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杜氏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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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浓。

    大约半个时辰,管家手中拿着两个盒子从门外走进来。

    见到来人,孟德之抬头,脸色阴沉,语气生硬:“可找到什么了?”

    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了看一旁的杜氏,微微发抖。

    见状,孟德之脸色阴得跟外面的天一般无二,大掌重重落在桌子上,半天,咬牙切齿道:“看她做什么?!”

    管家脸上尽是惊恐之色,声音发抖:“老爷,在……在大姐房里搜到了半块乌头。”

    着,管家将搜到的半块乌头递给孟德之。

    孟德之面色铁青,开管家递给他的东西,看清以后,瞬间将手里的乌头狠狠扔在孟儿身上。

    “孽女!”孟德之怒气正盛,挥了挥衣袖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闻言,孟儿面色瞬间惨白,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她眼神涣散,满是惊恐之色,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明明,我明明放在孟怜房里了……”

    眼见孟儿漏了嘴,杜氏立刻大声骂道:“孟儿,闭嘴!”

    听到杜氏插话,孟德之转头,眼中寒光射向杜氏,又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杜氏头上,咬牙切齿道:“贱人,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孟德之正是盛怒,杜氏顾不得头上被砸的伤,立刻扑倒在孟德之脚底下哭求:“老爷,儿一定是一时糊涂,老爷看在儿平日里孝顺的份上,饶了儿这一次吧。”

    闻言,孟德之胸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之火,用了大半力气一脚踹在杜氏肩膀上,厉声怒骂:“孝顺?她都敢弑父了,你还敢跟我提她孝顺?今日她敢在我的饭食中下毒,明日她还不提刀架在我脖子上?”

    杜氏声泪俱下,连滚带爬回到孟德之脚下,死死拉住孟德之衣角:“老爷,儿一定是被陷害的。”

    到这,杜氏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中不在茫然,狠狠瞪着秦沅:“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陷害儿!”

    “老爷,一定是孟怜这个贱蹄子,是她陷害儿,儿是无辜的啊老爷。”

    闻言,孟德之的怒气更盛了,眼中的冷意只增不减,厉声骂道:“贱人!到现在还在狡辩,证据确凿还要红口白牙诬陷他人,孟儿能有今日弑父之举,多半也是你这毒妇教的!”

    着,孟德之气不过,又狠狠踹在杜氏肚子上。

    接着道:“刚刚孟儿自己都出来了,是她让人把这乌头放进怜儿房间里的,你还敢为她狡辩,当真是死性不改!我竟能把孟家交到你这毒妇手上!我怎么会让你这毒妇做当家主母?”

    一旁的秦沅见火候也差不多了,这杜氏刚刚竟又妄图将祸水引到她身上,那可就莫要怪她为她们母女再添一把火了。

    秦沅眼中划过一丝冷意,又飞快用委屈之色掩了过去,带着哭腔缓缓哽咽着开口:“父亲,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大夫人还要如此将脏水泼到女儿身上,女儿当真不知道是何时得罪了大夫人,大夫人竟要给女儿冠上如此大逆不道的罪名,女儿实在……”

    她音容隐忍,一双杏眼闪着泪花,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再加上秦沅故意为之,看上去当真是楚楚可怜。

    闻言,杜氏恨得咬牙切齿,眼中的怨毒之色更甚了,衣袖中的拳头死死攥着,指间泛白,恨不得当场撕碎了秦沅。

    孟德之抬眼看了秦沅一眼,默了默,才道:“你先莫急,今日为父定会还你公道的!”

    孟德之怒气未消,话语中仍带着冷硬。

    秦沅福了福身,声音带着哽咽委屈极了:“怜儿多谢父亲。”

    孟德之点了点头,示意秦沅站到一旁去,接着看向管家,厉声道:“后面的盒子是什么东西?看着不像是我孟家之物。”

    管家吞了吞口水,眼中惧色尽显,诚惶诚恐回道:“回……回老爷的话,后面的盒子,是……”

    到这,管家眼神不自觉看向秦沅。

    见状,秦沅心中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孟儿母女除了往她屋子里放了乌头之外,还放了别的什么东西是灵儿没有找到的。

    秦沅强做镇定,面色平静,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上的帕子,眼中尽是疑问,还要装作不知所措。

    接着,只听管家道:“是大姐,大姐将各位世家贵女送来给二姐的礼物扣下了,都在这个盒子里。”

    闻言,孟德之差点气笑了,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杜氏,冷哼道:“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没出息的东西,我孟府是少了她吃穿了?还是我平日里往她屋中送的东西少了?”

    着,冷冷睨了一眼杵在一旁的孟儿,眼中嫌弃之色毫不掩饰:“竟做出如此丢人的事,真是有辱我孟家门风!我怎会养出你这么个大逆不道又丢人的东西?”

    听见管家的话,这回秦沅终于放下心来,抬眼看了看管家身后的一箱东西,微微挑眉,箱里还真是有不少好东西,大多都是平日里不常见的,还有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秦沅轻嗤,也不知是谁,出手竟如此大方,怪不得孟儿要截胡。

    见孟德之怒气更盛了,杜氏赶紧拉着孟儿跪下:“儿,快跟你父亲认错,你以后再也不敢了。”

    孟儿哪里见过如此阵仗,早就吓得不知道什么,三魂七魄此刻也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她直直跪在地上,扑到孟德之脚边,吓得发抖,重复杜氏刚刚教她的话:“父亲,儿错了,儿再也不敢了。”

    孟德之将扑在他脚边的孟儿一脚踢开,没回答。

    接着,孟德之眯了眯眼,想起刚刚管家进门时候的样子,看着杜氏的眼神又阴冷了几分。

    他音调冷硬,语气透着不善,阴阳怪气道:“我竟不知道这孟府的下人什么时候都要看你的脸色行事了?”

    着,又转头看向同样跪在地上的管家,语气同样冷硬,不带半分感情:“你可还知道谁是你的主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杜氏今晚怕是要倒台。

    闻言,管家见风使舵赶紧求饶:“知道,知道,老爷才是我的主子。”

    孟德之冷哼一声,转而将目光落在孟儿和杜氏身上:“你呢?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别以为我抬了你做正房,还给了你管家之权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孟家还没有你个贱人话的份!”

    孟德之越骂越激动,若不是他刚刚中毒,现在刚醒体力不支,他恨不得再狠狠踹上一脚解一解心头之恨!

    他眸子中闪过冷意,眯了眯眼,冷哼道:“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滚回你的牡丹苑禁足!我会派人封了院门,你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画地为牢做你的当家主母吧!没有我的许可不准再出来,免得你出来兴风作浪!”

    闻言,杜氏仿佛卸了气般,呆坐在地上,眼中带着绝望,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几岁,十几年的谋划,在此刻尽数崩塌。

    杜氏心头升起一阵恨意,她到底还是看了她贱蹄子,果然那蹄子过去十几年都是在跟她装模作样,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如今竟借了她的手扳倒她,她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真是愚蠢之极!

    完,孟德之将目光移到孟儿身上,目光阴冷,语气狠厉:“你,大逆不道,身为子女竟然妄图弑父!来人!上家法!”

    闻言,孟儿瞬间发抖,几乎立刻扑倒在孟德之脚下求饶:“父亲,父亲不要,父亲,儿错了,父亲不要这么对儿,儿真的知道错了,求父亲饶过儿这一次吧!”

    孟儿跪在孟德之脚底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连磕了好几个头,但孟德之面色始终冷淡,不见半分动容。

    见状,秦沅不免腹诽这孟德之还真是冷血。

    此刻,孟儿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已经哭的花了,胭脂水粉中夹杂着泪水,糊了一整脸,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与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秦沅面色淡漠,冷眼看着孟儿母女自食恶果,心中没有半分同情。

    只不过,她倒是好奇,这家法到底是什么,上次杜氏要对灵儿上家法,灵儿就吓得脸色惨白微微发抖,这一次孟儿竟也下成了这副样子。

    正想着,下人便将传中的家法请了上来,只见那是一把赤金造的剪刀。秦沅微微挑眉,总算是知道了为何孟儿如此跋扈之人都会被家法吓得瑟瑟发抖了。

    楚京女儿十分爱惜自己的头发,常常不惜花大价钱购买可以保护头发的东西。在楚京城,头发就相当于女儿家的第二张脸,若是被剪了头发可如何见人……

    孟儿吓得瘫坐在地上,泪珠子簌簌落下,连求饶的话都不出来。

    杜氏见孟德之铁了心要给孟儿上家法,立刻连滚带爬到孟德之脚边:“老爷,老爷不可,下月儿就要选秀了,万万不能没了头发啊!求老爷三思!”

    闻言,孟德之眉头微蹙,险些忘了还有如此大事,当真是被这母女两人气昏了头!

    孟德之长舒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罢了,将大姐一并禁足在她自己的院子里,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许放她出来,以后府上大大的事情都交给冯姨娘理。”

    着,轻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道:“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吧,以后谁要是再敢动歪心思,我绝不姑息!”

    屋里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点头称是。

    事情结束了,秦沅也朝着孟德之行了个礼,温声道:“父亲,女儿告退。”

    没等秦沅踏出屋门,就被孟德之叫住:“怜儿,婚期将近,这几日为父会把三日后的嫁妆整理成册送到你院子里。”

    闻言,秦沅如水般的眸子蒙上冷意,心口莫名的堵得慌,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婚期,三日后她就要嫁到定北侯府了。

    她竟,这么快就要与谢宴朝夕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