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应该懂事一点
虽然是重生的,但有些记忆太过遥远,被遗忘是很正常的事,他最开始光想着给娄燕妮安排个稳定的工作,免得她每天家里地里太过劳累,没有注意到方式方法不,竟然还忘了她姐在县城百货大楼的工作。
上辈子左欢二胎生得艰难,孩子也难带,生下孩子后,婆家那边就发了话,让左欢回家休息顺便照顾孩子,百货大楼的工作先找个临时工帮忙顶替着。
那时候他和邢娟已经结了婚,邢娟是很想去的,但是左欢跟她不对付,死活没同意,最后找的左卫国姐夫那边的亲戚替的。
娄家湾离县城并不远,娄燕妮每天上下班花的时间并不长,上辈子娄燕妮和他姐的关系不错,他相信这辈子她们也能相处愉快。
只是可惜……
左卫国没有进娄家院子,哪怕明知道此时娄燕妮就在家里,他也没有勇气进去面对她的冷脸。
他心里劝过自己放弃,或许燕妮这辈子没有他会更幸福,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卫国!”邢娟准备到娄家去拿她的枕头套,顺便和娄燕妮就前些天的事道个歉。
没想到会在离娄家不远的地方遇到左卫国,邢娟心下一咯噔,努力维持着笑意上前,“你什么时候回的,怎么不去找我?”
她目光怀疑地看向他身后不远的娄家,心里不安和惊疑交替,左卫国回来的第一时间,为什么没去知青点找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娄家附近?
看到邢娟,左卫国眼睛一下子就变得赤红起来。
上辈子他姐生孩子他为了陪耍性子的邢娟,没有陪他妈去医院,不知道他姐疼了一天一夜,差点就死在了产房里。
那可是从最疼他亲姐姐。
而且他姐辛苦怀上的三胎,也因为邢娟才流产。
可是他呢?因为邢娟眼泪巴巴地告诉他,她不是故意的,他就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边。
他却从没来的想过,两个人起冲突然,永远不会是一个人的问题,而且邢娟真的不知道左欢怀孕吗?左卫国很怀疑。
“左卫国,你太让我失望了!”这句话是未出世的侄子流产后,他维护邢娟时,左欢的话。
当时左卫国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自己维护邢娟才是理所当然,更是将孩子流产的怪到左欢身上,明知道自己怀孕怎么不心一点。
而且她生完二胎之后,身体虚弱是事实。
左卫国苦笑一声,他记得左欢还,如果他再这样盲目护着邢娟下去,总有一天有他的苦头吃。
那之后,左欢就鲜少再回娘家,就算回了,也从来只在杨秀芬屋里坐坐,再不像以前那样,对左卫国这个唯一的弟弟事无巨细,妥贴周到。
后来她的话果然成了真,左卫国目光悲戚,他耳聋心盲不顾道理也要护着的妻子,最终还是背叛了他。
明明他从来没有阻拦过邢娟,她要参加高考,他那段时间东奔西跑,就是为了替她集齐复习资料,高考落榜后,他也支持她继续复读。
最后,邢娟依旧抛夫弃子离开了他。
可惜的事,有些人蠢,蠢到撞了南墙还不回头。
依旧执迷不悟的他,不明白她心心念念想回城,并不止是因为想回家的缘故,而是将他和孩子视做耻辱,迫不急待地想要离开。
“卫国?”邢娟被左卫国的目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
左卫国飞快抽回思绪,嘴角扯了扯,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要他现在面对邢娟毫无芥蒂地笑出来,原谅他还做不到,就算是演戏,也太过艰难。
他这个样子,邢娟哪里还敢问他是不是和娄燕妮有关系,见他目光柔和下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到底怎么了?”
左卫国淡淡地抽出手,“别这样,被人看到了对你不好。”
手心一空,邢娟心里虽然失落,但也知道左卫国的没错,黯然地把手收了回来。
到底还是怕邢娟怀疑,左卫把左欢这次生产的凶险告诉了邢娟,也算是解释了他刚刚情绪反常的事。
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从县城来,坐的是往邻县方向的中巴车,只能走这边的公路。
邢娟接受他的解释,想了想,难得地没有缠着左卫国,反而催他赶紧回家休息,“卫国,明天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姐吧。”
她的话一出口,左卫国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僵,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起抖来,他听到自己竟然用极缓和的声问,“你怎么会想去看我姐?”
左欢性格强势,对唯一的弟弟护得厉害,邢娟先前端着架子,就引来了左欢极大的不满,曾经当面出言奚落过邢娟,让她想攀高枝,就别拖着左卫国这个傻子。
两人的不和,是在左卫国追求邢娟的时候开始的。
“我们马上要结婚了,她怎么也是我的大姐,我应该懂事一点。”邢娟挨着左卫国,话得毫不心虚,两人走在大马路上,十分亲近的样子。
左卫国嘴角嘲讽地勾起,懂事?重生了果然不一样了啊!
“不用,她已经出院回了家,母女平安。”
……
娄家,娄燕妮把布鞋和毛衣放到娄靖平的行囊里,想了想,又去娄奶奶房里拿钥匙开了粮柜,捡了些家里晒的红薯皮和酸糕条,这些勉强算是家乡特产,到时候可以和新战友们分着吃。
这两天她想起什么就往里头放一点,然后又掏出来,把东西在脑子里过一遍再重新往里放。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带的,衣随带了平时穿的两身,都是带补丁的旧衣,布鞋带了两双,是娄奶奶早早就做好的,要不是听韩凛进部队就会分发生活物资,娄燕妮什么都想给他带上。
至于线衣,是娄燕妮拆了娄父以前的旧线衣,蒸软了重新再织的,掺了一点给韩凛那件剩余的羊毛线,一样暖和。
先前还一直抱怨娄燕妮不挂念自己的娄靖平,早早就红了眼睛,默默地背着斧头去了山上,他恨不得把这一辈子能砍的柴全部砍回家,能挑的水全部挑到家里的大水缸里……
他这一去,家里老老,叫他怎么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