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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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不止同学一个人没眼力劲儿,都是谢书衍教出来的学生,一个个的一模一样,其他几个人已经开始给谢书衍他们让位置了。

    面对学生的热情,贺斐又犟得不肯先走,谢书衍只能带着他凑热闹。

    前夫这种身份是不介绍尴尬,介绍了也尴尬,没想到更尴尬的等着他俩的。

    不管他俩解不解释,谢书衍没贴隔离贴,身上的信息素是不了谎的,学生在枯燥的学习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就是八卦。

    其中一个胖子好奇道:“谢老师,这是你的老公吗?”

    老公这个称呼连谢书衍自己都没喊过,倒是外人一口一个老公的叫得欢。

    谢书衍还没开口呢,季剑禹用手肘捅了捅胖子。

    贺斐在一旁觉得有意思,心怎么地?你还不乐意了?你谁呀?别以为仗着是谢书衍学生的关系,就不把你当情敌了。

    贺斐往椅子上一靠,跟大爷似的,“怎么?不像啊?”

    “不是不是。”胖子连连摆手。

    贺斐这长相就不像是什么善茬,话就好好吧,还非得用反问句,跟谁面前都像是混社会的大哥。

    胖子见了有点发怵,喃喃道:“我以为…谢老师老公也会是老师呢…”

    “谁我不是老师。”贺斐往桌上一趴,朝对面的季剑禹挑了挑眉毛,谁挑衅谁还不一定呢,“我教体育的,是吧。”

    谢书衍不由眉头紧蹙,又来了,这张口就来的毛病,贺斐怎么就改不了,他扯了扯贺斐的衣角,示意他少两句。

    “呵。”谁还不是年轻气盛的大好青年了,季剑禹哪受得了这样的挑衅,看贺斐这样子,就不像是老师,体育老师也没他这样的,“不知道叔叔你是哪个学校的体育老师?”

    喊声“叔叔”都是纡尊降贵,是看在谢书衍的面子上。

    来劲了不是,贺斐他还就吃这套,“这么多学校,了你也不知道啊。”

    “没事,我认识的人多,来听听。”季剑禹一改平时在学校寡言少语的酷哥形象,跟贺斐你来我往的,男人的幼稚是不分年龄的,特别是在情敌面前。

    贺斐差点没笑出声,头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自称认识的人多,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了是不是,不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子上一课,他还觉得他很能耐,还对谢书衍有非分之想。

    “你…”

    贺斐刚开口,大腿上一疼,谢书衍拧了他一把,低声道:“贺斐!”

    行,不跟孩一般见识。

    跟季剑禹再多的嘴仗,贺斐他还不是跟谢书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季剑禹那嘴是激光还是咋地,几句话还能把谢书衍身上的标记清除了?

    这不都是第一次见面吗?怎么还暗潮汹涌的,几个同学面面相觑,胖子为了化解尴尬,赶忙拿出了试卷,“谢老师,是这道题”

    胖子这体型横在桌子中间,立马隔断了贺斐和季剑禹的对视。

    贺斐这人面对情敌一点也不会大度,他嘴虽然闭上了,但是他跟没长骨头似的,靠在谢书衍的手臂上,都不拿正眼看季剑禹的。

    只要贺斐能安静点,谢书衍都不和他计较。

    谢老师讲题的时候,贺斐黏在人家身上,歪着脑袋看,这种涉及到专业知识的东西,他摸不到门道。

    本以为胖子问完算完事,才安分没一阵的季剑禹站起身来,将试卷按在谢书衍的面前,“谢老师,这道题不会。”

    季剑禹成绩好,很少有主动问谢书衍问题的时候,谢书衍看了眼题,又看了眼季剑禹,题的难度不高,这不像是能难住季剑禹的问题。

    本着授业解惑的职业操守,谢书衍疑惑归疑惑,还是耐心讲解。

    “这个前几天讲过类似的,有机化学和无机化学结合的题…”当老师的用心良苦,讲完还害怕学生没听懂,“懂了吗?”

    问题的季剑禹垂着脑袋,不管谢书衍讲与不讲,这些题他都会,他的眼神不过是落在了谢书衍身边的alpha身上。

    这是他和贺斐的第三次见面,贺斐从头到尾给他一种毫无内涵的感觉,轻佻肤浅在这个男人身上彰显的淋漓尽致,举手投足都能看出他和谢书衍不是一路人

    “懂了。”季剑禹顿了顿,他站着,贺斐坐着,他的眼神略带了鄙夷和轻视,脱口而出,“叔叔,你看半天你会了吗?”

    云里雾里的贺斐被突然点到名,他抬着眼皮看了季剑禹一眼,这什么意思,看他出丑啊?他轻笑了一声,“我不是我教体育的吗?这我哪能会啊。”

    “不会麻烦你让开,别挡着我们成吗?”

    贺斐脸上的笑容一滞,季剑禹话里有话,不单单指讲题,这算什么?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都来对他指指点点。

    从他和谢书衍结婚第一天起,他就认识到他和谢书衍之间的差距,在一个老师面前,贺斐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文盲”。

    他既不能为谢书衍的工作提供好的建议,也不能为谢书衍的工作提供好的帮助,在朋友面前当大哥,在谢书衍面前就是降维击,他生怕他一话,显得他特别没有层次,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如果谢书衍是天之涯,他就是海之角,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得好听一点是俗,得难听一点,就是他配不上谢书衍。

    从家人亲戚,到朋友兄弟,再到这个过几次照面的男孩都在换着花样地提醒他,他和谢书衍不般配。

    几个学生已经察觉到气氛不对,平时还算客气的季剑禹,今天怎么会这么话,没等大家开口,贺斐霍地站起身来。

    “贺斐…”谢书衍怕贺斐做出过激的反应。

    没想到贺斐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去厕所,抽烟。”

    贺斐的背影看着有点落寞,渐渐消失在谢书衍的视线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书衍即便是气愤也不能表现出来,他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来,“你们接着学习吧,老师先回去了。”

    谢书衍话全程没有看过季剑禹一眼,季剑禹顿时慌了,他以为谢书衍至少会像上次一样,表达出心里的不满,指责他的做法。

    “谢老师。”季剑禹追了几步,在书架前将人拦了下来。“你生气了?”

    谢书衍表情淡然,目光绵长,“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话,很没礼貌。”

    身后的同学都一脸担忧地看着这边,季剑禹怕别人看出异常,压低了声音,“我也不懂你,他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值得你离了婚还念念不舍的。”

    季剑禹抬头看着谢书衍,眼眶里闪着不甘,“我不想输给吊儿郎当人,他有什么好?”

    季剑禹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起贺斐的肤浅和轻浮时,谢书衍同样也看不起他的幼稚和目中无人。

    “学生能懂老师讲的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不过是做好了一个学生的本职工作,拿自己的长处去取笑别人的短处,这就是你觉得赢了?”

    季剑禹张了张嘴又闭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谢书衍。

    “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随便让人难堪。”谢书衍越过季剑禹,径直朝厕所走去。

    年轻人特有的偏执,季剑禹搞错了比较的对象,他和贺斐是没有可比性的,他们年龄不同,遭遇不同,经历不同。

    贺斐身上有着成年人的克制,有着成年人的无可奈何,这是时间的沉淀,不能因为季剑禹的短浅和片面,随口就能否定的。

    谢书衍刚走到厕所门口,见贺斐洗完手从里面出来,贺斐诧异道:“你怎么来了?讲完了?”

    “你…”不是出来抽烟嘛。

    贺斐知道谢书衍想问什么,指了指墙上的禁止抽样的标语,“厕所都不让抽,书店就是事逼。”

    贺斐话的腔调和平时不同,调子平缓了不少,听不出情绪。

    谢书衍试探道:“你生气了?”

    “没有。”贺斐瘪嘴,一脸痞像,不太在意,“人家的事实,有什么好生气的。”

    贺斐眼神里都没了光彩,谢书衍抿着嘴,“你不要把季剑禹的话放在心上,他还是孩子心性…”

    贺斐挑着眉尾,“谢老师,你是帮季剑禹话呢?还是向着我的?”

    没想到贺斐会这么问,谢书衍一时语塞。

    见谢书衍吃瘪,贺斐没憋住笑了出来,顺手接过谢书衍手里的东西,“我有那闲工夫跟他计较,重了怕你我欺负孩,懒得搭理他。”

    贺斐嘴上这么,心里还是在意的,特别是谢书衍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妈他们之前也这样过,原话肯定不是这样,反正大概意思差不多…你还是头一次来跟我这些…”

    他亲妈拿谢书衍和他正面反面四面八方的比较、贬低,贺斐一开始对谢书衍的抵触心理很强,偏偏谢书衍对他还不闻不问。

    被这个世界广泛认知的,alpha即是强大,无论是外形还是内心,都得在omega之上。

    可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下的这种定义,alpha也是人,人心也是肉长的,就他妈的拳头大的地方,能有多坚硬,别人怎么都行,但他们需要自己omega的在意和认同。

    谢书衍一句关心,就能让贺斐筑起铜墙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