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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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一声清脆的呼唤, 唤醒了霓的沉思,霓抬眸一看,是嬛。

    赢君听到嬛唤霓, 顿住了与齐公子鹄同行的脚步看向嬛, 等着嬛。

    嬛回望赢君一眼,莞尔道:“玙先行, 嬛与霓许久未见, 有些姊妹话想。”

    赢君頷了颔首,方才回身与齐公子鹄一道入了行馆。

    “数月不见,霓在齐过的可好?”嬛看着两位郎君已走远,主动开口问道。

    “尚可。”霓不若嬛有耐性, 回答的极其敷衍。

    嬛并不计较,笑笑,倾身靠近霓轻轻耳语道:“菏未成事, 让霓失望了。”

    语讫,嬛直起微倾的身子,欣笑着牵起霓的手,道:“走吧, 王姊, 吾姊妹二人携手入席。”

    霓咬了咬后牙槽, 在一众寺人跟前, 强忍着没甩开嬛的手,嘴角噙着虚虚的笑意, 与嬛携手入了席堂。

    齐公子鹄很健谈, 颇具世家大族之风骨,以公子之身面对赢君恭敬有佳,却不卑微。

    秦玙亦是个邦交高手, 他二人天南地北,侃侃而谈,气氛甚是其乐融融,倒是将周室二位王姬的不合给掩饰了下去。

    席间,嬛随意观察了几眼齐公子鹄,唇红齿白,肤洁玉润,是名美郎君,却不是名真男人。

    许是长期浸淫在后院床笫内闱之间,面色有些苍白发虚,若让嬛替他问诊,嬛定会,公子肾虚,需静心凝气,远离女色。

    飨宴过半,齐公子鹄端着酒爵,洁白的面颊泛着些绯红的酒意道:“美馔醇酒,怎能无舞助兴?”

    候在外面的乐伎一听,脚步窸窣,身影翩跹,鱼馆而入。

    乐声奏起,有伎启唇轻唱,有伎和歌起舞。

    一曲毕,齐公子鹄无不自豪地道:“此乃我宅下乐伎,只懂些管弦歌舞,还望能入赢君及赢君夫人之眼。”

    嬛一听,暗暗鄙视了一下齐公子鹄,果真是放浪形骸,奔波劳袭,朝觐天子,竟还带着乐伎同行。

    嬛轻轻瞥了眼霓,霓垂眸敛睑,看不出情绪,嬛却能感知到对于齐公子鹄放浪形骸的作风,霓无法,亦是无权干涉。

    “不过尔尔。”赢君开口评价道。

    这到出了齐公子鹄所料之外,别的不,就乐伎这档子事上,他齐鹄可算颇有一翻眼力,但凡被他看入眼的,均非寻常技艺。

    就拿此番不远万里带入洛邑的这几名女伎,均是他府里楚翘,竟被赢君评价为“不过尔尔。”

    齐公子鹄问:“赢君这番词,便是见过更好的乐伎?”

    “然也,就在昨日。”

    昨日?昨日魏王宴请赢君,诸君皆知。宴后,赢君还收了魏王送的媵,亦诸君皆晓。看来魏王是舍了血本的。

    “原来是有魏姬珠玉在前。”齐公子鹄笑道。

    “齐公子口中的珠玉,现下正候在外面,齐公子可有观赏之意?”赢君问。

    “甚好!”齐公子鹄眼睛都亮了起来。

    秦玙向寺人汩示意了一下,寺人汩宣扬一声:“入——”

    只闻外面娇娇糯糯两声女声温婉齐应,而后抱瑟而入。

    一姬抚瑟,乐声悠扬而起,另一姬合着节拍,展袖轻舞,时若彩蝶翩纤,时若玄鸟盘旋,举手抬眸间,含羞带涩,盈盈目光全都投往齐公子鹄案前。

    引得长期流连美色间的齐公子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二姬,或欣喜,或赞叹。

    食饱酒酣,灯影摇曳,美人姿容艳昳。

    齐公子鹄赞道:“果真还是魏王更会调养乐姬,如此绝色,世间无匹,赢君有福矣。”

    “孤无福受之……”秦玙顿了顿,压低嗓音道:“……孤惧内。”

    孤惧内,三字,着实震惊了齐公子夫妇二人。

    齐公子鹄不可置信的看看赢君,又看看坐在赢君身旁端庄大方的赢君夫人,震撼得不知如何接口才好。

    “为了这二姬,孤的夫人与孤好一生闹腾,是以今日赴宴才晚了些许。这二姬孤是享用不上了,不知齐公子鹄可愿笑纳?”

    秦玙自谦,还顺带抹黑了嬛。

    嬛气得牙痒痒,面上维持着端庄的笑意,内心狠狠腹诽了秦玙百八十遍。

    齐公子鹄微怔片刻,随即笑开道:“齐某乐意笑纳,就怕魏王不喜。”

    “齐公子惧否?”赢君问。

    “不惧!”

    “然也!”

    语讫,齐公子鹄爽朗放声大笑。

    霓死死瞪着眼前两名美姬,美姬在齐公子鹄的招手失意下,步履款款,翩跹步至齐公子鹄身旁跽坐定,一人奉酒,一人肆意大胆的抬手扶上了齐公子鹄的肩颈处,轻柔却不失力道的替齐公子鹄揉肩去疲。

    如此可人明事理的美姬,真真是长在了齐公子鹄的爽点之上。齐公子鹄舒爽的放松自己靠在身后美姬的怀里,感受着肩背后的细腻柔软,酒意微醺道:“今夜,你二人侍寝。”

    二人闻言,羞红了脸,吶吶应声道:“诺!”

    莺声酥软,齐公子鹄酒意潺潺的双眼又迷蒙了几分,拽过奉酒的美姬衣袂,深嗅一口,分外满意道:“处子馨香,分外诱人而。”

    ……

    看着眼前齐公子鹄淫靡的一幕幕,霓一口银牙咬合得险些没碎在口里,若不是为了在齐公子鹄面前,维持大室的体面,霓差点没当场甩脸子,赢君夫妇二人这搞的是哪门子戏,嫌她后宅还不够乱么?嫌她还不够烦心么?

    霓默默觑了一眼身被板直,端方跽坐在形姿放骸的齐公子鹄一旁的赢君,腹中怨气更是腾腾陡升,凭甚?凭甚?他二人均是世胄郎君,为何差别甚大?

    宴毕,华灯初上。

    回行馆的路上,秋夜温风徐徐一下下轻撩着车上帷帐,嬛一想起齐公子鹄收下那两名乐姬时,霓青红交错的面色就由衷的舒心。

    “嬛心情甚好。”秦玙揶揄道。

    “嗯!还需谢过玙。”嬛也不掖着。

    “如此,午后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兴师动众而入,一句话不,又悻悻气晦欲逃来着?”

    嬛一听,不服气了,侧过身去,一把揪住秦玙的衣襟,道:“再有下次,玙不可再瞒着嬛,要提前知会于嬛。”

    “再无下次。”秦玙垂首轻啄了一下嬛的檀唇,保证道。

    嬛娥眉轻挑,哟!这回答简直了,让她挑不出任何错!秦玙这厮甚是灵敏,求生欲甚是强烈。

    嬛松开揪住秦玙衣襟的手,贴心的替他抻了抻不存在的褶子,笑着柔声赞道:“玙觉悟甚高。”

    秦玙垂眸,附唇在嬛耳畔暗沉开口:“然也,孤做了这许多事,嬛欲如何赏赉于孤。”

    秦玙及其富有磁性的低音炮嗓音吞吐在嬛耳畔,嬛瞬间酥麻了半边身子,不由自主的环首勾住了秦玙颀长颈项,长腿一横坐在了他跽坐着的大腿上,臻首将额贴在他额上,吐气如兰:“玙欲如何?”

    “这般便好……”

    语落,秦玙双手一拉,放下了车窗上的帘幕,将嬛紧紧箍在怀里,不再克制沉沉吻了上去。

    这一吻吻的甚是长久,马车回到行馆,都停妥了俩刻多钟都不见二位主子出来,扈从们无人敢催促,全都站得远远的,侯着。

    许久,才见国君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抱着君夫人下了马车,君夫人被国君用大氅包裹的严严实实,整个人蜷在国君的怀中,似已熟睡。

    白日出宫,嬛是准备捉完“奸”便回宫陪太后入寝的,是夜,嬛到底还是没能回宫。

    车厢靡靡,寝臥绯绯。

    这一夜,极尽缠绵……

    翌日,嬛醒来时已至午时,玉肌雪肤上青紫吻痕斑驳交错,惨不忍睹,四肢百骸酸痛得似被数千乘车马碾过一般。

    罪魁祸首倒是精神翟硕的已坐在一旁处理了一上午的文书。

    见嬛醒来,他端了一匜清水过来,扶起嬛,将匜挨在嬛唇边,温柔意道:“嬛先喝点水润润喉。”

    嬛全身乏力的就着他的手饮下整整一匜水,她是真渴了,一整宿嗓子都哑了,昨夜事后秦玙喂她水,她困顿得愣是一滴都饮不进去。

    嬛饮完水后,他又带着绵绵缱绻亲自提嬛着衣、盥洗,寺人堇和师氏茗在一旁面面相觑,插不上手,互看一眼,心有灵犀的退了出去。

    嬛生为王姬,自幼也是被人侍候惯了的,被一国国君侍候倒是头一遭。

    但这种荣耀之事,嬛此生经历一次,便再也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嬛在秦玙补偿式的侍候下,一切妥当,入宫拜谒祖母时,已是午后。

    妘太后看着一向怕热的嬛在秋阳炎炎的天气里,穿了袭高领衣裳,施了粉黛,眼底的雅青却仍隐隐透了出来,明明是疲乏之态,在嬛身上偏偏显出了一副温香软玉之姿。

    真真是儿女大了不由人啊!妘太后望着眼前缱绻情深的二人,倏然安下心来!嬛得赢君,此生幸矣!她终是可以放下心了!

    晡时至,天子莅临太后宫室,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下,陪着太后用了食。

    赢君夫妇两双双向天子及太后告离。

    此时,斜阳微微西倾,坐在出宫的舆车上,秦玙突然开口道:“嬛可想游肆?”

    “嗯?”嬛不解。

    “我们步行回行馆。”语落,秦玙叫停了车,御者将车停稳后,秦玙将嬛抱下了舆车,二人沿着跸道慢行,七拐八绕,入了一条颇是繁华的街道。

    时至黄昏,街道上贩已零星散去,没有白日里那么喧腾热闹。

    二人携手漫无目的在街上行走着,经过前头一处三岔口,秦玙蓦然伫足,望了一眼四周。

    “嬛可记得此处?”

    嬛点了点头,渠阳大街,洛邑最为繁华销金之处。

    秦玙垂眸看着嬛,见她并无甚大反应,便知晓她并不记得。

    “七年前,孤在这里遇到一兜售蓖梳的女姬,该女姬甚是黑心,别人摊贩的蓖梳一两贝便可得,她倒好,开口就要一百圜钱。

    烈阳下苦苦站了半个时辰,无人问津,孤看她可怜,刚好荷袋里有一百圜钱,便都施舍给了她。

    如此善举,她居然都不记得孤,再见到孤都没能认出孤。

    嬛,此女是否有些缺心眼?”

    嬛听完,环视了一眼周围,娇嗔着箍住了秦玙的手臂道:“女姬是否缺心眼,嬛不知,嬛只想知道,君上当时为何要花高价买下那柄蓖梳呢?”

    秦玙笑笑:“因为没人肯做冤大头买那蓖梳,那女姬当时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孤于心不忍,便买了。”

    嬛忍着笑意,掐了一把他紧实的胳膊,哼了一声,甜蜜的靠了过去。

    “玙便是这时候见到嬛、认识嬛的?”

    “非也。”秦玙否认,“宫宴、庙祭,王城、辟雍,我处处都能见到嬛,可嬛却从未留意过我呢。”

    “意思是……”嬛狡黠地抬头看向秦玙,“……玙早就倾心于嬛,并非是因天子赐昏才被迫娶嬛的?!”

    秦玙含笑不语,良久才道:“倾心不至于,我还未丧尽天良到对一垂髫女姬动心。”

    “你不老实!不然那么多人,你为何偏偏留意我?”

    “嗯?留意自己未来的夫人有错吗?”

    “哼!是谁之前,自己以为自己会娶仲姬来着?”

    “……”

    “无话可了吧?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嬛锤了他一拳,咒道。

    “甚萝卜?”秦玙不解,问。

    “无甚!”嬛低叱一声。

    秦玙无奈揽住嬛,解释道:“后面我离开辟雍,离开洛邑,再未见过嬛。少时那点心思,本就不算甚情愫,顶多出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自是会淡忘,可却未全忘,不然,嬛以为我如何会愿意将我姻亲大事交给天子插足……”

    顿了顿,秦玙将嬛揽到身前,与自己对视,“……只因,是嬛。”

    秦玙虽对自己好,却甚少对自己情话。

    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让嬛自心底漾起了满足之感。

    嬛足见轻点,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秦玙的下颚,以示赞赏。

    “我们回行馆……”秦玙沉声问。

    “不要!”思及昨夜,嬛果断斩钉截铁拒绝,放开揽住他手臂的手,惬意继续流连在渠阳街头。

    秦玙含笑迈步跟了上去,夕阳西下,将二人并肩而行的身影,拉得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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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妖食肆》

    做为一名拥有五百年修为的花妖,馥郁凭借自己五百年吃货的经验,在清河镇开了间饕餮食肆,厨艺名震四里八乡。

    馥郁在清河镇混得那是风声水起。

    直到对面开了另一家食肆,公然和她叫板。

    她卖咸水鸭,对门就卖咸水鸡;她卖鲜香蕈,对门就卖见手青......

    馥郁气得牙痒痒,抄刀就上了对门......

    却悻悻而回......

    邪门了,馥郁想,为何自己一见到对门食肆掌柜,自己心口就抽抽疼得厉害,气势都少了几分。

    做为一名上古神仙,化身为食肆掌柜,还要天天想着法和对门抢生意,吸引对门的注意,昊渊也很无奈。

    他找了五百年同为上神的未婚妻,竟然变成了只有区区五百年修为的一个妖精,这便算了,还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忘了便忘了,那些糟心往事她忘了也好。

    上苍还是怜悯他的,至少她还活着,至少他还有机会弥补她......

    #这大概会是一个上古神仙,追妻火(不那么)葬场的甜(nue)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