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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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进了十一月, 正午的阳光耀眼刺亮。

    祝桃坐在床边,却怎么都觉得天是灰蒙的。

    从训练馆回来,厉侯善回了别墅区处理些公司的事。

    她扭头看了眼床头的时间, 已经两个时了。

    转回头,目光继续发散地看向窗外。

    她也已经坐了两个时了。

    心知要尽快调理心情,不能让厉侯善看出什么。

    该怎么做要怎么做,祝桃都知道。

    心里在叫嚣着站起来,要收好空白的表情, 可身体如千斤重。祝桃眨着干涩的眼睛, 她感觉自己就是棵即将枯死的老树。

    确实啊, 告别花滑, 她的人生意义在哪里呢?

    像是走马灯般,大脑高速闪过曾经参加过的所有比赛场面。

    祝桃不自知地勾起一丝幸福的笑。

    “如果她夸你了,你是不是就不会继续花滑了?”

    “不是的。”

    厉侯善的问话仿佛还在昨天,直到此时此刻, 她所回想的,和花滑有关的任何,都是美好又弥足珍贵。

    就连那些跟在舒远白身后的偷学的日子都成了幸福, 之前那时她还拥有花滑。

    青年组夺冠的惊艳, 祝桃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人总是会记住第一次成功的时刻, 即使后来她取得了大满贯的好成绩,可最祝桃最珍惜的,依然是烟粉色的那天。

    白夜雪甚至还调侃她, 那天她让人一眼万年的美,在场没有人不会爱上她。

    祝桃坐了两个时,僵硬的嘴角终于勾了勾。

    但慢慢的,她停住了笑。

    因为回忆里, 她倏地记起厉侯善也来了现场。

    只是那场成功引来了所有的关注,比赛一结束,她就被记者牢牢围在里面,慌张无措地应对。

    祝桃猛地站起身,因为坐的时间太长,踉跄了下才扶着床站稳。

    厉侯善家里各种和他性格不搭的粉色配饰闪过脑海,以及那束被满天星包裹的粉色玫瑰。

    “你知道满天星的花语么?”

    “我甘愿做你的配角,瞒着所有人爱你。”

    心就像被洗衣桶滚了一圈,皱皱巴巴的疼。

    她太傻了。

    她怎么才反应过来呢!

    祝桃捂着心口,大口地呼吸。

    这个在别人眼里心狠手辣冷漠无心的男人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爱着她。

    拖鞋也忘了穿,祝桃走出房间,脚步越来越急,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别墅大门被砸的哐哐响,厉侯善刚结束视频会议,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看了眼电视广播,取消静音。

    “好,祝桃这个落冰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

    揉了下专注看花滑的般若,厉侯善开门,祝桃鞋都没穿好,趿着站在门口。

    “怎么了软软,出什么事了么?”厉侯善看她样子急,语气也忍不住有些担心。

    祝桃却越过他进了屋。

    茶几上的杯垫,餐桌上的餐巾,卫生间门口的脚垫,沙发上和深灰相配的抱枕......

    各种到不起眼的东西,都是和她有关。

    都不需要去验证,祝桃很肯定,厉侯善早就把和她有关的边边角角,在她这完全算不上的回忆全都融进了自己的生活。

    电视上播的还是她的花滑比赛cut,般若像个懵懂的孩子,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电视上的她,歪着头似乎搞不懂怎么会有两个她。

    怪不得

    怪不得厉恒生日会上,把所有人吓得后退的般若见她却一点也不凶,还有点亲人。

    祝桃突然觉得亏欠了厉侯善。

    这感情,她还以为不对等的一方是他,却没想是自己。

    她侧着头,摸着粉色玫瑰的花瓣,轻声问:“厉侯善,粉色玫瑰的花语是什么?”

    在祝桃满房间找东西似的看,目光还都是停留在粉色系有关的物品上时,厉侯善就明白祝桃猜到了他的心思。

    厉侯善走到她身边,双手捧起祝桃的脸,看着她发红的眼眶,他叹了口气。

    “让你哭,这不是我的本意。”

    话音刚落,唇就轻轻贴在了祝桃发涨的眼上。

    “初恋,粉色玫瑰的花语是初恋。”

    耳朵被亲了下,厉侯善对她耳语。

    祝桃感到了满满的安全感包围着她。

    她伸出手,环着厉侯善的腰慢慢收紧,最后用了力气。

    不管以后出现什么事,都不能放弃这个男人。她想。

    电话断了温馨的氛围,厉侯善没有要管的意思,最后还是祝桃不好意思了,推推他,声,“你先忙你的。”

    厉侯善笑,“好。”

    刚转身,祝桃又拉住了他的衣角。

    “它会不会咬我啊?”

    祝桃胆地伸出食指指了指一旁认真看电视的般若。

    “不会。”厉侯善肯定道。

    祝桃还以为它性子温和呢,结果对方的话直接让她脸红了。

    “它和我一样,都很喜欢你。”

    厉侯善转身进了书房。

    祝桃心思活了没两秒,发现大杜宾连个头也不转给她,坐的正正当当盯着电视里的她。

    有活的不看?

    祝桃走了几步,挡在它面前,刚要个招呼,般若探着头又去看电视。

    她再挡,般若再探头。

    一人一狗就这么较劲起来。

    最后般若以为不让它看,委屈巴巴下巴贴着地板哼唧。

    这时白夜雪来了电话。

    “听这次比赛名单没有你,是不是脚伤还没好?”

    得,欺负般若获得的那点开心被白夜雪一句话砸了个稀碎。

    祝桃苦着脸,坐在地板上,刚要埋头,般若趴到她腿上撑着她的头。

    祝桃侧脸,就这么趴在般若身上。

    白夜雪不知道她身边有狗,听着这么大声又急促的哈气声,还十分担心的问了句,“你生病了?呼吸声怎么那么大?”

    祝桃:......

    谁有病?谁有病?

    她没算瞒着,于是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了,“其实那场大满贯,陈望就想让我退役的,我犹豫过。”

    “那为什么没......”白夜雪问一半停住了,几秒后迟疑道,“是因为我?”

    “嗯,”祝桃点头,“当时觉得我退役了,就算心有不甘,但还有你在,你还能为我们拿金牌,没想到你先退役了,如果我再退役,那花滑就没有咱们队的一席之地了。”

    对方一阵沉默,祝桃突然反应过来,解释:“你别误会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我懂。”白夜雪,“我退役,是因为我爸,家业继承,你懂的,不回来不行。”

    祝桃笑出了声,她怎么不懂,所以她一直觉得她和白夜雪是互相成就互相吸引的人。

    因为她们都有些相同的爱好,也有相同的无奈。

    就连她当初的专业,也是祝万强连个商量都没有就给她报的。

    她们都是身不由己。

    一个为了家业主动放弃了热爱,一个却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放弃热爱。

    退役这种事别人插不了手,白夜雪劝她一切以身体为重后,两人挂断了电话。

    般若跟个黑骑士一样,忠诚老实一动不动的承受着她的重量。

    祝桃发了会儿呆,才后知后觉想到,那厉侯善是不是喜欢的也是在冰场上发光发亮的那个她?

    褪去花滑这件华丽的外衣,祝桃认真思考了下,自己还有哪里值得吸引他的。

    她又不自信了。

    厉侯善出来时,就见祝桃颓丧地趴在般若身上,般若连尾巴都不敢摇,直挺挺地趴着。

    还真的和他一样喜欢她。

    将人抱在怀里,托着坐在沙发上。

    祝桃跟个孩似的,偏头趴在他肩上。

    厉侯善一下一下轻轻给她拍背。

    刚刚的电话是陈望来的,听语气就能听得出来她也很纠结,但一切为了祝桃,她怕祝桃性子倔,不会考虑她的意见,只能把情况都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帮帮忙。

    “现在祝桃只听你的话,我也是没办法了。”陈望叹气。

    “陈教练的话我相信祝桃会听的,但热爱必定难放下。”

    陈望了声是。

    “她只不过是拥有比我们都多的勇气罢了,很感谢您和我这些,我会尽力去劝她的,但我仍然尊重她的选择。”

    挂了电话,陈望盯着手机半天,悠悠吐出句,“不愧是干大事的人啊,这话的真漂亮。”

    祝桃被他拍的昏昏欲睡,厉侯善却开口,“陈望刚刚给我了电话。”

    祝桃身子一僵。

    感受到她的变化,厉侯善将人搂紧,频率快地顺着后背。

    大手一下一下,像是安抚。

    祝桃随即又软下身子。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退役了?”祝桃闷闷地,又不服气地接了句,“可我才22!”

    “软软,”厉侯善亲了下她的侧脸,将人往上托了托,“我永远无条件的支持你。”

    祝桃一愣,“真的?”

    “真的。”

    终于听到个顺心的话,祝桃撒娇似的往厉侯善怀里钻,身子紧紧贴着他的。

    她没想那么多,此时身心都在依赖这个男人。

    厉侯善偏过脸,亲了下她的润唇,“可是你想过没有,花滑你已经做到极致了,你在即巅峰,那之后无论怎么走,在别人里,都是下坡。”

    “其实你没有遗憾了对不对?”

    祝桃想了想,抬起下巴,:“可热爱......”

    她发现她不出来反驳的话。

    她确实把热爱做到了极致,她想热爱就应该坚持啊,但紧接着,陈望的话又响起:身体是本钱,别让你身边的人担心。

    话噎在喉咙里不出来,祝桃觉得闷得慌。

    厉侯善似乎知道她想什么,“傻丫头,你已经很幸运了。”

    确实啊,蔡莲蓉为了婚姻放弃热爱,舒远白因为身体连山顶的风景都没看过,白夜雪被她压制,最后因为家族放弃。

    这么一比较,她确实幸运。

    做了自己爱做的,也站在了顶峰俯瞰众人,成为别人的神。

    祝桃:“那你会觉得可惜么?”

    “不会,因为我已经看过最好最夺目的你了。”

    厉侯善低沉柔声着,趴着的人没话,可他的肩膀却一点一点变热,最后被湿一片。

    厉侯善意识到祝桃误会了,立马扳过她的脸,祝桃挣了两下,就顺从地离开他的肩膀。

    “是我没表达清楚,软软,无论是冰场上的那个你还是此时我怀里哭猫似的你,只要是你,我都爱。”

    厉侯善用了“爱”这个字,祝桃视线闪躲,又被他捏着下巴转了过来。

    黢黑的眼眸很亮,此时映着的只有她一人。

    “就算你不再是花滑公主,那你也是我一个人的公主。”

    “我永远为你待命。”

    厉侯善的情话会让人的心脏爆炸。

    祝桃现在就是,心脏快的像要下一秒就“嘭”的一下炸裂。

    目光交织在一起,鼻息也开始纠缠。

    厉侯善的脸越来越近,祝桃慢慢闭上眼,轻轻向他抬起下颌。

    仿佛是在默许他品尝。

    下唇先被含住,用力一裹,祝桃身子也跟着一颤。

    双手搂上男人的脖颈,她像个被动者,只能无力地承受着厉侯善的疯狂肆虐。

    舌尖碰了下内唇,祝桃像是棵含羞草,羞答答地张开了嘴,向他开放最柔软的地方。

    厉侯善的吻开始变得野蛮。

    不讲道理又全方位压制。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就一起躺在了沙发上。

    厉侯善半撑着身子,偏着头,手托着祝桃的后颈,在她口腔里掠夺。

    舌根有些发痛,不知什么时候,祝桃被带着跑到了对方嘴里。她有些害羞地像要回退,却被人绞着勾了回去。

    “咳......”

    感觉到祝桃半天都没呼吸,厉侯善抬起头想让她喘口气,唇瓣分离时却带起一条银丝。

    断开后落在祝桃大口呼吸的唇角。

    厉侯善眼眸深暗,身体里仿佛有只野兽在嘶吼想要挣出牢笼。

    祝桃双眼迷离还没搞清楚状况,又被猛地亲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  其实还有点没写完,但是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了o(╥﹏╥)o

    采访:

    二欢:桃子最近有没有吃过比较印象深刻的东西啊?给大家分享分享呗~

    桃子一脸凝重,思考几秒问:是指菜么?

    二欢:额...都行,还有别的?

    桃子“这题我会”的举了手:舌头!唔——

    捂住桃子嘴的某人一脸正经:你分享了她们也吃不到。

    二欢:凸(艹皿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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