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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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设计了这个任务解锁要求?那个人一定是要我死。”我死死地盯着上的任务列表,希望这份怨念的心情可以借此传递给对方,“收集到全部谜语奖杯才能去打谜语大师?我们还是先准备木杵和年糕开始过年吧,你不觉得这个听起来比收集这些鬼奖杯更实际吗?”

    绘谷轻飘飘地道:“是boss设计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义正辞严道:“郑重声明,本人并不同意半分钟之前‘八重垣真理’的观点。”

    “马屁精。”他对我做了一个鬼脸,“不过按照boss的原话——‘虽然辛苦了一点,但成就感一定是无与伦比的,想来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以后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会怕了’,差不多就是基于这样的理念设计的,它很难其实也没什么错。”

    听到这里,我眼前不禁浮现出那位谜语大师的猖狂的笑脸。

    不是长得难看什么的,甚至可以是相当清秀的类型,而且还拥有“浅色金发”这种王子系的特殊加成,同时却能非常自然地露出那种夸张的颜艺笑容

    难道这也是为了满足“完成后获得无与伦比的成就感”的设计理念而特意挑选的演出人员?嘛,虽然是会让人有痒的感觉

    “序号的任务还是先推后吧。”我嘟囔道,“任务清单上奖杯地图的最后一块碎片在爆杀王的下笨蛋电里呃,这个肯定是爆豪先生取的名字,总之得先打败他才能拼出完整的地图,而笨蛋电是主线任务,我想等任务点数够换冰冻/雷之后再去推主线。”

    “要不先完成序号5?刚好两点。”绘谷。

    “序号5营救被困的公主?”我打开了任务详解,“我看看,雄英市的黑帮组织为了让一家医药公司帮他们以合法渠道转销毒/品,绑架了好长啊不念了!总而言之就是公主被困在一家废弃的化工厂里,我们要把她救出来,ver。”

    “get。”绘谷在自动导航上将目的地设置为c2区域的废弃化工厂,“‘营救被困的公主’应该是蛙吹姐扮演的吧?”

    “为什么?”

    “八百万姐虽然很有姬様的气质,不过既然已经担任了接线员和新指导的工作,应该不会再兼职受害者了。”绘谷,“而蛙吹姐的个性是‘蛙’,这样不是很有性转童话的既视感吗?”

    闻言,我用一种怜爱的眼神看着他:“不愧是绘谷碳,不仅在冬天穿绿色的鳞片短裤,连联想都是那么可爱,果然还是一个孩子啊。”

    绘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要用着温柔的语气就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冒犯了,你刚才是在嘲讽我幼稚吧?”

    “我觉得应该是叶隐姐。”我,“这样任务会比较有难度。”

    “是啊,任务有难度,接着叶隐姐坐在角落里一边吃苹果一边看着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最后我们从入门到放弃,只能再去做两个任务好凑齐点数兑换冰冻/雷。”

    “不要这样嘛,绘谷碳,战前突然听到同伴大声承认自己无能会让我很感到挫败的。”

    “少避重就轻了!你自己也是无能中的一员,混蛋!”

    雄英演习场虽然一向以极度拟真而出名,但也不可能真在里面堆放化学废料,不过撇去这一点,这个废弃化工厂竟然相当有氛围

    昏黄摇曳的吊灯,有霉斑的墙壁,生锈的械臂,残留着腐蚀痕迹的油这座城市黑暗面的缩影,此时正慢慢显现在人们的眼前。

    “感谢您的解,八百万姐。”

    下车后,绘谷戴上红外线探照仪朝周围扫视了一圈——可恶,这个看起来充满了未来感的酷炫装备本来应该属于我,可惜它和假发套太不兼容了:“这里有红外线,你的能查到开关在哪儿吗?”

    “我看看。”我打开,将化工厂中还在正常运作的电线路径在屏幕上调出。

    这算是我总结出的一个规律:这座演习场的氛围是那种在犯罪者的影响下,整座城市的能有部分停滞的高犯罪率型,能源的供给优先级层次分明,所以关卡的电源一般都在有效电线的交汇处

    天哪,刚才我是不是用到了很多适合在赛博朋克里出现的词汇?看来我离最终目标(成为一个电影式的酷炫黑客)又近了一步。

    “你顺着爬梯到三楼,那里有一个操作台,这座化工厂的电源总开关应该都在那里。”我拆了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是上一个任务里的砂藤先生给我的(他负责扮演遭遇抢劫的银行雇员),虽然没什么攻击力然而对不起,轰先生,比起什么轻量级的霰/弹枪,还是草莓味的糖果反倒更让我安心,“这里的爬梯好像都有点生锈,心披风被卡住哦。”

    绘谷翻了个白眼——他最近好像越来越爱做这个动作,这个男孩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误入病房的精灵了,这物是人非的一幕让我内心唏嘘不已。

    “看好了。”绘谷掏出了腰侧别着的钩爪枪,“然后学着点。”

    完,他射出绳索勾住三楼的防护栏。

    借着钩爪枪回收时的惯性,他一跃而上,中途还借助斜梯台的反作用力避开了摇晃的吊臂,这让我想起了体育祭时海兔姐和轰先生对战时的场景——还没有那种如雨燕般的轻盈与从容,但已经能捕捉到那丝熟悉的神韵了。

    我有听海兔姐过,绘谷在平衡性、反射神经和动态视力上都有着优越的天赋,因此接受基础训练的时候进步很快但这种不清摸不着的天赋究竟该通过什么方式呈现出来,所谓的基础训练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一直没有具体的概念。

    “对不起,赤谷绘谷。”我长叹一声,“以前是我看你了。”

    虽然看不到脸,但光是语气,就能想象出对方此刻得意洋洋的表情:“哼,自愧不如吧?”

    “这倒没有啦。”我决定不能让他太得意,“只是感觉到了你在‘谁是海兔姐的第一助’这个名号上的竞争力,以后我会用上20%的实力认真地干掉你。”

    “先试着跑个一千米不大喘气吧,菜鸡。”绘谷反唇相讥,不过倒还没忘了工作,“红外线电源我已经关了,这里好像还有升降梯的拉杆,你站上去,我在这里用操作台送你上去。”

    升降梯的速度并不快,硬要的话有点像那种工厂流水线的传送带,随着平台越升越高,摇摇欲坠的吊灯逐渐与我齐平。

    尽管各种场景和细节都布置得非常到位,但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任务的流程和完成难度都被大幅度削弱,哪怕是这种理论上被弃置、墙体表面满是霉斑的陈旧化工厂,也都经过了特殊清理,空气干燥,没有半点潮湿滋生出的腐味,金属隔离栏上有锈迹,却基本没有灰尘

    可即使都做到了这一步,我的身体还是有了撑不下去的迹象。

    真是丢人。

    一道阴影降了下来,我感觉心跳加速,脸颊不正常的发热,好像火舌在舔舐我的皮肤。

    械运作时摩擦咬合的声音,老吊灯线路跳电滋滋爆裂的声音,冷风自破碎的玻璃窗上呼啸而过的声音它们越来越模糊,像是融化的软糖一样搅拌在一起。

    我感觉眼前发黑,最顶层的路口有一盏虚弱跳动着的白色壁灯,像是一层灰色的膜,镀在我的脸上,我的鼻子、嘴巴都被封住了,气流滞留在胸口,让我无法呼吸。

    “还好吗?”

    一双结实的臂稳稳托住了我的肩膀——是“公主”吗?

    公主的臂看起来很强壮,而且声音好低沉我脑海中迷迷糊糊地勾勒出了一个穿着碧琪公主裙子的马里奥。

    “是的,我接到她了,她看上去有点头晕,初步考虑是贫血。”

    “公主”的声音迷迷糊糊地传到耳边,我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对方,但涣散的瞳孔始终没能聚焦,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黑影。

    “我会做一下简单的处理等等,八百万,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先等这孩子恢复清醒,再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一声叹息之后,我看到“公主”打开了一个黑黢黢的工具盒,从里面拿出了一些瓶瓶罐罐。

    起初我还没意识到“公主”要干什么,直到听见“公主”用指甲弹玻璃瓶的声音——这是在加速冻干粉在溶液中的融化速度,我以前经常看见游佐姐这么做,她从不做美甲,但指甲圆润而光滑,带着健康的粉色,很好看。

    “啊,这种光线,我还不如闭着眼打针”我听到“公主”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念叨着,“这种药打起来会很痛,我会尽量推慢一点,不过你最好还是先做好准备。”

    “公主”不仅声音很像男人,连也很像,掌很大,指也很长,指腹和虎口布满了粗糙的茧子。

    我点了点头,臂上传来了针尖扎入皮肤的冰凉感。

    确实很疼,简直像是牙钻头不心戳进了牙肉里——但对于我来,这种程度的疼痛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有时候我早上醒来,四肢僵硬到几乎没有任何感觉,那时我甚至意识不到身体的存在,好像我已经从这具身体离开,像是我的灵魂被关在一个漆黑的瓶子里

    这种情况才是最可怕的,我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烫,感觉不到活着。

    “你的化疗副作用应该在消退,虽然食欲一时还是很难恢复,但呕吐应该不太有了。”打完针后,“公主”——现在我能确定他是一个男的了,透过壁灯的照明,我能看到一圈淡紫色的发梢线,他声线慵懒,在这种场合下显得非常镇定,“平日可以少食多餐,蛋和营养液只是暂时用来度过副作用最难的那段时间,不要它们指望可以取代正常进食。”

    “谢谢。”我努力将话语从肺里挤出来,“公主先生是医生吗?”

    “我母亲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随着视野逐渐恢复,我能慢慢看清他烟紫色的眼睛和紧拧的眉头了,“抱歉,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有点害怕,声音更加轻了:“公、公主先生?任务里是这么称呼您的”

    “公主”挑高了眉毛,伸打开通讯装置:“八百万,这次任务的文案是谁写的?”

    心操同学?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的耳麦中传来了八百万姐的声音,她应该是又忘记切频了,主线是爆豪同学写的,支线是上鸣同学写的。

    “我明白了。”心操先生冷酷地道,“那麻烦你转告上鸣一句话——他死了,三天之内我就会把他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