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虽然心里极不甘愿,但杨丽花还是转向了娄燕妮,微微冲她弯下了腰,“娄燕妮同志,对不起,我不该乱话。”
完,背对着左卫国,恨恨地瞪了娄燕妮一眼,跺了跺脚便跑了出去。
“……”娄燕妮。
虽然被维护,却并不觉得开心。
娄燕妮看了眼被她丢下的烂摊子,摇了摇头不算给她收拾,反正所有的信件她都过了一遍,她负责的地区的信件也都已经整理好。
左卫国微笑着走进来,干涩地笑笑,“我来寄信,顺便看看陈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真有缘分!
左卫国嘴里的陈叔,是邮电所的所长。他
这么,是想告诉娄燕妮,他是来办事,然后才偶然巧遇到她,并不是刻意来找她。
娄燕妮微微点头,不置可否,转过身把自己分捡好的信件码齐,放进包里准备离开。
左卫国渐渐对娄燕妮冷漠的态度已经有了免疫。
这辈子和娄燕妮接触他才知道,她心里的防备心很重,想要获得她的认同,需要慢慢筹谋。
一开始是他太过心急,没有从丈夫的角色里走出来。
他笑笑地上前,想要给娄燕妮帮忙。
刚伸手,就见娄燕妮把捡好的信件码好放进自己的邮包,结束了自己的工作。
“……”
左卫国无奈,只能跟着她一块儿出门,继续尴尬地同她搭话,“你这会是要去送信吗?”
“对,去娄家湾的知青点。”娄燕妮顿住脚光,警告地看向左卫国。
随着她的话音,左卫国脚步一顿,直愣愣地看向她,眼里满是痛苦,“燕妮……”
又来了!娄燕妮已经懒得再提醒他称呼的问题。
“左卫国同志,你再这样下去,我不保证会再替你瞒着邢知青。”娄燕妮看着左卫国,提醒着他,“上次在公社你的话,你大概也不希望会传到邢知青耳里。”
上次的话,左卫国愣了愣,记忆马上就复苏,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好,我不会再来扰你,还请你保密。”
看着面色冷然的娄燕妮,左卫国心里满是矛盾和痛苦。
他试过把上辈子的事告诉娄燕妮,但那封信像泥入湖潭,连半点涟漪都没有起。
可是娄燕妮不知道真相,就会像现在这样,不断地拒绝自己的靠近,排斥自己照顾。
偏偏他还不敢做得太多,怕太过激进,如果她真去告诉邢娟,那他所有的苦心都白费了。
他不得不违心做出选择。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把所有的一切摊开来讲,而不是选择隐瞒邢娟,但那时候他还没有真正确认邢娟是重生的,错过了那个时机,便再也没有了机会。
如果一开始就让邢娟死心,哪怕她变得比上辈子更疯狂,哪怕让娄燕妮暴露到邢娟的面前,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这辈子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够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那样的话,他至少不用面对这样两难的痛苦,燕妮也只是他一个人的燕妮,不会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韩凛。
左卫国已经想不起,上辈子来负责征兵的人是不是韩凛,毕竟那时候的他,为了逃避父亲的安排,完全没有参与到征兵的工作中来。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现在左卫国也只敢想一想那个可能,他赌不起,如果真有个万一,他完全没有办法再承受失去燕妮的痛苦。
眼睁睁地看着娄燕妮走远,左卫国怅然若失,久久收不回目光,躲在门后的杨丽花若有所思。
公社的话?他们在公社过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话?娄燕妮嘴里那个邢知青,应该就是左卫国“喜欢”的那个女知青吧。
不过,他真的喜欢那个知青?
杨丽花有些怀疑,当初告诉她左卫国喜欢知青的那人,是不是在骗她,从今天她看到听到的来分析,左卫国分明喜欢的是娄燕妮才对!
娄燕妮回了娄家湾,路过知青点的时候,顺便把信带了过去,这一次有邢娟的电报。
前些天邢娟去娄家拿枕套时郑重地向她道了歉,娄燕妮并不是抓着些事就不放的人,再加上本不是什么大事,便原谅了邢娟。
电报上只有四号车三个字,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邢娟一看就知道,她父母已经于两天前上了火车。
邢娟算了下时间,心头一跳,从她家来这里的火车只有一趟,算下来的话,火车傍晚就得到省城,她得赶紧和左卫国一起去接人。
紧赶慢赶,好在火车晚点,两人到的时候,火车才刚刚进站。
邢父邢母见到左卫国,第一印象都还不错,长相俊朗,身高比邢父还高半个头,穿着列宁服,胸前别着钢笔,气质看着就很沉稳,跟她们概念里的农村泥腿子形象完全不符。
一路上闲聊起,邢父邢母才搞清楚,左卫国是镇上的户口,左父在公社当领导,有一个姐姐嫁得也很好,家庭条件很不错,自己能力也很出众,征兵前就在公社上班,现在还要去参军。
这时候征兵卡得很严,家访中要是查到德行问题,或者政审成分不好,都不能通过征兵筛选,左卫国被选上,就证明他无论哪方面都很出色。
邢父也有一个军人梦,他的家庭成分没有问题,不过当时因为身高问题刷了下来,这一路和左卫国竟然很有话聊。
“这伙子不错。”邢母拉着闺女悄悄咬耳头。
邢娟满脸得意,左卫国自然是好的,别的方面不,最大的优点就是对感情忠贞,上辈子她选择嫁给他,是因为他对自己无条件地好,哪怕最后她负了他,他的心里也始终只有她一个人。
上辈子他宠她如珠如宝,这辈子她会付出她的所有真心回报。
邢母疼惜地抚了抚邢娟的发顶,她精心养大的闺女,从下乡以来,这一晃眼就是一年多没有见着面了,瘦了也黑了,握到邢娟的手的时候,邢母更是心疼不已。
虽然先前左卫国一直帮着邢娟上工,但邢娟不可能逃避掉所有的农活,一双纤纤玉手早就长了厚厚的黄茧。
“真是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