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金老师是受欺负的人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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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拉着长音儿,“换衣服啊,咱得穿身新衣服才能上路,也算是死的体面不是?”

    “你!”

    温远怔了下,抬眼瞪我,“你……”

    我抱着胳膊看他,“要死,就速度点,别耽误我时间。”

    “死就死!”

    他来劲了,下地就去翻自己的衣柜,门外有咚咚的声音,我去开门,温姐和庄少非都在外面,庄少非憋着笑,温姐却是一副哆嗦的样子,“金啊,你这……”

    “嘘~”

    我给了温姐一个眼神,无声的道,“交给我。”

    “姨,没事儿,温远得有人拿他,”

    庄少非声的安慰着温姐,这边看我的眼神还带着好笑的意味,我目送着他把温姐送回主卧,这边房门一关,回头,温远这子倒真换了一身新衣服!

    黑西装,白衬衫,红领结都上了,黑皮鞋也是锃亮!

    家里有条件的就是不一样,眼一瞧还以为是个海归呢!

    温远无视我的量,梗着脖子站着,“换完了,什么时候死!”

    “等等!”

    我清了下嗓子,拽了把椅子翘起二郎腿,“这个死吧,统共分三步,第一步,换衣服,第二步,写遗书,来,写吧……”

    “什么遗书?”

    我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就是你在这世上最后留下的几句话,从明个开始,这世上没你这么个人啦,一会儿死前啊,赶紧吃两块大白兔,过过瘾,再也吃不着了,你想看到的人呢,也都看不到了,你甭想着鬼啊,神儿啊的,那都没有……金老师这么告诉你,只要你一断气!”

    ‘啪!’。

    我拍了下大腿,看着温远一抖,我就提了提精神,“那就是火葬场的噶或,跟烧鸡似得,嗖~往炉子里一送,火啊,腾!”

    温远一个后退,我手在半空抬着,咬着牙,“烧的是嘎巴嘎巴的,最后,就是一捧灰,像你这体格,烧出来也就一捧,一吹,噗,你就撒有哪啦了,还不敌烧鸡呢,人家最起码还是个全尸。”

    “你,你吓唬我……”

    温远脸都白了,嘴唇子哆嗦的看我还较劲。

    我呵呵笑笑,“真不是吓唬你,真的,我特佩服你,因为我,是个特别怕死的人,我少活一天儿都不敢想,我就怕见不到我朋友,看不到这太阳,享受不了,这人间烟火。”

    这是实话,当一个人无数次的被死神抚摸,那种恐惧,是骨子里就有的,冰冰的,凉凉的,泛着阴森森的气息,每每回想,我都会战栗,越怕,越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我不写。”

    温远摇头,“我不写遗书!”

    “好!”

    我点头,起身看他,“那就直接可以第三步了,第三步就是选择死法,刘胡兰是铡刀砍头,董存瑞是舍身炸碉堡,你这熊样的,自杀,最痛快的就是三个选择,上吊,投河,跳楼!”

    温远已经不再看我,手握着拳在我身前低头,“我可以吃安眠药,我同学……”

    “你还想死家里啊,埋不埋汰!”

    我嗤他一句,“自杀这种,不配死在家里,赶紧死外头吧,死远点吧,让大家眼不见为净吧!你要是想上吊,我给你找地儿准备绳儿……”

    着,我上前扳过他的肩膀让他背对我,胳膊圈住他的脖子,“绳子绑好后,你凳子一蹬……”

    我加了点劲儿,温远身体一僵,没动,较劲!

    扯了扯嘴角,我也没含糊,“憋了吧,我这胳膊只用了三层力,绳子,可比这狠多了!两分钟缺氧,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甭想着谁去救你,脑和血缺氧时间长了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没意义,浪费粮食!”

    松手,温远就弯腰咳嗦起来了,“咳咳!”

    我对着他的背脊继续,“投河,鼻喉同时呛水,不过不用担心,你越痛苦,就明越要解脱了,千万别挣扎,别让人救你,一来窝囊,二来抢救过来也是废物,不抢救!”

    “第三,最痛快,跳楼,嗖~跨差!西瓜啥样你啥样,放心,我会给你找北宁最高的大楼,用喇叭呼叫群众围观,让大家看看,北宁第一废物男是怎么给自己解决的,哎,你到时候别忘了挥手致意啊~”

    温远背对着我不话,站直了也没在冲向我,我心里叹了口气,嘴上继续损,“想好没,选哪个?是爷们给个话!”

    “我……无所谓!”

    呦呵!

    行!

    我回身从包里拿出相机,清了下嗓子,“转过来,快点!”

    温远硬着身体转身,眼睛红了,有泪,憋着呢!

    我佯装看不着,举起相机冲着他,“来,给你照张遗像,以后谁要是想你啦,就只能看看照片了,要笑啊,笑啊,来,一,二,三,茄子!”

    快门没等按,温远脸就一皱,抽了两下,蹲下去就哭起来了!

    “叔叔……叔叔……”

    温远闷头哭着,声音碎碎的吐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丢脸……”

    我放下相机,走到他身前蹲下,“死才丢脸。”

    老舍过,死是最简单的事情,活着已经是在地狱里。

    他指的是乱世,许人心惶惶,朝不保夕,而我们身处顺境,的挫折又算什么。

    我一直信奉一句话,所有的负担都将变成礼物,所受的苦,终将照亮迷茫的路。

    温远没吱声,就这么看着我,“叔叔,我死了,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我妈妈了……”

    “对啊,她每天都得哭。”

    我眼神暗了一下,:“你多狠心。”

    “那你呢。”

    温远的思维很跳跃,“我死了,你会哭吗,”

    我挑了下眉,:“我才不哭呢,我高兴啊,再也不用给你上课了,以后周六日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

    温远急了,“你还我们是team!”

    “你死了就自动解体了!”

    我蹲的腿麻,起身冲着他笑笑,“像你这种没有团队荣誉感的我要你干嘛,人在!塔在!懂不!”

    差点让他喊德马西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