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软玉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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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咏歌倒像是疏狂的性格, 自从那一日在临江渡的时候对公子初提前了计划,往后几日都没再过问。仿佛是十分信任公子初一定能想出办法,到了襄州城内, 合理的盘桓十几日。

    船行到了襄州城的那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码头上熙熙攘攘,除了客船接二连三的靠岸落客上客, 还有无数货船在货运的码头那边装船或卸货。在这边上了岸, 往南去,河道渐窄,大船过不去, 如果有货物不方便陆地运输,那就只能倒腾到船上,再往南行一段水路,不过也终究还是要上岸,靠着车马陆行运输。

    礼部这边采买物资的船是大船,为了买特产和搜罗美女, 客货兼用。在这边码头停下来,找个船坞歇着, 等着从南边走一遭办差回来,各种物资也陆续送到这个码头,经过仔细查验,再集中装到大船上运回杭城。

    当然这期间若有其他紧急调派, 这艘大船等人的时候也可能先往返杭城与襄州城的水路,兼办别的差事。不过官家办事讲究专事专办,尤其是为圣上办差, 谁敢随意调派这艘大船?除非摄政王。

    上岸,从码头进城,一路都可以坐车。道路宽阔足够三辆马车并行,从码头开始铺的就是青石板路,哪怕下雨泥泞,也不会影响车行人行。

    这种大城市的风貌,就像是又一座杭城。

    进了城里,第一站肯定是要去官府大衙门口里。州府台早就派人在码头上迎候。府台本人的官职比礼部这位官员等级高,但因着同行还有江咏歌这种新帝的心腹在,府台也不敢明显怠慢,只是等在了城门口。

    双方相见,热情寒暄,搞得像是相识已久一样,其实这位府台三年才回杭城述职一次,根本谁也不认识。至于队伍中的北燕质子,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只随便见礼,多的一个字也不。

    符若初备受冷落,心态却很平和。毕竟她年纪,又是在南昭为质,南昭的官员上赶着巴结她的脑子一定有问题。

    在州府的衙门里,吃了一顿接风宴,礼部的官员便开始忙活着正经差事。而江咏歌与符若初在衙门隶属的招待之所安顿下来。

    江咏歌几番暗示,让公子初赶紧的搞点事,他要找机会脱身了。

    符若初成竹在胸踏踏实实睡了一个午觉,当日傍晚,带着孟如川等人一起出门了。

    江咏歌追上前问道:“你们是去哪里?”

    符若初笑道:“听襄州城内最知名的声色场所,便是城东的软玉楼,我这是要去见见世面。江兄是否同行?”

    江咏歌心,谁与北燕质子是兄弟?他的奶兄弟是二皇子。不过看着公子初一脸热情期盼的样子,他还是缓和了一下心情,好奇道:“公子初,你带够银子了么?软玉楼的价码比寻常青楼贵一倍,襄州城及周边有头有脸的人物才去的起。”

    符若初诧异道:“咱们是为了给圣上办差,搜罗美女,难道去青楼还要自己带钱么?不应该有办差的经费,走公款花销?”

    江咏歌急忙解释道:“此言差矣。采买物资是有公款银子走账的,但是搜罗美女,必须是良家出身。逛青楼,还花公款,这有点不过去啊。”

    符若初扯歪理道:“江兄,不见识一下天姿国色,怎么能对比得出家碧玉是否有潜力呢?咱们这也不是为了自己。”

    公子初费了这些口舌,还不是为了花别人银子看美女?江咏歌被软磨硬泡一顿歪理洗脑,实在受不住,吐口道:“那好,今天哥哥我请你见识见识。不过咱们事先好了,你若真看上了谁,让陪着留宿,你自己付钱。其余的,酒水包房,点个曲子,这都算我头上。”

    符若初得寸进尺道:“江兄,你也知道我们北燕穷啊,我在南昭为质,好歹是客人。你们也该尽一下地主之谊。”

    江咏歌翻了一个白眼:“这里可是摄政王的地盘,你怎么不问他要钱?”

    “你们江家是天子心腹,二皇子也富的流油。我平素就是蹭吃蹭喝惯了,出门不靠江兄,靠谁?”

    把抠门舍不得自己花钱的这么理直气壮,也没谁了。江咏歌:“也罢,先去看看再。”

    “这就对了,万一时机合适,我搞点事情,也是为了江兄。这顿花酒,便是辛苦费吧。”符若初得了便宜还卖乖,面上笑得殷勤,心内却盘算,当初江咏歌以内力伤了孟如川,这笔账要慢慢算,所以花起江咏歌的银子来,她才不会手软。

    软玉楼的排场相当大,是整条花街上最显眼的建筑,分为三进的院落。

    第一进是招待客人的,第二进第三进分别住着姑娘们和经营青楼的老板、一众奴仆。这些仆人又分为两类,一类是伺候服侍人的,还有一类是看家护院,若是有敢滋事的,这些护院可不是吃素的。

    软玉楼能在襄州城内久负盛名,肯定是有背景。不定靠山就是摄政王,或者城内的某位达官显贵,是以轻易没人在这里闹事,一直日进斗金太平的很。楼内的姑娘们荟萃大江南北的绝色美人,万种风情,南来北往的客商,有好多人并非本地的,也都慕名而来一掷千金,将来回乡也是谈资和炫耀的事了。

    符若初大摇大摆进了软玉楼第一进院子,那派头搞得像是轻车熟路一样,江咏歌赶紧快走两步跟上,唯恐公子初不知道规矩花了冤枉银子。

    在软玉楼内,不同的房间代表着不同的价格和消费模式,万一符若初挑了最贵的,江咏歌会觉得自己亏大了!

    “符老弟,这边走,这边场子大,人多热闹,好多姑娘。”江咏歌引着公子初去了大堂。

    那里一桌一桌坐满了客人,每一桌都有不少于两个姑娘陪客。居中还有高台,吹拉弹唱跳舞的全都有,表演不断。坐在大堂内这些散座里的客人不用额外给钱,就能欣赏这些表演,如果觉得哪个姑娘演的好,就召唤伙计赏便是。

    符若初故作嫌弃道:“江兄,你当我真什么也不懂么?上等的姑娘,轻易都不会在大堂里待客,都各有各的场子。我听软玉楼内排的上名号的那几位,什么飘香、飘雪的,我们来这么早或许能碰巧约上,一亲芳泽,何必在大堂里被这些庸脂俗粉耽误时间?”

    完这些,符若初招手叫来老鸨,问她当红的几个姑娘,谁今日有空。

    那老鸨一看江咏歌和符若初这通身的富贵气派,这出尘的好相貌,正宗的杭城官话,哪敢怠慢了,就算姑娘没空也一定要挤出空闲。这种有钱又年轻英俊的客人,好多姑娘都愿意接待。

    飘雪、飘香的确是正在陪客人不太方便,不过桃红、绿柳两个正空闲。不一会儿,这两个姑娘一穿红衣,一穿绿衣,热情迎了出来。

    符若初仿佛一眼就看中了穿红衣的桃红,抓了她的手,便要跟她去单独的包房。江咏歌盘算了一下这两个当红姑娘的身价,觉得还是能省则省,不看绿柳,算与公子初一起走。

    结果符若初阻拦道:“江公子,绿柳姑娘不好么?你怎么非要与我抢桃红?”

    老鸨和绿柳也觉得,这种贵公子一下子来了两位,肯定是一人一个姑娘陪着才行。一顿殷勤,直接将江咏歌拉走到了绿柳的房内。

    符若初还用传音入密安抚他:“江兄,我一会儿可是要搞事的,你又不想牵扯进来,还是单独玩,好好享受一把。”

    江咏歌这才咬牙捂着自己即将瘪下去的钱袋子,带着几分不情愿的跟着绿柳走了。

    今日逛青楼,符若初只带了孟如川和几个护卫。闵七被她安排调查浩然书院去了。孟如川是侍从装扮,易容成普通容貌,跟着进了房间。护卫们则留在门口把手,另外还有影卫在附近藏身暗中防备。

    进了桃红的房间,符若初以传音入密问孟如川:“是她么?”

    孟如川答道:“就是她。”

    “直接正题么?”符若初又问,然后抬头,看着正准备弹琵琶的桃红,隐约觉得这房间内的香气真的很特别。好在她和孟如川来之前都服下了迷魂香的解药。

    “公子随意吧。桃红是个生意人,什么都能谈,只赚钱卖消息不害人性命。”孟如川叮嘱了一句。

    符若初于是笑了,将孟如川为她斟好的一杯茶,倒进了香炉里。

    桃红惊讶道:“公子,您莫非不喜欢这香气?”

    “迷了魂脑子笨,谁知道就漏了什么秘密,让姑娘白捡了便宜。听你这里买卖消息,我也是正经来问事情的,那些虚的就先免了吧。”

    桃红的眼神一变,周身的妩媚之气却更盛了,桃花眼目光灼灼盯着符若初双目,以一种古怪的音调道:“公子,别这样。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我这间屋子进门的银子可不低。来这里还谈什么正事,找我们都是为了逍遥快活及时行乐。”

    桃红这是摄魂媚术,语言声音配合着姿态动作,一般男人都招架不了。这与武功深浅无关,纯粹是风尘手段,也确实让人防不胜防。再者,桃红通身都没有杀气,无非是惑人心智,趁机套问一些隐秘而已,这是她搞来隐秘消息的一种方法。

    可惜符若初根本不是男子,又修炼了上乘内功,定力惊人,根本不为所动。她抬手点了桃红的穴道,将她摆好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让她只能话,身体其他部分都不能再动作。

    “桃红姑娘,既然我是客人,就按照我的方式来。我喜欢先谈正事,再做不正经的事。”

    桃红垂泪欲滴:“公子,您怎么这样无情?哎,算了。您想知道什么消息,问了,我告诉您价码,倘若您觉得合适,当场成交。”

    “若我问了你并不知道的事情呢?”符若初好奇道,“你真的通晓这襄州城内所有的隐秘么?”

    桃红谦虚道:“奴家才多大,也就是知道近些年的一些江湖事。牵扯到达官显贵的阴私勾当,或者门派隐秘,奴家从旁人那里听一耳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无非是图个新鲜再转告旁人,赚点零花钱。”

    “婉婷,你这里卖的有关襄王府的事,还挺靠谱的。”符若初直接点出了关键点,她的襄王府,如今已经换了招牌,是襄州城内摄政王的府邸,虽然他常年没回来住,不过这地方肯定要给他留着。

    一般人肯定都会襄州城内的摄政王府,如果提襄王的时候没有半分恭敬,还出婉婷这个名字,那多半是与摄政王不对付,来寻仇的了。

    桃红这时收起了妩媚模样,低声正色道:“公子想问什么,直吧。当年襄王害我家破人亡沦落风尘,他府里的事你们但凡想听,只要我知道的自然会如实告知。价格也给您最优惠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