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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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玉见到苏慕叶满心欢喜, “上回我们没伺候好,惹得两位姐姐生气,苏姐姐还不计较, 主动给了我和夕见十两银子”。

    苏慕叶见对面的叶景然面色沉了下来,忙断夕玉,“来酒楼吃饭就图个高兴, 你上菜利落,有什么没伺候好了”,拼命给夕玉使眼色, 让他快别了。

    夕玉因为害羞一直低着头, 没有看到苏慕叶的动作,继续道, “夕玉一直觉得惭愧, 今日苏姐姐来了,不知可有意进包间让夕玉伺候”。

    苏慕叶不禁扶额, 什么伺候要进包间,这夕玉也太直白了, 这下好了, 肯定瞒不住了。

    苏慕叶垂眸思索, 这可让她怎么解释。

    叶景然听了这番话,面色沉了几分,看了李禾一眼, 李禾立刻会意,带着夕玉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 苏慕叶还盯着饭桌装鹌鹑,李禾回到叶景然身后,在他耳边低声了两句。

    叶景然听罢, 目光直直落在苏慕叶身上,带着几分探究还有几分意外。

    苏慕叶只觉惆怅,这次叶景然肯定又要什么好好管教她了。

    不料叶景然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慕儿,你喜欢上这儿来?”

    苏慕叶只觉得自己脸快红的能滴出血了,双手握着手帕,一言不发。

    叶景然瞧着她这模样,勾唇笑了笑,“下次再有兴致,直接找我就行了”。

    “我不收银子”。

    苏慕叶不知自己怎么走出云鹤楼的,以要去留雨居看看的借口忙不迭地上了马车。

    叶景然看着苏慕叶的背影,不禁勾唇一笑,眼底满是温柔。

    李禾瞧着叶景然的神色,摇了摇头,心道四爷可真是彻底栽苏慕叶手上了,他之前可从未见过叶景然待谁如此特殊,准确来是面面俱到,体贴入微。

    苏慕叶的一举一动,叶景然都分外上心。就像这次,苏慕叶并没有主动要叶景然帮他听苏越泽的下落,叶景然就派人去找人了,最后还要托叶元钦的口出来,只是无意发现的。

    李禾看着叶景然的神色,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四爷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他自南疆起就跟在叶景然身边,比起旁人只看到叶景然现在的风光和权势,他更知叶景然的这些年的艰难与不易。

    表姑娘能让四爷放下心防,真心喜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另一边的苏慕叶坐在马车上,面色微红,满脑子都是刚才叶景然同她话时的模样。

    与平日里的严谨端正不同,刚才的叶景然给她一种不出的感觉,让她格外忘不掉他看她的眼神。

    苏慕叶苦恼地揉了揉额头,若不是确定叶景然之前确实不近女色,她都要怀疑他是浪迹花丛的情场老手了,如此会撩拨人心。

    苏慕叶也无心去留雨居了,撩开车帘见云清街热闹非凡,就下了马车,去各色铺子里逛了逛。

    苏慕叶一心逛铺子,没有注意到两道追随她已久的视线。

    陈瑞看了眼那曼妙的身姿,满脸讨好的笑容,“老大,你若喜欢那姑娘直接上门提亲就行了,老大你威武雄壮,又出手阔绰,哪个姑娘见了不倾心”。

    季游眼睛黏在苏慕叶身上,见她弯腰去看桌上的水粉,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这要你废话?只是这姑娘性子着实太烈”。

    原来这季游正是之前李禾找来做些见不得光的事的混混,在客栈抓死士那日,因办事不力,被叶景然罚了二十棍,赶出了京城。

    季游自成州来了京城,见过京城的富贵繁华,岂肯再回那偏僻之处去。好在他来京城这些日子,也结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知道叶景然与德亲王素有嫌隙,便给德亲王府的侍卫头子塞了不少银子,开始帮德亲王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季游下手狠辣,很多德亲王府的人不方面出面做的事,他都敢做,再加上他常给德亲王身边的侍卫亲兵送礼,很快就在德亲王跟前露了脸,还得过几次赏赐。

    季游看着一身红裙的苏慕叶,一脸贼笑,只要能动陈华采,一切就好办了。

    “老大,我这些天是继续盯着这姑娘?”

    季游点点头,“她只要一出府,你就盯着。若是出城了,立刻叫人来告诉我”。

    几日后,苏慕叶去了蒋府,蒋飞烟一见到苏慕叶便放下了手中的绣活,“苏姐姐,你可来了。定亲之后,我就哪也去不了了,只能天天在家做嫁衣。早知如此,就不该那么早答应霍为那混蛋”。

    蒋飞烟和霍为的婚事定在了十月的一个黄道吉日,这几个月,蒋飞烟都要忙着绣嫁妆。

    苏慕叶笑笑,“前几日,我可还见到你去戏园子听戏了。你要出去,谁拦得住”。

    蒋飞烟坐到苏慕叶身侧,“苏姐姐,你可知今日城外搭了比武台子,羽林军的精锐会下场和南清国的武士比试”。

    苏慕叶想起前一阵子见到的南清国公主,带着不少侍卫亲兵,阵仗颇大地进了京城,“这等国进京朝贡,自是为两国邦交,为何要下场比武”。

    蒋飞烟喝了口茶,“听我哥哥,这里面没那么简单。南清国仗着地势易守难攻,在边疆胡作非为多年。此次来访,更是在宴会上蓄意挑衅,要与新晋武状元贺深比试”。

    “若不应战,岂不显得我们怕他们了。圣上便干脆下令搭个比武台子,一则挫挫南清国的锐气,二则扬我大周朝国威,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蒋飞烟神采飞扬,有些激动,“那比武台子就搭在城外二十里的灵山下,苏姐姐,我们要不去看看”。

    苏慕叶可算知道蒋飞烟寻她来做什么了,定是想溜出城去看比武,又担心爹娘不同意,就拉了她来当挡箭牌。

    苏慕叶不想去,既是与南清国比武,那叶景然这一品大将军是肯定会在场的。但禁不住蒋飞烟一顿痴缠,想着她们只是在后排远远看着,不会撞见人的,便答应了下来。

    二人各坐一辆马车,一前一后出了城门。

    蒋飞烟想早些到比武场,便让马车夫走了绕山道。苏慕叶揭开车帘看了看,只见天朗气清,云卷云舒,夏风拂叶,分外明朗。

    这时马车走到了一条蜿蜒的河前,蒋飞烟的马车率先了桥,苏慕叶的马车正欲上桥,一把雪白的短刃从树后飞出,刺入大马的脖颈处,那马嘶鸣一声,脖子下淌出大片的血,抽搐一番直接倒地了。

    这马一倒地,苏慕叶坐着的马车自然也摇摇晃晃地翻向一侧。

    这时两侧的树丛后跃出七八个黑衣男子,向马车逼近。

    苏慕叶因马车不稳直接撞在了车壁上,听到马车外几个丫鬟和马车夫都没有声音,暗道不妙。

    她早上出门时,想着只是去蒋府,便没有带叶府的护卫,不想这么不巧,真遇到歹人了。

    这时远处传来蒋飞烟的声音,“苏姐姐,你们人呢?”

    苏慕叶拨开窗帘,正欲往外看去,后脑忽然被狠狠地砸了一棍,直接晕了过去。

    待苏慕叶醒来,只觉头晕眼花,勉强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的嘴巴被一块棉布挡住,手脚更是有些麻木,低头一看,双腿被麻绳紧紧绑住,缠了好几圈直至膝盖,手上更是被麻绳牢牢束缚住,勒出几圈深深的红痕,一看便知绑她的人下手有多重。

    苏慕叶努力挣扎了一番,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便干脆停下来环顾四周,她被丢在一张雕花大床上,四周的陈设上落了不少灰,帐幔也有些陈旧,待看到案几上的食单,便确定了这是城外的某家客栈。

    苏慕叶头有些疼,不明白对方为何要绑她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若为了向叶府敲诈勒索,绑叶含笑或者叶芷蓝不是更直接吗?为何要向她一个表姑娘下手。

    那是为了什么?

    为报仇?为劫色?

    苏慕叶只觉出了一身冷汗,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季游满脸谄媚地引着一个锦袍玉面公子哥朝里走去,“陈公子您放心,这姑娘那是个天姿国色,比云依郡主容貌还出众,是京城第一美人也不过分”。

    陈华采拿着扇子,脚步忍不住加快了,“这可是你的,若是容貌平平无奇,我唯你是问”。

    季游忙跟了上去,“这怎么会,待您看到那姑娘,包您满意”。

    原来这季游对苏慕叶一直贼心不死,但苏慕叶现在住在承达侯府,季游即便想下手,也要忌惮叶家人。

    季游不敢自己下手,就去撺掇陈华采。这陈华采是德亲王最的儿子,众星捧月般长大。

    京城人皆知陈华采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还是个好色之徒,爱强抢民女。前段时间,陈华采看上了一个七品文官的女儿,直接把她抢到了府上。

    待事发了,那七品文官不敢得罪素来横行霸道的德亲王,见陈华采最后纳了自己女儿为妾,也只能落牙齿和血吞,面上还赔着笑,对德亲王感恩戴德。

    自此陈华采更加猖狂了,在京城横行霸道,飞扬跋扈,为所欲为。

    如今听到季游盛赞苏慕叶,心中更是痒痒,但这陈华采也不是完全没脑子,走到黄木门前,还是停住了脚步,“你查过这姑娘的背景了?”若是高官之女,他可不愿惹这麻烦。

    季游一脸笑容,“陈公子你放心,这姑娘虽是五品文官之女,但如今父母双亡,就是孤女一个,有什么可担心的”。

    陈华采一听,没再犹豫,直接推开了大门,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苏慕叶。虽然手脚被缚住,嘴里也被塞了棉布,但依旧可以看见那姑娘的容貌确实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