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颗青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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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杏拿他没办法,也不催他了,转身去收拾厨房。

    忙完都十二点过了,她去客厅看沙发上的司青,已经睡着了。

    算了,她想,不叫他了,就让他这么睡一晚吧,明早醒了再洗澡也是一样。

    她刚准备转身离开去洗澡,手腕被人捏住,低头一看,司青已经醒了。

    “帮我洗澡澡。”他。

    “我……”

    “你刚刚答应了,不许耍赖皮。”

    封杏:“……”

    到底谁在耍赖皮啊?

    “那你起来啊。”

    算了,洗就洗吧,学医三年,这算什么。

    不过,他这么迫不及待地进了浴室就脱衣服的样子,怎么不像是醉了?

    封杏看着面前这个脱得只剩下一条底裤的男人,有些疑惑。

    隐隐约约,有种上当的感觉。

    她手里拿着沐浴露,有些纠结要不要退出去。

    啧……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光着的男人,可第一次见到活的……

    她猛地转过身,不敢看不敢看。

    “你看我有啥可害羞的,又不是我看你,”司青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来,“转过来。”

    她不为所动,手足无措地把玩着手里沐浴露的瓶盖。

    “怎么,你是觉得你看我不公平,所以,”他的声音顿了顿,夹杂着不明显的笑意,“所以要不咱们一起洗?这样就公平了。”

    他在放什么臭狗屁呀!

    她才不要!

    流氓!

    她往前迈了两步,握上门把手,准备当个逃兵,溜之大吉。

    一只手重重地拍上门,他抵上她的后背,声音响在她的耳边:“跑哪儿去?”

    他的胸膛火热,封杏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

    “我……”

    她不知道该什么。

    “我有点热,你能不能帮我降降温?”

    她的脸颊瞬时热了起来,这样的流氓话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样的环境下,却更让人脸红。

    “那你用冷水洗就好了。”她故意装作听不懂。

    “那我会感冒。”

    “那、那我也没办法啊……”她的声音渐渐地底气不足起来。

    明明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面,封杏却觉得自己热得有些头脑发昏。

    他咬着她的耳朵,嗓音是沙哑且压抑的,仿佛带着些无法纾解的苦闷,在她耳边低低沉沉地念叨:“我想要你。”

    封杏的脑袋里一下“嗡”的一声,更加难以保持清醒。

    他却似乎很委屈,声继续:“早就想了,可是还要过几个月才到二十二岁可以结婚,不过,之前你答应嫁给我了,所以……”

    “所以,我可不可以提前预支一下婚后生活?”

    封杏:“……”

    这种话他是怎么好意思开口问出来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抗拒的,封杏想,这辈子也就他了。

    “你就不怕你不行,然后我反悔,不想嫁给你了?”

    她有心捉弄一下他,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我一定行。”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随后扯掉了她的衣服。

    新买的大床十分柔软,带着让人安心的浅浅香气。

    封杏有了从未有过的新鲜体验。

    过了很久很久,他好像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却有些累,只能任他摆布。

    睡意深沉,可每每她要睡着的时候,却又忽然一个战栗,清醒过来。

    他还是很行的,她想。

    -

    大四结课,封杏以优秀成绩被推荐到夏安市江城区公安局做实习法医,开始面对各种真实的刑事案件。

    司青这么粘她,怎么会放她一个人去。

    他大一分专业方向的时候就选择了犯罪心理学,并且为了配得上她,日日与她共同努力学习。

    大四结课以后,他缠着老师把他也推荐到了夏安市江城区公安局做实习侧写师。

    第二年公考,封杏带着司青成功上岸,正式入职夏安市江城区公安局,成为了为人民服务的公务人员。

    夏安市更换血液组织,原来的局长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局长是从另一个市调过来的,姓贺,叫贺志安。

    听是个雷厉风行十分严格的人,手下破过很多大案要案。

    只有一条很奇怪,他今年四十五岁,依然是孤家寡人,没有家室。

    封杏知道这些全是因为那个和他们一起实习的警察叶别。

    叶别比她大几个月,今年也是二十二岁,是从公安大学毕业的。

    封杏惊讶她连这些都知道得如此清楚,她却:“那是我大舅。”

    封杏表示:“……”

    第一次见到贺志安,是在周一的早上,新上任的局长见面会。

    封杏和司青早早地到了会议室,其他同事也是一样。

    贺志安从半掩着的房门走进来,会议室便顿时安静下去。

    他果然如同叶别的那样,雷厉风行,但是走路这个气场,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等他在首座坐下,抬头,封杏便有些微楞。

    她觉得,他给她一种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觉。

    她可以十分确定,她从没见过这个人,但是此刻第一面,她却感觉十分熟悉,十分亲近。

    司青的手臂在桌下轻轻碰了她一下,她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会议上讲的什么她记不清楚,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会议散场,局长先行离开,刚刚安静紧张的会议室此刻变得吵闹松散,大家都在讨论新局长。

    司青碰了碰她胳膊,带着心翼翼的试探:“你有没有感觉,他看起来有点眼熟?”

    “你也这么觉得?”封杏更惊讶了。

    “嗯,”司青看会议室只剩他们两个人了,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边走边。”

    “嗯。”

    他们的办公室离得很近,司青走到了过道里才开口声:“我感觉,你有几分像他,仔细看却不明显,就是晃眼一看,很像。”

    “我也是这么觉得……”

    “该不会他就是……”司青欲言又止。

    “别,别乱,先工作吧,别想这个了。”

    封杏已经到了办公室,给他一个下班再的眼神。

    司青一下就懂,挑挑眉表示自己知道了。

    今天没有案子,到了下班时间大家就能走。

    封杏坐上司青的警车,抱着他腰,又开始走神。

    司青专心骑着车,也没敢和她闲聊,害怕自己一不心开到沟里去。

    他倒是皮糙肉厚不怕,就怕给封杏摔出个好歹。

    总算到了家,封杏没什么精神地在沙发上坐下,声音听起来就是心情不好的样子:“不想做饭,叫外卖吧。”

    “没事儿,哥哥给你做,想吃啥?”

    “想吃满汉全席。”

    “……”司青去拉她,“走,上外面吃去。”

    封杏懒洋洋地拖着嗓子:“不想动。”

    “那我下面给你吃?”

    封杏抬眼看着他,并不话。

    “我是,”司青清了清嗓子,一副你误会我了的表情,“要不我给你煮碗面?加俩蛋?”

    “一个就够了。”

    封杏竖着一根食指晃了晃。

    “好嘞!您就请好吧!”

    厨房里从他进去就开始响起叮叮哐哐的声音,大约半时过去,他终于端着两碗白水煮面条出来。

    “别急,菜还没上呢!”

    司青完又跑回厨房,接着端出来一盘青椒炒肉丝,一盘煎蛋。

    “呐,青椒肉丝盖浇面,加个煎蛋,你就这味儿好不好?”司青得意地叉着腰看她,就差安根尾巴求表扬了。

    “好得很呀!”封杏竖了竖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哎呀也就一般啦,别夸别夸,害羞。”

    司青在她对面坐下来,替她将青椒肉丝加到面里,又把煎蛋给她放到碗里,催她:“快尝尝,看看还缺什么?”

    封杏拿起筷子吃了一大口,双手大拇指都给他翘起来:“太赞了!”

    “咳咳,低调。”

    司青故作谦虚,把剩下的菜和蛋加到自己的碗里,埋头吃起来。

    封杏看他如此得意,突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于是……

    “谢谢哥哥下面给我吃。”

    “咳咳咳!”

    司青一口面卡到喉咙里,埋头咳起来。

    封杏赶紧拿起桌上的冷水壶给他倒了杯水,眼里透着狡黠,语气十分欠揍:“哥哥怎么这么不心啊,吃面都呛到,真是个笨蛋呢。”

    “你……你……”司青喝了两大口水顺了顺气,靠在椅背上喘着气看她,“你别惹我。”

    他眼睛都红了,看着她的眼神直勾勾的,仿佛要吃人,总之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封杏跟他相处这么久了,一点也不怕他,偏要在老虎头上拔毛。

    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很不解地问:“我怎么惹你了呀?惹你你会怎样?”

    “就真的让你吃我下面,我看你还敢这么嚣张。”

    “可是我现在吃的,不就是哥哥下的面吗?”

    司青忽然就笑了,舔了舔牙龈,歪着头看她:“你是准备好献身了吗?竟敢这么勾引我?不然这面也别吃了,去洗澡吧,哥哥喂饱你。”

    封杏立马就怂了,赶紧低下头吃面:“我饿了我要吃面,你不准和我话!”

    司青冷笑一声,就这点胆子,也敢开他玩笑?

    她怎么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