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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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荣工作室的作品基本上都是出自汪荣之,所以每年的作品并不多,但各方的订单和合作以及受邀的各种展会与活动却十分多。

    汪荣有两个最得力的助理,一个叫张萝,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英国留学归来后,一直帮汪荣打理着工作室事务。

    张萝无论是穿搭还是话方式都十分周全且略带一点保守,巧妙地弥补了汪荣在俗务上的短板。

    所以工作之外,日常生活上汪荣也相当依赖她,相当于兼任了他生活助理的一部分工作。

    另外一个叫孙畅,年龄大一些。

    孙畅跟了汪荣许多年,只是宁安过来的这一天,恰好也是他离开的日子。

    孙畅下带了一个年轻男孩,叫肖笛。

    肖笛在美国学完服设刚回国一年,据专业上十分优秀,人也长得眉清目秀,十分清爽,见人三分笑,十分讨人喜欢的样子。

    而他也将会全盘接孙畅里的工作,接替他的位置。

    这晚对宁安的迎新宴同样也是对孙畅的送别宴。

    只是孙畅离开工作室是为了腾出时间和空间去发展自己的事业,所以席上并没有伤感的氛围。

    孙畅在外面组了自己的团队,开了自己的工作室。

    因为多年跟着汪荣的原因,他上积累了许多客户资料。

    但汪荣毕竟精力有限,能合作的客户数量也十分有限,其中一部分高不成低不就的客户就成了孙畅的重点开发对象。

    同时也因为汪荣对他的支持,工作室刚开不久,就已经签了几个大单。

    晚宴是在金锐楼下的餐厅进行的,除了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外,郑文泽也到了。

    他一边紧挨着汪荣坐了一边开玩笑这种场合总少不了自己过来蹭饭。

    工作室的人都跟他很熟,相处起来也十分轻松,大家纷纷起哄:“没关系,下次泽悦有活动让我们老师蹭回来就好了。”

    郑文泽看了汪荣一眼:“我巴不得你们汪老师来蹭饭,可人家给出场费都不来怎么办?”

    这话引起了哄堂大笑,郑文泽在大家的笑声中很亲切又真诚地恭喜宁安。

    宁安坐在汪荣的另一侧,含着笑礼貌地道谢。

    工作室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一大桌堪堪挤开。

    汪荣为人一向随和开明,所以大家并不拘谨,一桌人笑笑的,宁安很快就融了进去。

    虽然白天介绍过,但席上大家还是又彼此自我介绍了一番。

    轮到肖笛的时候,郑文泽笑起来,:“肖笛应该和宁喝一个。”

    宁安不明所以,不过肖笛已经笑着站起了身,宁安也只得站起来,大大方方地和肖笛碰了碰杯,将杯中酒干了。

    他这一晚喝了很多,虽然酒宴有送别的成分,但孙畅毕竟是工作室的老人儿,大家都熟了,除了最初的几杯,剩下的酒全冲着宁安来了。

    而宁安又特意敬了汪荣和郑文泽几杯,喝到后面脸颊都微微泛了红。

    再后面还有人敬酒,汪荣便替他挡了,不再让他喝。

    汪荣笑着:“第一天来,别吓到他。”

    其他人便打趣:

    “老师真偏心,怎么没见您为别人挡过酒。”

    “爱徒就是爱徒,待遇都不一样。”

    “那不行,老师替宁喝了吧?”

    “”

    叽叽喳喳一通闹,汪荣也不介意,含笑让他们发挥完,才端起酒杯来:“那我替他喝一杯。”

    宁安觉得不太好,而且他也不至于一点都不能再喝,于是叫了一声:“老师!”

    汪荣看他一眼,略抬了抬示意没事,宁安只得羞涩地笑了笑,不再话。

    笑意的末尾,余光之中,最无意的时刻却偏偏扫到了郑文泽看着他的目光,那目光带着探究和戒备,配着微微蹙起的眉头,是十分烦恼的样子。

    只是那目光一闪而逝,消散的极快,几乎难以捕捉,仔细去看时,早已踪迹全无,让人疑惑是不是错觉。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汪荣身上,看他抬头喝干一杯后,一边鼓掌一边又不依不饶起来,非要让他喝三杯。

    汪荣脾气好,又喝了一杯,到第三杯的时候,郑文泽将酒杯抢过来:“你酒量又不怎么样。”

    然后不由分就着汪荣的杯子替他喝了。

    他喝完还将空杯给汪荣看,汪荣笑着摇了摇头:“我还能喝。”

    宁安头有些晕,隐隐听到有人在声起哄。

    汪荣侧身过来问他:“还好吗?”

    宁安笑笑:“还好,就是不能再喝了,谢谢老师。”

    汪荣看了看时间,对大家:“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再过几分钟就结束吧?”

    大家应了好,开始了最后一轮酒。

    宁安怕酒意上来,趁去洗间洗了把脸。

    水管里的水很凉,拍在脸上很舒服,降低了他脸上的热度。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镜子,镜中人眸色看起来还算清明,只是面颊泛起了薄薄的粉,嘴唇也是嫣红色,带了些酒意。

    他觉得比刚才清醒了些,也为新环境这么友善而感到愉快。

    眼睫上的水珠滴落在眼睛里,他眨了眨眼,湿意和脸颊上的水痕一起缓缓滑下,他用往上捋了捋被打湿的额发,靠着洗台点了一支烟。

    烟草的气息让大脑更清醒了一些,他缓缓舒了口气,用按了按额角。

    门外两道脚步声渐渐近了,他垂着眼睛并没有很在意。

    可那两道脚步声却在靠近门的地方停住了,伴着咔嚓的打火声,宁安听到郑文泽的声音:“别灰心,你们汪老师不定还会收学生。”

    外面一片沉默,郑文泽轻笑一声:“这样就气馁了?”

    “不是,”另一把声音很消沉,是肖笛,和宴席上欢快的样子很不一样:“我觉得汪老师可能真的没看好我,他明知道我也想拜他为师,当时转做助理也只是为了曲线救国,可他还是像没有看到我一样。从到大,没人不觉得我在服装上有天分,可为什么呢?我明明在他眼前了他还是选了宁安?我听他连专业的学习都没有过,我”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我不甘心也不服气。”

    “谁不是呢?”郑文泽笑笑:“再等一等,汪荣看上他并不一定是因为实力,或者是别的也不定?”

    “难道他背景很特别?”肖笛有些疑惑:“可就算他背景特别,汪老师也不是那种人啊?”

    “那倒不是,”郑文泽这次答的很快:“谁有背景还去做模特?”

    “那是什么?”肖笛很显然十分疑惑。

    片刻安静后,郑文泽轻声:“是别的吧。”

    语气里有猜测也有肯定,但肯定的成分更大一些。

    外面一片沉默,宁安却不好动了。

    烟抽完了,脸上的水迹也干透了,虽然酒意依然很浓,但他也知道这样出去会让人很难堪。

    直到那两人又了几句,郑文泽又勉励了肖笛几句,大约一支烟抽完,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宁安终于松了口气,虽然并不是他故意要听别人讲话,但还是庆幸他们没有进来。

    他返回去时,大家已经停了酒,正坐着话聊天,话题似乎很有趣,因为大家都笑的很轻松。

    张萝看到他进来,便打趣道:“去这么久?以为你醉到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正要派个人去寻你。”

    宁安笑笑:“出去抽了支烟,醒醒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懂这个道理。

    很多人都想投入汪荣门下,其中不乏更优秀的人,他也清楚。

    而这个幸运落到了他的头上。

    在拥抱荣耀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必然也要承担与荣耀相对的压力。

    自从来了这边,他早已习惯了多想一点,多忍耐一点,该想的他早已想过。

    所以,当他听到郑文泽和肖笛的对话的时候,并没有很惊讶。

    能跟着汪荣的人应该都十足优秀,对汪荣有着发自内心的崇拜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只要不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发泄情绪也是他们的自由。

    他只要装作不知道,大家就都可以很体面。

    毕竟他的时间只有那么多,而要学的东西要做的工作却一点都不会减少。

    除此之外,他还要把时间分给封允,因为封允也很需要他。

    当然,他也很需要他,很想和他在一起做一些浪费时光的事情就是了。

    所以,他无心再把精力浪费在其他事情上。

    一是不想,二是不值得。

    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只要盯着目标往前走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只是他心底多少也会好奇,好奇郑文泽为什么会认为汪荣是因为其他原因才选择了他。

    而那个原因,也极有可能是郑文泽不喜欢他的原因。

    宁安完抬起头,正对上肖笛不太自在的眼神,于是他对他微微一笑,自然而随意。

    肖笛看着宁安毫无城府的笑容,终于放下了内心的尴尬与怀疑。

    他心里有些苦闷,因此也多喝了几杯,和郑文泽回来后才注意到宁安不在座位上。

    的那些话其实也没有什么,但让别人尤其是当事人听到就太尴尬太难堪了。

    这边离沁园很近,宁安本想结束后打车回去,但封允不同意。

    他下班去了游戏公司,千叮万嘱让他不要多喝,结束后过来接他。

    宁安看大家都差不多了,于是低头给他发了个信息。

    封允很快回复,并立刻准备出发往这边来。

    游戏公司离这边也很近,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他托着腮等着结束,大脑其实越来越晕。

    好在他喝多了一向都很乖,只是反应稍微慢一点,不了解的人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

    而且别人的话他也回答的很认真,条理清晰。

    结束的时候,汪荣要送宁安回去,肖笛上前扶了宁安一把,笑道:“老师,我来吧,我送宁回去。”

    “那麻烦你了,”汪荣看了肖笛一会儿,淡淡:“不过宁比你大一岁,你这样称呼不合适。”

    肖笛愣了愣,随后笑笑:“老师的是,我喝糊涂了。”

    虽然宁安一再表示自己没有关系,但肖笛还是和他并肩出了酒店。

    他们一起站在马路边上,路灯温暖的光打在身上,与六月宜人的风一起将他们笼罩。

    宁安含笑问肖笛:“你怎么回去?”

    “我打车回去,”肖笛:“你今天喝了不少,我看你上车再走。”

    他们话间一辆空车驶来,宁安招停了车,让肖笛先上:“没关系,我家人来接我,马上就到了。”

    肖笛上了车又探出头来:“真的行吗?宁哥?”

    宁安笑着挥挥,目送着出租车走远。

    肖笛坐在车上通过后视镜看着宁安的身影渐渐变远,脸上的神情有点复杂。

    直到车子要拐弯的时候,才看到一辆车停到了宁安身边。

    只是天光暗距离远,并不能看清车型,只能看出那是一辆黑色的车子。

    车子弯过去的一瞬间,他看到宁安弯腰坐了进去。

    封允正戴着耳讲电话,宁安坐进去先向他身上侧了侧,亲吻他的嘴唇,然后才板板正正坐好。

    封允回吻了他,贴着他的唇面讲电话:“就这样,回头打给你。”

    嘴唇张合间,宁安的唇面被磨得发痒,他喝多了,唇色红润,看起来很柔嫩,也很敏感。

    紧接着他侧开头用背粗暴地揉了几下,想将那股痒意止住。

    封允拉开他的,盯着他的嘴唇看了半晌,然后问:“不是不要喝太多吗?怎么喝了这么多?”

    “没太多,”宁安:“人有点多,一人一杯就不少了。”

    他的有点慢,封允低头帮他系安全带,然后亲他的脸颊:“不听话。”

    宁安看着他笑,笑到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好问他:“第一天上班还适应吗?”

    “嗯,老师对我很好。”宁安:“其他同事也很好。”

    封允放心了些,想夸他可爱,所以招大家喜欢,但因为他喝了这么多,便只能外强中干地板着脸。

    宁安觉得他还在生气,于是把刚系好的安全带又解了,挪过去一点搂住他的脖颈,温柔地亲他。

    封允用按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酒精的味道和烟草的气息交织,还有淡淡的甘甜从他那里被掠夺过来,他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一样。

    一个吻结束后,他扶着他的腰,轻声在他耳边:“不生你的气,我只是担心你。”

    过了一会儿又:“还是要罚。”

    宁安有些恃宠而骄,微微抬眸,眉眼间含着春色,咬了咬他的下巴:“怎么罚?”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鼻息相闻地玩着暧昧又甜蜜的游戏,并乐此不疲。

    宁安靠在封允怀里,完全放松了身心,身体变得特别特别软。

    初夏的夜风透窗而来,酒意随之渐浓,在惬意的迷蒙间,他们回到了主卧的大床上。

    宁安泛着粉的月退根被按着分开,封允俯身亲吻他的嘴唇,回答着他之前提出的问题“这样罚,喜欢吗?”

    宁安抬头回吻他,醉意朦胧中用温软的行动代替了语言。

    作者有话要:  这周更新都不是太固定,周末就回去了,下周回归正常,让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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