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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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羊带着科研所的人进到书房。

    一推开门, 猛然入目的是, 穿着各式各样补丁的旧制服的幽浮们。

    这些层层叠叠的人影,将室内挤得满满, 听到响动前, 它们原本背对着门盯着睡着的Dunn, 瞬间转身,表情狰狞地向开门的人看来。

    科研所的人大为惊骇, 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在他转身跑的时候,苟羊一把抓住了他。

    与他的慌乱不同, 苟羊十分镇定,表情如常。用眼色威胁他不要乱之后,用力敲了敲已经开的门:“阁下, 科研所的人来了。”

    坐在办公桌后面不心睡着的Dunn被惊醒的瞬间,所有幽浮都消失了,就像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

    正午的阳光, 从大窗户照进来, 窗边放着的大型盆栽花开得正好,让整个室内充满了生机与明媚。

    Dunn看上去十分疲惫,就好像刚才经历了什么耗费了所有的心神与精力。抬眸看向门口的两个人,不着声色地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示意两人进来。

    “怎么样?”Dunn转椅面向窗外的植物园, 绿色充满了生机,阳光让人觉得心安,能帮助他尽快从‘心有余悸’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阁下有没有听过, 两个完全没有联系看上去也完全不同的基本粒子,一个改变,另一个却也会改变?”

    “所以?”

    “您提供给我们的物质,就是这种情况。我们初步的研究结果是,大姐并不是像以住的‘偶’一样,进行了意识投影,而是组成她身体的那些物质分成了两份,一份附着在偶身,一份则是留在原地的身躯。但不论是什么形式存在的这两份,它们之间的共性共鸣是一直存在的,并且这两份之间以现在的结果来看,有从属关系,一边的权限大于另一边。现在估计,这种从属关系,大概是因为两个部分在最初就有不同的分工决定。这种物质,一部分成为躯体,而另一部分负责承载着意识。承载意识的部分权限更高。”

    “然后呢?。”Dunn摘下手边盆栽的一片叶子,心不在焉地摩挲。

    “进入能量漩涡可能导致了这种共性消失。做为承载着意识的主导粒子,它无法保持对从属粒子的约束力,导致从属粒子没有规则可遵循,无法保持身躯外貌退化成为最原始状态,最后甚至活性消失,也就是我们所的死亡。”

    ……

    “共性如果还在的话,‘偶’身上的主导粒子自毁时,实际上执行的并不是我们所以为的回传,而是利用共性,将组成身躯的某些部分,转化为主导粒子的完全复制体,来完成所谓的‘回传’,达成意识回归身躯的目地。但共性不在了,现在的情况是,‘偶’身上的主导粒子自毁了,但组成身躯的部份已经早在这之前就

    死亡,自然也没有复制之。再因为模式的不同,偶的回传机制在她身上也起不到作用,直接导致了大姐的意识与身躯全部……死亡。”

    科研所的人停顿,才鼓起勇气开口:“简单来就是,我们的研究,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窗边的人许久没有话,只是专心致志地玩着手上的叶子。

    科研所的人怕他没有听懂,想了半天,换了一个别的描述:“就像人家抛了一个蛋过来,但这边没人接。不就死了吗。”

    完,科研所的人却感觉房间内的客气越来越压抑。

    他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苟羊,苟羊没有回应,只是静默地侍立。

    “所以,你们什么也做不了。”Dunn问。

    科研所的人感到喉头发紧,想点头,可又不敢,脑内疯狂寻找生机。

    就在Dunn转椅看向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急忙大声:“有机会!还有机会!”

    “哦?”Dunn点点头:“你。”

    “永明……永明……”科研所的人结结巴巴内心慌乱,什么来着?:“她不是永明的家主吗?永明从人都还没有死……”所以呢?她也没死吗?“……但很明确,她确实是死了……”为什么呢?“也许……也许……”

    就在DUnn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漠的时候,他脑中灵光一闪:“我们先不要管,为什么她死了永明不死。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想。”

    “什么角度?”

    “大姐的形态,可以理解为,无数的细沙组成了她,她的主导粒子所承载的,就是她的意识嘛。这个意识有绝对的权力,它给这些沙子制定了规则,让它们明白应该维持什么样的外表。但事实上,不论它们变成什么样子,它们的本质还是沙子、也就是息壤呀,它们的本性是拟态,这种拟态实际上就是入侵与吞噬,自己取而代之。但制造大姐的人,为了让她保持外形,一定会在意识下绑定许多底层规则,这种规则会限定息土,它们不能与任何其它东西发生关联与交互。来维持她的人形。但是继任家主的时候,是要被永明的家神认可才可以的。”

    他越越兴奋,思路也越来越清晰:“阁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激动地:“我们对永明的家神,也就是那颗心脏做过研究的,继位过程也就是被家主‘认可’的过程,可以理解为,两个物种的对接,相互交换信息。大姐在继任的时候,对‘家神’一定是开放的状态,必然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权限,与心脏交换亲信。可息土接触到心脏时,则会短暂地不被规则束缚,这一定会对心脏产生污染、入侵。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姐并不是罗家的人却会被认可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Dunn微微坐直了一些,目光炯炯

    。

    “个比方,如果放在计算机上,粗略地来讲,大姐本身就是一个行走的病毒。被她感染的任何程序中,一定会带着她本身的基础信息。只要我们对已经被息壤感染的东西,加以激化和引导……”

    Dunn断他的话:“那个东西就可以变成她。”

    “对!对!!再加上,因为上次与酆都的大战嘛,这就像是两个颜色不同的沙人了一架,所有的沙粒都参合到了一起,而光海之战,根本就是吞噬与被吞噬的大战,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之间,地球上的息壤会有她很多的痕迹与信息。甚至从某种程度来,地球就是她的一部分。”

    科研所的人非常的兴奋,一拍巴掌:“就是这样,所以永明才不会死呀,因为在被埋于地球的心脏看来,与自己结定了契约的人,根本无所不在。甚至,她就是它自己。它自己活着也就是结定契约的人还活着。完美自洽了。”

    Dunn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手还是微微发抖。

    “很好。”

    “从操作是否可行的角度,永明的家神,比地球本身更方便使用,毕竟它是有真的生命。我们要做的工作全变得更少,出问题的概率也会更低。只需要足够的引导,再给已经侵入的息壤足够的协助,大姐再回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我怕永明……”科研所迟疑。

    Dunn浅浅地笑了一声,这几乎是这段时间以来,他露出的最亲切的表情:“高姜会同意的。”停顿了一下又:“我会去一趟和他讲。你们先准备好必要的设备。资金由秘书室拨发。”

    科研所的人大大地松了口气,简直喜从天降。

    苟羊借机:“关于对抗鸟群的计划,战略室与军部已经有了一些意见。这几个月虽然一直没能见觐见,但一直在完善中。现在已经初俱雏形。”

    Dunn看上去心情大好:“让他们进来吧。”

    -

    周莉莉一行人,在路上做了初步的相互了解。

    猥琐猎人叫秦海,基因改造为犬系,鼻子特别灵,开车的是阿大,力量系改造过,双手可以举得起一辆越野车,组织者叫鹞子,眼睛不受光线明暗的影响,是沉沦星有名的楔钉。

    楔钉这种角色,一般就是组局的人,寓意着把所有的零件都钉合在一起,成为需要的工具。

    周莉莉在这里充当远程输出。

    雇佣他们的西装白领叫方寻,神神秘秘并没有告知信息从哪里来。

    他带的地图上,并没有任何地面或者建筑名称,也没有坐标,只是无数的大矩形、圆形、条形。似是而非的线条,但方寻明显对这个东西很有研究。一边看一边指挥阿大住哪边开。

    这群人,都以为自己要去的是什么荒山野岭。

    但意外的是,车子穿山越岭,经过一个一个的大城城,最终停下来

    的地点,是B2最大的赌场。

    鹞子下车后抬头仰视面前的赌场。

    赌场的灯牌标志,是两个横倒着的椭圆链接在一起。

    沉沦星的人一般叫它蝴蝶结。

    蝴蝶结当年由私人建造完成,并运行一段时间后,就被当时的神秘主人捐赠给了地方上的居民,收入被本地人视为公共设施建设资金的来源。

    但到底是谁捐的,已经不可查了。

    这个赌场在他时候就有了,据是B2上第一家赌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建成的,在一片荒地里。突然有一天,到处都是它的广告,很多人被吸引,开始去那里玩。

    虽然员工就有几千人,但都是由被委托人管理发放工资。

    委托人甚至也没有见过老板,只是定期会收到一笔钱。

    谣传,这是某个上层人氏的产业,只是不想让赌业玷污自己的名声,所以不愿意露面。

    这种事太常见了,很快就没有人再深究。

    因为赌场的存在,甚至在这个赌场的周围渐渐形成了城市。

    它的出现,使得B2从一个普通的狩猎星球,走出了第一步,后来沉沦星能渐渐转化成为猎人活动中心,这是一个转折点。

    现在,最辉煌的时间已经成为历史,B2上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娱乐产业很快就以更好的服务与更新的设备挤占了大半的市场,让它不如往昔,这个城也成为很多年纪大的猎人的养老地,但它依靠着本地居民,仍然一直保持着营业的状态。

    看到有越野车带着一车陌生人来了,路边上坐着乘凉的老年人都摇扇看过来。

    路上慢悠悠的行人,也回首看了他们几眼。

    但这 些人都不是好管闲事的性格,很快就失去兴趣,扭头继续自己的事了。

    五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鹞子问方寻:“你确定是这里吗?”

    “是这里。”方寻非常激动,他把储存器拔下来,插到自己准备的一个仪器上。随着他向赌场大门走去,仪器上的各种线条继续不停地延伸。

    “走吧。”鹞子扭头对其它人,但眼神在周莉莉身上停留了一下,周莉莉背着粉红的兔子,把双枪的位子调整一下,虽然还是掩在衣服下面,但拔的时候会更顺手。

    在他们前面,有两个结伴而来的老年人,嘻嘻哈哈地进了赌场的门。

    门口二十多岁的门童坐在门边的躺椅上,着哈欠,没精采地随便喊了一句:“恭喜发财。”站起来拉门都懒得动,手里系了个绳,另一边系在门把手上,来人就躺在那儿扯一下绳。

    对于五个年轻人的到来,也非常的漠然。

    进入赌场内部,迎面而来的是大厅里的几个牌桌,和四周的自动赌机。因为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老年人,显得这里很像老年人活动中心。

    虽然看上去,还蛮干

    净,但往二楼去的楼梯已经布满了灰尘。

    周莉莉仰头看。

    这楼是圆筒形,中间天井让上方的光投射下来,所以这楼虽然又大又高,但并没有采光的问题。楼梯螺旋上升,乍然一看有点像是根本没有尽头。

    “从外面看,没有这么高。”狗鼻子秦海。他猥猥琐琐地猴着背在大厅转了一圈。回来:“这里有点奇怪。”

    “不奇怪。”鹞子:“你没看到标志吗?我听我爷爷,当年这里建起来的时候,的就是‘无限’的噱头,当年在这里赌博是有进阶制的,赢得越多,累积的积分越高,能去的楼层也就更高。据这里的楼根本没有顶。开了几十年,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走到顶楼。”

    “空间技术?”秦海问。

    “对。以前这种技术在不受管制的星球很常见。不过容易出错,卡死在空间里的人很多,才渐渐没什么人用。”

    “走。”拿着仪器的方寻一马当先,向楼梯上去。

    阿大没动,秦海这个滑头也不动,都看鹞子。

    鹞子:“这里从几十年前,其它楼层就没有再使用,就算以前有空间技术,现在也因为能源耗尽而停止了吧。来都来了,上去看看。”笑笑:“这一趟方老板了,不管有没有收获有什么收获,只要把他送到他要去的地方,酬劳就一分不少。”

    秦海立刻喜笑颜开:“行呀。”转身要走,差点撞到楼梯口正在上去的周莉莉,一个急刹车差点摔一跤。

    周莉莉回头皱眉看了他一眼,差点把他的汗吓出来。

    他对周莉莉,总是莫明有些忌惮。

    虽然只是前一夜被吓了一回,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孩子’身上少了点人性。

    但也不像别人,是后天经历太多而对人命漠视,因为他认识太多这样的人,这种人,下手做事的时候总会有些挣扎,或者隐约的不忍,哪怕隐藏得再好,也会以别的方式让人看出端倪。周莉莉却完全没有。

    秦海莫明觉得,她就是亲手把没有反抗能力的弱者活活掐死,也不会有任何不适。

    在这世上行动,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但不要命的至少行事还有逻辑,周莉莉就完全不同。天然缺失或又外加后天娇纵?且枪快如闪电。

    一个字。

    不要惹她。不值得。

    看到这几个人上楼去,坐在大厅值班的老头大叫了一声:“不要乱走。”

    但他们继续,老头也没有再管。

    楼梯上有很多的杂物,许多箱子被开,里面的东西翻得到处都是,往上次楼还有老鼠的踪迹,甚至还有不知道谁随地大便的痕迹。一百多楼的时候,有一个人穿着内裤子站在回廊上刷牙。他背后的门开着,里面有床垫还有洗完晒在天井里的衣服。

    看到几个

    人往上走,着哈欠量他们,大约把他们当成什么探险队。大叫了一声:“别太往上,心饿死在路上。”

    反正这楼的名声在外,很多闲得没事的人,都会想过来看看,这里是不是真的有走不到顶的楼层。

    没人理他。

    “这里不是玛丽的财产。”鹞子问方寻:“你为什么会觉得,这里有玛丽的宝藏呢?”

    方寻专心地看手里的仪器,:“我家里以前是搞建筑工程的。在我爷爷年轻的时候,被雇佣参与一个工程,全程整个工程队,以昏迷的状态被带到当地,而且据,对方请了不到两百多个施工队。差开时间,各自进行不同部分的建造。有些人,只建了一个楼梯,有些人只建了一个房间。回家后,我爷爷想要找到自己参与过的建筑,但一直没有成功。”

    “后来你找到了?”

    “我也没有。我是学金融的。爷爷留下的图纸我根本看不懂,我把这当成一个解谜游戏,来发工作之余的无聊时光,但我和爷爷的出发点不同,我专业在那里嘛,于是就顺着当年的款帐号,返向追溯,经过了一年多的曲折过程,查询到了一个名字。路娇娇。”

    “路娇娇?”

    “对,但她本身只是一个富之家的女儿,根本不可能有这个财力。然后我跟据路娇娇的人际关系,分别查询了一百十六人的信息,这些人都没有支付这么巨额工程款项的能力,最终指向为路娇娇的的一个远房堂兄,曾在差不多工程开始之前的一个月,进行大额现金存款。这个堂兄叫路扬。而他恰恰好是认识玛丽的。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两个的关系亲密,但我认为,从一直是边缘人物的他和同为边缘人物的玛丽是‘相互不怎么来住的’最要好的朋友,甚至很可能超越了好友的关系。”

    秦海忍不住:“你这就是有点胡扯了。好朋友怎么可能不怎么来往呢?”

    鹞子瞥了他一眼,他不甘地闭了嘴。

    “然后呢?”鹞子问方寻。

    “然后,我就从路娇娇这个帐号里的资金流向,寻找其它参与工程的建筑商。”

    “有结果?”

    “没有。这笔钱中间有太多阻碍,各种陷阱动作。还有自动防备设置,我操作不心中了陷阱,成为金融罪犯,被关了半年。出来以后禁止令,不可在除了自身日常用之外,再进行任何金融操作。”

    秦海愕然:“这个帐号一直有人在监控,他陷害你?”

    方寻摇头:“不是人,是设计好的反调查程序。”他到这里严肃起来:“决定要建这个建筑的人,从资金,到建造,到隐藏,有非常周密的计划,也准备了后手。”

    “你们不能在网络上征集同样经历的人吗?”

    “我们有自动执行的保密协议。这种行为的

    后果非常严重,没有人敢拿自己的一生甚至是后代的人生冒险尝试。所在网络上流传出去的信息,都会触发这个协议。我出来之后,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问,去找。再加上统计天气、物产、昼夜时间等很多因素,确定了是B2,然后制作出了这个软件,因为信息的缺失,它不是一张详细的地图,而是模仿当年的人过来B2后向建筑工地进行时的运动过程,排除不符合条件的路线。找到建筑的所在地。”所以他请了几个保镖,就上路了。

    周莉莉抬头看,从他们上来已经有一个时了,但向上看去,仍然没有尽头,而向下看,大厅虽然还在,但感觉上已经非常的遥远。

    大家都有些紧张起来。

    开始观察身边的一切。

    楼梯的层数一直在变化,但房间各层完全相同,几乎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三个时后,他们开始下行返回地面。

    看到他们下来,大厅的看守老头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时建这个的人,一定需要经常出入。”阿大站在门口,突然道:“所以才开赌场。热闹的地方几个人常进常出是最不显眼的。再加上本地流动多是现金,这里有大型密柜进出,别人也不会怀疑。”

    大家都十分意动。

    因为这就意识着,不定玛丽的宝藏真的就在这里。

    可就是找不着。

    方寻自然不甘心:“明天再来。”

    计划第二天做更多的准备,带上粮食,睡袋开始做长期的算:“一幢楼是不可能无限高的。哪怕是空间技术,也会有瓶颈。人力无法制造出真正的无限来。”

    几个人出去,随便找了一家本地的旅馆住下。

    方寻去买食物的睡袋,其它几个人坐在一起吃晚饭。

    秦海还是觉得很新奇:“怎么会过样呢?从外面看,它真的不高。加上透明穹顶。但我们今天爬了那么高,连穹顶的毛都没有看见。”

    “不是很复杂的东西。就像把两镜子对面放着,就会出现无数的镜子一样。能源都不需要。完全就是借用宇宙规则的产物”鹞子边吃饭边:“以前可用面积少的时候,当局也做过这样的楼,主要就是用来做居住区。但不同的是,当局的楼是有局限性的,顶多到多少层,就结束。但这里没有。帝国在后来扩大了可居住面积,就没有使用这种技术了,主要问题是,这种无限空间常常会出现人口走失的情况,并且很容易进去什么东西在里面做窝,因为空间太过庞大,还不好去捕猎。最有名的是一次,异兽徘徊在空间居民楼内,以人为食,吃了三百多人,警方无力探查,只得将整橦空间楼都关闭的案子。”

    他停了停:“明天我们要心一点。如果有人在那里藏了什么,又不想让人发现,那也许会在这

    个无限的空间里豢养什么可怕的东西。并且越到空间深处我们越要心,可能会出现重叠空间,所以看到任何岔路口,都不要莽撞,不然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这时候周莉莉突然问:“为什么一定要到顶呢?如果真的根本没有顶呢?”

    一开始,目标根本不是到楼顶。

    只是要找东西而已。但是来了这里之后,突然顶层成了焦点。

    “如果是我,我会把东西,藏在无限楼层中的某一个房间里。”她随便了个比方:“一千二千层起步吧,然后随便找一间房。再设置两个对立的‘镜子’弄出无尽的房间。随便找一间放我要放的东西。”

    秦海愕然:“那不是永远也找不到吗?”

    “我要回家了。”周莉莉站起来。并不是征求意见想退出,只是通知他们。然后背上自己的粉红兔子,离开了旅店。随后在破破落落的车站,买了一张回住地的票。

    目送她真的上车离开,秦海有些松了口气。

    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问身边的鹞子:“你记不记得,走到哪一层的时候,她有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

    鹞子没话。

    他又笑嘻嘻地问:“现在走了一个,那她的钱…………”

    鹞子边转身回去旅馆,边:“别想了。人家给的是按人头。又不是总数。”走了几步,回头看车子带起来的灰尘,若有所思。

    周莉莉坐在车上闭着眼睛假寐,身边的老婆婆提着两笼子鸡,臭气熏天。看老婆婆手上的茧和脸上的伤,以前想必也是做猎人的,此时扭头用浑浊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翘起腿,点了个烟斗。

    几个时后,在车子停下来,让大家去原野里上厕所的时候,周莉莉也下去了。

    等所有人都回来,她却没有回来。

    车子没等她。好五分钟,五分钟到了就会走。

    开车的也好,坐车的也好,不论看上去多平凡,可都不是好话的人。管你一个人被抛弃在荒野会不会遇到异兽呢,平常这样的事多了,毕竟总有人慢手慢脚,谁都不觉得奇怪。

    而猫在杂草后的周莉莉,等到车子灯在夜色下远去了,才站起来,调头往回赌场的方向走去。

    等她到赌场后门的时候,已经是凌一点多了。在赌场里玩的老头老太太们,纷纷收拾东西回家。有人骂骂咧咧,有人喜笑颜开。门卫和那个在一楼做看守的老头也都收工下班,随便拿了个大铁链住门上一扣,就一前一后的离开。

    周莉莉没有马上行动,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脱下鞋,把磨破的脚后跟用创口贴贴起来之后,坐在荒废的园艺树缝隙里,盯着入口处。不一会儿,果然有几个人影出现。

    鹞子是个非常警觉的人,哪怕她离开,也一定不会放心。

    那几个人影进去后

    就没了动静,足足到四点多的时候,才出来。

    想必是认为她现在都没出现,可能真的没有偷偷发现什么线索,只是回家去了。

    等这些人消失十多分钟后,她才走出来,从铁链巨大的缝隙里,钻进了赌场。

    白天还有些人气,现在看上去死气沉沉。

    她走到楼梯口,抬头向上看。

    这个角度下,整个楼像是一个张着嘴的怪兽。

    当她向上走,就像是正在步入怪兽的口中。

    脚步再轻,也显得格外地重,来来去去在空荡的天井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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