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而此刻的田晓辞则像一只被剥了皮的新荔,莹白的果肉嫩的几乎能溢出汁水,陷在黑色的床单上,接受着沈清川的亲吻。
床前的地毯上,衣服凌乱地撒了一地,其中就有秀场上的那条裙子。
他的口中还残留着蛋糕的香甜气息,沈清川没抬头,陶醉地在他唇角感叹了一句:“真甜。”
田晓辞的脸红了起来,心脏怦怦怦跳的厉害,那点生气愤恨,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
沈清川抬眸看他紧闭的眼睛,颤抖的睫毛和红了的耳尖,唇角轻蔑地向上挑起,那么点钱就能换他心甘情愿!
他不知道的是,田晓辞怦然而跳的心脏后面,并不是因为那笔钱,而是因为那只蛋糕。
那是一只白咖啡百利甜酒巧克力蛋糕,田晓辞曾经在朋友的生日宴上吃过,他很喜欢。
后来他去那家蛋糕店,看到一块就接近上千元。
他只舍得买过一次,是他母亲生日的时候。
再后来,他陪沈清川去定甜品,又看到了那款蛋糕。
他望着那只蛋糕,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在千千万万人中,只能算的上普通。
她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可是,在他眼中,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她一个人将他带大,吃过很多苦,偷着流过很多泪,但在他面前却永远保持着微笑和乐观向上的精神。
她从没享过什么福,所有的福气,她都给了他。
他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没有父亲而生过一丝一毫的遗憾,有母亲就够了。
他没觉得比别人少了什么,缺了什么,他一样爱笑,爱撒娇,委屈了会扎进母亲怀抱流眼泪
他很幸福!
他想着她,怔怔地走了神。
直到沈清川结账时,他才发现他临时加了那一只蛋糕。
田晓辞很欢喜,他其实不敢多吃,怕发胖,只吃了一两口,却快乐了一整天。
他的快乐简单又单纯,无论如何,他才只有十九岁而已。
十九岁的他,心还很浅,浅到一点点甜蜜就溢了出来,溢进了眼睛,溢到了唇角,溢满了整颗心脏,藏也藏不住。
后来沈清川总是有意无意地买这款蛋糕给他。
田晓辞甚至不自量力地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多看了几眼?是不是他也在偷偷关注着自己?
这念头甜蜜又折磨,每每在心头浮起,都会让他在甜蜜中感到极度的羞耻和自我厌弃。
已经拿了人家的钱,还有什么资格图人家的心和感情?
就算只是想一想也已经越界,也已经不配。
他也是有羞耻心的!
但此刻,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即便羞耻着也忍不住主动迎合。
那蛋糕太甜了,甜的他昏了头脑。
每周三周六封允都要回老宅陪母亲吃饭。
是老宅其实不过是外公外婆留给母亲的产业,一套老式的居民楼。
九十平左右的套三,装修的很简单,但窗明几净,很是整洁。
阳台上摆着的一盆盆绿植,在秋日的阳光下不见丝毫颓败。
桌上摆着炖了一上午的灵芝虫草花炖水鸭,和几道菜,都是封允平时爱吃的。
封冉正帮封允盛汤。
她五十多岁,脸上虽然也被岁月留下了些许痕迹,但仍能看出年轻时是一个绝色的美人。
就算现在双腿残疾,言谈举止间仍难掩优雅从容,整个人都透着股安静与平和。
“换季容易生病,多喝点汤有好处。”封冉慈爱的笑着。
封允接过碗,眉眼间满是阳光,让他看起来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人一般:“谢谢妈。”
他很享受食物带来的幸福感,吃起东西来也慢条斯理。
他的姿态优雅,举投足间落落大方。
封冉看着他,很自豪!
他是她最完美的作品,他的一切都是因着她的刻意雕琢而成!
母子俩相对而坐,餐桌上很安静,只有餐具偶尔发出极轻微的细响声。
封冉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汤勺顶端:“你孙阿姨前两天来过。”
封允中的汤匙顿了顿:“哦。”
封冉淡淡道:“原先是我弄错了,当年定下的是宁家的老大,不是老二。”
封允把汤碗放下,挑了挑眉:“是您弄错了,还是别有内情?”
封冉知道瞒不住他,轻轻笑了笑,便如实了。
最后道:“宁家老大比你大一岁,大一点也好,能稳重些,你觉得呢?”
封允又端起了汤碗,的碗挡住了他半边脸,也挡住了他唇角的冷意:“不是过吗?除了那件事,其他都听您的。”
封冉满意地笑了:“我跟你孙阿姨商量了下,婚期也尽快定下,那孩子是个模特,工作也挺忙的,你也23了,不了,早一点成了家,好安下心来闯事业。”
封允放下了碗,碗里干干净净的,他扯了扯唇角:“您看着办,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起身拎起自己的风衣,搭在肘弯里,没再看封冉一眼,轻轻开门出去了。
封冉摇了摇头,向略带着些担忧的胡嫂笑了笑:“还是那么孩子气,让我怎么放心?”
胡嫂叹了口气:“我倒觉得允这几年变了很多。”
封冉没话。
封允是变了,以前笑起来,如喷薄而出的朝阳,可以穿透黑暗,那样的笑容感染的身边人都很容易快乐。
现在的笑,看似很阳光,但作为母亲,她知道,那里面少了很多东西,又多了很多东西。
他的快乐少了,压抑多了,但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封冉并不以为然。
封允坐进车子里,闭着眼睛把身体陷进了座椅里,车窗大开,秋日的风涤荡着空气里的污浊,让他的呼吸顺畅了些。
模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他甚至记不清那人的长相,却还记得烟头炽烈的亮光下那一点尖尖的下颌。
他摇了摇头,甩掉那些幻象,低头拨了一个电话,声音沉沉地道:“卢卓,你帮我查个人。”
直到电话挂断,他仍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暗下来的屏幕。
屏幕上映着他的脸,冷淡而疲倦。
就算查了又能怎样?全他妈无用功!
婚期很快定了下来,一个半月后,月6日,也是宁安忙完大部分工作,空闲下来的时候。
这期间宁安一直忙着彩排,走秀,转场,最忙的时候,连最起码的睡眠都无法保证。
熬不下去的时候,大家在候场大厅或走廊里,随地一躺凑活几个时,是很常见的事情。
连轴转了一个月,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极限。
十月底最后一场大秀走完,覃闻语问宁安和田晓辞有没有兴趣去参加一个酒的暖场活动。
酒夜店一般都会请一些漂亮年轻的男孩女孩做暖场宝贝,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炒热现场气氛。
对于专职模特来,这样的活动有点掉份儿了。
但对于部分爱玩的人来,空闲时间既可以玩耍还可以赚一些外快,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无可厚非!
宁安刚要拒绝,就听田晓辞问了句:“哪个?”
覃闻语收拾着桌面的工具:“soso!”
宁安正在摘耳环的顿了下。
他听到田晓辞的语气欢快起来:“soso啊?听过,算我一个!”
他完又来问宁安:“宁哥,一起,壮胆。”
宁安忍不住笑了,他将亮片耳环摘下:“好,那也算我一个。”
宁安知道“soso”,是封允工作的酒。
封允的资料并不难查,宁安在上输入了几个关键词,其中就包括“soso”。
在soso,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封允的真名,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的花名“yy。”
封允大一时就在soso驻唱了,在那个圈子里他很红。
大二时,国内最大的唱片公司看中了他,可封允没有签约。
之后的音乐总监在一次访谈中谈起过这件事情,他十分遗憾地表示,并不是提供的条件不好,而是对方无意在这个圈子里发展。
这件事让封允在圈里受到了一些争议,有些人更喜欢他,认为他有自己的原则。
有些人则认为他过于傲气,这样的公司,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去,他却不懂把握会。
也有人眼红他,明明自己求都求不来的东西,他却弃之如敝履,让人十分不爽。
当然也有人为他可惜
关于这件事情,封允从未回应过。
也有好奇的客人向封允求证过,他只是笑了一笑,未置可否。
一年前,封允大学毕业。
恰逢酒老板陆友出国定居,将酒托付给他暂行管理,自那以后,他便再不登台了。
他在里露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但每晚还是会习惯性地从三楼的办公区下来喝两杯。
上甚至有粉丝为他盖起的高楼,舞台上的,台中的,靠着台擎着着酒杯的,灿笑的,高冷的,抱着吉他微微垂首的,坐在琴前微微抬眸的,灯光打在身上,明亮的,多彩的,阴暗的,高冷的,形形色色的
很多很多张照片,组成一个属于封允的世界,里面包含着许许多多其他人的喜爱。
那张脸,宁安记得,且印象深刻!
宁安花了一个晚上来了解他,但能了解到的也只有这些。
全是表象,全是别人眼中的封允,至于封允自己,他几乎从未向别人表达过自己。
他将东西规整整齐,soso
还有半个多月,他们就要成为夫夫了,是时候该见见面,认识一下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