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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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一脸冷色, 不似在开玩笑,萧迦柔心里一慌:“陛下,皇姑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宸妃的命格异常, 让她留在陛下身边, 恐怕……”

    “这是朕的事情!长公主大可不必将手伸的这么长, 竟私下赐死朕的嫔妃。”萧行之冷冷地看着她,忽然幽幽道:“果然是朕太宽容了,让长公主忘了自己的本分。”

    “够了!”太皇太后怒斥道:“皇帝,你皇姑姑只是一时糊涂了,你眼中还有没有哀家这个皇祖母?”

    从萧行之进来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今日奈何不了苏玥儿了,如今保住女儿才是紧要事。

    “有如何,没有又如何?朕本来敬重皇祖母, 却不想您放任长公主插手朕的后宫。她当这后宫是什么地方,想动谁便能动谁了?”

    苏玥儿瞧着萧行之的侧脸, 察觉到他的怒意,心思微动, 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此时此刻,她没有想太多,想做便做了。见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回以一笑。

    这场景落在太皇太后等人眼里, 就是苏玥儿当着众人的面勾引皇帝, 简直恬不知耻!

    “狐媚子,这样的东西也配入宫。”太皇太后怒极, 着便将茶杯砸了过来,直冲苏玥儿的面门。

    萧行之背过身一挡,护着了一旁苏玥儿, 结果茶水全撒在了自己身上。

    太皇太后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萧行之抖了抖身上的水渍,扫了众人一眼,冷声道:“若朕来迟一步,恐怕见到的,便是宸妃的尸首了吧!这样大的事,在皇祖母眼中居然不值一提,朕甚感失望!”

    罢,他瞧着苏玥儿,冷笑:“宸妃,你来,长公主为何要治你于死地不可?朕今日必定给你做主!”

    苏玥儿收到他的信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此事原原本本地了出来,最后特地加了一句:“长公主已经承认臣妾的生母为她所害,臣妾做为女儿,绝不能看着害死自己生母的人不仅得不到惩罚,还活的如此逍遥自在。”

    今日是最好的时候,若此时不提,那江氏的仇就再难报了。

    “你痴心妄想!”萧迦柔倒真没想到苏玥儿有胆子出这样的话,当即嗤笑道:“本宫是先帝亲封的公主,你又算个什么东西,骨子里流的就是贱人的血,就她那样的贱命还想同本宫争?”

    苏玥儿淡淡一笑,慢条斯理道:“长公主口口声声臣妾身上留着贱人的血。可若无意外,臣妾这身子是要诞下皇嗣的,贱人的血同尊贵的皇家血脉混在一起,长公主在侮辱谁呢?”

    难道是萧行之的眼光太差?苏玥儿冷笑不已。

    萧迦柔一下子被噎住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宸妃柔儿杀死了江氏,可你的证据呢?没有证据便是污蔑!”太皇太后神色淡淡,眼里却闪过一丝幽光,断定她拿不出来。

    苏玥儿一愣,除非萧迦柔当着皇帝的面承认,否则她确实没有证据。当年出事的时候原主还,根本不记事。她不是没想过要查,但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根本无从下手。

    “既然没有证据,便是污蔑了,晚辈污蔑长辈,你……”

    “宸妃有证据!”

    这话的是萧行之,见苏玥儿一脸茫然,他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句:“宸妃有证据!”

    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苏玥儿忽然明白了什么,莫不是……

    德全收到了皇帝的指示,点点头,对着外面的太监道:“带上来。”

    没过一会儿,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妇人便被带了上来,她佝偻着身子,满头沧桑的银发,颤颤微微道:“罪妇见过各位贵人。”

    待她抬起头来,萧迦柔一惊,瞳孔紧缩:“你……”

    “看来长公主认识她?”

    萧迦柔一愣,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本宫怎会认识这样的乡野村妇!”

    萧行之拉着苏玥儿坐了下来,捻了捻手指,意味深长道:“长公主当真不认识她?”

    “不认识!”萧迦柔的斩钉截铁,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

    “也罢,那便让她自己是谁。”萧行之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并不在意。

    那老妇感受到萧迦柔狠厉的目光,身子抖了抖,慢慢地开了口:“罪妇十年前曾是公主府的嬷嬷,被长公主差使服侍宸妃娘娘的生母江氏,期间……期间受长公主指使给江氏下了一种慢性毒/药,所以江氏离开公主府不久后便毒发身亡了。”

    那时萧迦柔受外界压力,拉下脸接江氏进府住了几日。

    “你胡八道,就凭借你的一面之词能明什么?”萧迦柔气急败坏,心中慌乱不已,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倒是苏嵇看了她一眼,心里知道这是真的。

    “罪妇……罪妇怎敢胡八道。”那老妇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事成之后,长公主还赏赐了罪妇许多金银财物,您都忘了吗?”

    她着就拿出了一只金镶玉镯子:“就是这个,其他的罪妇都典当了,手里就只剩下这个了。”

    谁知萧迦柔轻蔑一笑,冷哼道:“一只镯子就能定本宫的罪了?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

    一直没话萧行之忽然道:“拿给朕看看。”

    德全一愣,赶紧从老妇手里接过,呈了上来。

    萧行之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终于在镯子内圈发现了一个印记,冷笑道:“这镯子是宫里出去的!都记在档案里,一查便知。”

    “不……不可能!”萧迦柔脑袋一懵,忽然想起了某个场景。当时江氏已死,她心里甚是满意,这妇人过来领赏,便随手褪下一只镯子给她了。

    过后才察觉到不对劲,派人去寻,结果发现她已经不见踪影了。

    见女儿慌了阵脚,太皇太后忽然幽幽道:“就算是柔儿的镯子又怎样,皇帝怎知不是她偷过去的?”

    那老妇一听就激动道:“罪妇本不是长公主院儿里的人,不过是个厨房的嬷嬷,连长公主的院子都进不去啊!又怎能偷到长公主的首饰!”

    太皇太后嗤笑道:“你若有心偷,又有什么事做不到。既有空子钻,那便算不得铁证,皇帝要因为这妇人的一面之词治罪长公主么?”

    萧行之还是那副冷脸,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一字一句道:“长公主不不识得这老妇?怎么如今不话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忘了也是寻常事。”萧迦柔咬紧下唇,随意扯了个理由。

    萧行之并不意外,他垂下眼眸,慢条斯理道:“若宸妃还有人证呢?”

    苏玥儿一愣,还有?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怎么感觉有备而来的是眼前的男人,他倒像是布下陷阱的人!

    他刚完,德全又带上来了一个中年汉子。

    那汉子跪下:“见过各位贵人,奴才是公主府的厮富贵。十年前受长公主指使,曾暗杀过这个老妇,只是没有成功。”

    “为何暗杀她?”

    “长公主她手里拿着一只金镶玉镯子,务必要在杀了老妇后毁了它。”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了。

    见太皇太后还要辩解,萧行之冷冷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当年伺候江氏的人都死了,但替她诊脉的大夫还在,能够证实江氏是被毒死的,而非外人口中的病死。皇祖母需要朕传大夫过来么?”

    “你……”太皇太后被噎住了,知道如今是真的铁证如山,无可辩驳了。而且看皇帝的样子,明显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不罢休。

    萧迦柔瘫坐在地上,一脸的失魂落魄。她隐隐觉得,今日怕是要栽了!

    “长公主夺人夫君之事,往了是失德,往大了已经动摇了亓朝的根基。当年之事并未真正平息,江氏的死因一旦传出去,长公主该想想怎么对天下人解释!”

    见萧行之一脸狠厉,太皇太后喃喃道:“她是你的皇姑姑!你不能这么做!”

    “不自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长公主是朕的皇姑姑,那江氏到底也算是朕的半个岳母。太皇太后觉得,朕应该怎么做?”

    萧行之冷笑不已,用亲缘关系压他么?那便要好好扯一扯了。

    岳母?

    太皇太后一愣,随即嗤笑:“岳母?她不过是个嫔妃,怎么配?”

    萧行之并不管太皇太后,而是侧过脸看着苏玥儿,一字一句道:“朕她配,她就配!”

    他的煽情无比,苏玥儿心儿一颤,当即满脸动容。

    “皇祖母,残害嫔妃,毒死江氏,对传国玉玺一事知情不报,这三条罪名下来,朕应该怎么治罪长公主?”

    太皇太后脑子一阵眩晕,清醒后只坚持一句:“她是你的皇姑姑!”

    萧行之冷冷一笑:“正因为长公主是皇室人,朕才留着她的性命。不过既然皇祖母求情,那便褫夺封号,此生幽禁公主府,非死不得出去。”完这些,他又着重补充了最要命的一条:“外人不得探望,违者不论身份,朕决不轻饶!”

    这是对太皇太后的,后者显然也知道他的意思,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苏玥儿冷冷一笑,知道他要将公主府封死,完全不给萧迦柔退路了。

    萧迦柔是皇室中人,萧行之杀不得她,至少明面上是这样。但既然都幽禁了,是生是死不还是萧行之了算。

    一旁的德全叹了口气,先帝心软未曾做的事,陛下一一都替他做了。

    听完这席话,萧迦柔闭上眼,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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