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的话音落下，者朱就转过头，凑近了凌云，凌云面色温柔和，眼神平静的者朱，者朱背着，笑道：“原来不是我们书院的学生。”

    他瞥了一眼凌云身边的克里斯提，“克里斯提，这是你的男人吗？”者朱先生的口音有些像西玄的口音，当然这是他跟着克里斯提学的。

    克里斯提掩嘴轻笑，无奈的道：“当然不是，不过者朱先生不要转移话题啊。”

    者朱先生在书院是除了命的怪脾气，贪杯贪嘴，爱下棋，脾气不算好，但也不太坏，对人对事不一样而已。

    者朱的名字凌云自然是知道的，当年他在流落市井之时，者朱也是差点被逐出书院，因为他替凌王府话。

    “加一天，抵钱如何？”者朱先生以为书院藏书阁的典籍，足以让每一个学子心动的。

    凌云摇摇头，“这不是一码事，学问这东西，怎么能以金钱估量？”

    “嘿哟，好子，”者朱笑逐颜开，“走走走，我请你喝酒去！”

    对于有人请喝酒这件事，凌云已经被鬼谷先生给坑怕了，哪次不是他付钱的，“一码事归一码事，先给钱才行。”

    安心轻轻一笑，者朱遇上凌云，怕是遇到了对了，不过他瞥了一眼棋局，凌云此人之才智，恐怕不止于此，他的资质的确是不适合修行，但依旧走上了修行之路，慢虽然慢了许多，但是底子扎实。

    棋如人生，亦能识人，凌云这样的人，心中若无点野心，那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这样的人一旦走上仕途，怕是不过三五年，就会握大权，倘若他真的就是凌王府的旧人，那么对于赵宋朝堂并不算一件多好的事情。

    安心自己可以想到的事情，相信凌云自身也清楚，但是他不必去阻止，到底，书院对于赵宋的皇帝也有些不满意，故意抬高文臣，反而乱了儒家治学风气，贬低武将，等于是自身扔掉了中之件。

    就像是自己先生所言，文武相衡，相得益彰，方才是一国之长盛不衰的根本之策。

    而且现在赵宋的儒生，君子六艺，不会御，乐，射，却大力转眼九数商功，终究是落了下乘，如果凌云真是要凌王府的后人，那么他必然会在朝堂掀起波涛，届时给赵宋朝堂洗洗牌那也不算是什么事情。

    凌云朝着安心拱告别，安心微笑点头，按照辈分来，他们还真算是师兄弟，不过他是记名，不像凌云这样是嫡传，不过儒家中，嫡传只是学问之传的天资悟性，是否有希望再为儒家开文脉，所以入门先后，便是名次高低了。

    不像是修士宗门，嫡传地位很高。

    本来一开始是打算找安心帮余生的，不过现在有者朱，反而更好，安心可以当作一张底牌。者朱觉得凌云这子很有意思，要是能带来书院，一定要罚他抄书才可以，一老一各怀心思跑去喝酒，武渊眼神阴沉，者朱和武王府一直势同水火，若是凌云和者朱走得近了，他要对付凌云，恐怕会让者朱抓住把柄！

    “该死！”

    武渊眼神怨毒，看着凌云左右跟着凌晨和克里斯提，心中妒火中烧！

    此时那个一身红杉的青年走过来，对武渊道：“武渊，要不要和我合作，我要凌云身边那个女人，克里斯提归你。”

    可是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凌云缓缓转过头，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神，淡漠而又无情，似那深渊万丈，其中有毒蛇吐信，又有荒原饿死，傲笑苍山，煞气十足。

    “好！”武渊冷道，这个人是当朝丞相幼子，身份地位也是十分尊贵。

    克劳斯晚上的时候已经将生活用品等等都搬去了凌府，看着凌府院子的摆设，暗暗点头，凌云的品味还真是不错嘛，不过这家伙怎么会那么穷？

    第二日清晨，凌云便带着凌晨和余生去了天一书院，先在克劳斯的带领下见了者朱先生，者朱笑道：“怎么，这又是跑过来要钱的？”

    凌云抿嘴一笑，对者朱道：“者朱先生，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凉城贺大人举荐的儒家秀才余生，我与他一同赶路过来，路过盘龙城清泉镇之时所见之时，余生兄定下了一系方针政策，请先生指点。”

    者朱并未着急接过，他是人老成精，知道这两个子心底打的什么算盘，赵宋国土，有二十七郡八十七城，举荐名额合共一百零九人，但是除却每年科举入仕之外，尚有九个名额，为举荐入仕之途，竞争可谓是极大。

    如果想占据先，必然是需要做些事情的，朝堂文臣乌烟瘴气，收礼的收礼，走关系的走关系，收些酒囊饭袋，他早就看不下去的，但是这些事情，也不能在他这里开先河，不然往后他如何对待其他人？

    凌云温和的道：“我知道者朱先生的顾虑，所以并非是强求，而是先生先看看情况，再看看这些策略是否可行，当然余生的目的也就是更快的入仕，造福一方百姓，者朱先生若是觉得不可，也可以当面指点，算我一顿酒钱如何？”

    “你这子，倒是会见缝插针，”者朱笑道，接过了册子，清泉镇的情况都是凌云一一记录批注解决之策，再由余生摘抄，补充，既然是给余生铺路的东西，他怎么都需要了解的，者朱大致翻阅了一下，“所行之策，中规中矩，不过那清泉镇之事，我却是未曾听过。”

    者朱皱起眉头，若是这本册子记录详细，那么盘龙城那边的事情，必然是有人隐瞒不报，他虽然是书院先生，未曾入仕，但是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有几个做官的朋友，那可不过去了。

    “此事我已经知晓，若是记录属实，这么大的事情，恐怕水极深。”者朱盯着余生道。

    余生拱淡然道：“学生余生家乡在凉城，靠海较近。海水深而辽阔，其中有生灵无数，各式各样，种类多而繁杂，但海水清澈，有所变化，总是可见可解的。”

    者朱眉头一挑，这话得还是很有深意的，他所在儒家文脉与法家渊源极深，法家之集大成者便是出自他们这一脉，所以他对人对事极其讲究规矩，“此事我应下了，只是你们这些策略，中规中矩，毫无新意，只是按部就班的处理，恐怕不容易，花费是的时间人力也是极长的。”

    凌云淡然一笑，温和的道：“针尖麦芒，两败俱伤，以子之矛攻我之盾，不变应万变，方位上上之策，若出奇谋可见奇效，但难免伤及无辜，攘外安内，两头并进，虽然花费时间长，人力多，但胜在稳定，且长此以往，效果更佳。”

    “仅仅是调动军队镇压清泉帮，就是极难的一件事情。”者朱叹了一口气。

    余生道：“清泉镇子乱象已显，若是长此以往，将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故而以军队镇压，既可以彰显我赵宋武功，亦可定清泉镇子人心，人心向恶，若不吃痛，终究是无法更改的，最好的治理之策之下，总是需要鲜血惊醒世人的。”

    最后那句话，当然不是余生所，而是凌云的，不过余生也觉得凌云的十分在理，也的确是如同凌云所言，有些人，不见过阎王爷，是长不了记性的。

    “好，”者朱低头继续看着这个册子，又看了一眼凌云，“你有什么打算？”

    凌云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来你这里要牌子了吗？六天藏书阁之行，我可舍不得浪费。”

    者朱笑骂一声，扔了一块牌子给凌云，凌云便带着凌晨去了藏书阁，凌云长相不是那种十分俊俏的男子，但是很是耐看，他长相清秀，加上气质，如今更加温文儒雅，隐隐有一种锋芒之意，凑在一起便又多了份拒人之千里之外的淡漠。

    凌晨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一大片异性的目光，这让凌云也有些无奈，低声对凌晨道：“晨儿，你怎么就这么好看啊。”

    凌晨抿了抿嘴唇，“要不我以后带着面纱出来？”

    “那倒不用，”凌云幽幽道，“我可以保护好你的。”

    凌云将书院牌子递给看守藏书阁的学员，他看了一眼凌晨道：“抱歉，书院不允许书院以外的人进入，即便是者朱先生的牌子也不行。”

    凌云笑了笑，“这样啊，那我就去找者朱先生理去。”

    “藏书阁的事情，者朱先生也不上话的。”这个学生淡笑着道。

    凌云耸了耸鼻子，嗤笑道：“是武渊找你，还是那个跟白痴一样喜欢穿红杉的废物？”

    “我今日一定要进去呢？”凌云转头笑道，他带着凌晨大步离去，他自己倒是没有觉得什么，而是去找克劳斯，让克劳斯带他去找安心。

    只是在半路上的时候，一个青年拦住了凌云，“听你是一名剑客？”

    凌天挑起了眉头，他看向不远处的武渊和那个红衣青年，淡淡的道：“可以，赌注？”

    “你输了她归我。”青年指着凌晨道。

    凌云嘴角扬起，“你有姐姐妹妹吗？你输了，她们归我，如何？”

    “你赢得了我吗？”青年嗤笑道。

    凌云揉了揉凌晨的头，取出白纸，淡漠的道：“立下字据，签字画押，你若输了，你家中女眷自己挑一个给我，你若是不遵守规矩，我到时候只需要将这字据散播出去即可。”

    “你被武渊废掉，想要以此吓唬我？”青年嗤笑道，“赌了！”

    立好字据，凌云对青年道：“别着急，咱们得找个公正人。”

    “别看向武渊，他们没有那个资格，去找者朱先生。”凌云嘴角扬起，看着上面的印，这真是个傻孩子啊，连看都不准备细看，胜券在握？他以为自己是谁？

    者朱先生早就听到了风声，他脸色有些冰冷，没有管凌云和那个要比剑的青年，揪着那个看守藏书阁的学生头发就是一巴掌，“怎么？老子现在这点面子都没有？我让人进去看，我那牌子还不够资格？要老子亲自出面？”

    可能是觉得落了面子，者朱先生又是一脚踹过去，“成天跟些不成器的玩意儿呆在一起，让你看守藏书阁，那都是污了这份书生气，滚！”

    “瞪着老子做什么？让你家先生自己过来找我赔罪！什么玩意儿，”者朱转过头，看向凌云，态度那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细看了凌云给他的那册子，余生也没有隐瞒，这其中有凌云的建议，有如此才华之人，怎么就做不得官，“怎么，受了气，回来找我讲理去？”

    “刚才不是已经讲了吗？这人找我比剑，我找者朱先生做个公证人。”凌云拿出字据递给者朱先生，余生瞥了一眼，凌晨却是一点不在意，少爷赢那就会赢的，她不介意自己是不是赌注。

    者朱先生对凌云道：“这子好像是吏部尚书家的儿子，倒是有个长得还标致的姐姐，行这事情我做公证人！”

    者朱也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吏部尚书姓林，双木林，这个青年叫林宏，是一名二境开府剑修。

    “不过只比剑术，你确定可以吗？”余生问道。

    凌云点点头，既然他可以猜到自己家先生的身份很高，那么做了那么多年邻居的酒鬼，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而且凌云虽然觉得自己不管是修行还是练剑，天赋却是不怎么高，但是勤能补拙嘛，总不会太差的。

    林宏神色淡漠，找者朱又怎么样？反正你该输还是要输，比剑术就比剑术。

    凌云和林宏去了书院的演武场，一群人围了过来，武渊嗤笑，想要借者朱的名头吓退林宏，那简直是笑话，凌云就那么点聪明，可笑至极，这林宏就是他都不敢稳胜，何况一个废掉的凌云。

    “凌云，你可以想清楚了，你要是输了，你身边的美人可就是没有了啊。”红衣青年邪笑道。

    凌云淡漠的道：“事不过三，你好自为之。”