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宜抬了抬头，又看了看此刻正在在办公桌前的叶零。

    她问：“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短信，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他在电话里对你说了什么？”

    叶零面无表情地答道：“因为你是莹莹最好且唯一的朋友。”

    陆佳宜笑了笑：“除了这个原因呢？还有其它吗？”

    叶零继续面无表情地答道：“我不喜欢豪雅娱乐。”

    不喜欢豪雅娱乐？

    “哦？”陆佳宜半是质疑半是不解，“豪雅娱乐的老总一看到网上有人在黑你，就马上又是找人帮你洗料，又是找人来对你说‘豪雅娱乐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你竟然……一点点都不感动？”

    “不感动。”叶零想也没想地就答道，“不管豪雅派谁来游说我，出多少钱挖我，为了做了什么，我都不可能去豪雅。”

    陆佳宜看他神色如此认真，不由得也正了正色，又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叶零稍微弯了弯腰，伸手从陆佳宜的办公室收回了自己的手机，同时答道：“答案已经告诉过你了，因为你是莹莹最好的朋友。”

    又是因为陶莹？

    所以，叶零愿意来陆氏，愿意死心塌地地留在陆氏，都只是因为陶莹？

    一个问题忽然出现在陆佳宜的脑中，她来不及细想是否该在这个时候问出口，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你是不是喜欢陶莹？”

    叶零被问得的身形一顿。

    可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选择直接转身走出了陆佳宜的办公室。

    只不过在关上门之前，他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我有可能会去跟郝淮见面，希望到时候陆总可以首肯。”

    陆佳宜：“……”

    她看着那扇被关上的办公室大门，皱了皱眉。

    叶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是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所以懒得回答？还是因为自己心虚所以不敢回答？

    看来……她是得找个时间好好地跟他谈一谈陶莹了。

    .

    叶零开完会，回到自己的单人宿舍之后，就拿出手机给郝淮打了电话，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他同时还在电话里故意隐晦地透露了一些对陆氏的不满和对豪雅的向往，并且他还暗示郝淮，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见一见豪雅娱乐能够做的上主的高层。

    郝淮在电话那头倒没有满口答应，他只是说他会尽量去跟高层沟通，但是高层是否能来还得看他们是否有空。

    虽然郝淮没有直接答应，但叶零从他的口吻中可以听出，这件事情基本上是成了。

    只不过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豪雅娱乐到时候来见他的会是哪一位豪总？会不会是他比较想见的那一位豪总？

    坐在沙发上的叶零，闭着眼睛揉了揉已经有些发酸的太阳穴。

    当年帮他妈妈林曼丽在《贵妃醉酒》片场化过妆的那位化妆师告诉过他，他的妈妈曾经在片场和一位‘豪总’闹过不愉快。

    他事后去调查过当年的豪雅娱乐，那个时候豪雅娱乐的老总叫豪宏生。

    而现在豪雅娱乐的老总叫豪雅生，是豪宏生的弟弟，也是当初那位联系过他的秘书kate口中的‘豪总’。

    豪宏生退居二线之后，豪雅生就从哥哥手里接过了豪雅娱乐的全部事务，是豪雅娱乐名副其实的掌权人。

    只不过豪雅娱乐现在的董事长仍然是豪宏生，所以豪雅娱乐实际上到底是谁在做主，诸如叶零这样的外人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爸妈当年的事情肯定和豪雅娱乐有关，只不过具体有关到什么程度，他必须得进一步接触之后才知道。

    叶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同时也长长地一叹。

    然后他的视线忽然看到了挂在沙发正对面的那本挂历。

    ……

    没认识陶莹之前，叶零一直是个对什么都很淡漠的人，哪怕曾经妈妈生病，他当时主要想的也是如何给妈妈赚钱看病，而不是沉溺在悲伤的情绪里久久不能自拔。

    认识陶莹之后，叶零依旧是一个对什么都很淡漠的人。只不过，他以前‘淡漠’是因为除了妈妈之外，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觉得重要；而他现在‘淡漠’则是因为除了陶莹以外，这个世界上其它的人和事物，真的已经不再重要了。

    没有喜欢上陶莹之前，叶零一直以为他这辈子不会谈恋爱，或者哪怕他迫于某种压力结婚生子了，他对另一半的感情也只仅限于责任，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和‘她’相敬如宾地相处一辈子。

    喜欢上陶莹之后，叶零才知道原来他做不到。不管是相敬如宾，还是柏拉图式的恋爱，他统统都做不到。他和每个陷入暗恋的普通男生一样，会对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会恨不得和她天天腻在一起，会在一个又一个梦里……肖想着和她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尤其是在一起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之后，他觉得他已经不能适应没有她的生活。

    想她，想见她，几乎是每一分每一秒的事情。

    ……

    忍耐良久之后，叶零决定尊从本心，又一次拿起了手机，给她发了条短消息问她是否已经睡觉了。

    很快，陶莹就回了条消息过来，反问他：【你的手机不是被经纪人没收了吗？】

    叶零忍不住笑了笑，给她回复道：【我用非常强硬的态度，逼着kk把手机还给了我。】

    陶莹：【你这样对经纪人，真的好吗？】

    叶零：【可是怎么办？你一个人在家里，我实在放心不下。】

    陶莹：【……】

    陶莹：【又开始了是吗？】

    叶零：【开始什么？】

    陶莹：【开始想做我的‘爸爸’。】

    叶零：【……】

    陶莹：【叶零，我们来做个约定好不好？我实在不想继续跟你battle了。】

    叶零：【……什么约定？】

    陶莹：【我以后不把你当‘儿子’，你也别妄想做我的‘爸爸’，好吗？】

    叶零犹豫了一下，然后诚实地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太难了。】

    叶零：【我觉得我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对你完全放心，只要看不到你就会本能地开始担心你，怎么办？】

    陶莹：【……】

    陶莹：【呵呵～我可以不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吗？】

    叶零忍不住笑了笑，又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下周五晚上六点半是我的签约晚宴，可以参加吗？不是陪同我一起参加，只是参加，可以吗？】

    陶莹：【应该……是可以的吧？】

    叶零看出了她在‘为难’，也就没有继续逼她马上做决定。

    叶零：【那你确认好之后再告诉我吧。】

    陶莹：【嗯。】

    叶零：【时间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陶莹：【嗯，那晚安啰～】

    叶零：【晚安～】

    晚安，以及，希望你能梦到我。

    ……

    放下手机之后，叶零就拿着一支红笔走到了挂历前，在今天的日期上打了一个红色的‘x’。

    距离下一次见面，还有七天。

    距离搬到和她同一个小区，还有十二天。

    这漫长的日子，他又该如何度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