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第二日一大早, 薛秋月用了早膳后就带着安兰去了世安院,安兰的手上还捧着一个长长的锦盒。
习秋看到她来后俯身行礼这才为她挑起帘子“大姐, 太夫人已经起了。”
“嗯”
薛秋月转身接过安兰手中的锦盒, 提着裙摆跨过门槛往里走去, 习秋虽然昨天就看到了安兰的模样,但是如今还是忍不住的心中害怕,也不知安兰怎么变成这样的。
安兰站在习秋的对面阴恻恻的看了她一眼, 很快又埋下了头。
薛秋月进入主屋后,太夫人由着艾妈妈扶着从里屋出来“月儿这一夜可休息好了?我看你这脸色比昨儿回来的时候好多了。”
“回到家中自然是休息好的, 烦劳祖母惦记,祖母这是孙女在护国寺的时候为您绣的百寿图。”
薛秋月将手中的锦盒捧着,一旁的艾妈妈上前来接过, 她将手中的锦盒开,薛秋月上前帮忙, 一副百寿图呈现在太夫人的面前“孙女本是昨日便要送给您的,只是安兰那丫头粗心一下没想起来放在哪儿了。”
太夫人走过来抬手在轻轻的抚摸着这幅百寿图,她凑近发现百寿图上的这个寿字竟是用很多的寿字拼在一起的“你啊, 让你在护国寺安心休养,你竟然还绣这个, 你能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祝福。”
“祖母,您是月儿的祖母,月儿是从心底尊敬您的。”
“去,将这幅图挂在里屋。”
“诺”
艾妈妈将百寿图收起来放进锦盒里,她抱着锦盒往里屋走去, 太夫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咳咳咳……”太夫人刚坐下她就捂着嘴轻声的咳嗽了几声,她端起一旁的热茶喝了一口。
“祖母身子不舒服?”
“老了,这天儿稍微一凉就受不住,老毛病了。”太夫人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她一手靠在桌边一手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祖母才不老,今年的天比去年还冷,祖母可要好好注意身子,不如请大夫过府来瞧瞧吧。”薛秋月面带担心的道。
“不用,瞧什么大夫,过两日就好了。”太夫人摆了摆手。
里屋,艾妈妈将百寿图挂在了一个显眼的地方后也没出去就站在帘子的后面,透过帘子量着这位大姐,她昨日便觉得这大姐有些怪异,可看着她和以往没有区别的笑容,艾妈妈摇了摇头,难不成是她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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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她送了太夫人一副亲手绣的百寿图?”
魏氏看了眼一旁的沈妈妈,她一直都知道那薛秋月不是什么省油的,如今看来去了护国寺走了一趟似乎更加不同了。
“夫人,您这西院的那位主儿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位心比天高,三年前她究竟有没有得疯病没有人知道,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位在护国寺呢。”
魏氏意有所指的着,沈妈妈心中自然是明白的,想来这二房的和那位兴许已经搭上了。
“由着她去吧,这有些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任谁都改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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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哟,殿下,今儿咋这么高兴?”
下了朝后梅浩宇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来到东宫,陆帆也是前脚刚回到东宫的,身上的太子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
“殿下何止是今儿这么高兴,分明昨日更加高兴一些,今日这还算好的了。”魏云扬紧跟着进来,他伸手拍了拍梅浩宇的肩膀。
“莫不是殿下讨得佳人芳心,这么多年的因准备结果了?”
“我觉得像。”
魏云扬点了点头,和梅浩宇相视的笑了起来,从进来后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的魏杰则是在心中摇了摇头,何止是要结果了,这千年的老铁树开花了,估计过两日可能就会有消息。
“殿下,不得不您这动作够快的,人家还是丫头您就开始做足了准备,如今长大了一丢丢了您就开始盘算着将她给拐回来了。”梅浩宇一脸坏笑的坐在陆帆的对面。
陆帆淡定的喝了口茶“我的太子妃已经定了,你却还是孤身一人,丢人。”
“……”
梅浩宇的脸色瞬间变了,有太子妃了不起啊!太过分了!他孤身一人吃他家大米了么?
“陆青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
梅浩宇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愣愣的看着陆帆“殿下为何这么问?”
“你和陆青是旧识,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陆帆看着梅浩宇,梅浩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将手中的扇子开,虽然现在是深秋,可不知为何他竟然感觉到热意。
“莫不是殿下南下一行发现了什么?”
“梅丞相,那陆青已经不在咱们天祁了,而且咱们此去南下,根本没有发现齐王的人马,可以连齐王都没有看到过。”魏云扬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对面的陆帆,见他低下眼帘这才了出来。
梅浩宇摇着扇子的手一顿,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魏云扬,若是按照魏云扬此番话那就是齐王早就不在南下了,但是南下却还能被他控制,可想这齐王,不应该是赵家对南下的控制有多强,只是为何……
“世人皆知齐王在南下盘踞多年,别你不相信齐王没在南下,就我们当时也不相信,可南下真的除了那些贪官以外并无其他人。”
“南下一直以来就十分的富裕,可为何齐王会放弃南下离开呢,这一点咱们都没有想明白。”
魏云扬边着还边摇了摇头,一提到南下他就想到那冯昌府在那块门匾上的那两个字,那可是金子啊,太可惜了,走的时候咋就忘了呢!
“可是为何殿下只关心那陆青呢?”到底是老狐狸,虽然有些事情没弄清楚可一下他就发现了问题,他直勾勾的看着陆帆,总觉得这其中还有别的事情。
“齐王已经死了。”
“什么!”
听到陆帆这话,梅浩宇蹭的一下从榻上站起来,若不是魏杰眼疾手快抓住魏云扬,可能他今天就要摔个四脚朝天了。
“你着什么急!不就是死了个齐王么?”魏云扬揉了揉方才一不心撞到桌角的手肘,好痛好痛。
“什么叫死了个齐王,若是齐王起了难不成他那些军队都给他殉葬了不成!”
魏云扬扯了扯梅浩宇的衣服,让他坐在椅子上“这大名鼎鼎的梅丞相竟然也会急眼了,你坐下,我们慢慢。”
“那齐王死没死,我们现在还在怀疑,只是齐王的军队却是早就离开了,我们怀疑是被陆青带走了,让我们扑了个空。”
梅浩宇思索了一番魏云扬的话,他将手中的扇子一合“大金国,只是赵家还在京都一直缩在府上没出来过。”
陆帆点了点头“齐王当初诈死逃出了京都去了南下,如今他的人马去了京都,赵家被他遗弃了,大金国的皇室也是混乱不堪,这对齐王是个好的机会,只要他支持其中一个皇子登上皇位,他就能出兵。”
“那扶阳公主和亲又是为了什么?”魏杰疑惑的道。
“她是自愿的,崇元帝已经力不从心了,她知道崇元帝已经护不住她了,这么好的机会离开大金国她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一旦崇元帝驾崩,天祁和大金国必有一战,大金国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那就呗,我早就巴不得呢,那些人时不时的来骚/扰我们边城,搞得边城的百姓人心惶惶的。”魏杰一直在京都,都没有机会上过战场,只要大金国敢来,他就要去请命,看他不把那些人给回老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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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天气冷了还是怎么,昨日薛盼儿还活蹦乱跳的,今日就有些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无精采的窝在屋里。
阿宝卷成一团趴在床下的矮榻上,琉璃则是趴在它的身上,时不时的还着呼噜,薛盼儿无趣的趴在床上,一手垫在下颚,一手把玩着薛秋月给她的那个玉坠子。
“好无聊啊,如意。”
“姐?”
如意从一旁走过来。
“快去看看厨房有什么点心吃,我饿了,若是没有,我想吃蛋卷!”
“诺”
如意俯身退了出去,薛盼儿翻了个身扬躺在床上,昨夜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她已经许久都不会梦到的事情了,只是那个梦又有些奇怪,梦里太子哥哥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梦里还有太医,太医只是对着太子哥哥摇头,她当时十分的着急,她一下就醒了。
薛盼儿将手放在唇瓣上轻轻的点了点,昨日的事情她还清晰的记得,她看到了太子哥哥眼中的那一抹温柔,她看过不少话本子自然也知道昨日那个举动意味着什么,难道太子哥哥心悦她?
只是她到底有没有过等太子哥哥回来她就嫁给他的话呢?兴许真的有话吧!
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翻身从床上起来,光着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她跑到一个架子前微微踮起脚尖取下放在架子上的一个玉瓶,拿动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有东西晃动的声音。
她抱着玉瓶回到床上,将被褥推到一边,她将玉瓶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里面是半瓶的红豆,堆在一起跟山堆似的。
这三年,太子哥哥每个月都要给她寄一封信,有时候一个月还会给她寄两封信,信中什么也没有,只有两颗红豆。
“鸳栖红豆树,相思落片片。”
“哟,你在什么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燕华歌的声音传了过来,薛盼儿的脸顿时就红了,她连忙将被褥拿起来盖在上面,燕华歌已经走进来了,她一把掀开被褥“啧啧啧,丫头春天还没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