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下楼,心操就看见了让人无法理解的一幕。
他的母亲心操优子正将西蓝花碎尸万段,然后心地把它们埋进沙拉酱里——这倒是日常操作,优子女士对西蓝花深恶痛绝,她认为这么做就不会吃到西蓝花的味道,让它们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真正值得奇怪的是赤谷和凯。女孩一拿着一支线杂乱的羽毛球拍,一拿着放狗粮的碗,不断摇晃着,狗饼干随着她的动作敲在碗壁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牧犬则坐在地上,两眼紧盯着那个不断发出噪音的碗,下颚紧咬,尾巴绷成一条直线。
“这是在搞什么?”
他走到餐桌边,这时的优子女士刚肢解完一颗西蓝花,有空给了他一个正眼。
“调/教。”她言简意赅地回答。
好吧,心操本来也没期望从母亲那里得到什么正经回答。
“请不要用这种有歧义的法,心操医生。”赤谷海云当然听到了他们交谈的声音,其实还包括之前心操人使下楼的脚步声,只是她现在不便从这种对峙中脱身,“这是在纠正凯护食的习惯,它需要意识到我不会轻易给它吃的,除非它表现得冷静且服从。”
“它护食的问题可比咬沙发和攻击其他狗严重得多,上野先生基本要等凯吃饱了自己跑去后院玩之后才敢收碗。”心操,“所以至少等视力了恢复再考虑”
“s——!”赤谷神情严厉,刚刚凯趁她分神的时候龇牙了,这是一个警告。
心操的声音倏地一滞,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绷紧,剩下的话语霎时消弭于无形,比吐司上涂抹的干酪融化得还要快。
优子女士当然注意到了这一奇景,但一时还没有往深处想,只是微微挑眉,讶异于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这么大惊怪。
赤谷海云也察觉到了,并为自己失礼的举动感到了羞愧:“抱歉,好像不心打断了你,心操君刚刚是要什么?”
“没什么。”他干巴巴地回答,“就是有点好奇海兔桑为什么拿着羽毛球拍。”
“这是防护措施。”到这里,赤谷叹息一声,“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得承认失明对反应能力的影响,刚才差点就被咬到了。”
“这么危险的话,等视力恢复再训练不好吗?”心操一边吐槽,一边把另一片吐司盖在火腿上,目光落到了母亲身上,“话,今天居然不用帮人值早班吗?”
“我可是医学界的高利贷女王。”优子女士冷酷地回答,“为了把自己嫁出去而找我代班就得双倍偿还,绫路医生开不起这个价格身为医生还想休双倍的年假,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闻言,心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真亏医院允许你们私下这么胡来。”
她耸耸肩:“没办法,谁让现在僧多粥少呢。”
现在全球范围内的大热职业依然是英雄,各大高校的英雄科在成绩上又把控得极为严格(托雄英的福),顶尖人才被分流,往日的名牌大学不免显得弱势,就连东大都不得不面对偏差值连年下降的局面。医生、警察这类社会必要职业的相关政策都在放宽,工蜂结构崩塌,开始向高福利的欧洲国家对标,这种两厢情愿的打闹,他们的弥勒佛院长表示“你们开心就好”。
哐当——
赤谷把碗放到了地上,凯迫不及待地把脑袋伸过来,却被赤谷中的羽毛球拍挡住了。
“不行。”她低声道,用球拍将凯的脑袋推出去了一些。
当饥饿的牧犬恼怒地发出低嗥时,赤谷海云眯起眼睛——虽然这么做没法让她看得更清楚,但这是一种很经典的支配者神态,看起来很有气势。
她加重了语气:“不行”
心操只感觉耳膜一痒,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要吃早餐的事三明治还悬在嘴边,嘴唇却已经合上了,看起来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这无疑引起了心操优子的注意。
凯的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依稀能看到龇牙后尖锐的犬齿,眼神却有点怂地避开了赤谷眼睛的落点,看向旁边——这是一个即将屈服的标志,但是还不够。
“它的头不再朝向碗了。”心操优子问,“这样还不算ok吗?”
“只能是一个好的趋势。”赤谷回答,“凯的耳朵还是朝前吗?”
“对。”
“那它还没有冷静下来。”她又将球拍向前推了一点,但并不强硬,只是让凯的脑袋离碗更远,凯显然不是很乐意,但不再像之前那样执着与羽毛球拍角力了,“我需要它冷静,并且服从。从另一个角度来,我已经向它宣誓这个碗的主权,如果它真的屈服于我,就应该空出一段距离,以示对我的尊重,现在凯还没有做到。”
听到这里,优子女士瞥了一眼自家儿子的方向,只见对方已经不知不觉地放下了中的三明治,虽然依旧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她能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一丝听话?温顺?
她眨了眨眼睛,用喝牛奶的动作掩饰了自己想要喷笑的欲望:“哈,有其父必有其子(lkefter,lken)。”
心操人使愣了一下,母上大人的视线实在是让他头皮发麻,但表面上他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默默拿起餐叉,好像他刚才放下三明治单纯是因为想用餐具切着吃一样虽然他并没有这种习惯,而且用餐具吃三明治这种事实在是有点傻。
见状,优子女士朝儿子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哦呀海云,凯刚刚好像咧嘴了呢。”
赤谷不疑有他:“s!”
心操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餐刀没有切到吐司上,直接戳中了餐盘,划拉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噪音。
赤谷海云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优子女士捂着嘴无声大笑,心操人使看着母亲得逞的表情额角青筋爆出唯独什么都没做的凯莫名被嘘了,委屈地发出了一声呜咽,垂着脑袋到橱柜边上趴了下来。
“心操君?”赤谷心翼翼地问道,“没事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吃饭了?”
“没有的事,这孩子从到大就是这么一惊一乍的。”优子女士异常温柔地回答,“对吧,人使碳?”
心操听到了自己后牙槽摩擦的声音,但还是不得不忍辱负重:“对。”
“你看,人使碳自己都这么了。”优子女士笑眯眯地道,“话回来,你们知道这里不远有一家电影院的部分影厅和电影爱好者协会合作,专门用来回顾胶片时代的经典电影吗?”
赤谷点了点头:“最近电视上确实一直有听到。”
“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可以入场一次,不限固定日期,经典电影专场期间都可以看。”她像是变魔术一样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票,“我这个忙碌又形影单只的老人大概是用不上了,你们两个年轻人有没有兴趣?”
“可、可以吗?”赤谷的表情有些不太确定,“这样太不好意思了”
“客气什么,反正过期就没有用了,干脆不要浪费。”
虽然这一行动姑且称得上是雪中送炭,但心操可不觉得优子女士会那么好心,勉强按下心头的意动后,他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为什么你会有两张电影票?”
“因为原本它们不是我的,是绫路医生的。”她右抚脸,似是怜爱地感慨道,“即付不出让我帮忙代班的代价,又没空和男朋友去看电影,只能以物换钱好补回一点血,真是可怜又可爱啊。”
放高利贷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这种话?
心操微妙地看了一眼毫无察觉的赤谷海云,视线又挪回母亲身上:“妈,我有事要和你单独,能去一趟书房吗?”
优子女士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行啊,有什么不行的?”
关上房门后,心操终于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干嘛突然做这种事?”
“你指什么?”优子女士不知什么时候拆了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有些口齿不清地回答,“勒索绫路的电影票吗?”
“你刚刚了‘勒索’两个字,对吧?”心操叹了口气,“我是,自作主张想要给我们创造条件什么的这种事情我根本不需要。”
她故意作出眉头紧皱的样子:“s”
“妈!”
“冷静,伙子。”优子女士将棒棒糖拿出来,像仙女棒一样在空中晃了两下,然后朝自己的儿子轻轻一点,“我们家的隔音还没有好到那种地步,当然你不介意被那孩子听到的话倒是无所谓。”
心操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正处于心肌梗塞的边缘:“总之,不要再随便参与我们之间的事了。”
“你以为我很想参与吗?我可是医学界的高利贷女王,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免费帮人干活。”
“这到底有什么好骄傲的?”
“但是人使碳——不,臭鬼,你表现得实在太逊了。”她将糖塞回嘴里,两抱肘,“凯都表现得比你好,至少海云坐在沙发上时它会跑过去给她暖脚,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你连一条狗都比不上。”
心操扭过头:“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是啊,最后成了败犬趴在床上泪涕横流也是你的事。”优子,“以为只要还有退路就不会受伤——太蠢了,从你一只脚踏进去的时候开始,只要最后你得不到就会受伤,认命吧。”
这次,心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嘟囔道:“干嘛表现得好像恋爱专家的一样,你当初明明是被爸爸单方面追求的吧?”
“是啊。”优子女士理直气壮地回答,“知道你爸当初是怎么做的吗?”
心操怔了怔。
“那时我刚刚拒绝了他的告白,因为我根本不想谈恋爱。”她。“可明明是我拒绝了他,他却一直和我对不起。”
非常抱歉,优子姐对我而言,唯有这件事是不可以输掉的。
所以,以后我还是会毫无保留地出击,也请你做好准备吧。
有朝一日一定会成为优子姐心中的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