苏慕叶笑了笑,孔孟之道就高尚,民间话本就下流?对宋兴怀的话不以为意。

    但冯风却急了,家里几口人还等着他买米回去下锅,他生怕苏慕叶反悔,赶紧道,“书你拿去,定金三两就行了”。

    “你只要三两?”苏慕叶让舒玉拿出钱袋,“这样,我先付你十两定金,日后书若卖得好,我再给你补上”。

    此话一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出手竟如此阔绰,要知道京城最出名的话本写手的定金也不过五两。

    宋兴怀见苏慕叶不听他的建议,一意孤行,不禁有些急了,“姑娘,你可想清楚了,这书印出来,若卖不出去可就砸手里了”。

    苏慕叶看着眼前这位清俊秀雅的书生,觉得有些好笑,她又不认识他,他怎么比她还担心她的钱袋。

    “谢公子提醒”,苏慕叶盈盈一笑,“既然公子如此笃定这书卖不出去,不若这样吧,我同你一赌,赌冯风的书能否风靡京城”。

    宋兴怀合起折扇,若有所思,“行,赌注是什么?”

    “我在城东开了间书铺,若冯风的书一个月内不能卖出一万册,我便把铺子送给你”。

    这下连书铺的掌柜都听傻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姑娘一看便是养在深闺,不知外面的世道。一万册?他做掌柜这么多年,也没能在一个月内卖出过一千册话本,这姑娘是直接送给别人一间铺子啊。

    宋兴怀看着苏慕叶明艳自信的脸庞,心里动了动,“若我输了,便送给姑娘一幅《西山仙居图》”。

    苏慕叶眉毛一扬,《西山仙居图》可是前朝名画,至少值五千两银子,心中的算盘敲了起来,这下可赚大了。

    “有众人为证,宋公子莫反悔了”,苏慕叶施施然出了书铺,余下或摇头或震惊的众人。

    苏慕叶把印书之事交给杨槐后,便在城西的水粉铺子逛了逛,意外看见了城门口涌进了不少拖家带口的百姓。

    “这是怎么了?城外闹饥荒了吗?”

    一个老婆婆带着孙子孙女急急忙忙进了城,听到苏慕叶的问话,连连摇头,“亭县闹山匪,连县令都被杀了,多少亭县人连家当都顾不上变卖,就往外逃了”。

    苏慕叶吃惊,“亭县离这几百里,婆婆你们何故来这避难?”

    “我们是离县人,这次流匪如此猖獗,若等他们杀到离县再逃,京城就进不来了,所以才想着早点进来投靠亲戚”。

    苏慕叶心道,流匪竟如此严重,逼得相隔几百里的百姓都早早准备逃命了。

    这时旁边茶铺的老板走了出来,“有什么可逃的,三日前,叶大人已经领兵去亭县了。叶大人用兵如神,区区山匪不在话下”。

    “叶将军去亭县了”,老婆婆满脸激动,“那准行,当年平淮城被围困了七天七夜,叶将军一到便解了围,都叶将军是天兵神将啊”。

    原本急着进城的百姓,听到叶景然去了亭县剿匪,纷纷松了口气,奔走相告。

    苏慕叶惊讶,她只知叶景然在朝中权势滔天,不知他在百姓心中竟有如此高的地位。叶景然年方二十岁,就有如此声誉,足以证明这位少年将军的过人之处。

    苏慕叶若有所思地回了点水院,墨画上前道,“姑娘,老太太那边请你过去用晚膳”。

    苏慕叶想到这几日她忙着各种事,老太太那边去得不太勤,便在晚膳时了不少话哄老太太开心。

    老太太却不同往常那般笑呵呵,只神色不明地看着苏慕叶。

    苏慕叶心里不禁鼓,终于用完膳后,老太太开口了,“慕儿,你可知衙门挖了你爹的坟,重新开棺验尸的事?”

    见老太太一脸严肃,苏慕叶不敢假话,“柳氏来找过我,但我哪能左右什么,便没有理她”。

    老太太拍了拍苏慕叶的手,连连叹气,“你这孩子呀,就是太过单纯良善了”。

    苏慕叶眼珠转了转,摸不清楚状况,老太太继续道,“衙门已经破案了,是柳氏害死的你爹”。

    老太太见苏慕叶沉默不语,只以为她被吓到了,“可怜你这孩子,被她欺压了那么多年”。

    “她也算罪有应得,刚关进地牢没几天,就得急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